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交易
?(貓撲中文)經過幾個時辰的顛簸,秦川終於帶著羲央來到了孟州,此時羲央身體的溫度已經越來越高。
因為與苗疆的戰爭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鎮國公怕有姦細混入城裡,孟州的城門被重兵把守只許出不許進。秦川騎馬剛走到跟前就被人攔住了,見狀,秦川便拿出掛在身上的印信交給攔住他的士兵。
「定國侯世子秦川求見鎮國將軍,煩請小哥幫忙跑一趟。」
因為懷裡抱著羲央,秦川不便下馬。只能騎在馬上看著那小兵將自己的印信翻來覆去的看,最後才將信將疑的轉身回去稟報。這時羲央已經醒了,看到城門上『孟州』二字身體一顫,隨後慢慢又放軟身體安靜的靠在秦川的胸口。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名身穿重甲的男子從城門中走了出來。看在騎在馬上,風塵僕僕的秦川,那人的眉頭不由皺了一下,隨即開口說道:「能否讓本將再看一下你的印信。」
秦川的印信是皇家欽賜的自然不怕他看,從荷包里拿出來讓旁邊的小兵交予了那個將軍。
那人拿在手中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印信並非偽造的,於是便讓小兵還給了秦川。自己雙手抱拳對秦川露出一個微笑,說道:「在下張千帆,乃鎮國公世子,算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叔叔呢。」
聞言,秦川忙抱著羲央下馬。見他行動不便,一旁的兩個小兵一人牽著馬匹,一人幫秦川將羲央從馬背上抱下來。
「秦川見過世叔,失禮之處還望世叔莫怪。」秦川抱著羲央沖張千帆行了一禮。
張千帆忙上前雙手虛扶起秦川,看了眼他懷裡的人,奇怪的問道:「世侄不必多禮,不過,你們這是……」張千帆的眼神看了看羲央,目光里透著疑問。
秦川不知道張千帆有沒有見過羲央,不過看了眼將臉埋在自己胸口的羲央,為了確保不會露餡兒,秦川佯裝雙手酸痛將羲央往自己身上顛了一下,將那露在外面的半張臉也埋住了一半,而後這才將目光投向張千帆,開口解釋道:「我們在到孟州之前,遇上一夥苗人好像是在追殺什麼人。我們正好路過不小心被殃及池魚了,還好手下拚死相護這才僥倖逃生,勞煩世叔幫忙這個大夫,我這位隨從情況有些不妙。」
苗疆內亂,大祭司敗北帶人逃入錦朝境內的事兒張千帆是知道的,所以聽完秦川的話,張千帆倒也沒有懷疑,只是疑惑他此時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來南疆?不過看秦川表情焦急,加上他懷裡還抱著個人很是吃力,張千帆忙讓一旁的小兵去城內找了輛馬車,自己親自帶著秦川進了城。
鎮國公常年駐守在南疆,在孟州自然是有府邸的。秦川抱著羲央上了馬車,跟著張千帆回了鎮國公府。車夫直接將馬車趕進外院,張千帆讓管事的安排了一間客房,將秦川和羲央安置進去,另外派人去城中找大夫。
張千帆見秦川離開,轉頭對身旁的下人說道:「讓廚房做些飯菜送去,還有讓人去請我父親回府。」
那人應了一聲,轉身出屋安排去了。
管家將秦川帶到客房之後便出去了,秦川將羲央放在床上看他已經睜開眼睛,借著去倒水的時候觀察了一下周圍已經沒有外人,端著茶杯走到床前坐下,輕聲問道:「沒事吧?」
羲央就著秦川的手喝完整杯茶,聽到他的問題搖了搖頭。目光定定的看著秦川,開口說道:「沒想到你的身份竟然那麼高。」說完,羲央勾了勾嘴角,繼續說道:「我是什麼人,我為何會被人追殺,你一點都不好奇么?」
秦川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回頭看了眼羲央道:「我自然是想知道的,不過有些時候有些事不知道會安全一些。在來孟州的路上我曾聽逃難的百姓說苗疆因為王權內亂,當時看到追殺你的那幾個人的裝束,便想到你可能是苗疆人,而且身份可能也不低。」
聽到秦川的猜測,羲央躺在床上對他露出一個微笑,而後大方的點頭表示承認。
「你說的沒錯,我正是苗疆的祭祀。我哥哥卓勒死後,大將軍卜登挾持了我侄兒對我下手,我被逼無奈只得逃入錦朝境內。錦朝大軍攻破王都已成定局,身為苗疆的大祭司,我若身在王都估計也難逃一死。你是錦朝定國侯的世子爺,算起來我們應該是敵人,如果把我交出去,你們的皇帝很可能會讓你升官發財。」
聞言,秦川喝水的動作不禁停了下來,側頭看向羲央,開口問道:「你希望我這麼做么?」
羲央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
「這麼確定?」羲央的回答讓秦川很是詫異,放下手裡的茶杯反問道。
不過羲央並沒有回答秦川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問道:「南疆現在形勢危急,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現在來南疆?是像你們中原說的『建功立業』么?」
聞聽此言,秦川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目光定定的看著羲央片刻,這才開口說道:「我來南疆是為了你們南疆那種能夠控制人的蠱蟲,我曾經見過有一個人用,很厲害。」
「傀儡蠱?你為什麼想要這個?」羲央有些好奇秦川的目的。
「我不能告訴你。」
聽到秦川的回答,羲央猜想他在中原的日子過得並不平順。腦中突然想起昨夜那個夢境,羲央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秦川的一生,但是他不想再看到秦川被人利用欺騙,最後以悲劇收場。
雖然那只是個夢,可是在羲央卻對秦川有了一絲牽挂。離不開,放不下,不忍心……羲央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總之他就是不想看到秦川再有任何不開心。
南疆已經回不去了,他本來的計劃就是去中原,不如就跟在秦川身邊好了。這樣不光可以幫到他,也算是給自己找了一個棲身之所。
「我可以幫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聞言,秦川立刻問道:「什麼條件?你說。」
「帶我離開南疆。」
秦川沒想到羲央的條件這麼簡單,但對方又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於是痛快的點頭答應了。
大夫很快就被請了進來,仔細的幫羲央號了一下脈,大夫走到桌前提筆寫了一個方子交給了一旁侍候的下人。
見狀,秦川忙開口問道:「大夫,他沒事吧?」
「沒有大礙,只是有些風寒而已,好好休養幾日便可痊癒。」
秦川拿出五兩銀子遞給那大夫,那人推辭一番后便收了下來,然後提著藥箱,帶著鎮國公府的一個小廝去葯堂抓藥去了。
大夫離開沒多久,鎮國公接到兒子的消息也騎馬趕了回來。只是剛進客廳還沒坐穩,門口門子來報說是有京城的急報送來。鎮國公來不及換下身上的鎧甲,忙帶著兒子出了客廳。
從京城來送信的人是皇帝身邊的一位公公名喚蘇志,此人雖是宦官,但相貌堂堂,絲毫沒有宦官身上那種『中性』之氣。他本是一個富戶家的公子,當年其父得罪了當朝的一位權貴被逼致死,那年宮中放出一批太監和宮女,被逼無奈的蘇志自殘進宮。因為人也很機靈便被一位老太監看中,后調到皇上身邊當差,一直深得皇上的信任。
蘇公公同鎮國公寒暄了幾句,便將懷中那份密旨雙手捧給了鎮國公。密旨的內容蘇公公自是知道的,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那麼多年,對皇帝的心思不能說能猜到全部,但也能猜到七八分。明白皇上這份密旨背後的用意,蘇公公內心不免對這位驍勇善戰的鎮國公有些惋惜。
都說軍令如山,然君令卻大如天。不管鎮國公心裡怎麼想,皇上的旨意他都是要非執行不可。
果然,鎮國公在看完密旨之後便皺起了眉頭,抬頭看向坐在椅子上淡定喝茶的蘇公公,不由問道:「蘇公公,若是如此豈不是更會激起南疆對朝廷的仇恨?此舉,怕是不太妥當吧?」
聞言,蘇公公微笑著放下手中的茶盞,慢條斯理的說道:「國公爺這是在質疑皇上的旨意么?」
「微臣不敢,只是……」
蘇公公見鎮國公緊皺的眉頭,沉默片刻這才說道:「雜家明白國公爺的意思,不過皇上此舉也是為了咱們大錦。雜家在國公爺面前也就直說了,這段時間北地韃靼蠢蠢欲動,皇上是無心再拖下去了。不過皇上終究還是心軟的,不然以錦朝的兵力,加上國公爺用兵如神,即便是讓他一個小小的苗疆徹底的消失也只是眨眼間的事。」
蘇公公的話聽得鎮國公心裡一陣苦笑,若打仗真像蘇公公說得這麼簡單,南疆的戰事也不會拖至到今日。
又說了一會兒話,鎮國公讓管家安排蘇公公下去休息,自己則獃獃的坐在客廳里看著那封印著皇帝印章的密旨出神。一旁的張千帆見父親的模樣,不由有些好奇皇上在密旨中說了什麼,剛剛同蘇公公的話也聽得他一頭霧水,只是礙於蘇公公張千帆也不好問出口。
「父親,皇上他究竟在信中說了什麼?」
鎮國公聞言抬頭看向面前一臉好奇的兒子,閉了閉眼睛發出一聲喟嘆。
「皇上下旨讓我們務必在三個月內攻破苗疆王都,破城之後凡兩歲以上的男丁皆不留活口。」
「什麼?皇上這麼做未免也太殘忍了吧?他就不怕世人說他殘暴無度,亂殺無辜?」張千帆震驚道。
見兒子還沒看懂皇上此舉背後的用意,鎮國公嘆息一聲,開口說道:「既然是密旨,皇上又怎麼肯能讓人知道這是他的意思。」
「那這個黑鍋豈不是讓我們鎮南軍跟虎威軍來背?」
皇帝是天子,天子是不可能出錯的,即便是出錯那也是臣子的責任,此時的張千帆總算轉過彎來了,同時也被驚出一身冷汗。
「不然。虎威軍只是協助,主力還是我們鎮南軍。到時候虎威軍丟的可能只是一個不足輕重的將軍,而鎮南軍從主帥到偏將怕是要大換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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