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番外12(對,我是夜玉白)
在這樣的狀況下,撿撿很有自知自明的賠著笑臉。
「不知姑娘所謂何意?」
看著她臉上討好的笑,血妖月心情好了些,轉念一想,想著一會兒要上玉山去找夜玉白,聽說那山極其兇險,還不如讓這丫頭當探路的,就算有個不測那也沒什麼損失。
「我在佩劍和包袱好重啊」
血妖月卻是不看她,而是嚷嚷著叫了起來。
另外兩個女子剛要去接過她手中的物品,卻被她一個眼神瞪開。
這樣撿撿還沒自知之明那就不應該了,撿撿不得不做出自己的妥協,在一番心理抗爭下,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得接過了那幾把佩劍,背著那三個包袱,跟在了她們的屁股後面。
總結而言,除去每餐只允許她吃青菜和饅頭這一點,這三把佩劍的重量沉了一點,每日工作時間長了一點……之外,總體而言,這幾日的日子,撿撿過得還不算是太過心酸。
就是每天晚上睡覺前,她摟著自己發脹發酸的手腕,心中對自己多桀的命運便忍不住流上三行寬麵條淚。
為了防止她逃跑,她身上的銀子都被盡數收颳了去。
不過她也不算是毫無收穫,對他們倒是有了一絲了解。
他們都出自於琉璃宮,絕美女子乃是琉璃宮的宮主,不過琉璃宮在前不久被死對幫派偷襲,慘遭滅門,這次也是迫不得已,尋上玉山,尋找那傳說中最最厲害的夜玉白。
又是一日趕路天,等到夜幕降臨時,四人總算停下了腳步,今夜準備將就著困在樹林中,畢竟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身體又已經累及,萬不得已只好休息在荒山野嶺里。
「去,拾些柴火!」
「撿撿,生火。」
「還不快去盛些水過來!」
「速度怎麼這麼慢,中午沒吃飯么!」
撿撿寬麵條淚,心中暗暗腹誹:日日青菜配饅頭,吃得再飽也不會有力氣啊大姐……
好不容易入了夜,吃著其中一個疏離宮的疏月打來的野味,撿撿思量一番,換上了天真無邪的眼神,仰著小臉四十五度角開始了信息打探之旅:「疏月姐,疏離宮還收弟子麽!」
疏月嫌棄得看了她一眼,聲音有些拽:「我疏離宮可不收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撿撿:「……那收男弟子么,我讓我弟弟試試。」
「弟弟?」不等疏月說話,其中另外一個冷艷女子疏燕搶先回答,「疏離宮不收男弟子。」
撿撿瞭然,又看了看被蒼茫夜色所籠罩的林中路,狀似無意問:「不知道姐姐們的目的地是何處,這幾日走的路,怎的越走越偏僻了起來。」
撿撿的話還未說完,另外一個疏演便惱怒得手中的野味一下子扔在了火堆里,面色有些難看,對疏月道:「師姐,那夜玉白行蹤不定,教主為何執意去找他?而且還不惜拋去了以前的面容,只為長成那夜玉白喜歡的模樣,他當真能娶了教主?」
「小聲點,你也不怕教主聽見了拔了你皮?」疏月瞪了疏燕一眼,看了一眼不遠處靠在樹榦上小憩的血妖月。
然而疏燕倒是完全不理會這疏月的警告,而是更加懊惱起來。
「我們這一趟走過來,先不說能不能找到這夜玉白,就說他會不會娶教主也是未知數,她那張臉不過是藥物化開,待七日後藥效一過,她的容貌變了樣,他一定會大發雷霆……」
說及此處,疏燕都嘆了口氣。
撿撿坐在旁邊圍觀得起勁,不禁暗暗在心裡為她們加油,希望爆的料能更多些。
「她這張臉也不過是圍繞著他那死去的姐姐幻化的,他難道有戀姐情結?」
「疏燕!」疏月一聲厲喝,阻斷了疏燕的話,雙眼略帶防備得看了撿撿一眼,怒道,「住嘴,莫還不嫌丟人么!教主這般做,自然是為了疏離教」
不丟人,真的不丟人啊大師姐……撿撿在心裡吶喊,沒想到這個疏離教主竟是去找夜玉白的,這……夜玉白還有個姐姐死去了?
就在撿撿雲里霧裡想著的時候,血妖月的聲音卻是響了來。
「明日繼續趕路。此處距離玉山已經不遠,大家一定要找到夜玉白。
不遠處的血妖月臉色不太好,顯然也是聽到這邊議論她的話,卻沒有發火。
其實在她心裡,她也是極為沒有譜的,對於這個傳說中的男子,世人都道他俊美如妖仙,她漸漸的也在心裡有了一個期盼,英雄美人,她是美人,自然愛英雄。
只是這夜玉白不是凡人,光從他身世背景來看,他就不會這麼妥協娶自己,把疏離教挽救起來,此行必定坎坷啊。
想到這裡,自己也沒了心情,把將手中的的肥雞腿一把扔在了火堆里,縱身一躍靠在一棵大樹上小憩起來。
撿撿看著地上的肥雞腿,又看了眼手中的小雞翅,心中湧起一陣心酸與傷感。
夜色越加黑了起來,撿撿摟著包袱和佩劍,背靠著一棵粗樹榦沉沉入睡。白天的趕路早已讓她精疲力盡,此時月已上了柳梢頭,自然睡得也沉了些。
因此,一直等到身邊傳來越來越響的利器相擊聲,撿撿才皺著眉,揉眼睜開了眼睛。
等到看清周圍的情況,她的思緒瞬間變清醒,但見眼前,三人皆運著功,跟一個面色醜陋的赤腳大漢相搏鬥,戰況激烈,刀槍相碰撞時所產生的火花,讓險些晃花撿撿的眼。
那赤腳大漢一邊對著三人的攻擊,雙眼猥褻得反覆看著三人,嘴中興奮得道:「美人,美人……」
血妖月噁心得看了他一眼,傲然道:「本教主的美,可不是你這種下三濫可以覬覦的!」語畢,就抽出了手中的長劍,直直得對著他。
哪知,那赤腳大漢卻不理她三人,而是側了個身,對著在一旁驚的不行的撿撿慢慢走了過去,一邊興奮道:「沒想到這荒山野嶺的也能遇到這般出色的美人,今日俺可走運了!」
血妖月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身後的疏月和疏燕皆憋不住笑意,一不小心就笑出了聲。
血妖月惱羞成怒,身為一名如此絕美的教主,她怎麼可以允許任何人的侮辱和挑釁,當即便手起劍落,漂亮的劍法在她手中傾瀉而出。
赤腳大漢怒,當即回擊,一柔一剛,一輕盈一濃烈,狀況分外激烈。
撿撿嚇得不行,連忙躲在了大樹後面,等到血妖月一個漂亮的迴轉,長劍已經直指向了大漢的喉嚨。
「竟然無視本教主的美,當真是有眼無珠,不過本教主也不是你惦記的,哼」血妖月的怒氣顯然不輕,一眼不眨得便廢了大漢的一身武功,這才收回手,將長劍重新放好,然後轉頭,冷冷得憋了撿撿一眼。
「倒真是什麼樣的貨色看上什麼樣的女人,這樣的女子也算是美人兒?」
血妖月嗤笑一聲,便走開了。
撿撿摸了摸她的臉,不過是清秀了些,怎麼躺著也中槍。
這則小插曲很快就過去,四人又恢復了趕路的單調乏味日子裡,等到了玉山山腳,已經是五天後。
玉山處在芙蓉城和花朝國的交界處,因著地勢險惡,路途陡峭,趕路趕著也頗累,因此人跡及少,放眼望去一片荒蕪。
此時的撿撿已然去了半條命,長時間的趕路讓她的雙手發了腫,手腕已是一片青紫,手中的三把佩劍越來越沉重,可她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佯裝自己依舊精力充沛。
時間已經是晌午,疏月扔到撿撿一塊發乾的饅頭,然後便不理她,等到簡單用完餐,疏月拍了拍手,走到撿撿身邊,拿過了她手中的佩劍。
撿撿詫異得看了她一眼,她,她,難道她良心發現了?!
可不等她尋思完全,疏月已經沖她挑了挑眉,不懷好意道:「你先上山去瞧瞧,我們隨後便跟上。」
「誒?」撿撿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大的問號,分外不能理解為什麼疏月竟然讓她打頭陣。
再看在一旁一臉算計的笑的血妖月,那高冷的模樣,像是自己若是拒絕她,定會馬上殺了她的模樣。
撿撿不得不硬著頭皮往上走。
——等等,打頭陣?
仰頭看了眼高聳入雲的玉山,撿撿情不自禁吞咽下了一口口水,說話聲音有些結巴:「教主,姑娘……」
疏月繼續笑,笑得詭異:「走吧,我送你進山。」
送我進山?是送我進入虎口吧?
不等她反應,疏月已然拽著撿撿的胳膊,一直將她拉到了玉山的狹小入口處。
整個玉山被一片鬱郁蒼蒼的茂盛植物所覆蓋,中間是一條小道,專供人進山。其他不對勁的地方,撿撿並沒有發現。
可如果玉山沒有危險,疏月又怎會將她拉出來打頭陣,而且那個血妖月笑的那般詭異,有好事才怪。
「走,進去,別怕。」疏月站在撿撿身後,重重推了她一把。
撿撿瞬間就朝著玉山跌進了好幾步,等到她好不容易穩下身體,已經離身後站在山腳口的疏月足足有十餘米遠了。
「還不快往前走,愣著幹嘛!」身後疏月開始催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撿撿的心裡作用,才剛踏入玉山,她的渾身便開始發冷,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氣溫差異,她看了看愈顯陰森的環境,心下有些發顫,抖著腳一步一步往前而去,結果,沒走幾步,她就感到自己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看去,「啊——」撿撿一陣失聲尖叫,渾身冷汗,只見被她踩在腳底下的,赫然是一個骷髏頭……
她瞬間一跳三尺高,慌慌張張得沖前方跑去,可沒等她跑出幾步,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麼繩索,一排泛著陰森冷光的尖刀迎面而來!
很顯然,這座山中必定布滿了陷阱,只要一有生人胡亂闖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定會分分鐘便奪取了對方的性命,這也不難解釋為何腳下會有骷髏頭了。
生存似乎只在一線之間,撿撿實在是沒有料到,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最後竟然得死在一座荒山裡,直到她的屍體被風乾了也不會有人會為她難過。
那尖刀越來越近,似乎迎面就要狠狠刺入撿撿的身體,她無力得閉上眼,不想讓自己直視這獻血淋漓的一刻,可她等了好久,身上卻遲遲沒有傳來痛意……
她將眼睛微微眯開一條縫隙,然後瞬間目瞪口呆,只見眼前的尖刀竟生生停在了距離她不出五毫米的位置,看著自己眼前這明晃晃的刀片,撿撿終於腳步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不等她伸手擦擦額頭的汗,那排尖刀以然慢慢朝後退去,直到消失在了她眼前。
她愣愣得看著,這富有戲劇性的轉折著實超出了她的思考範圍。
可更為驚悚的,卻是她的身邊猛然掛起了陣陣大風,飛沙走石,刮在她的臉上更是生生的疼,她下意識眯上眼,伸手擋在自己的眼前,還不容易等狂風散去,朦朧之間,她望見自己的身前,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任誰的一生,都能遇到無數的人。或美或丑或胖或瘦,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可總會有那麼幾個,你此一生,只需一眼,便能將他記下,任風吹雨打,任時光荏苒,依舊印象深刻,透徹骨髓。
不得不承認,撿撿當真從未見過這般妖冶如蘭的男子,從未。
就連是他們傳言中的夜呤蕭,她也是看過畫像的,面前這個男子堪比夜呤蕭的面容還要絕美妖異些。
眼前男子一襲月華白衣,幽深的雙眸分外清冷,絲絲寒氣從他周身散發而出,如三寸冰蓮,甘冽又妖冶,堪堪一看,好似寒霧瀰漫,可氣質卻偏生又冷洌如泉,宛若妖仙。
若不是周身餘下的冷風吹得撿撿泛著冷,她當真以為自己已經離了人世,在九天宮闕中,見到了天上的神仙。
天際濃郁得如一副潑墨山水之畫,幾多繾綣,兩邊蒼鬱樹木這般挺拔,枝葉在風中微擺,他站在她的對面,居高臨下,帶著傲,雙目幽深,這般好看,堪堪一眼,周身所有的景緻便頹了顏色,再美的景色亦不過是他的襯托。
襯得他俊若神祗,目若繁星。
大漠風沙幾多載,風情不過夜玉白。
撿撿瞧得有些呆,目光亦是不由自主得看著他,任她如何努力掙扎,皆移不開眼去。
她看著他慢慢蹲下身來,沖她慢慢伸出白希的修長玉指,最後覆蓋在了她的左頰上。
他的手掌心有幾顆老繭,與她的臉頰慢慢摩擦,有些癢。撿撿沒有避開,因為她發現她對這樣的親昵觸碰,並不反感。
「你……」撿撿輕輕眨了眨眼,問,「你可是夜玉白?」
夜玉白的手依舊摩挲她的臉頰,凝視她許久,方輕聲回道:「是,我是……夜玉白。」
他的嗓音一如他的人,清冷又甘冽。
只是口吻中夾雜了太多的東西,歉意,傷感,悲哀,欣喜,激動……所有的思緒,全都融匯在這句話中,交融成了萬般無奈的欲言又止。
「謝謝。」撿撿仰頭沖他笑得燦爛,這才伸出手去,伸手扶著他的袖子,站了起來。只是這一伸手,她手腕上腫脹的筋脈和青紫的手背便暴露了出來。
夜玉白伸手刷得一下抓住她的手心,眯起深邃的眼眸,這般一碰觸,才感受到她的掌心磨出了些軟繭,他拉住她的手仔細打量,發現這些磨損全是新傷,他好似有些發怒,聲音冷如冰:「你的手!」
撿撿有些郝然,從他手中抽回手來,疏離賠笑道:「我的手,是了,我的手這幾日受了點傷,不礙事。」
夜玉白一愣,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有片刻的失神。
「唔,我朋友好像在找你,你要不要跟我一齊去看看?」撿撿轉頭朝著山腳下望去,也不知道那三個人有沒有事。
「朋友?」夜玉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皺眉反問。
「對,朋友,你若是願意,便同我去看看吧。」撿撿清澈的水眸亮晶晶,——只要她們找到了夜玉白,自然就會放她走,她終於可以結束這憋屈的搬運工生涯了!
而且她的銀子這段路被他們也花的差不多了,那是冷云為她準備的,自然不會有太多,要知道冷雲也是裡面被萬明控制的人,所以她的極其心疼自己的銀子,這裡到花朝國還有好幾十里路,她沒銀子可是寸步難行。
「好,我隨你去。」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