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誰？」秦宣冷冰冰的目光掃過來，徐然連忙掛斷了電話，哽咽：「哥——」

「少廢話，做出這副鬼樣子給誰看？」秦宣拉開椅子坐下，指了指面前的位置：「坐。」

徐然垂著頭認罪：「哥，我以後不敢了，昨天喝的有點多，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秦宣哼了一聲，說道：「你怎麼不飄起來？你讓我怎麼說你好？你這模樣這身段，要是多點腦子也不可能混了這麼多年還一無所有。昨天那麼好的機會，還能說我不照顧你？你倒好，直接把人給得罪了。」

徐然點頭如搗蒜。

秦宣罵了一會兒也沒意思，說道：「你說你要學歷沒學歷，要後台沒後台，你想在這個城市混下去你能做什麼？模特就是吃青春飯，你現在都賺不到錢，等你年齡再大點做什麼？你明白么？清高一文不值。被摸摸能有多難受？就算是陪人睡覺又怎麼樣？能少塊肉么？」

秦宣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瞪了徐然一眼：「好好反思反思。」

拿起電話：「我是秦宣。」

徐然打量秦宣的表情，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秦宣疑惑的看了徐然一眼，說道：「你確定是馮總？」

「好，我馬上出去。」

秦宣掛了電話，整理自己的衣服，對徐然說道：「別哭喪著臉了，難看死。走，跟我出去一趟。」

徐然不知道他吃錯了什麼葯，怎麼接了一個電話就對自己好起來。心裡仍是忐忑，跟著秦宣往外面走。出了辦公室，秦宣才想起一件事：「你說你那腦袋怎麼回事？」

「昨天——」徐然要解釋，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會客室有個熟悉的身影，立刻閉上了嘴：「回頭再和你解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秦宣瞥了她一眼：「你不能長話短說？」

「短不了。」徐然總不能說自己為了躲李總，結果躲到了狼窩裡吧。

秦宣看到馮澤是有些意外，連忙上前謙恭的伸手：「馮總？您怎麼會？」

馮澤和他握了手，快速鬆開，掏出手帕細細緻致的擦手，才抬頭看向徐然：「徐小姐，我沒有等人的習慣，就上來找你了，不介意吧？」

徐然連忙搖頭，秦宣那種勢利眼對他如此恭敬，肯定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你們認識？」秦宣看了眼徐然。

「昨天偶然碰到。」馮澤把擦過手的手帕扔進了垃圾桶里，笑道：「現在忙么？可以談如何賠償么？」

徐然立刻看向秦宣，秦宣從馮澤擦手的時候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可他是絕對得罪不起馮澤，陪笑著說道：「你們談。」

馮澤轉身就往外面走，徐然心裡忐忑，不敢跟上去，也不敢不跟上。

回頭可憐巴巴看了秦宣一眼，秦宣抬腳把她踹出去：「馮總要找你談你就去，不要給我廢話。」

看到馮澤回頭，秦宣笑著咬牙：「知道馮總是誰么？天娛老總。」

徐然嚇了大跳，拍了下褲子上莫須有的灰，轉身就往馮澤的方向跑去。

天娛啊！天娛旗下藝人號稱半壁娛樂圈。

走進電梯，馮澤回頭看了她一眼，徐然穿著厚厚的運動轉，帽子下面露出一圈紗布，大概是失血過多，臉色慘白，巴巴看著自己。這女人腦子不行吧？想想昨天她被打后的反應，原來不是大智若愚，而是本身就蠢。

馮澤失望，抬起下巴示意：「還不按電梯？」

徐然連忙轉身按下電梯，抿了抿嘴唇有些緊張：「馮總。」

「想要什麼賠償？」馮澤開門見山：「昨天劉總喝了點酒。」

徐然想了一會兒，天娛老總問她想要什麼賠償啊！天娛老總哎！

「其實我也沒想要什麼賠償。」

「那就是不要了。」電梯門正好打開，馮澤轉身就走。

徐然連忙跟了上去：「如果你要給錢我也不介意。」

馮澤看了眼徐然，似笑非笑：「確定？只有這一次機會。」

這幾個人都不好惹，太得寸進尺說不定什麼都得不到。

徐然點頭，馮澤笑了笑，往外面走去。

徐然不知道要不要跟上，馮澤走到門口回頭說道：「不要錢繼續站著。」

徐然小跑跟著馮澤到了停車場，他打開車門取出一個檔案袋遞給徐然：「你錯過了一次可以火的機會，三萬是你贏的錢，兩萬看病。」

「謝謝。」徐然把檔案袋抱在懷裡，抿了抿嘴唇要說什麼，馮澤擺了擺手：「走吧，以後不要再撞上劉總，他玩殘的女人絕對比你想象的多。」

徐然點點頭轉身就往公司走，馮澤笑著點起一根煙半響吐出個煙圈。

電話鈴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到來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嗤笑道：「小嫩模，純個屁，能在那種地方出現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不過確實挺蠢的！」

徐然走進大廈，打開袋子看到裡面的人民幣，咽了下喉嚨。

一共有五萬，徐然頭上挨了一麻將子，值！

接下來兩個月徐然可以不用再到處陪吃飯了，徐然這麼一想，就興奮了。回公司做什麼？被秦宣罵啊？轉身往外面走，她有錢了。

接下來幾天徐然都沒有什麼工作，天天面對徐琦她都要氣死了，徐琦執意要去找工作，徐然大手一揮：「去吧，多撞幾次牆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徐琦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叛逆期，心氣兒也高，徐然不陪他找工作，就自己去。徐然本來有些不放心想偷偷跟在後面，秦宣一個電話打過來，徐然連忙趕到公司。

「有個試鏡的機會，過來試試。」

徐琦那麼大的人了，既然心比天高那就讓他試試。

徐然打車到公司樓下就碰到往外面走的秦宣，秦宣也不廢話：「我帶你過去，面試很快，是個小角色。」

徐然從小的夢想就是演戲，可混了這麼多年，她就拍過那種廣告的群演。

「哥，謝謝你啊。」

秦宣看了眼徐然：「別說那麼多好聽話，醜話說到前面，今天我給你這個機會，晚上你給我面子。」

徐然頓了下：「啊？」

「晚上朋友有個聚會，一晚上一千，如果你想□□自己談價格。」

徐然混了個二皮臉，也沒覺得話有多難聽：「什麼都行，不睡。」

秦宣認認真真看了徐然一眼，半響來了一句：「你也沒有男朋友，我認識你好幾年了，也沒有見過正經談過男朋友，不會還是處吧？」

徐然臉刷的一下紅了，低頭咬著嘴唇，秦宣嘴角抽了抽：「卧槽，你真的是處！」

「看路，開車小心點。」徐然生硬的轉移話題。

秦宣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著把車開出去。

面試的地點是西華傳媒一樓，徐然跟著秦宣往裡面走，秦宣說：「現在模特行業不好混，也不賺錢，有拍戲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千萬別再腦殘。」

徐然點頭，隨後問道；「這是什麼戲？」

「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家讓你演什麼你就演什麼，機靈點。」

「謝謝秦哥。」

秦宣看著徐然嗤的笑出了聲，揉了把她的頭髮：「還親哥呢？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妹妹，打死多少次了。工作牌戴上，去吧。」

徐然戴上工作牌，擺擺手：「我先進去了。」

徐然進去才知道自己要面試的角色是宮斗戲里的一個宮女，沒有多少戲份，出來沒多久就被打死了。可這麼個角色，就排了五六十個人在等著面試。

徐然一直等到四點半，可能是面試的人太多主考官也有點煩了，五個人進去一次。

徐然排在最後，身後的門關上，他們五個人面對面試官鞠躬問好，中間坐著的一個男人不耐煩的擺擺手：「劇本在這邊，自行發揮，兩兩對戲也行。」他打了個哈欠：「隨便演。」

徐然拿到的劇本上面就一句話，娘娘饒命啊！

徐然嘴角抽了抽，轉了轉眸子噗通就跪下，跪的太急膝蓋簡直要碎了，眼圈瞬間通紅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娘娘饒命啊！」

一圈面試的人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徐然演的太投入，哭喊著：「饒了奴婢吧！」

主考官噗嗤笑出了聲，指指徐然：「起來吧，別演了，還會加台詞啊？」

另外兩個配考官也笑出了聲：「駱導，這個演員有意思。」

徐然這才站起來，旁邊四個人都傻眼了，他們還沒演就已經結束了。

「來來，填一份簡歷，留個聯繫方式。」

徐然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子前填表，疼的呲牙咧嘴。

駱北都沒見過這麼實誠的女孩，說道：「你倒是挺拼。」

「謝謝導演。」徐然聽他們叫這個人駱導，可能是導演，填完表格，深深鞠躬：「謝謝你們給我機會。」

「沒有說錄用啊，只是在考慮範圍內。」駱北強調。

「那也謝謝你們給我演的機會！」徐然再次鞠躬，駱北擺擺手：「不用感謝，你先回去吧，錄用會給你打電話通知。」

「謝謝。」

徐然出去，駱北站起來按了按眉心，翻出徐然的簡歷轉身大步往外面走，折騰死了。

另外兩人看他已經選出來結果，也連忙收拾資料跟了上去。

看來駱北喜歡這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