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救我們的孩子
方雨菲的這個舉動誰也沒有想到，唐思瑜臉色煞白的看著她朝著自己撲來，護著小腹的雙手漸漸收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他們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為什麼還要奪走她的第二個孩子，為什麼，她和葉陌相愛有什麼錯。這個孩子的出現又有什麼錯，為什麼他們就是要這般殘忍的逼她。
老天，如果真的要奪走她這個孩子，那麼，就將她的命一起奪走吧。失去孩子的哀痛，她已不想體會第二次，真的不想……
孩子和葉陌，她一個也不能失去，如果真要逼她到如此絕境，那麼就收走她的命吧。
這世間太多冰涼，也唯有孩子和葉陌能讓她體會到一襲溫暖，既然所有人都容不得她跟葉陌在一起，都這麼的逼她，那好，她放棄。她離開，帶著孩子一起永遠的離開。
只是……對不起葉陌。好對不起葉陌，想到他的承諾，想到他對他們未來幸福的憧憬，她的心都會痛得發顫。不是她不愛他，不是她不努力，不是她不堅定，只是……她無力了。
「雨菲！」
「思瑜！」
兩道驚呼聲同時響起。一道帶著驚訝和急促，是沈晴雲的喊聲。
一道帶著沙啞，似悲痛的嘶吼，縈繞著濃濃的顫抖和恐懼，是葉陌的聲音。
她唇角溢出了一抹苦笑，葉陌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只是，老天為什麼要讓他在這個時候回來，回來親眼看到他們的孩子是如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沈晴雲臉色驟變，眼看著她的雨菲將那個女人狠狠的推了一下。那個女人急促的朝著後面倒去，後面正是三層堅硬的台階，若這個女人的後腦撞上台階，別說她腹中的孩子了，恐怕就連她自己都性命不保。
她嚇得想也沒想，慌忙撲過去拉她。
不管這個女人有什麼錯，都不該她的雨菲出手，如果她的雨菲真的存心害死了這個女人和她的孩子，那麼她的雨菲就是殘害兩天生命的兇手，從此生命中都會背著兩條人命，不光是葉陌永遠都不會原諒她，恐怕連她自己日後想起也會滿心自責。
衝動從來都是魔鬼，她不想她的雨菲親手將自己推上這樣一個殘狠的絕路。
唐思瑜心中百轉千回，想起了第一個孩子的離去，想起了自己的無助，想起了葉陌的憂傷和孤寂……心一陣陣揪得發疼。很疼很疼……
就在她往後朝著台階上倒去，存了和孩子一起死的心理時，她的身子猛的被一股大力拉扯著倒向了另外一旁。
她最終還是摔倒了，倒在了草地上，半邊身子壓著了一個人。以見休弟。
驚慌中，她看到剛剛拉她的那個人竟然是沈晴雲。不知是因為感激還是因為剛剛太過害怕，此刻她的眼眸竟然很快就染上了一層濕意。
可來不及說一個字。腹部傳來的陣痛讓她的心再次恐慌起來。孩子，她和葉陌的孩子……
「思瑜……」
葉陌發了瘋的跑過去，推開沈晴雲，抱起她，臉色煞白，唇角發顫：「思瑜，你怎麼樣了，別嚇我。」
唐思瑜憂傷的看著他，哽咽著聲音哭道：「葉陌，我肚子痛，救孩子，救我們的孩子……」
葉陌來不及多想，慌忙抱起她往停在院子外面的車上沖。
方雨菲在推到唐思瑜的時候，整個人就呆住了，怔怔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去救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的孩子，整個人沒有半點反應。
直到葉陌出現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看到他要抱著那個女人離開，她慌忙攔在他的面前，幽怨的看著他：「葉陌，不要離開我，我們回去好不好，子謙還在家等著我們呢，我們回去好不好……」
葉陌眸色猩紅的盯著她，語氣似染了一抹化不開的堅冰：「讓開。」
「不……我不讓……」方雨菲急促的搖頭，看向他懷中臉色蒼白的唐思瑜，發了瘋的嘶吼，「是她，是她把你搶走了，她該死，她七年前就該死了，為什麼她還要活著禍害人，憑什麼她一出現就輕易的從我的身邊搶走了你。憑什麼……」
葉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越過她朝著院子外面走。
方雨菲慌忙拉住他的手臂，哭著嘶喊：「葉陌，我是真的很愛你，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這個女人她有什麼好，她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求你不要離開我……」
她已經這樣的放下自尊來求他，難道他對她還能依舊無動於衷么。
然而，終究還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只見他眸色冷漠的看著她，冰冷的語氣不帶絲毫感情的開口：「方雨菲，你自己靜心想一想，你真的有那麼愛我嗎？最開始在明知道我心裡有別人的情況下執意跟我結婚，難道不是只想證明你自己有那個魅力收服我的心嗎？而現在，思瑜回到了我的身邊，你就怨恨，就不甘心，你自己想一想，你的這些怨恨和不甘心真的是因為愛我么，難道不是因為你不甘心自己輸給了思瑜，不甘心思瑜就這麼輕易的搶走了我么，說到底，你自信，你驕傲，你要強，自始至終，你都容不得別人贏過你，哪怕是感情上也是如此。」
從地上爬起來的沈晴雲在聽到葉陌的那番話時，臉色瞬間劃過一抹驚訝和錯愕，轉過頭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她的雨菲個性確實從小就很要強，什麼事情都要講究完美，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她的確處處都透著自信和驕傲。可是，她在對待感情這種事情上，真如葉陌所說的那樣么？
她不由得想起了當初的凌軒，心中微驚，開始懷疑，她的雨菲到底有沒有真正的去愛一個人，還是，她不懂愛，還是真如葉陌所說，她恨唐思瑜，最大的原因不是因為唐思瑜從她的身邊搶走了葉陌，而是……她輸不起。
方雨菲怔怔的看著葉陌，眼裡快速的劃過一抹被人看穿的狼狽和恐懼。她抓著他的手臂，執著的搖頭：「不是的，我對你的愛不是那樣的，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愛很愛你……」
葉陌垂首看了看懷中痛得揪眉的唐思瑜，心中發緊，他不再管方雨菲是如何的執著，如何的解釋，冷漠的甩開她的手，抱著唐思瑜快步走向停在院子外面的小轎車。
方雨菲還想追上去，沈晴雲一把拉住她，有些無奈的開口：「雨菲，算了……」
「算了？」方雨菲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發了瘋的嘶吼，「那個女人搶走了我的老公，我為什麼要算了，媽，你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啊，你說來跟我一起逼走那個女人的，你剛剛怎麼還可以去救她。」
沈晴雲沉了沉眸，眸光有些陌生的看著她，沉聲道：「你以為殺了那個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葉陌就真的會回到你的身邊么？如果你的身上背負著兩條性命，別說你要負法律責任，就連葉陌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怎麼能這麼傻？」
「那又怎麼樣，大不了我跟那個女人同歸於盡，那個女人本來就該死了，七年前就該死得徹底，為什麼她還要活過來，小叔為什麼要救她，讓她死了多好。」方雨菲憎惡的嘶吼著。
沈晴雲心驚，有些憤怒的搖晃著她的身子，低吼：「雨菲，你給我醒醒，你怎麼可以說出跟那個女人同歸於盡的混賬話來，是，那個女人是該死，可是你呢，你姐姐在她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難道現在你也要離媽而去嗎？媽和你爸就只有你這一個女兒了，你死了，媽和你爸該怎麼辦啊？」
「媽，我看著那個女人和葉陌還有他們的孩子幸福的在一起，我就受不了，就很想要那個女人去死。媽，你剛剛不是也說要弄死那個女人的孩子嗎，你最後怎麼可以去救她，你怎麼可以，我才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不幫我。不行，不可以讓那個孩子出生，我要弄死那個孩子，我不要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甜蜜的樣子，我、子謙，還有葉陌，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三口才對，那個女人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啪！」
一陣清脆的巴掌聲驟然響起，在安靜的院子里顯得尤其的清脆響亮。
沈晴雲愛恨不能的看著她：「雨菲，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呵。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方雨菲冷笑，忽然發狠的瞪著她，嘶吼，「那你說說，說說我以前到底是什麼樣子。」
沈晴雲怔怔的看著她猩紅的眼眸，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忽然發覺，對於這個女兒，她竟然感覺到了一絲陌生。
「媽，我告訴你，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一直都是這樣的……」方雨菲有些悲涼的看著她，精緻卻盈滿怨恨的小臉上又縈繞著一絲不甘，「從小到大，我都是那麼的優秀，我身邊幾乎所有的男人，包括凌軒在內都對我呵護備至，對我俯首帖耳，他們把我就像當做公主一樣捧著，呵護著。從小到大，無論是在比賽上，還是在感情上，我何曾失敗過一次，我以前是那樣的自信，那樣的驕傲，可是自從葉陌出現，一切都變了，他對我冷冷冰冰，淡漠近似陌生人的態度讓我不甘心，所以我發誓要讓他愛上我，要讓他變得跟其他的男人一樣，對我溫柔體貼，對我呵護備至。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是為什麼唐思瑜又出現了，如果她不出現，我一定可以贏得葉陌的心的，都是她的出現毀了這一切，她不該出現的，更不該從我身邊搶走葉陌的，我何曾輸得這麼慘過，所以我恨她，恨透了她，是她挫敗了我所有的驕傲和自信，我恨她……」
沈晴雲心驚的看著眼前近乎陌生的女兒。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女兒優秀，驕傲，自信，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自己的女兒哪一天輸了，失敗了，又是否有那個心理的承受能力。
她錯了，她不該把女兒教得這般優秀，教得這般的要強。從小到大，她都沒受過什麼挫折，哪怕是那一次跟凌軒感情的終結，也是她提出的分手，一直以來，她都站在主導的位置，什麼都由她掌控，所以她驕傲，自信。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她的女兒失敗了，敗得狼狽，心理竟是如此的承受不起，如此的瘋狂。
她想，一直以來，她的女兒雖然個性要強，處處透著驕傲和自信，可是心理承受能力卻比誰都要來得脆弱。
她該怎麼辦，該怎麼才能讓她的女兒變回以前那個和善又自信的女兒。她只有這個一個女兒了，她真的不可以失去她。
她壓下心中的哀痛，抱著她：「雨菲，你別這樣，你告訴媽，到底要怎樣，你才可以變回原來那個你，你告訴媽，媽一定幫你。」
方雨菲定定的看著她，猩紅著眼眸，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就幫我拆散那個女人跟葉陌，讓葉陌回到我的身邊。」
沈晴雲心驚。執著，她還是這般的執著和瘋狂。
可是，如果真的只有這個方法能讓她變回以前的那個方雨菲，那麼，她願意去嘗試。
她只要她的女兒好好的，其他的人怎麼樣她都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人或事，能比得上她的雨菲重要。
*****
醫院。
「她受了驚嚇，再加上動了胎氣，所以腹部才會陣痛，這幾天要尤其的注意調養，不然孩子很可能保不住。」
聽著醫生的診斷，葉陌的眉頭微微的蹙起，半響，點了點頭，沒說話。
醫生也沒打擾他，檢查完就默默的退出了病房。
葉陌坐在病床邊，握緊唐思瑜的手，微微有些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蒼白的臉頰，心裡一陣揪痛。
差一點，還差一點他就失去了她和孩子。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她和孩子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又該怎麼辦？或許會馬上下去找她和孩子吧。他說過，這一輩子，他們一家三口都不會再分開，哪怕是在黃泉路上也一樣。
他垂首溫柔的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柔聲低喃：「思瑜，別怕，以後我再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會時時刻刻都陪著你。」
不一會，葉慕雪忽然來了。她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有些虛弱的唐思瑜，隨即走到葉陌的面前，低聲問：「她沒事吧？」
葉陌搖了搖頭，沒說話。
葉慕雪微微的嘆了口氣：「你們還真是不容易。」頓了頓，語氣忽然認真的幾分，「哥，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一直跟她走下去？」
「嗯。」葉陌點了點頭，與唐思瑜十指相握，沉聲道，「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開她。」
「可是……」葉慕雪遲疑了半響，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方雨菲怎麼辦？你們畢竟結了婚，她才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婆啊。」
「我和雨菲的婚姻一開始就是一場協議，更是有名無實。」葉陌說著，表情有些淡漠，繼續說道，「我跟方雨菲結婚的時候，我就跟她說過，我的心裡一直都愛著一個人，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別人，當初說得明白，協議也立得清晰，如果五年後，我還沒愛上她，那麼雙方無論是誰，都可以自由的提出離婚。只是，方雨菲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固執，還要心狠。」
「唉，女人嘛，都善變。」葉慕雪長長的嘆了口氣，大發感慨，好似她自己不是一個女人一樣。
葉陌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如今方雨菲變成這樣，或許我也有一部分的責任，只是，不愛就是不愛，我給不了她任何的期盼和感情。現在只願她自己能夠想通，能夠放下，方才是放過自己。」
「嗨，哥，你也別太自責了，方雨菲那都是自找的，你們結婚的時候，你沒跟你說清道白，那就是你的不對，是你的欺騙，可是你明明都說得那麼明白了，協議都定下了，她還這般的執著，那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頓了頓，又道，「雖然她也挺可憐的，可是這世界上可憐的人多得去了，要想不讓別人可憐，那還得她自己放下執念，去找一個真正深愛自己的人，旁人的可憐是沒有絲毫的用處的。再說了，當初若不是她硬是要嫁給你，讓方世勛用整個RAS作為誘惑，媽也不會用唐思瑜的命威脅你，讓你去娶她，說來說去，這事也不能全都怪在你的頭上。你愛唐思瑜已經愛得這麼苦了，不能再讓你承擔那麼多的責任和愧疚。」
葉慕雪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哥哥的，句句都維護著自己的哥哥。
葉陌自嘲的笑了笑：「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我現在只想跟思瑜靜靜的相守在一起，哪裡還有什麼精力卻背負那些責任和愧疚。」
葉慕雪聽罷，笑了笑，半響，眉頭又揪了起來，有些擔憂的說道：「哥，也許你能跟方雨菲離婚，可是她呢，她還有方子翌啊，你們真的可以無憂無慮的在一起么？」
葉陌沉眸，深深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唐思瑜，半響，幽幽的嘆了口氣，有些疲憊的低喃道：「怎麼可能無憂無慮，我們之間除了隔了方子翌和方雨菲，還隔著我們的母親，還隔著葉唐兩家的仇恨，所以，要想無憂無慮的在一起是不可能的，除非方子翌和方雨菲放手，除非葉唐兩家的仇恨可以化解，除非咱們的母親能放下仇恨。」
葉慕雪有些難受的抿了抿唇，半響，輕聲低喃了一句：「確實如此。」
其實哥哥和唐思瑜之間隔著的東西要遠比她跟沈離之間隔著的東西多。他們之間隔著太多的人和事，包括是世家仇恨。而她和沈離之間，隔著的也就只是兩年前的那件事，哥哥愛得苦，她的感情也不順，他們兩兄妹還真是同命相連。
可不管她和沈離之間隔著什麼，他們也是再無可能了。自那晚上他幾乎是兇殘的折磨了她幾次之後便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甚至沒有給她打電話，沒有給她發簡訊。他還真是說話算話，遵循著他留下的那四個字後會無期，然後漸漸的在她的生命里消失。
「小雪，媽最近有什麼行動？」
葉陌的詢問聲驟然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壓下心中莫名竄起的對沈離的那股想念，看著他低聲開口：「媽最近很安靜，什麼行動也沒有，當然，也沒過問你的事情，甚至也很少讓林祥辦事，反正就是安安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謀划什麼復仇大計。不過，我感覺她好像已經放棄你了。」
葉陌聽罷，微微苦笑了一下：「我倒是希望她能放棄我，這樣，她就不會阻止我跟思瑜相愛，就不會逼著我去報仇，去做傷害思瑜的事情。」
看著他唇角的苦笑和眼裡的悲傷，葉慕雪有些心疼。到底是自己的母親，他雖是那樣說，但是她知道，他還是很在乎他們的母親的。
葉慕雪抿了抿唇，低聲道：「哥，你也別難過，媽想通了就好。」
葉陌輕輕的笑了笑，笑得有些無力：「她若是能想通，我和思瑜就不會有這七年的痛苦了。」頓了頓，他又道，語氣中透著一股子堅定，「好在我跟思瑜又在一起了，所以，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開她，哪怕是死，我也要守著她。」
話音落下時，唐思瑜幽幽的睜開了眼睛，他最後那句也清晰的落入了她的耳中，心中不免劃過一抹感動和幸福。即便是這樣，只要有他相守，有他愛著，她也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葉陌……」她轉過頭看著他，輕喊了一聲。
葉陌渾身一震，慌忙看向她，眸中劃過一抹欣喜，柔聲道：「思瑜，你醒啦。」
「嗯。」唐思瑜點了點頭，掙扎著坐起身，葉陌慌忙去扶她。
葉慕雪見狀，笑了笑，道：「得，醒了就好，這晚點的點也過了，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說完，生怕打擾他們似的，一溜煙就跑出了病房。
唐思瑜看著她的背影，不免有些好笑，這葉慕雪還挺可愛的，招人喜歡，也難過葉陌那麼疼他這個妹妹。
「思瑜，你還有哪裡不舒服的，我去喊醫生。」葉陌握緊她的手，擔憂的問。
唐思瑜搖了搖頭，撫著隆起的小腹，有些擔憂的問：「我們的孩子沒事吧？」
「沒事，孩子很好。」葉陌摩挲著她蒼白的臉頰，柔聲道。
唐思瑜垂了垂眸，神情忽然有些憂傷。葉陌心疼，坐在她身旁，攬她入懷，低聲道：「思瑜，對不起，我應該時時刻刻都陪著你的，不該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
唐思瑜搖了搖頭，沉聲道：「我怎麼會怪你，只是……」她抬眸，深深的看著他，「葉陌，在摔倒的那一刻，我以為我們的孩子死定了，當時，我就存了心要跟孩子一起走，葉陌，你和孩子我都不可以失去，如果……如果將來真的有一天，你們其中哪個離開了我，我一定會活不下去。」
說完，她緊緊的抱著他，語氣憂傷的哭道：「葉陌，我只想跟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好好的生活，無憂無慮的過著日子，享受著屬於我們的寧靜幸福，可為什麼就是這麼難，他們為什麼要那樣逼我們，難道我們的相守真的得不到絲毫的祝福么，葉陌，我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會失去你和孩子。」
葉陌緊緊的摟著她，她的恐懼讓他心疼。他沉聲開口：「別怕，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和孩子，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會保護好你和孩子。以後，我不會再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
聽著他沉穩又堅定的聲音，唐思瑜不安的心這才漸漸的緩和下來。
半響，她微微退開他的懷抱，看著他，疑惑的問：「葉陌，今天上午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不是在公司么？」
「我在我們家周圍安插了兩名保鏢，以保護你的安全，之前沒跟你說，是怕你不自在。從方雨菲和沈晴雲走進院子的時候，保鏢就通知了我，我便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唐思瑜聽罷，心中明了，原來是這樣，她還在疑惑葉陌怎麼沒到下班的點就回來了。
葉陌握緊她的手，沉聲道：「思瑜，再等等，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處理好跟方雨菲之間的關係再帶你走，帶你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我們到另外一個城市去生活，那裡沒有人認識我們，沒有人再會阻撓我們相愛，逼我們分開，我們帶著我們的孩子，在那個地上平靜的生活，你說好不好。」
光是聽著葉陌的話，唐思瑜便在腦海中憧憬著那份寧靜和幸福，半響，她堅定的落下一個字：「好。」
*****
方家。處處都透著一絲清冷。福媽做好飯，朝著樓上微微的嘆了口氣。
這幾年，雖然二少奶奶一直都沉默寡言，冷冷清清，可是只要她在這個家裡，氣氛到底會熱鬧幾分，最主要的是二少爺不會像這段時間一樣，經常將自己關在房間里。
孟陽走進屋，剛想詢問福媽什麼，福媽立即指了指樓上，伴隨著一陣搖頭嘆息。
孟陽抿了抿唇，默默的朝著樓上走。
輕輕的敲了敲房門，頓了良久，裡面才發來方子翌低沉的嗓音：「進來。」
孟陽推門而入。天色已經全黑，屋子裡亮著兩盞壁燈，昏黃的燈光灑在房間每個角落，透著一絲溫馨暖意。然而他卻覺得半躺在落地窗前躺椅上的男人渾身冰冷。但不是他的神色有多冷，只是他感覺他的眸中縈繞著一股濃濃的沉冷和孤寂。
他走進去，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恭敬的開口：「二少爺，二少奶奶進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