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想太多

論道完畢，各有收穫，正當散會之時，突然見得昊天和瑤池降下雲頭來了這裡。紫霄宮閉門之後，昊天、瑤池作為鴻鈞的童子童女，也被關在紫霄宮中，久未露面，此時出來，肯定不是單純無聊了出來玩的。

老子自覺先前議事一過，算是奠定了他的地位。此時坐在首位上，帶頭沖那邊點了點頭，淡然說：「見過兩位師弟師妹。」接下來幾位聖人都給了昊天和瑤池的面子，雖然沒有起身相迎，但是還是打了聲招呼。除非鴻鈞親臨，不然他們也不必起身迎接任何人了。

昊天和瑤池向幾位聖人行了禮，雖然大家給面子，把他們當師弟師妹，但是實際上他們也不過只是兩個童子而已，如果不是忌憚道祖威勢，就他們兩個大羅金仙，又有誰會在意呢？昊天給瑤池讓開位置，瑤池上前一步，說：「我等此來，是替老爺傳一句話。」

大家早知如此，恭聽鴻鈞指示。

瑤池清了清嗓子，傳話道：「如今非決戰之時，妖族掌天，巫族掌地，萬年之內不得開戰。」

眾位聖人聞言，神態各異，有不在乎的，也有太在乎的，其中老子臉色變得最為厲害。

太一和月華早知如此，不過他們兩個演技技能點都是點滿了的，儘管互相沒有通知對方，微微訝異的神情卻是如出一轍。如果洪荒能評一個最佳男女影帝，這對兒夫妻兩足夠勝任了。只是沒有想到這消息這麼巧。巧到老子剛剛下了決定，鴻鈞那邊就來打臉了。

實際上，太一之所以條件開的那麼低，答應的那麼爽快，便是知道這一次成不了的。巫妖最後決戰的地點可是在不周山呢。而現在人族初生，還在發展之中，巫妖要是一決戰，人族基本上就被毀乾淨了，連活人都沒有了，如何談大興？

老子希望人族早點大興，他藉此更進一步，突破功德成聖的桎梏，轉為斬三屍成聖。雖然萬年在洪荒算不得什麼，可是本來都商量好了，現在道祖來個突然襲擊。而且道祖即為天道，洪荒萬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可能不知道眾聖之前商議了些什麼。

一周目的時候，巫妖大戰可是等著人族發展已經進入了正軌，不周山四周已經無法容納那麼多人族，開始有一部分人族離開部落，尋找新的適合生存的地方重新建立家園。如此一來，巫妖大戰之後，人族雖然有死傷，但是並沒有傷筋動骨，再加上能生，很快就恢復元氣並且迅速發展。

但是要是現在開戰，人族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不周山下，隨便一個誤傷，估計就滅族了。鴻鈞這個命令，其實真的只是在單純的維護人族而已。巫妖對他來說，都是即將被淘汰的貨色，他才懶得管呢。

但是這一次，善於揣摩人心的老子並未體會到鴻鈞的深意。人一旦心思重，本來就容易鑽牛角尖，老子之前在紫霄宮被鴻鈞第一個收為弟子，作為道祖坐下首徒，他對這一點挺自豪的，並且立志成為聖人中的第一人。所以此時老子心思是特別重的，這個時候他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了。

於是老子問瑤池和昊天，說：「敢問兩位師弟師妹，老師可還有什麼別的吩咐？」

昊天據實以答，說：「並無。」

瑤池也點了點頭，說：「老爺除了這句話，並未說別的。」

「哦。」老子略有失望，他沒有顧得上掩蓋情緒，連忙出聲挽留昊天、瑤池，讓他們在這不周山做客。沖著混沌的方向稽首道：「老師吩咐，我等自當遵從。師弟師妹難得來這洪荒大地一趟，就讓大師兄好好招待你們一番吧。」說完又以神通攝來兩盤瓜果招待。

昊天略有心動，但他看了一眼瑤池，接過了果盤，但老子挽留的請求還是拒絕了。他說：「我等還得回去向老爺復命，就不打擾了。」

老子沒有強求。實際上，他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心中卻是極為看不起昊天和瑤池的。老子現在正懷疑人生呢，覺得鴻鈞下的這個命令，是不是因為對他不滿了，給他發出的警告？看來，怎麼著也得去紫霄宮一趟才行。

這麼一來，老子就有些坐不住了。如果不是自己是東道主，其他聖人還未走，他現在就想去混沌找鴻鈞抱大腿哭一場再說。老子覺得鴻鈞這個命令，簡直就是無理取鬧，簡直就是在阻他道途，如果不是打不過鴻鈞，他動手的心都有了。

其實鴻鈞也很煩，他可以感受到老子的情緒，對此表示：「自己蠢，怪我咯？」

就在老子暗自盤算之時，月華忽而一笑，對昊天和瑤池說：「稍等一下。」

昊天當即停下腳步，瑤池卻多行了一步才停了下來，問：「不知聖人有何事？」

「別那麼緊張，」月華坐直身子，說：「只是一件小事兒罷了。我先前在不周山腳見到了先前一起聽道那隻猴子，想著你們關係不錯，便告知一聲。你們若是想見他，去那人族部落便能找到了。他現在，日子過的可還不錯呢。」

人族戰鬥力不行，但是討好六耳這隻單純的猴子還是挺容易的，六耳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只需要時不時利用一下他那天地間最靈敏的耳朵，轉達一點不算秘密的小事兒，就可以悠哉悠哉的過日子，現在十分樂不思蜀。

看到月華說這個，其他聖人都不感興趣了。除了月華之外，也沒誰會在意六耳這麼個猴子。其實月華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和昊天瑤池結一個善緣罷了，他們日後畢竟是玉帝王母，這個身份還是有些利用價值的。

但是本來心情就有些差的老子，聽到六耳的名字，神色有些不對。

先前講道的時候，六耳偷聽的事情就讓老子。老子對於六耳的行為，有些看不慣眼。不過好歹同在紫霄宮聽過道，作為「同門」，他也不好出手。就算後面六耳又被踹下去了，但鴻鈞想法誰也不知道，為了不得罪道祖，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的好。

因此，老子不但沒動手，還也阻止了很想動手的元始。元始和老子穿一條褲子，除了是同出一脈的兄弟之外，審美也有些相似之處。老子看不上六耳，元始只會更看不上。如果不是劇情改變了，鴻鈞當初沒有把六耳拽到紫霄宮來，六耳如今哪裡能夠如此悠哉？

倒是昊天和瑤池露出了驚喜之色。他們被關在紫霄宮，連個玩伴都沒有，等到鴻鈞將六耳攝來，才有了第一個小夥伴。就算六耳不會說話，修為低微，昊天瑤池也願意和它一起玩，教他法術。六耳被鴻鈞扔到洪荒大地，兩人還想著求情呢，如今月華一提，倒是難得說到了兩人心中。

「多謝聖人。」行過禮之後，昊天瑤池便匆匆跑到人族去找六耳小夥伴了。

太一這才開口對老子說：「既然老師吩咐，我這便去與兄長細說，萬年之後，定然給道友一個答覆。」如果之前，他提出萬年時間，老子肯定覺得他是拖延時間，不願意辦事兒。但是有鴻鈞那道口諭在，老子便覺得太一真實誠，一秒都沒有多耽擱了。

對此，老子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他點了點頭說：「就如此安排吧。」

會開完了，道也論完了，這便散了會。

老子本來想留女媧談談，但是女媧心憂伏羲之事，跟月華打了個招呼，替鳳凰一族轉達了麒麟一族的請求，便立馬迴轉媧皇宮了。通天倒是想跟老子「談談」，但是老子看到通天就心中煩躁，理都不想理他，更別說其他了。隨手一抓，老子抓住了接引，開始跟他談了起來。

通天覺得無趣，決定去撩一下別人。他看了看，四周比較好撩的只有元始一個。沒得選擇之下，通天瞪了一直看著他的元始一眼，一臉鄙視的說：「堂堂聖人，竟然連一座洞府都沒有，還要藉助兄長的，真是不要麵皮。」

元始頓時覺得面上起火。雖然看通天不順眼，但是這一點，通天倒是真的沒說錯。成聖之後，元始並沒有去混沌中立道場，也沒有另外尋個居所，依然呆在不周山之前的三清洞府之中，卻是有些丟麵皮。

不過話雖如此說，元始絕不會在口頭上跟通天認輸，他冷冷道：「總比某個不敬兄長不尊師長的傢伙好些。我與大兄感情深厚，願意同住，關你何事？」

通天撇了撇嘴，說：「確實不關我的事，走咯。」竟然話都不接，轉身就走。

元始還等著通天出招呢，結果對方沒接這茬，自己心中倒是窩了火，想著跟老子一直住在一起確實不成樣子，便生出了搬家之意。因此過去對老子說：「大兄，我兩既然都成了聖人，居在一處不成體統，我想找個合適的洞天福地搬家。」

如果平時，老子恐怕還會挽留一下，但是此時他心中無比煩悶，想著鴻鈞這話到底有什麼深意，沒有顧得上元始，聽到他的話，根本沒經大腦，點了點頭說：「正當如此，那你選好地方，便搬過去吧。」

元始本來只是臨時起意，被通天激將的想法，但是聽老子這麼一回，心中又感覺不對了，心道：「原來大兄你早看我不順眼希望我搬出去了是吧？答應的這麼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