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昏迷不醒
事情就像諾敏說的那樣,自從皇上說了這樣的話后,請求還是立儲的聲音頓時少了一大半。而剩下的人,多數都是有直接利益關係的,可他們又怕逼急了皇上,皇上立了一個他們不願意看見的儲君,所以也安分了不少。
圍繞著皇宮和眾皇子這好幾年的立儲之事,被皇上暫時壓制了下來。
至於皇上到底有沒有立儲人選,更有沒有藏遺旨,誰知道了!
反正諾敏是不敢去賭的,她也不願意去賭,而且從上輩子的總總情況來看,她也看不明白皇上的心意,畢竟上輩子這個時候她早已失寵,連皇上的面都見不上,完全不知道皇上的真實態度。
不過如果皇上真的是在這個時候就已經確定好了儲君的人選,那上輩子肯定是胤禛,而這輩子肯定是自己的兒子胤祦,因為其他皇子不是有缺陷,就是瞧著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手段能夠壓制住朝堂上的這幫老狐狸。
因此她不能慌,所以諾敏對自己兒子說了謊,一個善意的謊言。
從十一月起皇太后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就是蘇醒過來的時候,也發不出多大聲音來,讓別人聽到她說什麼話。
皇上看見這樣的皇太后是見一次傷心一次,有幾次出了慈寧宮就攤在了龍攆上,更有一次起身的時候雙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還好一旁的梁九功機警扶住了皇上,才沒有出事。
任憑誰都看得出來,皇上現在的身體情況很不好,這副病怏怏的模樣,實在是讓人擔心他下一秒會不會出事。
六阿哥胤祺因為是皇太后撫養長大的,這些日子他幾乎是天天白天都守在慈寧宮,因為慈寧宮獨立在東西六宮之外,倒也沒有多大忌諱。
見到皇上如此,忍不住說道:「汗阿瑪,兒臣自幼蒙皇太后祖母養育。汗阿瑪聖體違和,一應事物兒臣可料理。」
皇上聞言非但沒有多欣慰和感動,反而怒火衝天的說道:「朕尚在,你何可代理耶!朕務期躬盡典禮耳。」
在皇上看來,這不是胤祺孝順,而是想越俎代庖。
還是那句話,唯名與器不可假人。
胤祺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在場的眾人見皇上動怒,都連忙跪下,皇上狠狠的看了胤祺一眼,才坐上龍攆離開。
皇上,他……
眾人對視一眼,心裡皆是百般滋味。
德嬪郭絡羅氏聽到這消息后,臉色一變,其他人心思各異,唯獨諾敏老神在在,她早就知道了皇上的性子。
讓皇上放權做太上皇?
想都不要想!
上輩子她見不到皇上的面,但卻聽說過,尤其是皇上駕崩前的最後那兩三年裡,皇上好幾次都病危,內務府連喪儀的東西都在私底下準備好了,可皇上依然不放權,也沒有鬆口儲君之事。
所以諾敏知道,除非皇上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或者是皇上成為口不能言手不能寫的植物人,否則別想皇上放權。
***
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初六皇太后在慈寧宮崩逝。
皇上大悲。
只是這哭到底是哭皇太后,還是哭自己,誰知道了。
諾敏穿著孝衣,領著後宮一眾嬪妃和宗室福晉誥命婦人跪在靈堂前為皇太后哭靈。這種事情,諾敏雖然作為貴妃要管一些,但畢竟是皇太后的喪儀,她是沒有資格全權負責的,還好之前有孝端文皇后哲哲的舊例,無論是內務府還是諾敏安排起事情來都能有一個舊例可循。
皇上強撐著身子辦皇太后的身後事,因為皇太后是在臘月崩逝的,自然新年沒法像往年那樣過。
到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時候,皇上聽聞了另外一個噩耗,直接病倒在床。
廢太子胤礽病逝!
許是因為皇上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加上胤礽一家早被皇上遷出皇宮,並未如上輩子那樣將胤礽的庶長子帶在身邊,這輩子胤礽一家倒是安靜很多沒折騰出什麼大事來。
要說弘旺不甘,那肯定是有的。
只是如果他當了皇帝,那「瘋了」的胤礽怎麼辦?大清以孝治國,可不要一個瘋子太上皇。
而胤礽,他鴉片的葯癮已深,又因為被廢沒有了那股傲氣,復立無望,自然沒有堅強的意志戰勝那葯癮,非但如此他還天天吃著鴉片,因此神色一時好一時差,瞧著更像是個瘋子了。
皇上對於胤礽這樣以爛為爛的做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幾十年來的父子親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尤其是在這幾年眾臣「逼迫」他另立儲君的時候,更是想起了不少胤礽的好處。
這會兒聽到胤礽病逝,人死事消,皇上只想到了胤礽的種種好處,自然會傷心不已。
諾敏連忙組織人侍疾,皇太后的喪儀已經將大家都累得不輕,這會兒皇上又是病倒在床,不少人心裡都在打鼓,皇上莫不是要不行了?那新君會是誰?
不怪大家如此想法,畢竟皇上之前的狀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見,連路都自己無法行走,滿臉的老年斑一頭白髮,這個時候皇上駕崩了,誰都不意外。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雖然大清現在才四任皇帝,可誰都明白這道理,自然有聰明人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起來。
但諾敏卻知道皇上還能苟好幾年了,有小心思不打緊,關鍵是別刺痛了皇上的眼。
因為諾敏一直都覺得皇上能活69歲,等著太醫說皇上昏迷不醒,病危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皇上昏迷不醒病危?
隨時有駕崩的可能?
這……開什麼玩笑!
「陳院使,你們沒有診錯,皇上不是足疾嗎?怎麼會病危?」諾敏接到消息后,匆匆忙忙趕到乾清宮,見到那些太醫劈頭問道。
陳院使連忙回道:「回貴妃娘娘的話,皇上這是悲傷過度心脈受損,引起了以前的病症……」
諾敏制止住了陳院使的長篇大論,直接問道:「本宮聽不懂這些,本宮只問你一句,可有辦法救治皇上?」
陳院使踟躕了片刻后,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