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娘娘口是心非,疏影死中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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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疏桐回來后,暢快淋漓,心滿意足,躺在床上不想動了。她趁著薛意濃沒發現之前趕回來,實在是明智至極,又有一種偷偷做了反叛之事的刺激感,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存惜提醒她,「娘娘,是不是先把身上的披風給換了,您這樣躺著,萬一皇上回來撞見了,您要怎麼解釋,她可是千叮嚀,萬囑咐,您不準出這個屋子,為這,奴婢可是擔了不少干係,不為您自己著想,好歹也要為奴婢想想……」
徐疏桐撇了她一眼,「存惜你知道你很嘮叨嗎?」
「請娘娘體諒奴婢。」
「好了,別說得那麼可憐,天天見你跟皇上頂嘴,在我面前裝什麼可憐。」她起來,脫了披風,拿了小墨鏡,讓存惜給二傻送去,從孩子那順過來的。
存惜出去沒多久,落雁就牽著二傻的手進門了。二傻一見徐疏桐坐在那扇扇子,奔過來道:「娘,窩的小丸子做好沒有?」
徐疏桐怕二傻把自己的行蹤說走了嘴,讓落雁知道,告訴薛意濃去。喝道:「就知道吃,我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賴過,還不快去寫功課,成天晃來晃去,不學好。」二傻鼓著個嘴去找肖公舉了。
薛意濃到吃飯的時候回來,講了跟剪金商議的事。「我見到了這位長公主,實在是個明白不過的人,彼此一交談,就達成了共識,她會讓柔然王配合我們抵抗睿王。」
「朝廷里的事,你們做主就好,又何必跟我說,我一個小女子,只管相夫教子。」
「說的也是,那咱們說小事,你可知道這次剪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只要她不是找夫君,我其他的都不關心。」
薛意濃笑道:「你這次到猜錯了,人家過來找妹妹,還需要咱們幫忙,說是已經有了個線索,要找機會見一見。你真該去見她的。」
「我為什麼非要見她?」
「因為她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有一雙貓眼。」
「貓眼?」
「而且一隻是黑色的,一隻是祖母綠的。」
徐疏桐被說得挺上心,她躲在那個角落沒有瞧清楚,這到有點兒意思。她心裡明明十分感興趣,卻故作冷淡的說道:「管她紅的綠的,我早說過,對於意濃以外的人,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薛意濃笑道:「那可真可惜。」她從二傻那裡打聽到徐疏桐特地跑出去看美人,這會兒又裝作不在意,豈不可笑,也不當場戳穿她。
兩人沉默一陣,徐疏桐問她,「疏影有消息了沒有?我看漸離挺想知道的,就是不肯問你,怕你事情忙,打擾你做事。」
「暫時沒有,不過沒消息,總是好消息。」
「是嗎?」徐疏桐有些不敢置信。
睿王府。
只聽得兵器碰撞時發出的乒乒乓乓的聲音,還有人不斷的發出慘呼。徐疏影一手提劍,與蓮蓬背靠背作戰,她得知長公主已逃到京城,就找了個機會逃跑,要人沿路做下記號,把睿王府的高手引開,她自己卻要進府去找解藥,蓮蓬已打聽到了存放解藥的地方十分隱秘,不知道怎麼就驚動了王府里的侍衛,現在打得你死我活,不可開交。
「你去拿解藥,我來斷後。」徐疏影命令道。
蓮蓬道:「不要!我來斷後,你去拿解藥!諒這些小兵還不能拿我怎樣。」手裡的扇子猛揮,有幾個人死在他手裡。徐疏影強不過,按照蓮蓬給的提示,往睿王府的深處走去,在那裡有座地窖,地窖裡布滿了機關,而解藥就被存放在那。這些機關對徐疏影來說,不算什麼,就在她到入口處時,有個寬闊的肩膀突然露了出來,往她面前一站。
「疏影。」
徐疏影一聽這個聲音,身子陡然寒冷起來。「幫主。」
「你還記得我,你這個叛徒。」
「抱歉。」
「你勾結朝廷,把殺手幫燒成白地,你罪大惡極,死有餘辜。」上官幫主運起內力,對著徐疏影就是一掌,只是她快捷的閃開,劍尖直刺他的手腕。上官幫主對著劍尖的手一縮,另一隻手卻是一掌,徐疏影用劍挑開,「今日除非你殺了我,否則的話,休想進去。」
兩人對了幾百招,也沒個勝負,況且地窖口狹窄,很多招式都被限制住,一個不小心,小命就要被丟掉。徐疏影也左躲右閃,尋求破綻。
「你的武功是我教的,難道你以為你能勝得了我嗎?」
「是啊!」
徐疏影面對上官幫主,再不敢有所保留,上面蓮蓬還在等她,她得速戰速決。那劍,快得嚇人,成一根頭髮絲般的影子,橫過上官幫主的咽喉。上官幫主看了徐疏影一眼,眼中是不敢相信的神色,瞪著她,他的咽喉,在短暫的幾秒之後,血噴。整個人嘩然倒地。徐疏影從他身上跨過去,看見那個被琉璃罩住了的白色瓷瓶,一陣陣心顫。忽然有條大蟒蛇盤住了琉璃罩,向著徐疏影吐著分叉的舌尖,舌尖上流著長長的蛇液,蛇液滴在地上,腐蝕土地。
為了解藥,眼下毫無退路。蛇的弱點,在七寸。那蛇極為龐大,身子卷了一圈又一圈,兩隻眼睛,紅燈籠似的。徐疏影長劍直指蛇的雙眼,哪知道那蛇乖巧的很,腦袋一別避開危險,身子慢慢的舒展,發出擦擦的聲音,就像金屬之間彼此碰撞一樣,腦袋一繞,就來攻擊徐疏影,徐疏影跳到它背上,一劍插下去,劍砰得一聲,斷成兩截。原來那蛇的表面也修鍊的似鐵一樣,嘴裡流著毒液,一滴滴的從嘴裡滴下來,徐疏影左閃右避,偶爾還是會被濺到,衣服腐蝕成洞。
她跳上躍下,要把蛇繞暈了,哪知道這東西似乎受過訓練,進退有法,竟無可奈何,徐疏影一掌打去,又不能觸到它的身子,只引得地窖不住晃蕩。她在地上不住的被追擊,好不狼狽。快劍,劍都斷了,還能怎麼辦?幾次偷襲,虎口被震得生疼,也只能仗著腳下的功夫,避來避去。
那蛇慢慢展開身子,想來是要攻擊,首尾呼應,徐疏影連連發暗器,都被它堅硬似鐵的肌膚給彈開了。打了半個時辰,竟沒個輸贏,徐疏影已累得夠嗆,衣服頭髮濕成一片兒,不曉得誰弄出來個玩意兒,生平第一次受挫。
她累得靠著牆壁休息,一雙眼睛一直盯著那蛇。
睿王府上,仍然傳來兵器打鬥的聲音,上面還沒有結束。那蛇口一張,尾一甩,徐疏影一跳,卻被尾巴給捲住了,且越卷越緊,萬分掙扎,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鎮定。她已脫力,根本不是這蛇的對手,慌亂之下,摸到腰間的匕首,當下死馬當活馬醫,一匕首下去,已是用盡全力。
她閉上眼睛,幾乎不想再看。匕首隻怕也會斷的,想不到今日卻要死在這裡。那匕首削鐵如泥,竟輕鬆沒入刀柄。蛇疼痛的嗷嗷大叫,大腦袋伸過來要啃掉徐疏影。徐疏影見狀,將傷口拉得更大,蛇血不斷流出,濺得她滿身滿臉,又熱又辣。
蛇因為太過疼痛,把徐疏影卷得更緊,她只聽得自己的骨骼噼啪做響,痛的更是汗如雨下,一痛之下,失去知覺,竟然暈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身子還被蛇卷著,不過蛇腦袋已經無力的垂著,想來已經死了。她看了看四周,就見蓮蓬盤腿坐在地上,扇子上都是血跡,定是他來得及時,殺了蛇無疑。徐疏影看他的時候,他淡淡的往她那掃了一眼,「你醒了?」
「是你救的我?」
「這裡還有其他人嗎?從今以後,我不欠你了。」他那樣鄭重的說著,好像決絕的一筆勾銷一樣。徐疏影冷冷一笑,作為回應。
「上面怎麼樣了?」
「還在打,那些高手,那些暗衛,打得你死我活。」
「你是怎麼過來的?」
「哦,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開溜了,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好了,你也醒了,拿解藥吧!」
徐疏影直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但是一時說不出來,也就不再多想,挖了它許多寶貝,蛇膽吃下,她已經餓了,又挖出蛇心,問蓮蓬要不要吃,他低著頭,搖了搖頭,徐疏影又吃了,喝了蛇血,全當解渴了。過了會兒,精力稍微恢復。
看著那個透明的,穩如泰山的琉璃罩,徐疏影用匕首去划,但是沒有動靜,划不動。徐疏影回過頭問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這東西硬得很,想想看,要是普通也不會放在這裡了。」
「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蓮蓬道:「我本來不知道,不過確實有樣東西,也許我們可以試試。」
「什麼?」
「蛇液。我進來的時候看到地上有這樣奇怪的坑坑點點,就在想了,不過要快,好在蛇死了沒多久,蛇液有效,不然時間長了,只怕毒力大減。」
徐疏影道:「有理。」
兩人去蛇頭處,一個幫忙分開蛇嘴,一個取毒液。只是苦於沒東西盛,找了附近,才找到一個盆子,估計平時是喂蛇吃飯的,盛了點澆在琉璃罩上。慢慢的腐蝕出一個小洞,兩人頗為開心,依樣又再取了來,把洞腐蝕的更大一點兒,這才取了白瓷瓶。
蓮蓬要去拿,卻被徐疏影道:「慢著。」
蓮蓬的臉上劃過一絲異樣,問道:「怎麼了?」
「小心。」她從自己身上撕下布條,纏在手上,盡量不碰瓷瓶。「可能瓶表面會有毒,我們不要高興過了頭。」
蓮蓬道:「說得也是,是我太高興了,我們這就服用吧!」
「不急,先脫困再說,走,先出去。」
徐疏影帶頭而出,蓮蓬跟在身後。走了沒幾步,蓮蓬道:「疏影。」
「嗯?什麼事?」
只覺得背後一重,似有什麼東西戳過來,戳的她生疼,生疼。她一驚之下,快速回過頭,惡狠狠道:「你幹什麼?」
蓮蓬見殺她不死,受驚不小,又被她滿是殺氣的臉對著,竟然結結巴巴道:「沒……沒什麼。」
「你想殺我,你背叛姐夫。」
她殺意大起,要不是薛意濃給她穿了金蟬衣,險些遭受蓮蓬的暗算。
「是他逼我的,你也逼我。」
「我逼你什麼了,不要強詞奪理。」
「哼,解藥,你想獨吞。」
徐疏影冷冷道:「我想獨吞又怎麼樣?你奈我何。」她傲然的模樣,蓮蓬實在不敢小覷。
「那就怨我不得,今日,非殺了你不可。」他拿起扇子橫扇腳踢,徐疏影看樣子受了不小的傷,在這個時候搶解藥,是最佳時機,餓老虎不殺,就可能被吃掉。除掉了徐疏影,再也沒有人會比他武功更好,天下第一就是他的。蓮蓬想到此,抖擻精神,只逼過來,徐疏影竟用瓷瓶去擋,那東西何其脆弱,啪的一下,裡面的藥丸滾在了地上,蓮蓬一個打滾,搶了許多顆去,往嘴裡扔了幾顆,「這下好了,我再也不用受制於任何人了。」
徐疏影大急,解藥她還未服,還有採花的。
她的眉頭一皺,想殺了蓮蓬了事,恨他極了。
突然,蓮蓬臉色大變,雙手抱住了脖子,竟像是有什麼卡住了他,想說又說不出來,臉扭曲的厲害,竟然嘩的一下倒地不起,口邊吐出白沫,一條小蛇遊了出來,說不出的詭異。
「竟然是□□,看來睿王早有防備。」她看了一眼那小蛇,跟死去的竟是一個品種,直像她靠過來,表情十分親昵,它把徐疏影當媽媽了。徐疏影身上滿是大蛇的血跡,它聞到熟悉的味道,變得撒嬌起來。「小東西竟然你這麼喜歡我,那我帶你回去好了。」拿了身上的小盒子裝上,又對蓮蓬的屍體踢了幾下,「是你自己找死,怨我不得。」當下不再停留,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