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的相遇
「張思偉，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轉過身，看到一個漂亮的側臉，憤怒地看著眼前的一對情侶，男人的臉上一道紅印，女人的雙手還在男人身上，吃驚地望著動手的女人。
「你給我聽清楚，永遠不要再來求我，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女人說完轉身，只一瞬又轉回去，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潑向那個目瞪口呆的男人。電光火石之間，坐著的女人突然跳了起來，伸出手抵擋並向外推了一把。隨即，我感覺身上一熱的同時，咖啡和女人同時落進我懷裡，我本能地抱住女人。
杯子摔落地上清脆的響聲傳來時，男人的女伴咆哮起來。
「你憑什麼打我男朋友，你個潑婦，你到底是誰？」
「小琳……」男人在挨了一巴掌后終於反應過來，從位子上跳起。
「你沒事吧。」我扶起了懷中因為憤怒而瑟瑟發抖的女人，她根本顧不上看我一眼，用手指著面前男人的臉冰冷地、一字一句地說：
「張思偉，告訴她我是誰？」
「小琳，你別激動，你聽我解釋……」男人一片驚慌，張口結舌。
「思偉，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另一個女人尖叫。
「你不要說話。」男人厲聲道。
「好吧，我來告訴你我是誰。」我懷中的女人站定，盯著那驚慌失措的男人說。「我是……不，我曾經是他要結婚的對象，三年的女友，給他找工作，給他提供資金開公司。你說我是誰？」她又看看眼睛睜得老大的女人說。「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從此，這個人渣就歸你了！」
女人轉身，瀟洒離去。留下一個追趕她出門的男人，一個眼中溢出淚水的女人，而我身上的咖啡，還在順著襯衫的下擺不斷地往下流。
太狼狽了。
我在桌上抽了幾張紙巾，隨手擦拭了一下，朝走過來的吳律師尷尬地笑笑。吳律師點了點頭，轉向身後，又看看眼前，問道：「要不要去換身衣服？」
「不用了，吳律師。很抱歉啊，我先去下洗手間。」
幾分鐘后，我濕淋淋地坐在了吳律師面前。我不想耽誤時間，現在需要爭分奪秒。
「看出你的焦急了，我來跟你說一下案情吧。」
吳律師沒有一絲含糊，開門見山，通過他夾雜了許多專業術語的簡單介紹，我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緣由。HY集團旗下有著很多子公司，總部以資產或某種方式為紐帶對它們實行統一的經營管理，以達到合理配置資源，取得規模效益的目的。但是因為涉及到的產業多元化，而且都是屬於財務獨立核算的經營模式，所以難免對其中一些公司監管不到位。這次，問題就出在龍N外貿子公司，有一批貨物的報關手續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涉嫌走私，被海關嚴查。由於它負責的是整個集團的物流和報關，所以直接牽連到了總公司。目前負責人已被拘留，蔡總和惜悅都被關押調查。
「吳律師，我想請問一下，作為一家兄弟公司的執行副總，惜悅怎麼也會牽連進去？」
我記得當時和惜悅失聯后，還特意去那家公司尋找過，並沒有得到任何與她有關的消息，她這次怎麼會被抓走呢？
「這個事情是這樣的，龍N公司在整個集團架構起到的作用就好比人的血管，所有子公司的物流和報關都是經過它，王總作為HY集團手機事業部的副總，分管的又是財務部門，所以被帶去協助調查是很正常的法律流程。」吳律師耐心地回答我的問題。
「我明白了，那惜悅和蔡董需要承擔多大的責任？」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這個……說不好，萬一案件屬實……」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
「你的意思是……」我突然感到了恐懼。
「這麼跟你說吧，」吳律師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三聚氰胺不是田文華買的，也不是她加進去的，但當年《福布斯》排名第一的三鹿倒閉了，田文華被判無期徒刑。」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看著吳律師。
「你是說……」
「是的，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而且，據我掌握到的情況來看，有一點很明顯，那就是龍N公司的這次事件是被人舉報的。」
「什麼？那會是誰？」我一下子心亂如麻。
「不知道。」
「如果……」我強咽了口氣，艱難地說，「如果找不到有利證據證明惜悅和蔡總無罪，最壞的結果是……」
「走私屬於重罪，蔡總和王總都會被判刑。只是多少年的問題了。」
判刑！
我瞪大了眼睛，失魂落魄地坐在座位上。
惜悅很可能會坐牢！
怎麼會這樣？
怎麼能這樣？
不！這件事一定不會這麼簡單，一定有蹊蹺。以我對惜悅和蔡總的了解，他們都不會故意去做這種觸犯法律的事情，這中間肯定有別的問題！而且，那個舉報的人，到底是何居心？
我一定要見到惜悅。
我必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不能讓惜悅坐牢！
不能！
可我怎麼才能見到她呢？
一個長沙的電話將我從沉思中喚醒。
「老闆，劉總那個單子遇到點問題，早上沒按時付款。」助理小馬說。
我這才想起應該是那晚匆忙地離開，他對被扔在洗腳城表達的不滿。
「你約下他，說我急事出差了，請他吃飯，好好招待下，好話多說點。」突然發現此時比任何時候都需要錢。
我不知道下一步會遇到什麼情況，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錢，但我現在需要籌集資金。
「得令。」小馬道。
放下電話，我望著窗外的廣場發獃。正值正午，從寫字樓里湧出很多人，三三兩兩，有說有笑，有快有慢，沒入周圍的大大小小的餐館。
突然覺得有些悲涼。此時惜悅在哪裡？她在吃什麼？是否毫無尊嚴地被吆喝著？
我的心瞬間揪緊了。
頓時發現，在自由面前，什麼都不重要。
有錢如何？
事業成功如何？
有什麼比得上能夠擁著相愛的人在陽光下自在地行走，隨意進入哪一家想吃的餐廳……
我比任何時候都思念她。
「哎……」
「這位帥哥，不好意思打斷下你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