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布局者

「少陰，太陰，少陽，老陽，四種卦象盡然全部都出來了？」

我倆在一旁聽的一頭霧水，完全不懂崔先生的意思。

「看來老天都不肯為我指路了！」

「崔先生想說什麼？」

「這到底是個死局還是變局？」崔先生喃喃道。

死局？是說涉局的人全部都得死嗎？變局又是什麼意思？

「事在人為，事在人為啊！」崔先生感嘆道。

「崔先生，你這占卜的到底怎麼樣了？」林老千急不可耐的問道。

崔先生看了我倆一眼，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們說了。」

「崔先生有什麼直接說就是了！」

「好，那我就實話說了吧！」崔先生面露難為之色，「說到底就是我無能，我能看出風水的玄機，卻看不出門道，我只能說你們林家村的風水被人動了手腳，設局人以陰養陰，以陰抑陽，想不到，最終卻是成就了這具石棺！而這具石棺，就是最大的變數，如果沒有這具石棺，我們找到林三爺就能查出真相，找到設局的那個人，可若沒有這具石棺，就沒有風水逆改這一說，所以，我們自始至終，都無法查到事情的真相，此乃死局！而那個設局之人，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林家村的外姓之人竟然出了一個天生陰陽眼，天生陰陽，乃非常人，古往今來，擁有陰陽眼的，哪個不是奇才大能？故，此乃變數！石棺出世，林家村定當血流成河！我也是無能為力！」

聽了崔先生的這些話，我是聽明白了，他說這本來是個死局，而因為我的涉入，死局成了變局。

「崔先生有辦法救救我們村嗎？」林老千也聽出來了，林家村這是遇到了劫難了，若是之前崔先生說這話，我們或許會覺得有些荒誕，可是，先是死了一個林狗子，又是死了一個林三爺，這不就代表石棺已經開始要報復林家村了嗎？那下一個是誰？

「我是無能為力，不過......」崔先生頓了頓，接著說道：「卻是有人能夠救你們村！」說著，崔先生看向了我。

「別看我啊，我連死人都沒怎麼見過，怎麼幫啊？」我連忙擺手說道。崔先生這個老不死的，一有事兒，就特么往我身上推。

崔先生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看著我，這種眼神，看的我心裡有些發毛。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既然布了這個局，為什麼又以局外人的身份插進一腳？」崔先生冷冷的盯著我，說道。

我有些迷茫，他和我說的這些話什麼意思？

「崔先生，你說的這話什麼意思？」

「都被我察覺到了，閣下還要掩飾嗎？」崔先生的語氣越來越冰冷。

「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難道這老傢伙懷疑是我就是布局之人？

「不明白？布局之人不就是你？」

我天，這老傢伙還真是這樣想的。

「崔先生，你好好想想，如果這個局是我弄的，我還有必要讓你來嗎？我直接攔下李奶奶，不讓你來豈不是更好？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非要把你也拉進來呢？」

「哼哼，如果你執意要把我拖進來，我也是沒有辦法。」崔先生繼續冷笑。

「如果我真是布局之人，我會讓你查出這個局嗎？」我特么算是服了，這老傢伙真是什麼都想得出來。

「布局之人真的不是你？」崔先生的想法有些動搖了。

「我要怎麼說你才相信？」

崔先生又低頭想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一臉愧疚的看著我，說：「怪我，怪我，都怪我想的太多了，連你也開始懷疑起來了，不好意思，小夥子。」

我這會兒是氣的不行了，之前三番五次的幫他的忙就算了，沒想到出了事，第一個懷疑的對象竟然是我。

「小夥子莫要生氣，我懷疑你也是有我的道理的，你天生陰陽眼，如果你懂得陰陽之術，肯定會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像你這種能力超凡的人，布這種局，肯定是易如反掌。不過仔細想想，確實是我想多了。我在這裡向你賠罪，希望你能諒解。」

「算了算了。」我懶得搭理崔先生了，昨晚整整一夜沒睡覺，現在已經困的不行了，我現在就只想好好睡一覺。說完，我就回家去了，管他什麼石棺殺人不殺人的，現在在我眼裡，睡覺最重要。

回到家，見爺爺還在家裡呢。

我頓時就想起昨晚爺爺和我說的話來了，正想開口問他。

爺爺率先開口了：「一夜沒睡了，趕緊去睡會兒吧。」

「我不困。」我說道，這幾天，林家村的謎團太多了，先是石棺林狗子莫名其妙的死亡，再是詐屍冥婚，石棺現在又整了這麼一出，也不知道這冥婚還能不能進行的下去，估計是沒戲了。再接著是爺爺和我說的那話，他是怎麼知道晚上會出事的？林狗子家梁頭上又是什麼東西？看崔先生也有幾分忌憚的樣子，還有那顆人頭，究竟是什麼人放上去的？還有就是林三爺的死，再接著就是林家村的風水，是誰改了風水？而且河中為什麼有那麼多紫鳳玉龍晶金魚？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沒有多大的關係，實則卻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而能夠串聯起這些事情的就是那具石棺了。

這具石棺又有什麼來頭？

當初看到林狗子挖出石棺的那一刻起，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會是今天這個局面。

還有崔先生說我是能夠救林家村的人，我不救的話林家村會怎麼樣？屍骨成山？還是斷絕子嗣？我和爺爺會不會受到牽連呢？就算是我想救，我對陰陽之術雞毛都不懂，我拿什麼救？自始至終，我特么好像就看了幾眼，這事兒就和我扯上關係了？未免太牽強了點！

爺爺看我在發獃，說道：「別想了，你想也想不出來的。趕緊去睡覺吧，興許你睡了一覺，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看著爺爺，說：「爺爺你知道崔先生看出了什麼嗎？」

「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嗎？」

「不想。「說著爺爺用他的煙槍塞上煙葉，划著手裡的火柴，點燃了煙槍。

聽我爸說，這桿煙槍是三十年前奶奶送給他的，奶奶走了以後，這桿煙槍也跟了他大半輩子。

看著爺爺蹲在樹下一口一口的抽煙的樣子，我不禁產生了疑慮。

爺爺真的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嗎？怎麼看，他都像一個普普通通的老農民，絕不像一個老謀深算的人，有一瞬間，我懷疑崔先生說的那個布局人就是爺爺，但只是一瞬間，這個想法就被我否決了，爺爺不是那樣的人，他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一個不愛說話的善良農村人。

「爺爺，我想知道昨晚你是怎麼知道會出事的，還有，您為什麼不讓我抬頭看？」儘管我不相信爺爺就是那個布局人，但是我現在問的話，就是在懷疑爺爺了，或許，從爺爺這裡，就能找到突破口，從而解決所有的事情。

「你真的想知道？」爺爺嘬了兩口煙，看著我說道。

「嗯。」我堅定的點點頭，其實我的內心是希望爺爺告訴我他不知道，或者是他不願告訴我，因為，這樣他也只是一個被懷疑的對象而已，被懷疑終究不能坐實，可是聽爺爺的意思，他想告訴我了，不知為什麼，我不想知道這個答案，答案是什麼？

爺爺就是那個布局者嗎？爺爺就是那個擁有逆改風水的陰陽大能嗎？那他還是我爺爺嗎？在我的印象里，那個整天一言不發，蹲在樹下只知道抽悶煙的，才是我爺爺。

儘管我倆的話不多，但他終究是我爺爺，我骨子裡流著的終究是他的血脈，血終究濃於水，倘若爺爺撕去了那份偽裝，我該怎麼去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