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被朋友剝皮的博士（五）
在姜斯特眼中，每天都在實驗室裡面的人，是個有八個都和大多數人不一樣。
正在他身邊的鄧卓更是其中的典型例子，你看，多好的節目他都不知道欣賞，自己從五星級飯店拿過來的早飯他都當做沒看見，而是按照什麼營養科學的食譜來吃早餐。姜斯特喝了一口橙汁，看著鄧卓手裡的清粥小菜愈發覺得自己旁邊的這個人是一個實驗室裡面悶出來的神經病人。
如果不是有事相求他根本就不會過來，什麼朋友不朋友的，在這個感情淡漠的世界上，朋友這種東西不過是被利益綁在一起的同行者，也許歡天喜地也許被逼無奈，但在表面上大家都相安無事的一起行走。
鄧卓看著桌面上的東西色香誘人的飯菜愈發憎恨自己旁邊這個姜斯特，嘴裡含著寡淡無味的飯菜，心裡磨刀霍霍想著怎麼折騰這個人渣。他還記得何雲崢說過她現在沒有什麼積分，虐虐渣，打打BOSS，應該都是賺積分的好方式。
如他所願，幾分鐘之後還在興緻勃勃看錄像的人肚子咕咚咕咚的奏起了歡樂頌，姜斯特臉色突變，尷尬的和鄧卓點點頭就跑到衛生間去了。感謝未來的高科技，完整的把衛生間里不華麗的聲音阻隔在內，鄧卓瞥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看著手腕上的錶帶，滴滴答答一分鐘兩分鐘……這個時間就足夠令他愉悅的了。
他本人的不幸就應該建立在人渣的痛苦之上，十幾分鐘之後姜斯特才從衛生間裡面出來，他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疲倦，腳步虛浮的好像是在這短短的十五分鐘裡面經歷了什麼折磨一般。
鄧卓覺得，這是他裝好人的時候了，壓下到了嘴角的笑意，他狀似關懷的問道：「看你臉色似乎不太好，要不要喝一點熱水？」
「那麻煩你了。」姜斯特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看著眼前一個個往冰水裡面躍下的企鵝，他只覺得更加難受了。小腹冰涼，他有一種再不吃點什麼腸胃就會難受死的感覺，他拿起自己給鄧卓帶來的飯菜吃了兩口，就放下了，吃不下。
機器人把水動作很快的把水送過來了，姜斯特剛剛伸手去接，腿肚子就是一抖，什麼話都沒說就往衛生間跑。鄧卓樂意看熱鬧，卻不喜歡守著別人方便，把吃完的碗筷扔給機器人，自己就喊了一聲回到卧室去了。
感謝社會的發展，人類的進步，懶人文化的精神在未來得到了最大的發展。就算是翻書都不用動手了，如果原主能不這麼節約的話，鄧卓能過的更加舒服。不過現在也足夠了，大清早的他不用打掃房間，吃飯的時候就動動嘴，如果心情好看書都不用他動手翻頁。
可是現在心情也只是輕鬆了一點，計算著何雲崢出去逛一圈回來自己怎麼和對方說幫自己換一個學習方式，一邊去翻看電腦。家裡的電腦是最便宜的一種，在電器商城賣到白菜價，這也比自己自己原來世界的東西高級很多。
還好，他沒有失去原主的記憶，知道怎麼開機，手下食指一按，看到關機圖標鄧卓腦子反應遲鈍了一下，好像沒電了……
忽然，從早晨開始就失去蹤跡的何雲崢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他的嘴角還掛著尚未消退的笑意，眼睛裡面也帶著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柔軟，這種罕見的表情一下子就讓鄧卓愣住了。潛意識裡，何雲崢就是一個真正的系統，他一般不叫對方001，鄧卓不太喜歡冷冰冰的數字，就好像小時候身邊有什麼動物和娃娃都要叫一個中文名字一樣，叫這個人何雲崢他覺得更加舒服。
而就在今天這個人出現這樣的表情的時候，他真的覺得這是一個真正的人，很久以前，他的父親和母親就經常用這種類似的眼神注意著對方。
何雲崢這種錯位了的表情只在一瞬間就消失了，他正看著鄧卓手裡面的電腦，剛剛好像一瞬間就被抽離出來了。
「今天覺得好玩嗎？」他透過另一雙眼睛看著姜斯特在樓下狼狽的來來回回。
鄧卓回過神來聽何雲崢的話點點頭，「姜斯特那個人渣，我給他灌了一大杯的瀉藥。」猛然想起自己的虐渣戰績，鄧卓立刻問道：「我現在有積分了，可以減輕學業負擔嗎？」
「積分？」何雲崢挑眉，想到了自己早上和對方說過的話，「那隻不過是個比喻，學習是沒有捷徑的，要不然這個世界上能取得高學歷的人也就不那麼珍稀了。所以，還是堅持吧，年輕的新生的，不是應該每天都喊著「我要成為人中龍鳳、我要擁有金山銀山、又要絕世美女」嗎？」
鄧卓有些頹廢，他垂下肩膀，把電腦扔到一邊，「我沒那麼多的**，只要好好活著就行了，你幫幫我吧……」他揪住身邊的床單，看著何雲崢故作可憐，「我現在覺得自己腦子裡面好像有十萬隻蒼蠅一樣，嗡嗡嗡嗡嗡——一刻也不停歇。」
「求人不如求己，如果你能學會這些知識也不用再聽這些課程了，我不是在害你而是在幫你。」
老祖宗說過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但是這真的難受，何雲崢說的這種不輕不重的安慰在鄧卓耳朵里不易於唐三藏的緊箍咒，越念越難受，他現在就變成了腦仁子疼的要炸開的孫猴子。
眼前的屏幕突然恢復了遊戲界面，賈斯汀臉上的笑容轉瞬就消失了，變成一種風雨欲來的恐怖。剛剛還在屏幕上與自己說笑的何雲崢突然消失，就好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沒有味道，沒有痕迹。何雲崢是一段程序，會突然消失不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殺毒軟體滅掉了，另一種就是主機斷電了，對於第三種對方主動離開的情況賈斯汀自動的忽略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換一個學校了，反正到哪裡都一樣……
「何雲崢，你要下去看看那個人渣嗎？」鄧卓覺得姜斯特的臉色可比什麼企鵝跳水抓魚好看多了，從紅潤健康的色澤變成了蒼白色，再從蒼白色變成青白色，簡直比京劇變臉都快——而要做到這一切只需要一包潤腸通便排□□。
得知自己沒有積分他更熱衷於看倒霉者出醜的熱鬧，何雲崢在對方期待的視線中搖了搖頭，「我在家用機器人的眼睛裡面裝了一段小程序。」
所以說，你們發生什麼事情我都知道了。
鄧卓讀懂了何雲崢的未盡之言，咂咂嘴，有點無趣。把電腦接通電源重新開機，幾個小時裡面，姜斯特也只能和廁所這個好夥伴雙宿雙|飛了，與其在客廳裡面看著對方來來去去還不如玩幾個小遊戲。腦子裡的東西雖然鬧心，就權當是一步循環播放的歌曲MV了，鄧卓已經放棄了胡攪蠻纏這條路線。
未來的遊戲好不好玩不說，外觀是真漂亮，看看那腰細腿長的美女……
「姜斯特不是笨蛋，你現在給他喝些葯不過是一時爽快，從他和原主聯絡這麼多年就能看出來這個人有的是耐心，並且心思狠毒。你現在所謂的小小報仇，雖然讓這個人受了一些苦，回去之後只要吃上一片葯就能好。反而讓這個狼子野心的小人懷恨在心，時時刻刻的，惦記著怎麼報復你。」最後，何雲崢下了一個總結評價，「收入與付出不成正比，不過，你開心就好。」他露出一個微笑。
鄧卓放在電腦屏幕上的手指忽然就那麼僵住了，滿腦子的激動也好像凍僵了一樣，意識裡面，他瞬間被拋到了南極，成群結隊的企鵝從他身邊經過。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在線上，也許他前世的那些狐朋狗友和自己都是一個層次上的，所以誰都不覺得誰咋樣。
可是，何雲崢，來自未來的不知道哪個時間裡的系統，正在嚴肅的說出了他今天做的有多蠢，還一本正經的給出了一個「你高興就好」的評價……
身體抖了兩下，鄧卓回過神來，臉色僵硬的問道：「那我該怎麼辦？那個蠢貨就算是再怎麼狠毒也不可能罔顧王法直接把我給滅了吧？他不是還等著基因藥劑呢嗎？」
幾百年前他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小鬼肯定比閻王難纏，姜斯特膽子大的什麼不敢做，黑市來來去去的，敢和國際罪犯做交易，把原主約出去說扒皮就扒皮了……真是越想越冷，一陣冷風吹過……他就快被凍成冰塊了。
「集中注意力，好好學習！」不知道什麼時候何雲崢手裡變出來一把劍，往鄧卓眼前一劃，劍鋒差點插|進了他的眼珠子裡面。
本能的往後一退，鄧卓狂點頭，意識裡面的自己瞬間從寒風凌冽的南極地到了一個書聲琅琅的課堂上。
男人都愛刀啊劍啊之類的東西，何雲崢現在手裡拿著的劍是一把看上去很鋒利，外形古樸的輕劍。就算是他身上穿著一件現代化的衣著也帶著一種形容不出來的瀟洒飄逸，鄧卓躍躍欲試的上前，把手伸了出來，一邊提議道：「要不你直接把他弄成腦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