211.哥哥
打胎小分隊再次聚集在一起。
在COS了一次睡美人醒來以後,邵羽再去觸碰天地元胎不會有特別的反應了,他也試過風刃,但沒用,這元胎的特性就像是流所說的「在誕生前不受攻擊」,大夥都沒了法子,才決定集思廣益,把整個修真界發動起來。
現在,第一道裂痕是邵羽造成的。
邵羽苦笑道:「所以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嗎……」
喻子炎終於將視線從元胎上移開,眼睛亮閃閃的:「這次的風刃和上次有什麼不同?」
奇異峰眾修士的眼睛都盯在了邵羽身上,那種看優秀實驗材料的目光讓他頗有些毛骨悚然,又沒辦法跟這一群技術宅說什麼人情世故。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將桃花扇取出:「我想,應該是這靈器的緣故。」
堪比X光的視線一下子轉移了。
器靈躲進了系統里,摺扇上只剩下一棵開花的桃樹,枝葉裊娜,落花繽紛。
簡單來說,邵羽上次用風刃的時候是直接自己召喚了一道的,而這一次是通過了桃花扇再釋放出去的,這把扇子上,必定存在關鍵。
於歌思考著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多次破開混沌,這把扇子上應該有時間和空間的屬性。」
穿越時空嗎?
在知道此世正在走向崩塌的時候,這樣一個話題毫無疑問引起了眾人的興趣。
素吾柔聲道:「來,小羽,你再試一次。」
這種彷彿鼓勵只會爬的小孩站起來的語氣是鬧哪樣?!
腹誹完畢,邵羽摺扇揮舞,又在天地元胎上劃了一道痕迹。
眾修士布置了一大串的防禦陣法穩定陣法,還有把自己的小腿全埋到土裡的(奇異峰的某位認為可能會出現一陣大風把他吹走),見到白蛋上除了新添一道痕迹別無反應,不管是泄露大量濃郁仙靈之氣、還是出現時空不穩之類的都沒有發生,臉上竟大多是失望的表情,奇異峰眾人叫道:「再來!用力!」
邵羽:「……」
你們怎麼不喊大爺來玩?
他猛然一劃!
好似潑墨,劇烈的風將白蛋的上端打碎,接觸到空氣的內部迅速化為了純凈的天地之氣,並在蛋的上方形成一道幽深的裂縫,內里彷彿有宇宙星辰運轉,深邃幽靜,瞧一眼便要吸盡人的心魂。
狂風呼嘯。
裂縫中傳來的吸力越來越大,頭髮和衣擺都揚起不成形狀,修士們紛紛施展手段將自己固定在原地,土塊翻飛、落葉簌簌,突然有棵矮小些的樹被連根扯出,沖向了那道充滿未知的通道。
似乎是滿足了,裂縫漸漸閉合。
這個過程不長,卻難熬得很,邵羽看著狼狽的眾人,努力忽視摔了個大馬趴四肢抓地的清揚師叔,道:「繼續?」
幫著清嵐束起頭髮的清霄:「繼續。」
絲毫無損的素吾:「繼續。」
奇異峰幾乎全部把小腿埋到了土裡:「繼續!」
於歌摟著他的腰:「我還是很相信鯤鵬的重量的。」風吹不動。
【小桃,沒問題吧?】
【還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不過這種劃破時空的感覺好熟悉,我可以的!】
邵羽再次揮扇。
這一次造成的裂縫更大,不,或許應該叫裂口了,裂口之中隱約可見另一個世界的諸般景象,高樓大廈,鋼鐵叢林,來來往往的車流和人流是如此熟悉,陽光照射在金屬上反射出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
引力也更大了,這一次,又是一棵大樹犧牲了。
待裂口合攏,邵羽臉上那種彷彿要哭出來的表情讓大夥一時都沒有說話,直到喻子炎喃喃道:「如果那邊也是一個世界的話,過去的兩棵樹會不會砸到人啊?」
「……」
這是個很有深度的問題。
尷尬的沉默后,眾所周知不會看臉色的奇異峰整個炸了:
「好高的房子!」
「那邊是用金屬造樓?」
「街上走很快的四輪法寶是什麼構造?」
「感覺很有趣啊!」
……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對家鄉的思念在這種嘈雜的氛圍下莫名消散了不少,邵羽看著還剩下半個的白蛋,有些慶幸沒有看見半個胚胎之類的情景,斟酌著道:「對面應該是我曾經生活過二十多年的那個世界。」
素吾瞧著他那殘留激動的臉龐,柔聲道:「你想回去看看?」
記憶中以為早已深埋甚至早已忘懷的一切都重新翻卷而出,似末日洪水般洶湧而來,將他的猶豫淹沒,邵羽點了點頭:「嗯。」
腰上的手加大了力道。
邵羽安撫地拍了拍於歌的手,環視一圈,道:「如果還能夠回來的話。」
羈絆是雙向的,在天元大陸這麼多年,他也有許多放不下的人和物,如果一定要選擇地球捨棄天元的話,又叫人情何以堪?
【可以回來噠!】
歡快的聲音在心底響起,隨後小白魚躍出了系統,出現在宿主的手上——元胎被毀壞似乎讓它也得了些好處,瞧上去更加靈動了:「我有兩個世界的坐標,宿主過去了,也是可以再回來噠!」
對了,最開始,就是白泥和系統把它拉到這個世界的。
邵羽查看過,或許是因為通關了的關係,系統的任務列表已經空了,現在作為兩條小魚的家存在著,那個小水池已經變成了一個大魚塘,他也是包下魚塘的霸道總裁了呢[哪裡不對
清嵐手指動了動:「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如何?跨越裂隙會不會受傷?」
小白魚挺了挺人類完全看不出的胸膛:「放心吧,我是熟練工!而且還有小黑在呢!」
躍出在小夥伴宿主手上的小黑魚甩尾輕輕打了它一下:「笨蛋,你漏了一個問題。」它道:「時間流速基本是同步的,誤差在1:1到1:2之間。」
清霄點了點頭:「可以接受。」
奇異峰的研究狂人們再也忍不住了:「一次可以去多少個人?」
「兩個。」
「為什麼?」
小白魚理所當然道:「我和小黑分別保護一個啊。」
因為只有兩條魚嗎……
被灼熱懇求的目光包圍,邵羽笑容溫和優雅:「我是個有道侶的人。」
如果視線有殺傷力,於歌已經被紮成了篩子。
他非但不惶恐,反而一個個看了回去,雖然沒有什麼所謂得意的眼神、不屑的冷哼之類,但那正直無辜的目光卻堪比嘲諷,拉足了仇恨。
射日觀家小業小,去另一個世界的時間也不會多長,兩人稍微交待一下,便是諸事已畢。
邵羽閉了閉眼,深吸口氣。
再次睜開眼睛,他已經冷靜了下來,摺扇一揚,七八道風刃飛出,將剩下的半個天地元胎攪散。
仙靈之氣狂舞,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陣法破碎聲噼里啪啦響起,竟然有點像是鞭炮,素吾揚手下壓,險些被吹上天的修士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妖王立在狂風之中,玄衣描金、神色溫柔:「崽崽,爹爹會想你的。」
「嗯!」
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邵羽重重點頭,沖向了裂口之中。
說明一下,由於裂口沒有兩個人那麼大,它是變成小鯤鵬叼著小龍沖的。
似乎是已經吸納到足夠分量的物品,裂口緩緩消失,風也慢慢平息了。晴空無雲、驕陽萬里,又是一個好天氣。
地球。
時代廣場。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新聞:
「上午十點整,H市奉賢街道突然天降大樹,前後兩棵都以非常快的速度下落,壓扁了六輛汽車,車主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死亡一人,重傷兩人,死亡人物經趕來刑警確認為在逃強-奸犯XX,重傷者XX女士、XX先生已送往H市第一人民醫院,現已脫離生命危險。此次天降大樹的原因,專家們仍在調查……」
邵岳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無緣無故來什麼天降大樹?
感覺應該是高智商反人類的罪犯,目的大概是砸死那個強-奸犯吧。
邵岳在長椅上坐下,拒絕了一個搭訕的姑娘。
他在心中嗤笑:還沒我弟弟好看!
弟弟啊……
不能否認,在弟弟出櫃被趕出家門的時候,他的心裡曾經泛起一絲幸災樂禍,那個時候,他覺得事情很快會回到正軌,父母那麼疼愛邵羽,只要他認個錯、服個軟,不就很快能回家了?
全家都沒想到的是,邵羽會這麼固執。
他去了外省,獨立生活,自己租房,自己找工作,每月寄錢,除了過年,不主動打電話回來——邵岳覺得很不習慣,或許真的是距離產生美,當弟弟不在身邊的時候,卻想念起了他的好處,他的捉弄,他的撒嬌和笑容。
大一下學期的時候,邵羽不是去澄清了女友是個誤會嗎?他是弟弟,你本來就應該讓著他的……仔細想想,邵羽開的玩笑還是很有分寸的。
聽到弟弟死亡的消息傳來是,邵岳瞬間覺得自己正活在一部荒誕劇里。
在火車站被失控的飛機砸死什麼的……在拍《死神來了》?
竟然是真的。
他扶住額頭,長長嘆了口氣。
三十五歲的邵岳,已經是公司的高管,即使長相普通,但氣質已經鍛鍊出來了,一身衣服雖然不貴,手錶卻是有名的品牌貨,只要能認出這一點,便可以確定這是個有錢人了。
又一個姑娘走到他身邊,微紅著臉,手上還拿著個話筒:「先生,我是XX電台的記者,請問您對剛才的新聞有什麼看法呢?」
邵岳露出成熟男人的笑容:「我相信科學,不可能有東西從天而降的。」
話音未落,一隻鳥掉在了他臉上,把他砸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