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高楷擇沉默了片刻,說:「許導一定要兌現當初酒後的戲言?」
「嗯?」
「那種虛偽小人,就算他跪著求我,我也不會跟他合作。」
許願微怔,略有些尷尬道:「高總嚴重了。酒後胡言亂語而已。」
「那我想不出許導一定要解約的理由。」高楷擇站起身,許願拿出的協議,他看都沒看一眼,淡淡道:「許導,你再考慮考慮。」
「我還有個會,失陪了。」高楷擇轉身離去。
「高總……」許願跟著起身,追上他的步伐,「不能協商解決嗎?」
高楷擇頓住步,沒有回頭,「不能。」平淡的兩個字,透出一種不可抗拒的壓力。
許願:「……」
半晌沒有等到她的聲音,他邁步離去。
許願鎩羽而歸,次日,被王荔叫到藍海影業談話。
「你為什麼要解約?這部電影合作不愉快嗎?」
許願實話實話,「電影合作愉快,但我不想再跟高楷擇合作。」
王荔一臉怒其不爭的模表情,「許願,咱倆也算老交情了,有些事哥真的要教教你。前幾年你的路一直不順,為什麼?是你沒有想法?是你沒有能力?都不是。是拍一部電影太貴了。按照如今的行情,一部能上院線的電影動輒投資上千萬,上億的比比皆是。誰會在一個新導演身上豪賭?電影燒錢比a股狠多了。」
「你這部影片從啟動到開拍,想怎麼弄怎麼弄,想用誰用誰,全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兒,高總對預算沒有上限。我可以說,像你這麼舒坦的導演,找不出第二個了。你跟其他老闆合作,不可能得到這種待遇。站在巔峰的李安拍《少年派》為了資金都折騰了幾年,開拍后還一度見底。你比他牛逼,比他腕大?你去看看新視界歷年投資的影片,哪一部不是由知名大導演執導?即使是這些導演,新視界對預算也是嚴格控制。」
許願低聲說:「我知道他提供的條件很好……但我就是不想靠他支持了,下一步路我想自己走。」
「有沃土給你生根發芽,為什麼非得去貧瘠之地找罪受?許願你這是什麼邏輯啊。」
「我想跟他撇清關係。」
「這不可能。只要你繼續拍電影,不可能跟新視界沒有關聯。新視界院線佔據了國內票房的半壁江山。」說到這裡,王荔在桌子上敲了敲,「許願,你有沒有想過得罪高董的後果?如果你一意孤行要解約,激怒他,新視界院線封殺你的影片,你就是死路一條。還有哪家公司敢跟你合作?」
「他不至於……」
王荔呵呵,眼神里*裸的寫著:難道你覺得高董是以德報怨的人?
許願沉默。當初的小過節他都睚眥必報,這要是解約,還真說不好……這傢伙人品是挺爛的,跟寬宏大量、熱心善良、紳士風度等一類褒義詞完全不搭邊。
王荔拍了拍許願的肩膀,「拿出你專業的態度對待電影,選擇最好的合作對象。很簡單的事情,何必摻雜私人感情,非得把自己往絕路上逼。你再好好考慮吧。」
經過王荔這麼前前後後的梳理,許願想解約的心差不多都被嚇回去了。但她還是點點頭,「好,我再想想。」
跟高楷擇在一起混太久,她差點都忘了,他是可以把她捧上天,也可以把她打入地獄的處於統治階層的人。
「想清楚就好好乾活。電影後期還得靠你一力操持。」王荔笑道,臉上表情顯然輕鬆了許多,「董事長這麼大力支持,我們也得做出成績來。」
許願離開后,王荔打了個電話,彙報情況。董事長的原話是,自己一手挖掘的導演都留不住,總經理的位置不用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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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約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許願再想跟高楷擇撇清關係,也不是拿自己前途命運開玩笑的愣頭青。既然解決不了,那就努力幹活,用成績證明自己是一流的合作對象。
這麼一想,她對後期製作更投入了。剪輯公司距離家裡太遠,不想在來回交通上浪費時間,她住到了公司附近的酒店裡。
高楷擇對許願的情況瞭若指掌,知道她這段時間忙的不分白天黑夜,也不回家。
此時,他站在許願家門前,手裡拿著鑰匙,表情很複雜。
這鑰匙是他恢復記憶后在自己別墅里找出來的。她在他家放了一把備用鑰匙。
他打開門,室內有些凌亂,不是很乾凈,沙發上堆著幾件衣服,桌面上是咖啡奶茶餅乾八寶粥牛肉乾等雜七雜八的零食,地面上是七零八落的箱子,一看就是拆了快遞還沒扔。
高楷擇不由得失笑。丟三落四、不愛收拾的毛病,真是跟以前一樣。
高楷擇走進來,關上門,換上拖鞋。他把沙發上的衣服拿起來,走到許願的卧室,用衣架分別掛起衣服,放進壁櫃里。
哪知道,卧室的床上,更是一堆凌亂。高楷擇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老婆,我以後得給你安排兩個專職生活助理。」
他把那些衣物一一收好,最裡面壓著兩件蕾絲內衣。高楷擇坐在床邊,摸著那蕾絲質地,腦海中止不住的回放當初在這張床上各種激情火爆的畫面……
腦中有回憶,手裡有實物,很快他就有反應了……
兩人已經一個多月沒親密過了,連kiss都沒有,更別說……
精力旺盛又不得宣洩的高楷擇,每晚思春,上火的都快出痘了。
高楷擇自己解決之後,長嘆一口氣。身心匱乏的滋味,可真折磨人。
他繼續幫她收拾。在一個抽屜里,他找到了自己當初的睡衣,是許願在網上買的一對情侶款卡通毛絨睡衣。此時,兩件睡衣疊在一起,放在衣櫃最底層。
高楷擇的目光久久落在睡衣上,眼神晦澀,表情失魂落魄。
夜深了,他去浴室洗了個澡,在衣櫃里翻出自己以前的內褲換上,躺在了床上。腦海中回想著兩人的纏綿,他又一次對自己進行慰藉。
次日一早,他起身離去。
當天晚上,他再次來到許願家。他帶了兩盆盆栽,放在窗台上。晚餐吃的她囤在家裡的意麵,配上肉醬、黃油、芝士,放進微波爐里打幾分鐘。然後配上紅酒,坐在影音室里,一邊看片一邊吃。就像兩人以前在一起時一樣。
連續三天,他每晚看的都是她的《佳期》。
有時候他會不滿的抱怨:「丟三落四,不會家務,做飯都不行,你還是女人嗎……」轉念又說,「會這些幹什麼,我老婆又不是傭人。」有時候他會突然紅了眼眶,弄好的便餐一口都哽不下去。
這天晚上,高楷擇照例躺在床上yy時,門外的走廊上傳來腳步聲,還有說話的聲音,「嗯……知道……明天我去找交響樂團試試……我現在回家了,回來拿點東西……我家遠,明天可能會晚點過去……」
高楷擇猛地睜開眼。她怎麼突然回來了?
高楷擇坐起身,四下環顧,聲音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靠近門邊。他迅速起身,進了壁櫃里。
許願推開房門,習慣性的在床上找睡衣,除了空調被什麼都沒有。她拉開抽屜,取出一件罩衫,轉身去了浴室。
高楷擇可以趁許願洗澡的時候離開,但他不想走。高楷擇知道她的一些習慣。比如,喜歡裸睡。比如,不喜歡開燈。
許願去浴室后,他走出壁櫃,藏到了房間一角茂密的大綠蘿之後。
許願回到房間,脫掉罩衫,躺到床上,打了個哈欠,蓋上空調被,累極睡去了。粗心大意的她,完全忽略了,為什麼她的房間里空調是開著。
高楷擇隱在盆栽后,等了許久。
他就在黑暗中靜靜的看著她疲憊的睡顏。
過了一個多小時,她的呼吸均勻沉穩,發出細微的鼾聲。他知道,她進入了熟睡期。剛睡著的她,容易被響動驚醒。
高楷擇輕輕的走到床邊,上了床,掀開空調被,躺到許願身側。手臂環上她的肩,肌膚相觸,內心的躁動無法再壓抑。他翻個身,伏在了她上方。
他輕輕的,輕輕的親上她的額頭,眉心,鼻翼,臉頰……最後來到她唇邊,貼上她的唇。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膛劇烈起伏,靜止了幾秒后,還是沒能抵抗住內心的衝動,開始吮吸她的唇瓣,接著又撬開她的貝齒,探入到她口中,糾纏她的舌頭……
許願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高楷擇近在咫尺的俊臉……
他閉著眼睛,表情貪婪的吻著她。
這是怎麼回事?她又做夢了?還是c夢?有高楷擇的c夢?
許願腦子怔怔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有關他的c夢。沒辦法,畢竟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他顏正器粗活兒好,兩人那方面還很和諧,奔三的女人總有需求……
此時,她的情緒很鎮定。
怎麼這一次的感覺,比以前的夢更逼真……只是一個吻,她快要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