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懼怕

138懼怕

「怎麼了?胃口怎這般差。」上官恭男皺眉問道,轉而看向服侍在一旁的德生「天冷了,婉兒身子單薄,再進一盞暖爐來。」

「是。」內侍躬身應道。

「婉兒謝過皇上。」她頷首微笑,目光中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惶恐,轉即歸於無形。

她忙起身,低頭執壺,芊芊玉指,緩緩的為上官恭男倒了一杯酒,不再去看他的眼眸,只恐他的眼中映出她惶恐不安的眸。

上官恭男抬頭,看到她滿是憂愁的眸,像是霧一般讓她的眸失了光彩。

慕容婉兒忽而轉臉低咳幾聲。

「傳太醫來看看吧。」上官恭男抬眼看了看慕容婉兒,轉臉對著蘇雪道,夾了一筷子菜入嘴也覺索然無味。

慕容婉兒道「不用勞煩太醫,這些天溫差大,許是染了些許風寒罷了。」她輕微的笑了笑。

上官恭男緩緩放下筷子,起身,慕容婉兒目光半垂,已然看見那明黃-色宮袍的一角,他始終一語不發,只是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她的心亦跟著不由的跳動加快。

他沉默,走至她身旁,半躬身忽而將手伸向她的腹部,慕容婉兒一驚,頓時從椅子上跳起來,同上官恭男隔開一定的位置,抬眼才看到上官恭男有些受傷的站在原地,手甚至還未來得及收回。她才恍然覺得自己失禮,惶恐的跪在地上,叩頭道「臣妾有罪。」

上官恭男負手身後,沉聲道「扶你家主子起來。」

慕容婉兒被蘇雪扶著站了起來。她抬眼看了看上官恭男,看著他望向她的眸閃過傷痛。

慕容婉兒惶恐不安的站在那兒,身子都有些發顫。她張了張口,愈解釋什麼,卻發現根本不知解釋些什麼,那是她本能的反應,不允許危險靠近她的孩子。

「你怕朕?」上官恭男慘然一笑,轉臉看到桌上的烈酒,舉杯。一口飲下,重重的摔在桌面上。那短短的一瞬間沉默,慕容婉兒卻覺得無比漫長。

慕容婉兒不語。

兩人相對而站。沉默片刻,上官恭男淡淡道「如今已然三月有餘,肚子竟沒有隆起之勢,婉兒。你的身子欠安。好生調息,以免影響龍懿。」

上官恭男靠在桌旁,手指按著桌案,靜了半晌,淡淡道「朕只是想摸摸他。」

她心頭一緊,低眸看向自己的肚子。眼中不覺泛起淚水。

上官恭男沉默,想必苓妃的事也已傳入她的耳中,否則她不會如此失態。一如當初剛進宮時的那夜旖旎的失態。

眼中的淚緩緩而落,她穩了穩情緒。定定的抬眼看他,問道「苓妃所犯何事?」

上官恭男眼眸嗖然一緊,她終究還是不懂如何在這後宮中生活,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無奈的抬眼看她,彷彿未曾聽到她方才的問話,喚了德生過來,道「朕有些累了,婉兒如今有孕在身,也因早些休息才是。」

慕容婉兒立在原地,看著上官恭男在孫德生的攙扶下,一點點消失在門外。

「娘娘,皇上派內侍送來的暖爐到了,是不是一同燃起?」蘇雪一面將外袍披在慕容婉兒的肩上,一面問道。

她有些疲累的撐著身子,柔聲道「明日吧,怪麻煩的,不必折騰了。」

上官恭男大步走進書房,目光沉沉,吼道「孫德生。」

門外的內侍孫德生,像是被人突然拽住了頭皮,忙躬身快步的走入殿內。

「老奴在。」孫德生道。

「事情都安排好了嗎?」他問道。

「皇上,老奴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都準備妥當了。」

上官恭男沒有回答,背對著孫德生,手撫著桌案。

「皇上,曦妃娘娘宮中添置的暖爐已經送過去了。」孫德生手中的拂塵靠向一邊,身子越發躬的低了。

「好。」他沉聲應道。

「殿試選出來的三甲都已經得了賞賜,新晉王爺的俸祿已經制定好。」

「是按親王制嗎?」上官恭男皺眉問。

「是。」

「親王俸祿的三分之一好了。這親王完全沒有任何背景,不過是趕巧,封王自古不是英雄便是皇室,何曾輪到一個不倫不類的文官。更何況是五等官員。」上官恭男背手而立道。

「那宮宴呢?」孫德生小聲的問道。

自古封王者,定然要在宮中設宴,這是傳下來的規矩。

上官恭男擺擺手道「沒必要。」

「照顧曦妃的是哪位太醫?」他皺眉問道。

「是文太醫。」

「這曦妃懷子已然三月,怎麼不見一點動靜?」上官恭男問道。

「給曦妃所用調理之葯都是些什麼?」

「這文太醫進宮多久了,資質怎樣?」

上官恭男似在自語,不帶孫德生回答,一句接一句的道。

「皇上,老奴這就將文太醫喚來。」孫德生道,說著欲轉身。

「不必了。」上官恭男猛的轉頭,沉沉的出了口氣道。

他負手,摸到自己粗糙的手掌,腦中都閃現著慕容婉兒的容顏,擾的他心煩意亂,一時不知該做什麼,腦海中久久揮散不去她剛剛躲閃的樣子,惶恐的眸。越是竭力想要揮散,越是盤踞在腦海中,擱淺不下。

原本不過是想去她那裡散散心,掃去心頭的陰霾,不曾想更加鬱結心頭,如今,身邊連個說話之人都無,只剩足以壓制旁人的權勢,也唯有可傲世他人的地位。

除此,一無所有。

這副身軀也是越來越差,誰在蠢蠢欲動,他咳嗽了一番,這江山恍如也跟著微顫。

「皇上,指揮使周韜大人求見。」孫德生道。

「讓他進來。」上官恭男淡淡的回道。

庫林淡淡的道「宮裡傳來消息,皇上已經出宮了。」

上官睿閉目淡然一笑,執子,落下,轉而看到剛剛還淡定下棋的高嵐神色一頓,臉色明顯不對了。

高嵐只覺心跳加快,執著棋子怎樣都按不住自己跳動的心。

該來的總會來的,難怪——當初已經鑄就的差錯,他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同時絆倒兩次。當初,上官慶之事,冷靜下來的皇上,想必心中早已明白了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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