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楊自非的鬼魂
爺爺？
難道是楊自非？
他不是在南海鬼島上死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的腦海里一大堆的疑問想不明白？
不過如果說對方是楊自非的話，一切就都說的明白了，只不過我竟然一開始沒有認出來，看來一開始是因為楊自非的臉模糊了，又因為我一直想的是楊自凡，楊自非在我的心目中已經徹底消失了。所以才會遺忘。
如今這般情況，應該是楊汝婧的人格壓制了林思以及玉兒的人格。楊自非雖然變成了鬼，但也是她的爺爺，她自然要幫著爺爺。
也難怪死的人，都是苗寨附近的人，這恐怕還有楊汝婧的手筆吧。
再聯想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怕是楊汝婧在白天的時候，得知了我手中龍骨的事情，為了防止我晚上阻擋，所以先是用調虎離山之計把我們引出寨子，好方便讓楊自非大開殺戒。
等後來我們發現情況不對，往回趕的時候，又故意製造鬼打牆把我圍困住。所以我才會在剛破了鬼打牆的時候，就遇見了她。
後面他見阻止不了我，於是就跟我一起回來，我加入戰局一心想搞定黑袍鬼，竟然也疏忽了，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出手，直到我要殺了楊自非，她這才忍不住了。
想明白了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心情來面對她。
說她是楊汝婧，可是她現在到底是誰？根本分不清了？
林思、楊汝婧、玉兒？
可以說他們都是，又都不是。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廖婆婆問：「廖婆婆，你現在有什麼辦法嗎？」
畢竟將林思與楊汝婧的魂魄合為一體是她的手筆。
「我沒辦法。」廖婆婆的表情很是落寞的說：「原本以為我將林思與楊汝婧合體后。產生的玉兒會成為一個全新的人，但是現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楊汝婧會突然冒了出來。」
看著廖婆婆愁眉苦臉的表情，我於是明白了，她也沒什麼辦法？
可是現在怎麼辦呢？
對著楊汝婧或者玉兒，我可不好下手。
「徐然，你放過我們好嗎？」玉兒的臉對著我，說出的話，做出的表情，卻是楊汝婧的。
雖然看的有點違和，可是我卻詭異的一下子就接受了對方是楊汝婧的事實。
楊汝婧看我沒答應，又說道：「我都為你死過一次了，你這次就當是報答我可以嗎？」
「我……」
「徐然。你可別犯糊塗。」林二千忽然呵斥了我一聲道：「你今天要是放過了他們，會死更多的人。」
我一個激靈就被罵醒了。
是啊？
剛剛我竟然一時心軟了，我真是糊塗了，雖然楊汝婧救了我的命，讓我很感激，但是我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我的表情頓時變了，定了定神說：「楊汝婧，你救過我，我永遠都欠你的。就算你用我的命來償還，我都毫無怨言，但是你爺爺已經死了，他現在就是個連意識都沒有的鬼。」
我的目光移動到楊自非的臉上，果然到了此時此刻，他的表情依舊是麻木的。
我繼續說道：「我不是非要消滅他，可是他不消失，就會有更多的生命因為他而消失，你是個善良的姑娘，難道你願意死更多的人嗎？」
這話一出，楊汝婧的臉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她掙扎著說：「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忍心，我無法看著我爺爺消失，就算他已經變成了鬼，我也希望他能夠好好的。」
我嗤笑了一聲：「所以，你就幫著他殺人，讓他吸別人的魂魄，他只是個毫無意識的行屍走肉，怎麼還會調虎離山這樣的計謀，你做了什麼，你清楚，我們也不是想不明白，難道你真的要為了這樣一個鬼魂，而造更多的殺孽嗎？」
「什麼，這些都是玉兒做的。」姜大維吃驚了說道。
感情到了現在，也就他這個二貨沒想明白吧！
我轉頭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就已經知道了，對於這件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楊汝婧似乎也知道瞞不住，她羞愧的低下頭說：「徐然，就當我求你了好嗎？我知道我該死，我罪無可恕，可是我不忍心，爺爺千里迢迢的從南海到苗疆就是為了來找我，就算他已經沒有了思想，可是我知道，他就是來找我的。苗寨這個地方十分古怪，有一種壓制他的作用，他只有每天吸食人的七魄，才能繼續存活下去。」
我聽了也覺得心酸，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因為難過心酸，就可以讓步的。
我問她：「他維持一天，就要害十幾個人的性命，苗寨又一共多少人，他能夠還存在多少天，等苗寨所有人都死光了，你們是不是就要轉移陣地了，換了村子換個城鎮，繼續殺人，就算這個世界上有再多的人，怕是都不夠他殺的吧，而且這個世界上不乏世外高人，沒有我收了他，也會有別人收了他。」
「不……」楊汝婧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頭，似乎是接受不了我揭露出的事實真相。
其實說不定她的心裡很明白，只是不想去相信罷了，情願自欺欺人而已。
我繼續勸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他現在這個樣子，也很痛苦的，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讓他解脫呀！人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規律，沒有人可以逃開的，我們讓他安靜的離開，說不定他就會去投胎轉世獲得新生了。」
楊汝婧慢慢的似乎是被我說動了，抬起頭看著我問：「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我肯定的點點頭：「只要你肯放手。」
楊汝婧的目光隨著我的話，移到了楊自非的臉上，伸出手小心的摸了摸他的臉，問道：「爺爺，你也是這樣想的嗎？是我沒讓你痛苦了嗎？」
楊自非自然不會回應，依舊是一副木然的表情，似乎因為楊汝婧在自己的身邊，他連攻擊也沒有了。
氣氛一下子好像沉寂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楊汝婧以及楊自非的身上，我的心裡也十分忐忑，不知道楊汝婧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終於，楊汝婧滴下了眼淚，傷心的說：「好吧，徐然，我只希望你不要讓他太痛苦。」
我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我一定會讓他安詳的離開。」
我的心裡也隨著這句話而鬆了一口氣，終於說服了她，我的手一直是握著龍骨的，此刻捏著龍骨就走向了楊自非。
他似乎是意識到我的靠近，一下子有些狂躁了起來。
一把推開楊汝婧，率先向我攻擊了。
「爺爺……」楊汝婧驚叫了一聲。役鳥大巴。
我來不及管其他的事情，舉起龍骨就直接迎了上去，這楊自非之前就被我的龍骨打中了兩下，早就受了不輕的傷，此刻我因為之前與他的對戰，也已經明白了他攻擊的方式。
說白了，楊自非沒有意識的攻擊，只是反映足夠靈敏，哪裡危險就會立刻閃開，這都是他的本能，但他的思想卻不如我這個活人了。
果然我把龍骨往他的左肩一甩，他就下意識的去阻擋了，但其實這只是我耍的一個虛招，在龍骨剛要打到他左肩的時候，龍骨順勢就被我收了回來，轉攻楊自非的下盤去了。
他果然中招，一個不穩，往後倒下去了。
這龍骨原本就是活的，我不指揮都會自動攻擊對手，現在跟我配合起來，相得益彰之下，更是得心應手了。
楊自凡又嘔出了一口黑血，他的身體都好像淡化了不少。
我這龍骨跟其他的武器不同，不管打到了對手什麼地方，龍氣消耗的都是對方的生機，就像姜大維枯萎的傷口一樣，正是手臂上的生機被龍氣給傷害了。
這楊自非本來就是鬼魂，為了要維持不散，所以才吸收了很多人的七魄，就是為了這一點能繼續存在的生機。
這種生機，不僅僅是指活人的生機，一切事物包括鬼，都有他們存在的生機。
因為我這一擊，他的魂魄淡了很多，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是楊汝婧傷心的大叫：「爺爺……」
我再次下手的動作一頓，就這一個停頓，第二下被楊自非躲過去了。
不過現在楊自非已經受傷越來越嚴重了，比之前更好對付，我倒是不擔心什麼，只想趕緊把對方消滅了。
果然不過幾次攻擊，我一龍骨甩過去，雖然速度算不上快，但是楊自非已經躲不過去了。
這一龍骨我下了大力氣，只要用力一抽，肯定能就此消滅楊自非的鬼魂。
正當我自信滿滿的一龍骨甩下去的時候，忽然一個黑色的苗條身體趴在了楊自非的身體上，我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快躲開。」我瞪大了眼睛大喊著，手臂立即就想收回這力道。
可是龍骨這個時候偏偏跑出來跟我作對了，我感覺到了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帶動著我，把這龍骨揮出去，我知道這是龍骨在主導了。
我心裡急的不行，可是最終也沒有改變什麼，還是抽在了楊汝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