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綠帽子王爺(八)

8.綠帽子王爺(八)

他還以為這人是個好人,沒有想到這個人一聲不吭就點了他的睡穴。

等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原本眼睛蒙上的布條已經卸掉了,身體也可以靈活自由地移動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自己有淤青的手臂。璃王這身子嬌生慣養,不善騎射,細皮嫩肉,一不小心磕磕碰碰就會留下淤青。這些個莽夫也不知輕重,他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兩道紫得發黑的烏青。

後知後覺的他才發現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人一襲白衣,修長玉潤的手指端著耀變茶盞啜茶,在氤氳的蒸汽中依稀可見精緻的臉頰。

是他。

是那日在皇宮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秦澤環視四周,這男子是誰不言而喻。他救了月離歌不過多久就被悄無聲息「請」到了這裡,沒有驚動任何人;這屋子金碧輝煌,極盡富貴,除了秦國公秦衍之外,別無可能。

不同於月離歌的劍戟森森,謀定而後動,秦衍則是陰晴不定,雷厲風行的典型人物。

女主李薇茹在秦衍面前吃了不少苦頭。本來一個是大家閨秀,一個是權傾朝野的權臣,這兩人本應該沒有什麼交集。李薇茹憑著上輩子的經驗,能夠「未卜先知」,溫柔體貼的她為了增加她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做他的解語花替他分憂,幾次三番粉碎了秦衍的陰謀詭計,自然引起了秦衍的注意。

李薇茹在和秦衍的幾次你來我往的明爭暗鬥中由於月離歌的相助,都佔了便宜,讓秦衍損兵折將。秦衍這個真·反派也避免不了被李薇茹過人的才智所吸引,在糾結於悲壯中兩人相愛相殺,最後死在李薇茹的懷裡。

齊三郎、璃王、秦國公和皇帝相繼掛掉,只有月離歌陪伴了女主一輩子,有時候都讓他懷疑是不是月離歌這貨才是真·男主角。

被他這麼一插手,李薇茹沒有救下月離歌,兩個人的緣分也就這般斷了。雖說最後李薇茹還是應該能登上后位母儀天下而後垂簾聽政,但沒有了月離歌的幫忙這一條路怕是崎嶇難走的多了。

「不知道秦國公請本王來是何意?」

秦澤將手藏在袖子里,咬了咬嘴唇,怒目斜視,不悅問道。

「怎麼了?」

原本還坐著巍然不動品茶的秦衍,身影一幌,下一秒就出現在秦澤的身旁抓住了他的手,擼開袖子一看,那兩道淤青觸目驚心。

「怎麼了?秦國公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秦澤手臂扭來扭去怎麼也掙脫不了,掙扎之中淤青磨蹭帶來一陣子辛辣的疼痛。本來就因為躺的時間略長渾身乏力的他又怎麼抵抗得了武功高強的秦衍。

「乖,別鬧。」

秦衍拉著秦澤坐在了床沿邊上,禁錮住秦澤的身體,揉了揉他的頭髮,寵溺地說道。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白玉瓶,手指抹上白色的膏體,溫柔地塗抹在淤青上。

一股草藥味的香味和微涼的刺激感讓秦澤長長嘆了一口氣。靈丹妙藥也不過如此了,在微微的刺激感之後,火燒火燎的微痛感隨之消息不見。

這動作總覺得似曾相識,是誰曾經也經常揉他的頭髮,總是把好不容易梳理好的頭髮又弄亂。

等等。

環顧全文,秦國公秦衍和璃王就沒有同時出現過,唯一的聯繫大概就是在和月離歌的博弈之中最後讓璃王去賑災。

看眼前這個人熟稔的態度,親昵的動作,莫不是舊交?

絕無可能。秦澤想起自己是怎麼五花大綁被請到秦國公府來的,咬牙徹齒恨不得從眼前這個罪魁禍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他也這麼做了。等他回過神來之時,他咬住了對方的手,口腔里充斥著一股血腥味。自從來到這個地方,他渾身不對勁,渾渾噩噩魂不守舍的,像是被另一個人操作了一樣,離這個人越近這種感覺就愈發強烈。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怎麼的,就……」

秦澤鬆開了嘴,看著對方如玉的手上血跡斑斑,珊珊一笑。一把奪過秦衍手中的白玉瓶,替他上了葯。

秦衍眉頭也不皺一下,或許對於他來說這傷不痛不癢。看到秦澤嘴上因為沾了他的鮮血而變得紅潤平添幾分妖艷,眼瞼下的眼睛幽深晦暗。

「離月離歌遠一點,那人陰險毒辣,狡猾奸詐,你會吃虧的。」

秦衍搭著秦澤的肩膀,側身在他的耳邊低語,略帶沙啞的聲音讓秦澤心跳一快。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璃王府?」

秦澤有些不適地往後縮了縮,拉開了與秦衍的距離,不動聲色詢問。

「多待一會吧,外面很危險。」

秦衍又是想摸秦澤的頭但被秦澤躲了過去,無視秦澤惡狠狠的眼神,他神色自若拉過對方,替他整了整有些褶皺的外袍便離開了。

走出廂房,凝視著手中的琉璃玉佩,上面龍飛鳳舞的「離歌」兩字清晰可見,手捏成拳頭,留下了一地粉墨。

「主子?」

站在廂房門口一直裝聾啞人的藍衣女子被旁邊的女子推搡,一個勁擠眉弄眼毫無效果,才被逼無奈輕聲提醒。

「照顧好璃王。」

「是,主子。」

江南大災。

江南巡撫的摺子快馬加鞭,跑死了三匹良駒才送到京城,卻在內閣耽擱了三天。

原因無他。皇帝整日沉迷於樂宴,春-宵苦短,從此君王不早朝;丞相大人也不知何原因沒有出現在內閣,內閣群龍無主,各大要事雜事讓內閣群臣忙的手忙腳亂……像江南大災關乎國家根本的摺子的結果就是擱置再議。

江南八十萬民眾流離失所,叫苦連天,人心惶惶,民怨沸騰。一些災民成為盜匪,打砸搶燒,嚴重擾亂治安,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出現了聲勢浩大的起義。

水深火熱。

朝中大臣察覺到江南異變,聯名上書驚動了深宮之內的皇太后,才有了今天的早朝。

「江南大災,有哪位愛卿願前往江南替朕分憂?」

皇帝整日流連溫柔鄉,被茹嬪迷得忘乎所以,前夜又是一夜的笙歌舞宴,興緻高多貪了幾杯,精神不濟。

在月離歌失蹤的時間裡,他並非真的毫無理會政事,只是沒有了月離歌的掣肘,秦衍越發過分,他真的是徹底被架空了。心灰意冷的他沉迷於酒色之間,試圖忘掉一切,至於曾經的「真愛」李薇茹真的如水滴入浩淼的大海消失無蹤。

群臣一個個做張做智,默不作聲。

若是早幾日,去江南賑災可是個肥差,定然一個個爭先恐後,毛遂自薦。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這差事可是個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想背這爛攤子。現在的江南,災民成匪,局勢動蕩,去了凶多吉少。

朝堂以月離歌和秦衍為首的兩方勢力都打算以靜制動,沒有什麼行動。

「臣以為江南漓和地區是璃王的封地,璃王心思縝密,才幹過人,可堪重任。」

原來是齊遠凌齊文侯。

一時之間,交頭接耳,閑言碎語,東張西望,卻看不到璃王的影子。璃王本來就從不參與朝堂政事,每日上朝也不過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賑災之事,事關國本。璃王毫無經驗,怕是一時之間無從下手。然賑災之事已經迫在眉睫,璃王難堪重任,還請陛下三思啊。」

三朝元老李太傅拖著他那形銷骨立的身體顫顫巍巍出列奏本。

「臣以為李太傅言之有理。」

「臣以為璃王是良選。」

「李太傅有理。」

……

下面的群臣像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說個不停,沸反連天。

皇帝一夜宿醉,這些個暢叫揚疾讓他頭痛欲裂。皇帝一揮衣袖,奏摺掉了一地,怒喝一聲:「吵什麼吵。」

群臣立即停止了爭吵,紛紛跪下,大呼:「陛下息怒。」

「秦愛卿,你以為如何啊?」

皇帝眼睛一眯,心裡頓時有了一個絕佳的主意,轉頭面向秦衍,敷衍一問。

「臣以為李老太傅所言確實有理,江南八十萬災民絕非兒事,望陛下慎重考慮。」

秦衍面色如常,看似毫不在意,滴水不漏的說辭,只要他自己知道內心的驚濤駭浪以及難掩對齊遠凌的殺意。

秦衍是什麼人?

在李薇茹被皇太后指給璃王為妃之後,他就把李薇茹調查得清清楚楚。李薇茹那些花花腸子,她是怎麼對付庶母的,從一個女人來講她也算有些小聰明。對於她和齊文侯齊遠凌之間的舊事也是了如指掌,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還和皇帝有千絲萬縷的瓜葛。他憤恨這樣的女人竟然成為了他的王妃,他們竟然敢如此作踐他。

「秦國公所言極是,請陛下另擇他人。」

或許別人看不出秦衍對璃王的不同,可是他卻是切身領會到了。月離歌想到璃王張揚舞爪暴跳如雷的樣子,亦或是安然作畫沉浸其中的模樣,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只是沒有想到他才剛剛入侵璃王的領地,就有人-大張旗鼓地宣示所有權了。

和他在一起確實……

秦國公和丞相意見相同還是頭一次。

原本爭得面紅耳赤的大臣們一個個像焉了的花,無精打采。這主子們都發話了,他們還有什麼好爭的。

「噢?那依丞相看誰合適呢?」

原本以為秦衍一定會同意的皇帝聽到秦衍的回答已經夠吃驚了,沒有想到作壁上觀的月離歌都替璃王說話了。

璃王何時與這兩人有來往了,怎麼一個個都護著他。

「臣以為新任戶部尚書柳大人為最佳人選。柳大人原本為戶部侍郎,因為江北大旱賑災有功而晉陞為戶部尚書,想來對賑災章程是再清楚不過了。柳大人兩袖清風,愛民如子,在民間也頗有威望,此事非柳大人不可。」

月離歌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竟然開口替璃王說話,心裡自然有了完全的人選。

「那就依愛卿所言,封戶部尚書柳如江為欽差大臣,全權處理江南賑災一事,即刻前往,不得延誤。」

他對於這戶部尚書也是略有耳聞,是個剛正不阿,清正廉潔的人,從不參與任何黨派爭鬥,還能坐上戶部尚書的位置,也是個有才之人。

雖不能呢一石二鳥,但眼下也只能如此,江南之事以不可再拖延。

「臣遵旨。」

柳如江上前幾步跪下接旨。

「退朝~」

旁邊的太監總管看著皇帝一臉倦色機靈地大喊,結束了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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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一直被劈腿的男人(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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