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問題的水
沈雪的話一直在我腦海中回蕩著,折磨了我一夜難眠。只要一想到「這就是命」,眼淚便簌簌的直往下落。那不堪的歲月就像膠片湧上心頭,像一把匕首似的戳著我的心,疼的我將身子不斷的蜷縮著。
我以為她很糟就睡的,可第二天發現她臉上明顯有眼淚的痕迹。她告訴我。昨晚一夜她都在回憶著自己的不幸遭遇,還有誰的人生,如她那樣坎坷可悲?
我轉頭看著她,我們果真是好朋友。連經歷都極其的相似。
相互安慰了一會後,我們起床了。收拾一下后,這就去了甜品店。
一連伴隨幾天我都沒什麼好心情,除了傷感自己的人生外。那就是特別想喬演。想他帶給我的溫柔,寵溺著親吻我。
這麼多天,他一直沒給我打電話,甚至連條簡訊都沒有,是不是這就意味著我們從這一刻起徹底就算分手呢?
我很不甘,也很想主動打電話聯繫他,但想到命運,最終又無奈的放下。
沈雪看出我不開心,讓我回去好好休息,這幾天就不要去店裡忙活了。我笑著告訴她這沒什麼,只有把所有心思全都集中在工作上,我才不會痛苦,不會想起自己千瘡百孔的人生。
周六,我爸打電話給了楚嚴,讓他來家裡一趟。我知道我爸是什麼意思,忙拎著包準備去上班。
還沒走出屋子便被他叫住。他說一會楚嚴就到,讓我今天就好好在家待著。
「爸,沈雪就一個人在店裡忙,我有些不放心。」
我爸斜睨了我一眼,陰著臉說:「你有什麼不放心的?難道甜品店沒了你一天,就倒閉關門?這件事沈雪知道,她說那邊一個人能應付的過來。」
我就說呢。為什麼今天一起床就沒看到她人影,原來她是故意沒叫我。
「萱萱,我跟沈雪心情都是一樣的,都希望你好,你要明白我們的心意。楚嚴的為人爸很清楚,若是他真的不好,我會讓你跟他在一起嗎?我不希望過會他來,你這種表情見他,不然,你以後就別喊我爸了。」
我爸這次嚴肅的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我吱吱唔唔的並沒有說出想說的話。
楚嚴是十點來到了,見到我爸很禮貌的打了招呼,手裡買了些東西,他說除了我爸的。她還給我買了一些補品,說我經營甜品店經常熬夜,要多補補才是。
我爸滿臉笑意的接過手裡的東西,很不好意思的說又他破費了。他笑了笑說不算啥。
進屋后,我爸見我始終沒吭聲,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我明白似的抬起來,扯出一抹笑,對楚嚴說了聲謝謝。
他主動去拆開給我買的東西,拿過來杯子親自給我衝上,還用嘴吹了吹,確定不熱后,才送到我的手裡。讓我現在就喝。
我抿了一口,有一絲苦,但有我爸在這,我還是堅持一憋氣喝完了。
放下杯子,他把說明書遞給了我,說上面介紹一天兩次,堅持喝自然會有效果的。
快到中午,家裡來了一個人,我爸介紹這是當地很有名的先生,很多人結婚看日子都是找他來算的。
那人鼻子上架著一副眼睛,看起來很有學問。問了我跟楚嚴的生辰八字后,他拿出紙筆在那算個不停,最後確定是在下個月的十三號。
意思是,我還有一個月就得嫁給楚嚴了。
我問我爸這樣是不是有些草率,我跟她楚嚴不是應該先訂婚才應該結婚嗎?
我爸怔怔的看著我,說那些就是一個儀式要不要都一樣。
那名先生走時,我爸還塞了兩百塊給他。說我結婚那天,希望他能來參加我的婚禮。他沖我爸笑了笑,說那天一定準時到場。
我爸重新做下后,楚嚴忍不住說:「叔叔,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好?我希望萱萱是心甘情願的嫁給我,不然這樣像是在逼婚,即便我跟她在一起了,也不會開心的。」
楚嚴很明顯看出我不是很開心。
「她有什麼不開心的?放心吧,萱萱這邊我可以做主,你就安心準備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我爸去做飯後,楚嚴有些不好奇的看著我說:「萱萱,我不知道你爸叫我來是這件事,真的很抱歉。你放心,我過會一定會勸勸你爸的。這樣的婚姻也沒什麼意思,我們也不會幸福。」
我淡淡的看著他笑了笑:「算了吧,或許這就是天意,我沒什麼好說的。」
「可……」
「楚嚴,你別說什麼,我沒什麼不開心的,他不是讓我嫁給你嗎,我嫁。」
「萱萱,你這分明就是氣話。」
「那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讓我看起來心甘情願呢?」
他頓時語塞,一臉錯愕的看著我。
那頓飯味如爵蠟,沒吃幾口,我就以身體不舒服回了房間。一趟便到了下午,出門后,我爸正在跟楚嚴下棋。他們並沒有看到我,我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麼久以來,我爸從來沒像這一刻這麼開心過。
我沒發出聲,小心翼翼的又折回了房間。五味雜陳,眼神空洞的躺在那想著。
如果我不嫁給楚嚴,我爸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是再出什麼事,我怕他真的會有生命危險。上次他出院后,我還特意打電話詢問了醫生。醫生的話很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想太多,在現在看來也沒任何意義,如果真的有那天,我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
下午四點我起床了,楚嚴很照顧的給我倒了杯茶,說我現在一定很渴。我接過茶,笑著說了聲感謝。
他告訴我,以後別說「謝謝」兩個字,他為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我爸見我們兩個人在一起說話,那臉上明顯帶著很滿意的色彩。到了晚上六點鐘,本來我爸是讓他吃完晚飯再走的,可他接到一個電話,說公司出了點事情,必須現在就趕回去。
我爸見他有事也沒再挽留他,讓他路上開車小心點。
依舊要我出門送送他,只是這次他走的很急,車子發動后連照顧都忘了跟我打。顯然,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回到家,我爸問我知不知道楚嚴發生什麼事,我搖頭。他問我剛剛為什麼出現時不關心問問,我說他走的很急連招呼都沒給我打。
我爸來了一句:「這都是借口,你每天除了找這些沒用的借口,真不知道你還會什麼。」冷哼一聲后,他急忙去廚房忙活了。
那一晚沈雪並沒有回來,說她去一個朋友那辦點事。大晚上的朝那跑,顯然不是正事。只是我有些納悶,假如她真的是談戀愛,為什麼還隱瞞我呢?
既然她不回來,我關燈便回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顧不吃飯急匆匆朝甜品店跑去。最近一段時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開始嗜睡起來,懷疑自己是不是又懷孕呢?
找個時間,應該去查查才是。
到了甜品店,裡面忽然吵了起來。我看到地上碎了一個杯子,大概也猜到是什麼原因。走上前,拿過掃把便將碎渣掃了起來,讓她們整理一下情緒好好工作,別為了這點小事而鬧的不可開交。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之所以會爭執,是因為店裡不小心打碎東西都是要自己賠的。我想想她們上班也不容易,便向他們宣布,只要是無心之過,砸了都算店裡的。
沈雪回來,知道我這麼宣布,眉頭皺的很深,說這樣肯定不行,要是誰打碎了都是說是無心之過,到那時怎麼辦?
「應該不至於吧,我是覺得她們一天上這麼多小時也很不容易。去扣她們錢,真的有些於心不忍。」
「你就是善良,開店做生意千萬別有仁慈之心。不然,哪天一定會害了你的。」
最後我們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下,決定給她們每人一次犯錯機會,從第二次開始摔了就得從她們工資里扣。
員工反映並不是很大,倒是我覺得很不好意思起來,是我讓他們白激動了一場。
我以為喬演真的不會來找我了,兩天後他來到了我的甜品店,以顧客的身份坐在那品著著。沈雪看到他后,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我。而我則讓旁邊的服務員,將她點的東西端了上去。
他一邊吃著甜品,一邊將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波瀾不驚的看不出一絲起伏變化。我沒有通知他就這樣離開了青城,難道他一點都不生氣嗎?
吃完甜點,他起身朝我走了過來。抓著我的走,霸道的將我拽離了這裡。由於有許多客人在,我不好發作,只能怏怏的跟他離開。
遠處的一片開闊地帶,喬演將我抱在懷裡,速度又準確的吻住了我。很重,重到我不禁掙扎了起來。
這一刻,我知道他只是把所有的氣放在心裡,等待這一刻爆發出來。
我被吻的腦袋一陣眩暈,連身子都有些虛脫起來,在他放開我的那一瞬間,忽然跌坐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來也不跟我說一聲?陸萱,你這樣做,你覺得對得起我嗎?」
我知道是自己的錯,眼淚很快就委屈的溢出眼眶。
他低著頭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紅著眼眶質問我:「陸萱,你真的要是跟那個男人結婚?如果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嫁給他呢?」
我含著淚對他說:「喬演,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這樣糾纏下去根本沒任何意義。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想我跟你的事情,我累了,想找一個男人踏踏實實過日子僅此而已。以前我一直不顧一切的往前沖,現在我才發現當初自己是多麼可笑多麼自不量力。我就是一個尋常老百姓拿什麼與人斗與天斗呢?你知道我爸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我不能對不起他。我不能。」
「我知道,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可那個叫楚嚴的男人,你確定是真的好而不是在演戲嗎?陸萱,總之我是不會讓你嫁給他的,你這輩子只能屬於我一個人,不管是他還是誰,我都不允許你跟除了我之前的任何一個男人結婚。」
「為什麼?你有為我想過嗎?你有為我爸想過嗎?他已經變成這樣了,你還想他怎麼樣?你還想我怎麼樣?如果我爸要是出事,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在這個世上。你明白嗎?」
他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很難受的別過臉去,讓我好好看清楚那個男人,千萬別被他外表給迷惑了。
我很不懂的問他什麼意思,他說後面我會知道的。緊接著他怒氣匆匆的了。
好一會我才站了起來,拖著疲憊的身軀朝甜品店走去。
店裡的員工看到我眼眶裡的淚都很詫異的看著我,沈雪很擔心的走到我面前,問我那個姓喬的是不是欺負我了?我告訴他沒有,是我難受才哭的。
「好了,別難受了,趕緊去擦擦,可別嚇壞了客人。」
忙到了晚上,我斜靠在桌子上小憩了一會。很久后沈雪過來將我拉起,說我趕緊跟她回去,不然一會再遲估計連車都沒有了。
我跟她飢腸轆轆的到家后,我爸並沒有睡,將早已準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我實在沒味口吃,回房間去休息了。
我爸明顯看出了我的異樣,想問,卻被沈雪叫住,兩個人在那小聲嘀咕著。至於說什麼,我並不知道。
那一覺睡的很沉,做了一個夢,是婚禮現場,一開始牽著我手的人是喬演,可身子一轉時,卻變成了楚嚴。我一驚,一下子坐了起來。
還好沈雪睡的很沉,並沒有吵醒她。
八月份這裡進入了雨季,很大,大到根本看不清視線。但為了甜品店,我還是跟著沈雪堅持去了。
因為傾盆而下的大雨,導致甜品店生意瞬間慘淡起來。來這裡吃的人寥寥無幾,每天我們除了眼巴巴的盯著門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晴天,聽說雨水大前面的道路都被沖塌了,要恢復正常交通運營,估計還得好幾天。
沒什麼生意,我跟沈雪下班也就提前一些。我跟她都期盼著道路能馬上弄后,這樣我們就可以全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尤其是我,不用腦袋胡思亂想起來。
周四,我爸躺在床上疼痛的哼了起來。我看他很嚴重,跟沈雪說了一聲后,忙跑出走計程車了。
一直找了半個小時才總算攔到了一輛,將我爸扶上車子后,讓司機盡量能開快些。
我快速的給我爸掛了號,醫生看了后,說我爸很有可能是腰椎盤突出,得去做個腰椎檢查。
一陣檢查下來,我看著我爸脊椎變形,忍不住問醫生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醫生告訴我,很有可能是我爸年輕時做重事累的。
我鼻子一陣酸澀,我爸年輕時的確是吃了不少的苦。
手術被安排在了第二天,晚上,沈雪給我打電話,問我爸情況怎麼樣了。我告訴她是腰椎盤突出。
她安心的笑了笑,說不是什麼大狀況就好。
我爸手術,沈雪那天特意從甜品店趕來陪我,那一分一秒對我們來說都是煎熬,最後他成功的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我拉著我爸的手告訴他,他會慢慢好起來的。
到了下午,我爸睜開了眼睛。見我眼眶紅紅的,輕拍著我的手說他沒事。
我問他要不要吃點什麼,他說自己忽然想到自己年輕時,現在特別想吃豆腐花。
回憶了一下,好像門口就有。於是我大步跑了出去,說門口就有,我一會就回來。
看著我爸大口大口的吃著豆腐花,當時很欣慰的笑了出來。
幾天後我爸就出院了,只是他走一段時間腰椎就會疼。我告訴他,現在他還沒完全好,讓他別到處亂走,好好的在家休息。
為了讓他能夠更好的恢復,我還特意去了趟附近的超市,給他買了些保健品回來。放下東西,讓他好好休息后,我就打車去了甜品店。這麼多天沒去了,估計沈雪一個人肯定累壞了。
路上,計程車司機放了一段新聞,我沒聽到是哪家公司,上面只說事情特別大,偷稅漏稅金額大數十億,老闆現在已經被控制了起來,其它同夥也正在抓捕當中。
我問司機這說的是這個城市嗎?他說不是,具體的地方他也沒聽到,公司名字好像在江陵科技有限公司。
這個公司的名字我有些熟悉,但當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來到甜品店,沈雪見我來后,問我不好好在家照顧我爸,跑來這做什麼。我告訴她,他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怕她忙,所以過來看看。
「這裡還好,我一個人忙的過來,萱萱你還是回家吧,別讓你爸出事了。」
「放心吧,他沒事的。」記以序扛。
甜品店裡又陸陸續續有人討論起了那特大事件起來,有人說偷稅漏稅這麼多,估計夠著槍斃了。
我又回憶了一下江陵公司,猛然想起,這不就是包養傅強那個老女人公司嗎?這樣一說,那麼那個姓傅的豈不是也得坐牢嗎?
沈雪見我愣住,問我這是怎麼了。我說剛剛他們說的那家公司跟傅強有關。
「什麼?傅強?萱萱,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之前我跟那家公司有合作過。」
「那不是更好,那個男人不就是罪有應得。」
晚上,我跟沈雪到家時,老遠就看到楚嚴站在那。只是他今天有所不懂,空氣中都能嗅到他很緊張的神色。
見我來后,他從車子里拿出了一束鮮花遞給了我。沈雪沖我笑了笑,依舊識趣的先一步離開了。
走後,楚嚴沖我笑了笑,問這花喜歡嗎?我說是挺漂亮的。
很快他就拿出了一枚戒指,單膝下跪,向我求婚,說他現在就想跟我在一起。
當時我有些蒙,問他這是怎麼了。
他說這麼久了,從來沒給過我什麼驚喜,說希望這樣能夠感動我。
「楚、楚嚴,我真的是挺意外的,何況日子不是已經算好了嗎?你這是急什麼?」
「萱萱,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別跪著了,趕緊起來吧。我當初既然沒反駁,就一定不會悔改的。你現在這個樣子,告訴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沒有,我什麼事都沒有,我只希望能夠更早的跟你在一起。」
說完,他慌張的抓住我的手,將我抱在了懷裡,那吻隨即就湊了上來。
我被他吻的很難受,用力的推開了他。問他究竟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就直接說。他一再堅持自己沒什麼事,只是太想跟我在一起了。
我「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
隨後他便要我上車,說他有事情要跟我說。等上車后他車子便開動了。我問他這是要帶我去哪,他說他現在心情不好希望我能陪他散散心。
想到他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照顧,我欣然點了下頭。
中途,他將一瓶飲料遞給了我,我擰開瓶蓋抿了一口,當時我怎麼也沒想到這瓶水是有問題的。
開的好遠,我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說他可能要離開那家公司了。他說他因為項目的事情跟老闆大吵了一架,那家公司他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那你打算去哪?」
「來這邊吧。已經談好了,估計很快就會過來入職。」
我默不作聲的繼續喝著水,斜靠在皮椅上,盯著窗外的風景看的出奇。只是很快便覺得渾身燥熱起來,身子有些軟,腦袋還迷糊起來。
因為我曾遇到過這種事,這種癥狀很像是被下、葯了。可楚嚴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的。
「萱萱,你這是怎麼了?」
我看著楚嚴,越看越覺得迷糊起來。我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身子熱的直去拔自己的衣服。再抬頭時,面前竟然出現了喬演,當時我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忍不住親吻著。
他對著我的唇瓣很快的啃了起來,就在腦袋一陣震蕩時,我忽然意識又有一些清晰起來。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竟然是楚嚴。
他靠近我,撕扯我的衣服,正親昵的喊著「萱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