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我不傷心
「自然是真信了。」姜姨娘微微一笑,也悄聲道:「說起來這事兒可怪不得咱們,我這裡還沒想著這麼快就拉蘭奶奶下馬呢,偏偏她自己急著找死,想著用這事兒來誣陷大奶奶。如今我在奶奶面前一分說,真正是把咱們摘得乾乾淨淨。蘭奶奶這一次坐實了要陷害大奶奶的名聲,那雲奶奶自然就是她害的,她盼著這一計能一石二鳥,多順理成章的心思啊,你是大奶奶的話,你還能有別的懷疑嗎?」
蓉兒便也笑了,悄悄對姜姨娘豎起大拇指,輕聲道:「蘭奶奶自然是問心無愧的,所以才不怕把這事兒捅出來,她卻哪裡知道?這根本就是姨娘為她張開的口袋,本來套她還有些費事,不料她倒是會抓機會,竟自己一頭拱進來了。」
姜姨娘冷笑道:「蘭奶奶是做熟了這種事的,其實雲奶奶也是此中老手,這些年她們每次害人,哪肯自己出頭?都是要玩些借刀殺人隔岸觀火的把戲,我跟著雲奶奶這麼些年,別的沒學會,只學會了這個。原以為一輩子也輪不到我用這樣手段,沒想到唯一一次用,便是最狠的,生生害死雲奶奶一條性命。罷了,就有報應,我來受就好,只要讓我的川哥兒平平安安的,什麼下場我都心甘情願。」
蓉兒連忙道:「姨娘不用自責,原本就是雲奶奶欺人太甚,奶奶不過是不得已反擊罷了,不然我們幾個一個都別想活。只從川哥兒那件事,還看不出雲奶奶的狠毒心腸嗎?不是因為這個,奴婢也不會豁出性命跟著姨娘做這件事。但不知往下該怎麼辦。採桑那裡,什麼時候讓她站出來呢?」
姜姨娘道:「這事兒以後的發展就不受我們控制了,採桑雖然實誠,卻也不笨,你讓她自己把握機會隨機應變,告訴她,只要按照我教的話說。定然會把她摘出來。」
蓉兒輕聲道:「是,奴婢明白了。」說完便起身出去,對那廊下小丫頭道:「你去廚房。看看晚飯好了沒有?姨娘說了,名少爺的分例端過來,大奶奶有了身孕,爺還有許多事要和她說。今晚名少爺就在咱們這裡住下。」
小丫頭答應一聲出去了。在院門恰好遇見段庭軒進來,見自家爺臉色不太好看,小丫頭也不敢說話,匆匆福了個身就跑了。
段庭軒自然沒心思理一個丫鬟,急匆匆走進屋裡,見蘇暖暖在榻上蜷縮著怔怔出神,他便急忙上前道:「怎麼窩在這兒了?當心壓著孩子,你剛從老太太那裡回來?老太太怎麼樣?」
蘇暖暖直起身。看著丈夫道:「前面的事我都知道了,承明伯爵府怎麼說?」
段庭軒知道這事兒瞞不住蘇暖暖。所以也特別坦然地道:「能怎麼說?我答應了會查明冉雲的死因,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們就聽了?」蘇暖暖有些不敢相信,卻見丈夫傲然道:「我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們還想怎麼著?人死為大是不假,卻也沒大到天下無敵,我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那你……是真準備查嗎?」蘇暖暖嘆了口氣,輕聲問道。果然,就見段庭軒殺氣騰騰道:「查,自然要查,連帶著上次川哥兒的事,一起查。再姑息下去,安平侯府成了什麼地方?人間地獄嗎?」
蘇暖暖苦笑道:「你有沒有想過?徐冉雲已經死了,如果查到底,你這房裡人還會剩下幾個?」
「只要你還在就行了。」小侯爺目光中殺機閃動:「暖暖,我沒有你這種女兒心思,我只是覺著,冉雲死了,既然她的死有蹊蹺,我就要還她一個公道。能夠狠心害人命的女人,我怎可能留她在侯府後院繼續興風作浪?」
蘇暖暖點點頭,其實她心裡挺想問一句「如果是我害死了徐冉雲,你會怎麼做?」的,不過好在還未失去理智,沒有頭腦發昏到去作這個死。別說這種話會引起無謂的猜疑,就算段庭軒真的為了她而壓下這件事,以愛為名便不顧法律天理的男人,難道就是她喜歡的嗎?所以這種話就和「媳婦和媽同時掉進河裡你救哪一個」這種蠢問題一樣,除了造成裂隙外,沒有任何用處。
外面紅蓮請示擺飯,段庭軒答應了,就聽她又道:「名少爺和川少爺一起去姜姨娘房裡用飯了,川少爺一直陪著名少爺,兩個小傢伙去姜姨娘房間時,名少爺已經不哭了,奴婢恍惚聽見一句,川少爺和名少爺說,這才對,男兒有淚不輕彈。」
段庭軒和蘇暖暖都欣慰點頭,蘇暖暖便對紅蓮道:「就讓名哥兒在姜姨娘那裡吧,回頭讓你們爺親自去把芹姐兒接回來……」不等說完,就聽段庭軒道:「芹兒去了母親那裡,你不用擔心。」
「哦哦哦,那好。」蘇暖暖放下心來,和段庭軒一起用了飯,雖然有心思,但兩人依然吃飽了,要在這樣一潭渾水中讓事情水落石出,哪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吃飽也沒查案的力氣啊。
用過飯後,蘇暖暖就把徐冉雲吃藕受不住,薛芝蘭從姜姨娘處得知這件事的情況告訴了段庭軒,卻見小侯爺陰沉著臉道:「這些事下午蘭兒已經說過了。哼!她自以為自己很高明,把矛頭指向晚芳,其實卻是對準了你。焉知不是她自己做下這樣傷天害理的事,然後一心要推到你身上?」
蘇暖暖歪著頭,眼睛晶亮,淡淡笑道:「爺要是存了這樣想法,難免會先入為主哦。」
段庭軒瞪了她一眼,小聲道:「你就一點兒不傷心?」
「我不傷心啊。」蘇暖暖瞪大了眼睛:「你覺得我應該傷心?你忘了?當初我對你怎麼說的?我說過,那個為了陷害我而去害川哥兒的兇手,我恨她欲狂。難道徐冉雲死了,就可以掩蓋她心如蛇蠍的事實?老實說,我甚至有些慶幸,如果她沒死,是不是將來有一天,川哥兒,甚至我們的孩子,都會死在她手裡?這種女人很瘋狂的。我唯一有的一點傷心難過,是給名哥兒和芹兒的,她?呵呵!恕我說句實話,我真的一點兒都不傷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