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漫長的大結局①⑥

「放輕鬆，我會保護你的。」飛機上,看著漸起的大霧,莫里亞蒂如是說道。

這一次見面,他似乎又溫柔了很多,康妮看著他溫和的臉龐，一瞬間彷彿又看見那個蹲在地鐵口的流浪漢,唯一的區別是,當時的那個男人衣裳襤褸,而此時的他衣著鮮活。

「你要不要說一說你與寶寶的故事？」康妮開了口，這一路一來，她都十分沉默，儘管她答應與莫里亞蒂一同前來,但是不代表愛她心中沒有猶豫，坐上車的一瞬間，她甚至有些後悔，但是感情還是勝過了理智。

莫里亞蒂靜靜看著她,反問道：「你想知道？」

康妮點點頭，他笑了笑，露出一絲說不清的情緒，像悵然又像解脫,彷彿看清了什麼，雙眼中是淡淡的恍然。

「快到了。」他忽然開口,『我們應該是最快的。』

直升飛機開始慢慢下降,康妮低頭,看見那座佇立在海中心的孤島，安寧孤寂，渺無人煙。

EURUS就是被關在這裡？

康妮皺起眉頭，目光中透出不適。

但令她吃驚的是，當直升飛機降落之後，親自前來迎接的工作人員，看服裝……這人在這兒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小人物。

「這是這裡的監獄長。BIGG.」莫里亞蒂一眼看出康妮的疑惑，見那位被人稱呼為「Sir」的中年大叔對莫里亞蒂恭恭敬敬的姿態，康妮大吃一驚。

「麥考夫說你暗中試圖找到EURUS……」但是這個情況看來，顯然不像是「試圖找到」的樣子啊！

難道莫里亞蒂已經將勢力滲透入謝林福特了？

「既然來早了，先去見一見你好奇的EURUS吧。」莫里亞蒂一個轉身，以紳士的姿態朝康妮微微彎下身軀，彷彿邀請公主一舞的騎士。

康妮皺眉跟在他身後，請輕而易舉地進入基地之中，在長官的帶領下，進入關閉著EURUS的房間。

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在開門的那一剎那，康妮站在莫里亞蒂的左手邊，將那個白色的背影收入耳中。

二人跨出第一步時，小提琴聲戛然而止，屋中突然陷入沉默。

「EURUS？你好……我是康妮。」康妮上前兩步，有些緊張又害羞地主動與EURUS打了一個招呼。

白色的囚服裝后冒出一聲嗤笑，女孩兒轉過身，比康妮高了半個頭的個子，面容卻十分稚嫩。

「意外驚喜。」她掃過莫里亞蒂，目光落在康妮的臉上。

「你很有趣。」這一次，她看了很久。

康妮：「……謝謝。」面對素未謀面的小姑子，康妮詞窮，但是見她走近，向她招手，她便上前幾步，目光落在那塊白色的牌子上，陡然呆了呆。

那白色的牌子上寫著「THREEFEET」.

似乎在警告所有靠近這裡的人，要注意牢籠中的人。

康妮獃獃看著那塊牌子，忽然伸手摸了一下。

一瞬間，她彷彿感到EURUS猛然僵硬的身軀。

康妮瞪大了眼，驚呼一聲，回頭看向莫里亞蒂：「你們兩個！」

她心裡的猜測十分大膽，但是正中紅心。

「哈哈……goodgirl！」莫里亞蒂笑得開心又瘋狂。

「告訴過你了，她會令你驚訝的。」莫里亞蒂自豪地走道康妮的身邊，摟在她的肩膀，EURUS陰沉地看了他一眼，索性跨步走過了那道「隱形」的牢籠。

這裡，壓根沒有鋼化玻璃，而EURUS，早與莫里亞蒂一起「掌控」了這座監獄小島。

警報聲突然響起，莫里亞蒂血腥地舔了一下嘴角，笑道：「看來他們到了。」

他鬆手，站直了身子，右手扯了扯白襯衫上的黑色領帶。

EURUS更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們要幹什麼？」康妮驚恐，EURUS看著她，淡淡道：「放輕鬆，你是家人，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康妮受寵若驚。

「但是其他人，為了我的實驗，他們只能失去生命了。」她將殺人這樣的事，說得極為平常，彷彿是家常便飯。

康妮惶恐：「你要用人命做實驗？」

她點頭，「實驗要嚴謹才行。」

緊接著，康妮便被塞進一個小小的屋子裡，旁邊是坐在攝像頭前的莫里亞蒂，他翹起二郎腿，抱著一包薯片坐在監視器前，看著麥考夫和約翰一起被抓，而裝扮成工作人員的夏洛克則成功進入EURUS所在的「監獄」。

康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來點薯片嗎？」莫里亞蒂弔兒郎當地問道。

康妮皺眉瞧他：「你為什麼要幫她？」

莫里亞蒂挑眉：「交易而已。」

康妮沉默半晌，「你真相信她聰明到能穿越時間和空間？」

莫里亞蒂狂傲一笑，不置可否。

康妮焦急地轉了兩個圈，腦袋裡想著能給夏洛克傳遞消息的可行辦法，但辦法沒想到，腦子裡卻忽然冒出一個聲音。

「康妮。」

「你能聽見我嗎？康妮！」

康妮一開始以為自己只是幻聽，但是回應了一聲之後，竟然清晰聽見了一道女聲。

「是我！是我！」那個女聲尖叫一聲，狂喜不已。

康妮木著一張臉，在心中回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等等……你在這裡嗎？」

陳寶寶苦不堪言：「爆炸之後我以為會回去了，誰知道猛不丁進入了黑暗區域，過了好久才知道是和一個叫EURUS的女人綁定了。」

綁定？EURUS？

康妮臉色微妙，她恍然：「怪不得她能許諾莫里亞蒂，原來你壓根就沒回去啊！」

能讓莫里亞蒂相信，她必定套了不少寶寶的話，在一個從小就關在監獄里的人來說，能夠說出她不該知曉的信息，會讓莫里亞蒂的把握大大增加。

草草將事情的情況說了一遍，惹來陳寶寶大罵一頓。

「這個殺千刀的……」半晌之後，她開始國罵。

康妮：「……」

「怎麼了？」莫里亞蒂看過來，見康妮的神色時，眯起了雙眼。

「沒什麼。」康妮心虛地撇過頭，他停下了吃薯片的手。

康妮不能告訴他寶寶還沒回去，但也不能告訴他，寶寶和EURUS綁定在一起，否則他只會更加聽從EURUS的話，那夏洛克他們豈不是慘炸了？

「叮咚叮咚。」

莫里亞蒂聽見響鈴，陰測測看了康妮一眼，又坐回位子上，開始他的表演。

康妮走到監視器前，看見被關在牢房裡的三個男人，驚呼道：「cabe呢？」

「大概昏在小島外了，這個遊戲只能有三個參與者。」莫里亞蒂呲牙。

康妮深呼吸一口，告訴自己要冷靜。

「你有什麼辦法嗎？」康妮驚慌地問寶寶，「能不能從EURUS的身上出來。」

「有倒是有……」寶寶猶豫了一下，「我從瑪麗的身體里出來之後，沒有實體，也就是說，我的靈魂體是依附在EURUS身上的，唯一可以嘗試的辦法，就是換一個人……說實話，我在這兒呆了多久也不知，但是確實無聊到要發霉。」

康妮心中一動，「我可以嗎？還是說……」她把目光看向莫里亞蒂。

「可以，你總比她好。」陳寶寶哭訴一句，「你既然能聽到我的聲音，肯定也可以！」

她驚喜地叫了一句，緊跟著又尖叫一聲，康妮一愣，心底的聲音突然消失不見。

「寶寶？」

「寶寶！」康妮叫出聲，惹來莫里亞蒂猛然站起的身子。

她顫巍巍回頭，看見莫里亞蒂陰沉的雙眼。

監視器里傳出約翰的驚呼聲，「那是康妮的聲音！」

監視器的那頭一陣兵荒馬亂，莫里亞蒂半路出錯，顯然這惹怒了EURUS，而也給了夏洛克等人一個最大的破綻。

「果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大門一開，康妮看見獨自一人坐在大堂中的EURUS，而她身後是一個被捆綁在單人椅上的女人，她的嘴巴被透明膠帶捆綁，頭頂一個紅色的血洞。

「啊！」康妮捂住嘴巴，看著那個臉色泛青的女人獃獃回頭，「你殺了她？」

她看見EURUS手邊的槍，殊不知她的臉此時正透過鏡頭，傳入到監視器那頭的人眼中。

「夏洛克做出了選擇，他沒有按照遊戲規則，前提條件就必須被抹去。」她涼涼的語氣讓康妮心中發麻。

再看監視器中，站在一起的三個男人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男人，康妮看見那滿玻璃的血，渾身發冷。

「就是現在！抱住她！」心裡突然有大叫的聲音，康妮聞言撒開腿，朝著EURUS狂奔而去。

這是她一生中，自認為最勇敢的時候。

見康妮狂奔而來，EURUS呆了呆，舉起了□□。

康妮咬咬牙閉上眼，一個猛撲過去。

半空中的□□飛出一個子彈，與康妮相遇之際，半空冒出一陣白光，閃人眼球。

二人紛紛閉緊雙眼。

康妮只覺得全身血液倒流，耳邊只得「砰！」的一聲，整個人被彈飛出去。

「interesting。」EURUS狂熱的眼眸一閃，將目光多鎖定住停留在半空中的東方女人。

寶寶發現在自己從EURUS的身體里出來時，狂喜不已，但她未進入康妮的身體，卻出乎她的意料。

身後的鐵門被猛地推開，她回過頭去，看見了一臉鐵青的莫里亞蒂。

屋內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EURUS陰沉眯眼：「莫里亞蒂，你的小寵物們破壞了我的遊戲。」

她轉頭，再度提起□□。

莫里亞蒂焦急的模樣哪還有先前的弔兒郎當？

子彈在半空中飛射，迅速穿過寶寶靈魂體，莫里亞蒂在那一瞬間沖向的是陳寶寶，相觸的一刻，他不曾感受到她的實體，空中的人影卻如煙一般消散。

他頓時暴躁地如同一隻狂躁的獅子。

康妮摔倒在地，有氣無力地聽著陳寶寶暴怒的咆哮，無奈不已：「莫里亞蒂……」

莫里亞蒂聽見康妮虛弱的叫喊，忙沉重臉過來扶起他，見他似乎聽不到寶寶的聲音，她笑著伏在他耳邊低語一句，他狂躁的眸子漸漸清亮起來。

「當真？」

康妮點頭：「過幾天你就知道了，我想EURUS也不是一開始就能聽到她的聲音的吧？」

EURUS陰沉而受傷的臉龐一肅，手中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槍上……

「糟糕，看來你的子彈用完了。」莫里亞蒂嘲諷道。

#翻臉不認人，就是這麼乾脆#

「那又怎麼樣？」她笑笑，隨後拿起桌上的另一把槍，在康妮驚恐的眼神里，率先打中莫里亞蒂。

「莫里亞蒂！」康妮尖叫一聲，聲音戛然而止。

她坐在地上，往後重重倒去，摔在莫里亞蒂的胸膛上，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疼痛，屏幕里，傳來夏洛克歇斯底里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