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你……】聽米暖這樣質疑它的人品，系統沒來由得感到委屈，【我拆散你們幹嘛，我巴不得……】系統險些就說漏了嘴。

「巴不得什麼？」她執拗地問道。

米暖蹲在地上，雙手環住膝蓋，似嬰兒般保護自己的姿勢。

眼眶是紅的，半濕的頭髮披在肩上，稍顯狼狽。在外人看來，覺得可憐。

【真是，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我已經將有關的資料，發到了你的手機上。你若不信，直接問沈湛不就知道了，還有我最近很忙，沒有事情不要喚我。】

此後，系統便匿了聲息。

手機就放在原木柜上，米暖起身，身子蹲了太久，腿有些發麻，險些摔倒。

她的手機里果然多了一個文件夾，深呼吸一口氣，裡面有什麼魑魅魍魎，亦或者……米暖看了半響，總歸是要打開的。

手指輕輕觸碰屏幕，打開來了文件夾里一個又一個文檔，以及視頻。哪怕內心極力否決這是真的，不斷告訴自己，這是系統的騙局，但是證據就這麼刺啦啦的擺在那裡，讓米暖不信也難。

她想要裝睡，但榔頭一次又一次重重的敲在了米暖的腦袋上，怎麼可能不醒？

前一世的高陵，這一世的沈湛，俱告訴了她，感情的不可捉摸，不可信。明明已經歷過了一次背叛，可是心為什麼還是會疼。原來，有些感冒生了一場又一場之後，還是不能對此免疫。

因為是自己選擇投向了它，到最後頭破血流，至死方休。

初時不可置信，風起雲湧之後，她的內心竟然變得無比平靜，亦或是麻木。

米暖面無表情地走出門，吹乾頭髮，同許敏打過招呼之後，進了房間，同米母打了個電話。

「謝天謝地，你總算接電話了。」電話那頭是母親焦灼中帶著欣喜的聲音。

蘇清越欲言又止，終是提起了那件事，「網上的消息，暖暖不要放在心上。媽媽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嗯。」

從聽到她母親聲音的那一剎那，米暖就捂住嘴巴，她怕會哭出聲。

「暖暖，你要是累了，就來國外散散心吧，媽媽永遠等你。」

「好，母親，」米暖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說出了她的決定，「我不想要做演員了，我想要出國讀書。」

不做演員？讀書？

蘇清越被這個消息砸的久久不能回神，她一向是不支持女兒做演員的。因著是米暖堅持，她在國外鞭長莫及，只能當女兒背後堅強的後盾。

若是米暖真的想通了，來她這裡讀書，蘇清越自是無比支持的。

「你有這個打算，媽媽很高興。」

「只是……」米暖有些遲疑，「我可能要支付一大筆違約金。」她同星光公司簽了三年約，還有兩年合同才到期。

蘇清越笑了笑，「暖暖不用擔心這個，媽媽經營公司那麼多年，這筆錢還是付得起的，」

「好，處理這裡的事情，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到時候再和媽媽聯繫。」

又聊了些瑣碎，臨掛電話前，米暖哽咽，「媽媽，我愛你。」

「我也愛你，暖暖。」

有了母親的一番安慰，米暖又重新堅強了起來。她擁有的，可能會離自己而去，隨時一無所有，但母親是會永遠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存在。

這樣，彷彿就很好了，她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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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暖將文件拷貝在了U盤上，又泡了杯茶，將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她還得仔細想想。

充滿節奏感的電話鈴聲響起了，是她專為沈湛設的。

「喂，阿湛。」她平靜地接聽，聲音中沒有半絲異樣。

米暖此刻又忽然慶幸自己是個演員，如此，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繼續同她曾經親愛的阿湛，虛與委蛇。

「阿暖，這段時日我很擔心，」沈湛席地而坐，地上擺著棋盤，只要一子，黑棋就能把白棋殺的潰不成軍，「本來想著後天來學校接你，沒想到軍訓提早結束了。」

米暖笑了笑，「我沒關係的，對不起，讓你擔憂了，」她的嘴角抿成一條線，外頭的夕陽只照到了她半張臉，另外一半，在陰影里，模糊不清，弧度異常冷峻，「我們都知道真相，不是嗎？」。

聲音輕柔無比，敏感的沈湛從裡頭聽出了一絲控訴，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阿暖一直在軍訓，怎麼可能知道真相。更何況，這件事情他做的隱秘無比，他確信，沒有人會知道的。

可是，心底的那抹不安又是怎麼回事？

「你在哪裡？待在那裡別出來，我來找你吧。」沈湛的關心倒不是作假。

「好，」米暖隨即報了地址，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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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坐在後座，手邊是米暖愛吃的黑森林蛋糕。

車是周燁開的，他還沒摸清首都的路況，一路開著導航。

車內放的交響樂，表現著人物跌宕起伏的命運，十分有感染力，似乎預示著這一趟不會太順利。

「周燁，換一首吧。」

沈湛開口說道，鬆了松領帶，心下煩躁。

他在車內也是正襟危坐，神色冷峻，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息。

越靠近米暖所在的住宅，他的不安感越是強烈，似乎有什麼東西脫軌了。

太陽穴生疼生疼的，沈湛重重揉了幾把，依然無濟於事。

他竭力控制自己，不去往壞的方面想。乾脆仰頭靠在柔軟的椅背上，閉目養神。

原本起伏的內心，倒真的一點點平靜緩和了下來。

終於要去見阿暖了，算算日子，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同她見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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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按下了門鈴，替她開門的正是米暖。

「阿湛，你來啦，快進來。」米暖扯出了一抹微笑，語氣平靜地近乎冷淡。

沈湛只以為她是被網上的事情打擊的，「嗯，買了你愛吃的黑森林蛋糕。」他提了提手中的紙盒子。

「謝謝阿湛，費心了。」她接過，隨手放在了桌上。

沈湛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阿暖今天對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帶著刻意的生疏和距離感。

他伸手想要摸摸米暖的頭，她立刻閃開了，站在一旁，指了指桌上靜靜放著的筆記本。

「有人給我發送了一份文件，很有趣的樣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

沈湛一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阿暖有何用意，順著她意思應了下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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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文檔被米暖用滑鼠輕巧的打開，沈湛漸漸笑不出來了，心開始一點點的往下沉。

裡面不是其他，正是他作案的證據。

米暖饒有興趣地盯著沈湛看，以為他會變臉，會解釋，結果什麼都沒有。

「阿暖，你相信是我乾的嗎？」沈湛極其聰明，將這個問題甩給了米暖。

他垂眸，長長的睫毛下，看不出在想什麼。只讓人覺得此刻的他，因為戀人的質疑，很是脆弱。

「我是不信的。」米暖慢吞吞的說道。

沈湛眨了眨眼，剛要開口說什麼。

米暖又開口了，「直到看到那一段視頻，還有音頻。你要聽嗎？阿湛。」

她語氣輕巧，帶著惡作劇般的戲謔表情。就好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看對方拆開禮物，期待對方露出大吃一驚的模樣。

「好啊，你知道的，」沈湛俯下身子，靠近了她，話語落在她的耳邊，「阿暖要求的，我都不會拒絕。」話說得極輕，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米暖忽視了心頭的異樣，點開了視頻文件。

畫面里，沈湛正吩咐他的好下屬，陷害自己，也有音頻文件，主題卻是一樣的，都與微博上米暖欺負前輩姜黛林這件事情有關。

「阿湛看到這個想要解釋什麼嗎？」她依舊笑。

沈湛也笑，一股子溫潤如玉的氣質，讓人完全想不到，他竟會是陷害米暖的那個人，「謝謝阿暖。」

「嗯？」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

沈湛忽的站了起來，拉開椅子，緊緊的抱住了正在鼓搗電腦的米暖。

很緊很緊，好像要把她揉碎了，融入他的血肉般。

米暖有些呼吸不過來，想要推開，然而體力太過懸殊，反而被沈湛擁得更緊。

她後悔剛才把許敏叫進房間來了，只因為不想要許姐看到倆人對質的場面。

「謝謝阿暖，」他又重複了一遍，眸色漸漸加深，「我還不知道，有人在我眼皮底下偷置了攝像頭，監聽了我的電話。」更加不可饒恕的是，破壞了他和阿暖之間那般美好的感情。

「你先放開我，」米暖怒斥道，「你這樣對我，就不會感到一絲愧疚嗎？」

「呵，」沈湛空出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髮，聲音溫柔都近乎毛骨悚然，「我為什麼要愧疚，我所做的一切，自始至終都是為了和阿暖在一起呀，難道這也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