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正文番外1
馬車一路往南，這一路上，楊小姣大多數時間是坐在雲鳳章懷裡。
兩人耳鬢廝磨，喁喁私語，馬車晃晃悠悠，楊小姣說著說著話便不由得陷入了半睡狀態。雲鳳章一手抱著她一手舉著書看。看累了，就靜靜地欣賞著她的睡顏，或是玩弄她的頭髮。
楊小姣在他懷裡時不時地調整個舒服的姿勢，她抱怨道：「應該把貓帶來的，毛茸茸地抱著舒服。」
雲鳳章輕哼一聲，「才不讓那隻笨貓跟來，你光顧抱它哪顧得上我。」
楊小姣不覺被他逗笑，這人怎麼連貓的醋都吃？
隨即她又想起，雲鳳章和她說起的他們前世的故事。有時實在難以想像他是從一個高冷仙氣的翩翩公子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要是我也有前世的記憶就好了。」楊小姣略帶遺憾地喟嘆道。
雲鳳章摟緊她，溫聲說道：「這已是極好了。」在她離開的那幾年裡，他日日夜夜地懸望，他當時只有一個願望：只要她能回來，無論是殘是丑都沒關係，哪怕不記得他也沒關係。相對於那些寂寞冰冷、思念成狂的日子，如今的一切真的是太好太好了。他對上蒼簡直是感激涕零。
「那你和我說說前一世我失蹤的情景吧。」楊小姣閉著眼睛窩在他懷裡說道。
在這之前，雲鳳章一直迴避這個問題，他每一次都只回憶那些美好的時光，她前世的失蹤是他最深的傷痛，他一想起來就不能自己。
如今一切都成定局，他已確定小姣不會再離他而去，他的心緒也漸漸平靜下來，也能從容面對那些傷心過往了。
他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其實在七夕那天，你說出『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那句話時，我就有些莫名地不安，但我當時就沒有細想。後來，你的行為十分反常，你天天痴纏著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粘我，我後來一遍遍地回憶那幾日的事，才悚然發覺，原來你早有預感了。
我恨我當時為什麼沒有察覺，恨我那天早上為什麼不一直陪著你，若非我貪睡，而是一直陪著你，說不定你就不會被陳家的人擄走，就不會受陳姝的折磨，更不會不明不白地失蹤……」
雲鳳章說著說著，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
楊小姣連忙輕拍他的背部，柔聲安慰，「別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這不是你的錯。」
她一邊安慰他一邊仔細推敲他的話，按照陳姝的說法，她是在電閃雷鳴之時突然消失，她應該說得沒錯，她可能就是在那時穿回現代了，而且由於電閃雷鳴的緣故，她的魂魄前進得更迅速，不容她有任何猶豫，她的靈魂身不由己地回到了原來的身軀里，那麼想再穿越回來，就需要機緣了，也許幾年以後會回來，也許永遠都回不來，她更傾向於後者，穿越的機緣本就十分罕有，哪能一而再而三的給她呢？
她努力回憶這一世穿越回去的情景，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那個開車撞她的人是誰？她當時似乎聽說是姓雲，難道……
「鳳章，其實我猜測，前世的我可能到了另一個地方，那裡說不定也會有你，道士不是說我們有三世情緣嗎？可能就在那一世。」
雲鳳章怔怔地看著她，疑惑道：「是嗎？」
楊小姣連連點頭，雖然她並不十分確定，但為了減輕雲鳳章的遺憾，她便用肯定的語氣道，「肯定是的。」
雲鳳章沉吟片刻又不滿道：「為什麼才三世情緣，應該永生永世才好。」人就是這樣貪心，前世他聽到那個蓬萊道士的話時，激動得難以言表。如今他又不滿足於三世情緣。
雲鳳章扳正楊小姣的臉，正容道：「小姣，你上輩子都沒來得及和我許諾，你這次一定要承諾和我生生世世做夫妻。」
楊小姣一臉深沉，似乎在認真考慮。
雲鳳章面露不滿，她竟然不立即答應！
「下一世，你當男我作女。」他拿條件誘惑她。
楊小姣搖頭，「不要，當男人怕不舉。」
雲鳳章無言以對。
他捧著她的臉，極盡溫柔地吻著她，十下之後，問道，「想好沒有？」
楊小姣輕輕搖頭，「沒有。」
他再吻，她仍說沒有，他的吻越來越霸道深入，氣息越來越不穩。
楊小姣怕玩過了火，連忙小聲說道：「我想好了，我答應還不行嗎？」
雲鳳章雖然意猶未盡，但怕在車裡不方便，遂趕緊停了一下，他的眸中像泛著一層水霧似的，霧蒙蒙地凝視著她，楊小姣的心不由自主地怦然亂跳。她習慣性地垂下眼睛，低頭玩弄著他的腰帶。
雲鳳章唇邊的笑意不覺加深，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表情。他不由得記起了前世，那幅永恆地刻在他腦海中的畫面：在江南靜謐的小巷裡，柔和的夕陽光輝灑在她的臉上，風輕輕地吹動她的衣袂，牆角的野花在搖著粉紅的頭。那幅畫後來被無數人追捧，那幾年，他一直在畫里復活。
雲鳳章的聲音像清風一樣柔和，「小姣，我最喜歡你這種難得的嬌羞神色，太彌足珍貴了。」
誰知，楊小姣聞言抬起頭，眨著圓溜溜的眼睛說道：「我才不是嬌羞，我其實是想、是想解開你的衣帶，不如此不能表達我的心情。」
雲鳳章：「……」這才是真相嗎？原來他誤會了兩世。
他低低地笑著，同時又奇怪道：「小姣，我一直都好奇，到底是誰把教成這樣的？我前世以為是岳母大人，可如今看著也不像啊。」
「我嘛，我是天賦異稟。其實我也挺矜持的，不過一遇到你就變得好色了。」
雲鳳章失笑，她竟然還倒打一耙。
他也學她，低頭玩弄她的衣帶，「我就喜歡你這賴皮好色樣。」
楊小姣看看車窗外，漫不經心地道：「好像快到客棧了。」
「哦。」雲鳳章回答完后，才意識到她的另一層含義。
他微微一笑，一本正經地道，「娘子，對不住，今天會讓你破費良多。」
楊小姣故意把荷包抖動得索索直響，抬著下巴道：「我有的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