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馬承身死

「是你！」

雲峰咬牙恨道，當即雙手持刀，一刀揮去。此人正是當日偷襲雲峰之人，當日若非雲峰福緣深厚，誤入古墓，就要被此人害了性命。

那人驚咦一聲，雲峰刀勢甚猛，黑衣人不敢硬抗，只得飄飄落地。

雲峰將眾人擋在身後，吩咐杜小花照顧好另外兩人。隨即轉身斜指，喝道：

「你是誰？當日為何要害我性命？」

那黑衣人哈哈笑了兩聲，說道：「那日算你命大，沒淹死你。今日你遇到我便是你的死期。」那人說話的聲音極為低沉，雲峰聽不出是誰。

「你是左志心？」雲峰想不出全真教中還有誰與自己有生死之仇。這左志心定是覺得自己長相像父親，因而才千方百計的想置自己於死地。雲峰想起左志心遲遲不傳授自己武功，還有當日論劍會之上清儒的表現及事後左志心主張將自己判叛教大罪，還有水潭邊的偷襲。雲峰越想越覺得眼前此人便是左志心，心中立時大怒，雙手竟也變得火紅，那霸天刀竟發出陣陣吟叫聲，好似感受到持刀之人的滔天怒火般。

「哈哈，我是左志心？」黑衣人自嘲道。

雲峰只道他在狡辯，當下也不廢話，大聲喝道：

「狗賊，納命來。」劈刀斬去。

旁邊的馬承見雲峰認定眼黑衣人便是左志心，頓時也是雙眼通紅的看著那黑衣人，直感覺想生食其肉，渴飲其血一般。

只見雲峰持刀直劈，彷彿攜天地之勢，如泰山壓頂般。黑衣人眼神一震，此時手中無兵器，哪裡敢硬接？當即向後跳起。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雲峰一刀斬下，那地上灰塵盡起，火星四濺。待灰塵散去，眾人才驚訝的發現，那地上竟被斬出一條半尺深三寸寬的刀痕。眾人一凜，此刀若是斬到肉軀之上，誰能經得住一刀之威？

那黑衣人大駭的看著自己胸口，那裡衣衫盡破，健壯的胸膛竟已被刀氣劃出一條深紅的刀痕，隱隱還有血跡滲出。

其實並不是雲峰武功高強，只是雲峰知道殺父仇人竟是自己師父之時便已怒火滔天，只是一時壓制而已。此時心中又以為黑衣人便是自己的殺父仇人，此人還屢屢向知自己於死地，立時爆發出一股滔天恨意。正應了此刀霸天之名，十分武功便發揮出十二分的威力出來。

雲峰氣息稍平，立即又舉刀劈向黑衣人。黑衣人見對方竟好似瘋了一般，絲毫不顧用力過度而傷筋動脈。黑衣人不敢硬拼，只得沿著屋子四壁遊走。

雲峰武功本就不如對手，此時有拖著百斤重的巨刃，哪裡比得上對方速度？

「哼，」雲峰見對方竟如此無恥，只顧躲避，心中不由得大怒。卻又毫無辦法。

「小珺，你可知道什麼人叫跳樑小丑？」杜小花故作大聲的問道。

「不知道，杜姐姐你知道嗎？」小珺滿臉疑惑的問道。

「哼，跳樑小丑便是如此人一般，只會在房樑上上躥下跳的逃跑。我知道他為什麼要穿黑衣蒙著臉啦！十成是怕在路上被人指著鼻子罵是小丑。」杜小花得意地說道。

「哼，小女娃，莫要多管閑事。」那黑衣人冷道。

「多管閑事？你在我家屋子裡面的房樑上上躥下跳，竟然說我多管閑事？前輩臉皮如此之厚，令人瞠目結舌。明日我一定將前輩事迹廣為傳播才行。就叫做『武林高手扮小丑』好了。」杜小花說的煞有其事，直聽得旁邊的小珺捧腹大笑。

「小娃，你找死。」那黑衣人怒叱一聲，竟不顧江湖道義，右手成爪朝杜小花抓去。

「小花小心，」雲峰大叫一聲，忙揮刀斬向朝杜小花飛去的黑衣人。

豈料那黑衣人竟身形一扭，在空中瞬間便向，竟是變招抓向馬承。雲峰刀已揮出，還未來得及收回，卻見那黑衣人觸至馬承衣角，直朝馬承手中玉佩抓去。

馬承眼中毫無懼意，右手竟將玉佩扔向雲峰，隨即不顧生死的雙手朝黑衣人抱去。黑衣人冷笑一聲：「找死。」已改爪為掌，劈在馬承肩頭。

馬承悶哼一聲，牙關緊閉，卻仍是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已然身受重傷。可馬承卻毫不在乎，雙手仍是不停，竟將那黑衣人攔腰抱住。

黑衣人大凜，奮力掙脫。馬承卻是下了死心，只顧死死抱住黑衣人。任黑衣人如何也掙脫不開。黑衣人當即惱怒非常，舉起右掌拍向馬承後背。每拍一掌，馬承口中鮮血便溢出一絲，任那黑衣人掌勢如何厲害，卻仍是死不放手。

「乾爹（馬大伯），」小珺眼中淚水橫流，猛地欲向前衝去，卻被杜小花死死拉住。

雲峰適才接那玉佩，已是晚了一步。此時見馬承以死抱住黑衣人，心中已知馬承想以命換命，顯然是極為仇恨那黑衣人。雲峰立時虎目含淚，雙眼瞪得火紅，大喝一聲，舉刀朝那黑衣人後背怒劈過去。

黑衣人見雲峰來勢洶洶，暗道不好，卻被馬承死死抱住。那馬承此時早已沒有進氣，只有出氣，雙手卻沒有絲毫放鬆。黑衣人用腿想要踢開馬承，仍是毫無效果。眼見雲峰刀已劈來，心中更急。

「嗤」，只聽破空一聲。那黑衣人避無可避，只得身子向前滾去。雲峰此時恍如天神，鼻子眼睛眉毛完全擰到一起，模樣如那雷公一般。雲峰攜全身之力一刀斬下，頓時塵土飛揚，萬籟俱寂。

雲峰雙手持刀指向地面，口中不住地喘著粗氣。那刀尖所指之處，卻是一條足有一尺深手掌寬的溝壑。

而雲峰正前方，那黑衣人背部衣衫盡數裂開，一條寸許深半尺長的駭人傷口伏在背上，傷口處鮮血不停地流下。「噗」，那黑衣人壓不住喉頭鮮血，狂噴而出。此時的黑衣人哪還有先前的瀟洒，身上衣衫盡裂，破破爛爛的直像街角的乞丐一般。而他的腳邊，正是癱躺在地上的馬承。馬承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咳咳，小子，今日一刀之仇，改日必還。」那黑衣人恨恨說道，說完一個飛身，竟是破窗而出了。

「噗」，杜小花正心中疑惑為何雲峰不留住那黑衣人，卻見雲峰也是一口鮮血噴出，隨即軟軟倒下，用刀支撐著跪倒在地上。杜小花大驚，忙衝上前，扶住雲峰。

「先莫管我，快去看看馬大伯。」雲峰平復血氣，悠悠道。

小珺也立時反應過來，急忙衝到馬承身邊，將馬承抱在懷中。

杜小花扶著雲峰，緩緩向馬承身邊走去。

三人只見馬承嘴上鮮血仍是不住地湧出，心知已然是沒救了。

小珺淚如泉湧，卻無半點聲音。她似乎不願相信眼前情景一般，雙手不住的向要將馬承嘴邊的血抹回馬承嘴裡。雲峰見狀心下一疼，用盡全身力氣將小珺拉起，雙手扶在小珺雙肩之上用力的搖了搖。喊道：

「你醒醒，大伯已經死啦！」

小珺怔了怔，猛地扎進雲峰懷中，大聲的哭了起來。雲峰知她心中悲痛，雙手摟在她酥肩之上，任憑她在自己懷中哭泣著。

旁邊的杜小花卻是撇撇嘴，看向一邊。

……

「小珺，你如今也是一個人，今後便跟著我們一起吧！」

「嗯，雲大哥」

「我們是指誰啊？」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