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副cp,慎入
第一百零八章
葉暖知傾著身,聽到這話,愣了愣,連忙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鄧越升早知道他會是這反應,因此抓他手腕的力量用的很大,葉暖知一抽之下沒抽出來,反而又被鄧越升向前拉了一把。
葉暖知直接跪在鄧越升趴著的沙發上,他皺著眉,說:「不,你放手。」
「我不放。」鄧越升向上攀著,親了葉暖知的耳垂,他問,「你不想嗎?你,你不是喜歡我穿白色的衣服嗎?」
葉暖知從來沒和鄧越升說過,實際上他對衣服的顏色也沒有特別偏好,不知鄧越升為什麼誤會,葉暖知心想怪不得他今天穿的這麼薄,說不定他只有這麼一件白色的上衣。
葉暖知搖搖頭,撐手要站起來,他剛剛是一時疏忽,才會被拽到沙發上,這會兒他下定決心要站起身,鄧越升就控他不住。
鄧越升大急,抬手去抓葉暖知的後頸。兩個男人從沙發上扭打掙扎,一直滾到地上。葉暖知佔據上風,他將鄧越升掀翻在地,控制住身下那人的雙手。
鄧越升喘息急促,他被葉暖知壓著,近距離感受那相思入骨的體溫,鄧越升開口時連發抖的聲音都不能控制,只說:「我好想你。」
「……」
「你回國為什麼不聯繫我?」鄧越升掙扎著,用胯去頂身上的葉暖知,但因為一條腿不能用力,所以沒什麼效果,鄧越升放棄了,他攤開身體,自下而上執拗地看著葉暖知,「你不想再見我了嗎?」
葉暖知驚訝於鄧越升這樣的問法,他怔了怔,說:「當然。」
鄧越升表情尷尬,像是要掩飾一般,他用吼的聲音說:「可你……你愛我啊!」
葉暖知怒道:「不是你說同性戀之間沒有婚姻保障,你只是和我玩玩嗎?」
鄧越升一愣,問:「你還記得?」
葉暖知恨極,他伸手攥住鄧越升的衣領,一把將他拽起,然後說:「你先惹我,又是你先提分開,鄧越升,你知道我一個人在國外,有多恨你嗎?」
「……」
葉暖知心裡像是破了個洞,讓他這些年積累的所有負面情緒都爆發出來,葉暖知無不惡毒而坦誠地說:「所以我不想找你,不想聯繫你。我修車看見你就是碰巧,對,看見你——我看見你過得不好,我覺得你真是活該。」
鄧越升聽葉暖知這麼說,頓時呼吸困難。他覺得之所以眼前發黑是因為頸項處的衣服被勒得太緊,不是……不是因為心裡難受。
葉暖知吼了幾聲,他勉強控制自己的情緒,深深呼吸,葉暖知鬆開鄧越升的領子,用手按了按額頭。
鄧越升沒有猶豫,等葉暖知發泄完后,他直起腰,摟住葉暖知的脖子。
鄧越升貼著他很近,用哄騙一般溫柔的聲音說:「別恨我,行嗎?」
葉暖知一動不動。鄧越升就握著他的手,給自己脫了上衣。
男子瘦弱的胸膛沒有什麼與眾不同,跟葉暖知年輕時看過的一樣,是的,沒什麼改變,什麼都一樣……
葉暖知從外套口袋裡拿出煙,點燃後放到口中。
作為醫生,葉暖知工作量不小,讀書時犯困會用濃咖啡提神,成年後就開始吸煙,越累吸得越凶,但不工作時很少吸煙。
也許是香煙刺鼻的味道吵到了身邊的人,也許是故意為之,鄧越升挪了一下手臂,緩緩磨蹭著床單,發出在寧靜的房間有些突兀的聲音。
葉暖知扭過頭,一眼就看見鄧越升青青紫紫的後背。有來之前就受的傷,也有昨晚激/情下咬出的血痕。
鄧越升伸著手,自下而上抓住葉暖知的手腕,沙啞地說:「給我來一口。」
葉暖知猶豫了一下,手裡的煙就被奪走了。鄧越升毫不在意地含住葉暖知用唇碰過的濾嘴。
鄧越升長舒一口氣,然後翻過身,靠在葉暖知身邊。
葉暖知動了動被鄧越升靠著的手臂,說:「我要工作去了。」
鄧越升深深看了他一眼,口中說著『去吧』,目光卻絲毫不離葉暖知。
等葉暖知都從床上站起來了,鄧越升才想起什麼,他一瘸一拐地也跟著下了床,說:「我跟你一起走。」
因為鄧越升腿腳不好,平時走路就慢且不穩,被葉暖知昨晚不知節制的弄了,走路還是慢且不穩。
葉暖知目光順向鄧越升的腿,只見他赤/裸上身,下身穿著一件藍色的牛仔褲,洗過很多次,布料都開始泛白。
葉暖知不冷不熱地問:
「肛/門還痛嗎?」
鄧越升一愣,然後微笑著說:「一點都不。」
「那把褲子脫了。」葉暖知說,「我看看你的腿。」
昨天晚上鄧越升把腰帶解開后,只扒到膝蓋就停了,一直到現在葉暖知都沒看見他那條病腿到底是什麼情況。
鄧越升搖搖頭說:「小毛病。」
說完就撿起散落在地上的上衣,套在身上。
葉暖知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
沒有人主動說什麼,鄧越升和葉暖知的關係詭異的變得親密起來。只要鄧越升跟著葉暖知回家,葉暖知就明白他的意思,而且也不拒絕,甚至偶爾會和鄧越升在一張床上過夜。
每次抱過鄧越升,葉暖知總會想,他為什麼會用放任的態度讓鄧越升跟著自己。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但葉暖知總會在思考的同時忍不住回想起十多年前的事情。
那時葉暖知和鄧越升愛意萌動,經常躲著家裡人,在各種偏僻無人的地方接吻。葉暖知發現鄧越升有顆蛀牙,便讓他去看醫生。
鄧越升母親體弱多病,家境不好,家裡人都害怕去醫院。不過這也不用和葉暖知說,每當葉暖知提起,鄧越升就笑笑,也不說話。
葉暖知幾次勸他鄧越升都不聽,有點擔心時間長了蛀得更厲害,便隨口說了句:「蛀牙是會傳染的哦,你要小心。」
誰知鄧越升很把這句話當回事,在他攢夠錢看牙醫前,都沒和葉暖知接吻。葉暖知還覺得奇怪,鄧越升後來補好了牙齒,他急切的向葉暖知索吻,葉暖知讓鄧越升張口,看他補的地方,說:「這不是挺好的嗎,真不知道你在拖沓什麼。」
鄧越升只好回答:「我有點……怕。」
「怕醫生?」
鄧越升還是點點頭。
葉暖知微笑著說:「如果以後我成為醫生,你還會害怕嗎?」
鄧越升一愣,沒反應過來,問:「什麼?」
葉暖知湊過來,對著鄧越升的耳朵說:「我要學醫,畢業后我要當醫生。」
「啊?」鄧越升問,「你跟家裡人說了?」
「他們管不了我……」
葉暖知靠著床頭,看著窗外的風景,忍不住眯起眼。
鄧越升的腿跛得越來越厲害。他被葉暖知弄得後面紅腫,走路看不出來太大的區別,可蹲下去就會刺痛,修車時比較辛苦,鄧越升只好跪下來。天氣這麼冷,跪在冰冷的地面肯定不好受,儘管鄧越升已經把外套脫下來墊在膝蓋上,可腿還是受了涼,疼得厲害。
葉暖知也看出來了,他想著讓鄧越升脫下褲子給自己看看,但鄧越升總是輕描淡寫的帶過去,死活不讓,好像是在醫生面前扭捏著不肯脫衣服的病人。
葉暖知怒道:「你總穿著你那條破褲子做什麼?」
鄧越升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葉暖知說:「你到底在顧慮什麼?更隱蔽的地方都見過了。」
鄧越升臉紅了,轉而又變得蒼白。
葉暖知扯了扯領帶,說:「隨便你吧,我不管了。」
鄧越升不明白葉暖知為什麼這樣生氣,後來想想,發現葉暖知可能真的只是想讓他病痛減輕而已。然而鄧越升是不想讓葉暖知把自己當成患者的。
鄧越升鄭重的葉暖知道歉,但每次葉暖知都只是點點頭,對待鄧越升越來越冷漠。鄧越升在意葉暖知到了偏執的地步,葉暖知的一舉一動都能造成想象外的巨大效果。
這個月鄧越升領到工資后,來到父母家的門前。這次他沒有將裝著工資的信封塞到門縫下,而是輕輕敲了敲窗戶。
過了一會兒,母親悄悄拉開窗帘,看著鄧越升,眼睛里有滿滿的憂愁。
鄧越升壓低聲音問:「爸呢?」
「他……還在睡,怎麼了?」
鄧越升低著頭說:「這個月,我想去買幾條褲子,所以只能給你們一千塊,對不起。」
母親悄悄擦了擦眼角,說:「叫你以後不要送錢來,你怎麼不聽話呢?你……你工作那麼辛苦,我們真是……」
鄧越升微笑著,儘管外面冰天雪地,他卻覺得心裡很暖。
母親向後看了看,突然打開窗戶,把什麼東西塞到鄧越升懷裡,迅速囑咐道:「以後別來了,自己好好過日子。」
說完,母親迅速拉上窗帘。
鄧越升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從懷裡拿出一袋還冒著熱氣的栗子,他從裡面撿出一粒,放到口中。
鄧越升看著袋裡的栗子,想起母親坐在燈前一點一點剝皮的模樣,儘管口中的栗子甘甜綿軟,鄧越升卻還是流下淚來。
他把栗子裹在懷裡,用衣袖擦了擦眼淚。鄧越升吸了口氣,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