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番外14
一個月後，楊小姣的容貌已經完全恢復。
數年的歷練，讓她的氣質淡定從容，性格圓滑通融又不庸俗市儈。容貌的恢復讓她愈發自信大氣，她的整個人散發出奪目的光輝。她正當青春妙齡，又恰逢春風得意之時，好友李天香評價楊小姣說，她如今達到了身心的巔峰時期，不迷人才怪。
那些熟人恍然發現，這個昔日雷厲風行、醜名昭著的楊老闆原來是那麼光彩奪目，人家有時也會很溫柔可人。
有的人就捶胸頓足直叫後悔，早知道就早下手了。原先那些不喜歡她的人，如今態度大轉變，原先就喜歡的仍舊喜歡，楊小姣近日是各種邀約不斷。
楊小姣這才發現自己的丈夫竟是個醋罈子，他以前就是，但表現得沒有現在這麼明顯。
他以前十分不喜歡熱鬧，但如今一有邀約，他一般都會跟著前去。完全的婦唱夫隨。他愈是這樣，楊小姣的那些姐妹、朋友們就愈喜歡給楊小姣下帖子，以便親眼一睹第一美男的風采。
楊小姣過上了五日一大宴，三日一小宴的奢侈生活，再加上心情開朗，一切順遂。成親一年後，楊小姣就驚詫地發現，自己圓潤了一圈，先前的衣裳都瘦了。雲鳳章比她稍強些，但也比以前更加丰神俊朗。
楊小姣忍不住向雲鳳章控訴，「都怪你，嫁給你都變胖了。」
雲鳳章笑了笑，走過去，十分自然地抱起她掂了掂，「只重了幾斤，沒關係的。」
楊小姣又讓他量量自己的腰身，他也認真量了，「沒粗多少，還是只有碗口那麼粗。」
楊小姣又拿著他的手往上挪，「你看看這裡是不是大了。」
雲鳳章這才發現她的叵測居心，不禁俊臉一紅，低聲道：「小壞蛋。」
說著，他伸手就去撓她的胳肢窩，楊小姣很怕癢，一邊笑一邊躲閃。楊小姣躲了一會兒，還是被雲鳳章捉住，他將她圈在懷裡，下巴支在她的頭頂，笑看不遠處的小仙和狗打架。
他輕聲問，「小姣，這樣的生活應該是你嚮往的夫妻生活吧？」
「差不多是。」
「嗯哼，這樣還差不多？那你們那裡的夫妻生活都是怎樣的？」
雲鳳章早就對她那套口吻摸清了，她所謂的「我們那裡都這樣的」的說法，就是一個萬能借口。雖然是邊城，雖然是靠近胡地，但其實大家都差不多。況且，他還看到了一個來自她家鄉一個叫周玉音的女子，她根本跟小姣不一樣，是一個文靜賢淑的女子。這也不奇怪，這世上上哪去找她這樣火辣熱情而又精靈古怪的女子呢？
「我一直被你蒙在鼓裡。」雲鳳章笑著說道，但他卻被蒙得心甘情願。
……
三個月後，皎雲山莊建成。
山莊薈萃南北園林的精華，依山榜水，近處柳堤桃岸，亭台水榭；遠有湖光山色，田野阡陌。春來，百花盛開，滿園奼紫嫣紅；夏日，綠草如茵，湖上風來，涼風送爽；秋日，果園裡果實累累，丹桂飄香；冬天裡自有另一番趣味。
園子足夠大，即便他們足不出戶，也夠他們流連半日。楊小姣極喜歡這個新家，每天纏著雲鳳章陪她朝看晨曦，晚看夕陽，中午曬暖陽。晴天耕作釣魚，雨天品茗聽雨。她興緻來時，會抱著她家的胖貓在草地上打滾，翻跟頭。雲鳳章就在旁邊面帶微笑地看著她嬉笑玩鬧。雖然她再三蠱惑他，讓他一起來，他怎麼也放不下身架。
他最近已有一個後知後覺的發現，他似乎有返老還童的跡象。他對什麼都好奇新鮮，不自覺地配合著她玩一些只有孩童才會玩的小把戲。她總愛跟她在樹叢里藏貓貓，叫貓叫，還會時不時偷襲他。
當天晚上，他跟小姣分享了這個發現。
楊小姣一臉得意地笑道，「這才好嘛，這表明，你敢表露真實的自己了。子曾經曰過，人們最幸福的生活就是重新回到童年。」
雲鳳章覺得這純粹是個歪理邪說，不過仔細一想，他又覺得似乎有點道理。
楊小姣笑吟吟地望著雲鳳章，突然正色道：「你難道沒發現，你越來越充滿獸、性了嗎？」
雲鳳章一怔，隨即急忙否認：「誰說的？才不是。」
楊小姣突然將他撲倒在床上，在他懷裡胡亂扭動著，「你以前太仙氣了，身上只有靈性沒有獸性，現在才剛剛好。」
雲鳳章想起近日的所作所為，好像是這樣。被她一語道破真相，他不禁有些羞惱，索性破罐子破摔，「那我就化身為獸給你看看。」
……
雲鳳章從人變獸的結果是，楊小姣為此付出了三文錢的代價。這一次，雲鳳章終於看出名堂來了。
不用他威逼利誘，楊小姣就輕易招供，「這是我們那邊的規矩，就是每一次那啥，就給相公一文錢的酬勞。」
雲鳳章自是無比震驚，他認自為自己不算孤陋寡聞，為什麼他從來沒聽過這種奇怪的規矩？
這種規矩倒還罷了，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為什麼每次只有一文錢？
他要求提價，楊小姣不同意。
兩人討價還價。雲鳳章的理由是，自己勞苦功高，而且他長的好看，自然要比別的男人貴些。
楊小姣駁回的理由是，薄利才能多銷，她經常買，還是唯一的買家自然要便宜些。
論侃價，雲鳳章哪裡是楊小姣的對手，最後，價錢還是沒提上去。但云鳳章掌握了薄利多銷這一核心，於此事越來越主動，大有青出藍而勝於藍的跡象。
兩人的婚姻生活走到了一個最和諧美滿的時期。
他們每日除了必要的外出外，幾乎形影不離，同行同坐同卧同食，他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連自己小時候的趣事糗事都拿來說了。
雲鳳章最喜歡聽小姣講她小時候的事，可惜，她只記得六歲以後的事，但也足夠他聽了。
他津津有味地聽著，不停地問：「然後呢，還有呢。」無論多小的事情，只要經她的嘴說出來都是那麼動聽。
他聽她講述她的家鄉桃花鎮，鎮上的小河，不遠處的邊關和沙漠，周家的廢園，自然還有她的爹娘妹妹，以及失蹤的哥哥。聽到前者是，他的臉上會不由自主地顯現出笑意，聽到後者時，心情又情不自禁地沉重壓抑。每當這時，他都恨不能飛身到她的過去，救她於水火之中。
他抱住她說道：「若是早些認識你就好了。」
楊小姣仰臉笑道，「沒關係，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他們不但在心靈上同喜同悲，在事業上也是相互進。
桃花塢的書坊里每刊出一本新書，雲鳳章就會為其畫插畫題詩，使得這些書身價大漲，甚至到了洛城紙貴的地步。楊小姣賺得盆滿缽滿，在興高采烈的同時又帶有一絲惋惜，「其實我早就想到這招來著，還想過託人買你的畫作，不過那時，你總是冷著臉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雲鳳章此時卻落井下石道：「活該你後悔，誰讓你不來找我。」
而雲鳳章這一時期的詩作和畫作，也是靈氣洋溢，多了些鮮活和生機。有人說這是突破，當然也有個別人說這是墮落。
他們本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美滿幸福。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