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達成共識
趙奕很感激眼前人能說服端王,但她一深宅婦人為何要幫十五姑姑?前世不知道是她,如今倒不得不引人深思。
十五姑姑嫁去大禹之後就再沒有回來,不說東宮和端王府之爭,就是端王府滿門獲罪,十五姑姑都沒能幫上忙。這也正是早前端王不肯答應自己的原因,遠水解不了近渴。
難道,花筠娘賣了十五姑姑這個人情,所以之後得以脫身?不對,前世沒有今天這回事,她根本就聯繫不上十五姑姑。
趙奕看得出對方謹慎,想來若不是自己同端王提議在先,花筠娘也不會信任自己,能坐下來和他慢慢談話。
伸出手,將信與簪子都收了起來。
花筠娘見狀鬆了口氣,又立著福身。
「夫人不必客氣,您請坐。」
等對方落座,他才輕聲再道:「我與十五姑姑感情甚篤,自然不願見她的婚事被皇后擺布。今日登門,原是心中疑惑,不知端王叔為何會改變初衷,原來是夫人在其中替靜之說服。」
「聖上年邁,庇護不了公主多少年了。她母妃過世的早,在朝中又沒有能出力的外家,從小便處境艱難,留在燕京還不如遠嫁他國,至少遠離這些紛爭。」
以她的聰慧,自然明白太孫與端王之間的明爭暗鬥,早晚都會爆發。等到將來不管是誰繼承大統,對先王的小公主能有幾分重視?肯定是會成為利益下的犧牲品。
只是花筠娘的意思這樣明了,竟不隱藏一二。趙奕有些驚喜,順勢反問:「不知夫人同十五姑姑是否早有交情?」
花筠娘搖首,「她不知道我。」頓了頓,望著對方又解釋:「不過她的母妃越嬪。是我一個故人。」
「故人?」
趙奕好奇,眼前人就比十五姑姑大了三四歲,能同越嬪是故人?
他有些不相信這個說法,早前根本沒想過這其中有什麼可以解釋的理由。甚至在因為晏蓉的事情后,他有點重生多疑症,差點就要以為對方也是因為知曉了前世所以才會做此安排。
「是。」
花筠娘坦然承認,隨後主動言道:「這京中的人不都說我行事怪異嗎?世子應該也有所耳聞。我往日不常出府。可但凡是宮中設宴。我無一遺落,為的自然是見十五公主。」
她這麼說倒提醒了趙奕,「這麼說。你早就見過十五姑姑?」
「公主謹慎,以我如今的身份說什麼她都不信,縱然有憑證也可被當做是別有用心。世子,您是知情人。可否將我說服端王替她謀划這門婚事的真相,告知公主?」
這才是花筠娘真正想借趙奕幫的忙。
她的身份尷尬。跑去與明凰說是她母妃的故人,就憑著幾句話和一支簪子,對方肯定不信,但是趙奕能夠替自己證明。
「你進端王府。是想做什麼?」趙奕開始直視對方。
花筠娘或許是了解到孤掌難鳴的無奈,急於想聯合眼前人,毫不遮掩的回道:「世子並非愚鈍之人。定是能明白親端王而遠太孫殿下的暗中之意。
外人看來,世子只是常來王府吃喝玩樂。但是王爺曾說過世子獻過的計策,筠娘可否當您是站在王爺這邊的?」
趙奕抿了口水,不置可否。
花筠娘再道:「世子去年先使王爺派人在鳳藻宮行刺,后又扮鬼恐嚇,就這刺殺皇后的罪名,您早就和王爺在同一陣營了是嗎?」說著又替對方斟水。
「夫人了解的真多。」趙奕不慌不忙的回話。
花筠娘胸有成竹,「筠娘說話直白,世子莫要見怪。其實我想說的是,您幫著十五公主與端王,我們有共同想輔助的人,所以世子不必疑心我想做什麼。」
「可我還是想知道呢?」趙奕輕笑。
不料花筠娘含笑就接道:「世子若真想知道,筠娘也不瞞你。不說其他,就您去年找人在鳳藻宮扮鬼,用的是一個慘遭皇后毒手的亡故妃嬪。
世子既然知道這件事,難道就忘了當初越嬪是怎麼死的?筠娘想做的,就是十五公主一直記在心上卻不敢做的那件事。」
趙奕倏地就站了起來,「你的目的,是皇后?」
「是。」花筠娘並不隱瞞,「世子想來也恨皇后,恨她將喻陽縣主接進宮裡,不是嗎?筠娘早說了是越嬪故人,那麼當年她的死,我就會替她報。」
趙奕沒想到此行還能有這意外,瞠目望著對方,「你可知這事有多難?」
花筠娘搖頭,「難嗎?太子早薨,皇后只有太孫殿下。只要端王勝了,這事還難嗎?我知道世子您在幫端王。」
趙奕望著她,年輕姣好的容顏,雙眼裡卻儘是精明。
「世子?」他又喚了一聲。
趙奕點頭。
花筠娘看著他慢慢坐下,又舉起自己的茶杯,以水代酒。
這就是達成了某種默契,氣氛瞬間靜謐下來。
半晌,花筠娘瞥見他手裡把玩的碧玉雙鈴鐺,不由抿唇笑起來。
她輕輕道:「都知道奕世子痴情,對晏家三姑娘情有獨鍾,總拿著稀罕玩意去逗她歡心,這想必也是為晏姑娘準備的吧?」
趙奕並不否認,想起心上人時唇角微揚,捏著絡子目光柔和,「小莞她喜歡。」
「我經常聽王爺提起,說世子和晏三姑娘的事。」
趙奕反問:「王叔經常說及嗎?」
「還好,你知道他的,疑心重。再加上前不久南陽侯府的世子就開始替太孫殿下辦事,沈家和晏家又有交情,難免要關注。王爺是擔心,別晏家姑娘被太孫那邊拉攏了過去,你就偏了心。」尋常談話,花筠娘語氣隨和。
趙奕知道端王的這個性子,並不多言。
花筠娘卻又想起一事來,凝眉道:「不過說起晏家,她們府里有位姑娘倒是奇怪,去年在丹山清虛觀里竟然要來找我,還要與我商討什麼大事。」
「晏家的哪位姑娘?」趙奕心裡咯噔,嚴肅道:「夫人你可還記得?」
「年紀挺小,但為人卻滿穩重。」
「可是晏蓁?」他自然記得那次與小莞在那撞見的晏蓁。
說起名字,花筠娘就有了印象,「是,就是她。她倒是有本事,竟然能混進清虛觀里,端的是高深莫測要來同我謀事。」話中儘是嘲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