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卵擊石

「嗯，不過，硬體配置到位了，軟體也得跟上啊。」我提醒道。

「你還別說，陳戰他們的公關工作做得還蠻細緻的。」秦浩雙手離開方向盤，翻弄著幾份文件，有些感慨地說：「你看看，駱琳，畢業於美國哈佛大學，今年28歲，廣東人，現居住地址為南山後海海岸城，開一輛紅色奧迪A4，車牌號碼粵B……」

「這不算什麼，作為一家國內專門代理通訊設備銷售的公司，公關能力是他們應具備的最基本的技能之一，在任何一次參加競標前，全面完整地收集招標方每個成員的資料，包括生日、興趣、愛好、家庭、住址、經歷、休閑方式、未來的行程安排等等，甚至連他們有沒有寵物，寵物的名字、飲食習慣和口味，小孩在哪上學，喜歡跟哪個同學玩這些都不能放過，全部都要打聽清楚，最後還有競爭對手的情況都需要全部分析透徹。所以，你剛才念的只是最基本的個人資料，還有別的嗎？」我轉頭問道。

「當然有了，星座，性格特點，上班路線，吃飯時間，生活規律，比如每天下班后的晚上八點，幾乎都會出現在家附近的一個健身會所，熱愛運動。」秦浩仔細地查看著說道。

「那就對了，我們應該改變計劃。」我若有所思。

「怎麼改？」秦浩有些意外地問道。

「你想想，一般來說是不是下班的時候，人的心態會普遍比較煩躁？工作了一天，又

要經歷傍晚時的交通高峰期，這個時候，你去邂逅可能會引起相反的效果。」

「嗯，有道理。」他點了點頭又說道：「那我們推遲時間，等到她從健身房出來，那個時候剛鍛煉完，一身輕鬆，心情愉快。」

「話說你真覺得有這必要嗎？依我看直接帶上你的名片去她辦公室登門拜訪也一樣。」我有些擔憂地問道。

「非常有必要，去辦公室認識和在外面邂逅，那印象能一樣嗎？女人嘛，一般都喜歡

浪漫和驚喜，太平淡的東西往往不能給她們留下太多的感覺。」

「好吧，不過我覺得你開輛幾萬塊錢的比亞迪去撞人家的奧迪，會不會有點那個呀？」我一時不好怎麼形容。

「哪個？」他反問道。

「就是一個裸體男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以卵擊石？」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滿臉不屑：「我又不是準備要謀殺她，只是通過這樣一種特別的方式，讓她認識我。當初你和惜悅不也是這樣認識的嗎？」

「那能一樣嗎？」我搖了搖頭。

「怎麼不一樣？」

……

我們坐在車裡，看著夜幕一點點降臨。窗外，過往的車流已經打開了車燈，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形成了一道漸行漸深、斑斕的夜景。

秦浩也突然安靜了下來，我們誰都沒再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變幻莫測的城市夜空。

車裡，似有若無地響著一首古老的曲子，以致讓我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了一年前的深圳，那時候，我和惜悅就不時這樣安靜地坐在車裡，手握著手，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無論是停在城市某個角落還是只是等待紅綠燈。我們總是拉著彼此的手，有時互望一下，有時，什麼都不說。聽著音樂，享受著對擁有彼此的滿足。

不過是一年的時光，一切的記憶還是那樣的鮮活，卻已似水流年。

我現在有些怕想到惜悅，只要一想到她的處境，就有錐心的疼痛。惜悅在牢里一天，我便一日不安。

此時的惜悅，在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