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番外19
曾經,兩人以為之前的那段時光,是他們最美滿和諧的日子。
如今,他們才知道原來還有比原來更幸福更美好的時光。
他們體會到了什麼心靈和身體的全面相融,他們欣賞包容彼此的一切優點缺點。
他們在彼此面前完全地釋放出被世俗和規矩禁錮的另一個自己,時而像大人,時而像個頑童,時而為人時而為獸。
雲鳳章對於這種變化,起初是抗拒和窘迫的,他訥訥地說道:「我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子?」
楊小姣卻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他:「我很喜歡你這樣子啊。」
漸漸地,他愈來愈放開自己。到最後竟變得跟她一樣賴皮、好色。
他在養傷的這段日子,幾乎片刻離不開她。時不時地還會吃她豆腐,偷襲她,偷親她,睡覺時偷偷地解去她的裡衣,每天早上纏著不讓她起床,以前這都是她對他的常用手段,如今他全拿來借用,而且還會舉一反三,融會貫通,用得比她還好。
楊小姣早上發現自己渾身赤果時,便擁著被子用審問的目光看向身邊的人,雲鳳章卻一臉無辜:「別看我,肯定是你自己動手脫的。」
楊小姣毫不留情地揭穿他:「肯定是你乾的,我要脫也是脫你的衣服,不會脫自己的。」
雲鳳章見裝不下去,只好說道,「做人要禮尚往來嘛,咱們扯平了。」
楊小姣盯著面不改色的某人,她發現,最近一段時間,他臉紅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我發現你越來越好色了,這究竟是福還是禍?」
雲鳳章機智地回道:「當然是福,我只好你一個人的色。」
「那還差不多。」
兩個月後,雲鳳章身上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他吃了三個多月的素,迫切地想開葷。但一向好色的楊小姣這次卻格外地有定力。每天只讓他看得見摸得著卻吃不著。雲鳳章氣得牙痒痒,卻又無可奈何。
有時,他忍不住軟語懇求:「娘子娘子,我不要錢了行嗎?」
「不行,倒貼錢也不行。大夫說了必須要養夠三個月才行。」
雲鳳章轉而罵大夫:「他一定是庸醫。」
雖然他的傷勢在好轉,但身上和背上仍留下了不少疤痕,傷疤縱橫交錯,讓人怵目驚心。雲鳳章倒不怎麼在乎。
「我一直覺得自己長得太細皮嫩肉了,這樣挺好,更有男子漢氣概。」他一直忘不了楊小姣說她喜歡雲齊那樣的壯漢。
楊小姣用手摸著他背上的疤痕,輕聲說道:「我的口味早變了,我如今只喜歡你這樣的。」
雲鳳章先是一怔,接著心滿意足地笑了。
「別動。我給你擦點玉容膏。」
「好。」
雲鳳章靜靜地俯卧在床上,臉埋在鬆軟的枕上,閉著眼睛享受著她的按揉。
「娘子,你的手法為什麼那麼好?」從在懸崖下面給他洗頭時,他發現了這一點。
「以前經常這樣又搓又揉的。」楊小姣語焉不詳地答道。
「給誰搓揉?」
楊小姣伸手捏捏他的耳朵,撲哧一笑道:「你看你的耳朵都豎起來了,你忘了我以前是幹什麼的了,我經常揉面啊。」
「哦哦。」雲鳳章的心放下了下去。
楊小姣給他上好葯后,又是推拿又是揉搓的,雲鳳章通體舒泰。
「舒服嗎?」
「舒服。」
「說句好聽的,我會讓你更舒服。」
「娘子貌美如花,絕代風華。」
楊小姣嘻嘻地笑著,接著她除去外裳,伏在他背上,用柔軟的前胸給按摩。
雲鳳章不由得渾身顫慄,臉上一熱,頭埋在枕頭裡啞聲叫道:「小姣,你又在折磨我。」
她上上下下地給他按摩了許久,將他折磨微汗津津,氣喘吁吁,方才嬌聲說道:「你真笨,三月之期已經到了。」
「啊。」雲鳳章恍然大悟,他利落地翻過身,將她禁錮在懷裡。
……
雲鳳章的傷好后,兩人將家中的事情安排好后,開始攜手共游大好河山,一路從東到西,從北到南,將風景名勝遊覽個遍。
四年時光一閃而過。
楊小姣牽著雲鳳章的手笑道,「我原以為一生一世會很長很長,可是你看,一轉眼我們成親都四年了,再過十幾個四年,這一輩子就過去了。這麼算下來其實挺短的。」
雲鳳章一想也是,繼而又吃驚,他們成親竟有四年了,他總覺得才像四個月似的。
他們也一起回到了他的家鄉,祭拜了父母,拜訪了族人。順便了也去看望了大哥大嫂。
兩人從雲大哥家裡出來時,兩人手牽著手,漫步在幽靜的小巷裡,雲鳳章反常的沉默著。
不用他說,楊小姣也能猜到其中的關節。事情很簡單,大嫂曾試圖勾引雲鳳章,未遂之後,反誣陷他。結果雲大哥選擇相信了自己的妻子。
「我先前對於女人的厭惡就是從她開始。」雲鳳章坦白道。
「後來遇到的那些垂涎我、試圖勾引我的女人進一步加深了這種厭惡。」
楊小姣笑著安慰他,「得虧了這些,要不然,哪還能輪到我。」雲鳳章不由得笑了。
楊小姣說完,又苦惱地說道:「你討厭女人勾引你,可我以前也來勾引過你耶。」
雲鳳章突然停住了,他站在夕陽下,凝視著楊小姣,目光柔情似水,聲音清越而動聽。
「我討厭別人用垂涎的目光看著我,但我喜歡你這樣看我;
我討厭用自己的容貌去取得便利,但喜歡對你這樣。
我更討厭任何耍手段勾、引我的女人,但喜歡被你勾、引。
一遇到你,所有的原則都失了效用。
我允許你對我肆意妄為、無惡不作,明白了嗎?」
笑意一點點地溢滿她的雙眸,繼而擴散到她的臉上、唇角,她低下頭人,垂下雙眼,玩弄著他的腰帶。
柔和的夕陽餘韻映在她的臉上,為她染上一層讓人恍惚的光暈,像紅暈,又似金色,她像一幅最美好的畫永遠地留在了他的心裡,後來也留在了他的畫上。
兩人面對面站著,風輕輕地吹動他們的衣袂,牆角的野花在搖著粉紅的頭。
這一瞬間的靜默,讓兩人同時想到了一個詞:地老天荒。
兩人就這麼一直站著,直到夕陽西下,暮靄初降。
幽靜的小巷裡登時喧鬧起來。
兩人像是同時從美夢中驚醒似的,相視一笑,攜手繼續往前走。
祭拜完雲鳳章的父母后,兩人按事先商量的一起回楊小姣的家鄉——玉西桃花鎮。楊小姣離家至今已有九年時光。
兩人先去桃花源祭拜小姣的父母和妹妹。
三座墳連在一起,墳頭上野草瘋長。
楊小姣跪在墳前,一邊燒紙錢一邊無聲淚流。
雲鳳章也不忍不住濕了眼眶。
兩人一直沒有說話,離開墳墓,路過村子時,楊小姣指著一口冷幽幽的池塘說道:「這也是我家的池塘,裡面有箱財寶,聽同鄉說後來被人撈走了。要是我早發現就好了,也能讓爹娘過得好些。我現在縱有再多錢財又有什麼用呢,他們也享用不了一文錢。」
雲鳳章緊緊握著她的手,柔聲說道:「我真想回到你小時候,早點認識你,那時我一定要好好寵你,讓你不再受苦,提醒你注意那次火災。」
楊小姣沖他笑笑,沒有接話。
楊小姣衣錦還鄉的事在家鄉引起了轟動。周家的人,里正家,還有鎮上有名望的人紛紛來請他們夫婦前去做客。
兩人拿出些錢,先是修了鎮上的路,又幫忙搭了座橋,買了米面糧油看了鎮上的孤寡老人,以及當年的舊鄰親友。周家朱家裡正三家力邀他們住到家裡,最後兩人住在了周家。
周家三兄弟中,只有眼睛不好的周季明留守在家,他妻子白氏是本鎮秀才之女,知書達禮,為人溫柔可親。夫妻二人熱情周到的招待了雲鳳章和楊小姣,並專門為了他們撥出一個小院子。
楊小姣有空就帶著雲鳳章在鎮上閑逛。
她興緻勃勃地訴說著自己小時候的事:「你看,這裡有座廢園,我們小時候常在這裡捉秘藏,摘野果子,爬樹,鑽狗洞。」
她在說,雲鳳章則是興味盎然地聽著。
「我以前就在這裡賣燒餅。走,我帶你去嘗嘗這裡的燒餅。」
賣燒餅的是王珠,還是在原來的地方。楊小姣看著她,昔日的美貌少女如今已經成了豐腴少婦,她的兩個孩子在地上玩泥巴。
王珠也認出了楊小姣,不由得一臉驚喜,硬塞給了她兩個燒餅。
「這是你的相公嗎?」王珠一臉艷羨地望著雲鳳章。
「是啊,帶他回來祭拜一下爹娘。」楊小姣說道。
兩人以前雖有過小恩小怨,但如今卻是一點芥蒂都沒有。
次日清晨,雲鳳章告訴小姣說,「我昨昨夢到以前的你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在那兒做燒餅,我就站在背後抱著你,看著你做。好多人都在前面排隊等著買。」
楊小姣不由得笑了,如果他在,她的燒餅生意一定極好。
雲鳳章說完又耍賴道:「小姣,我都問過這裡的人了,他們都說做妻子的都給丈夫兩文錢。」
楊小姣故作驚詫,「真的假的?這種事怎麼好意思問呢。」
「真的。」雲鳳章說慌話不眨眼。
「好吧,回去給你漲工錢,漲到兩文。」
雲鳳章像打了一個大勝仗似的,一臉的興高采烈。
楊小姣趁機說道:「鳳章,我想繞道去東海蛟龍山祭拜一下我親生父母,我這幾天我一直夢見我父親。」
「好,我陪你去。」
「然後我們就回洛城,我有些想家了。」
「我也是。」
這天正逢七夕,周季明夫婦治了一桌宴席款待他們。
宴席結束后,兩人手挽手回到所住的院子里,坐在葡萄藤下看牛郎織女星。
楊小姣仰頭望著燦爛星空,笑著說道:「小時候我和妹妹聽說,七夕這天躲在葡萄樹下能聽見牛郎織女說話,我們兩人等了半夜被蚊子咬了好多包,也沒聽見一句話。」
雲鳳章道:「你看你小時候就賴皮,哪能偷聽人家夫妻說話呢。」
「哼,我就不信你不想聽。」
雲鳳章好奇道,「你說他們會說些什麼呢?」
楊小姣捧著臉道,「都一年沒見了,還有什麼可說的,織女見了牛郎肯定要飛奔著撲上去摁倒。」
雲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