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頭

聽到林老千的呼聲，我向他看去。見他看著桌子上，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表情都扭曲了。

林老千是經歷過大事的人，許多場面他也見過，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能把林老千給嚇成這個樣子。

我便順著他的目光看看了過去，這一看，嚇得我一個渾身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

頓時，我就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的，忍不住想吐，即便是活了這麼多年的李奶奶，看到那個東西也忍不住吐了，更別提林老千了。

剛才我們進門的時候，就發現屋裡的桌子上放著一樣東西，用白布蓋著，林老千好奇，便掀開了。

接下來，就是我們看到的場景了。

一顆黑色的人頭，沒有頭髮，皮肉早已腐爛的不成樣子了，勉強能分辨出五官，看樣子，還是個女的。

我忍不住跑了出去，大吐特吐了一番。

幾乎都把膽汁吐出來了，吐完之後，看到林老千也出來了。估計是受不了才出來的吧。

「三千叔，屋裡桌子上怎麼會放著一顆人頭？」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嚇死我了。」林老千驚魂未定的說道。

這時，李奶奶和爺爺也出來了。

「屋裡怎麼會放著一顆人頭？」李奶奶也忍不住問道。

我，林老千，李奶奶我們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頭霧水。

我看了一眼爺爺，他表現的卻很平靜，難道說他知道桌子上那顆人頭是咋回事？

「凌叔，你知道咋回事不？」林老千見爺爺沒有這麼大的反映，便問道。

我爺爺單名一個凌字，叫徐凌，由於爺爺不善交際，所以，村子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有少數人知道。

「我猜是有人放上去的吧。」爺爺說道。

這個說法，乍一聽覺得有道理，可是，仔細一想，就又覺得這事兒不太可能。

林狗子家裡這兩天都快成了禁地了，誰敢來？

「我覺得這顆人頭不像是人放上去的那麼簡單。」李奶奶率先否定了這個想法，「現在大家都不敢出門了，誰還敢拿著一顆人頭放到這裡來？」

也對，我們又討論了一番，一點兒頭緒也沒有，反倒是爺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最後，我們決定再進去看看，不過是一顆人頭，看著有些滲人罷了。

我們四個人扁又進了屋子，這會天已經黑了，我們打開燈，看到了桌子上的那顆人頭，儘管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這顆人頭，心裡還是嚇得一顫，我從小就沒怎麼見過死人，人頭更是第一次見。

桌子上的這顆人頭已經腐爛到了極致，剛才那股臭味也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看到這顆人頭，再聞到這樣難聞的氣味，我胃裡又是一陣翻騰，不過剛才已經吐得膽汁兒都出來了，這會我也只能是乾嘔。

「你們看，這人頭上面抹著的是泥。」眼尖的李奶奶發現了不對勁，說道。

我仔細一瞧，可不是嗎，雖然人頭腐爛了，可是上面仍然能看出塗抹了一層黑色的泥，怪不得這顆人頭是黑色的，原來是塗了泥的緣故。

爺爺上前摸了一把，淡淡的說道：「泥還沒有干。」

泥還沒有干，就代表塗抹上去沒有多久，意思就是說這顆人頭放在這裡沒多久。

「你們注意到之前有誰來過狗子家嗎？」林老千也想到了這點，問道。

之前李奶奶走了之後，我們就按他的吩咐，撒好了灰，我就回去了，一直到陪著崔先生過來，這段時間狗子家都沒有人，所以說，這顆人頭有可能就是這段時間有人放在這裡的。

想到這，我便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嗯。」李奶奶點點頭，贊同的我推理，「可是，又是誰把人頭放在這裡的呢？放在這裡又有什麼用處呢？」李奶奶這一問，又把我們給問住了。

「看這樣子，這顆人頭的主人已經死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樣子。打聽一下附近村子有沒有最近一年內死了的女人，這事兒興許能查出來。」李奶奶說道。

如果說這事兒是人為的話，那狗子詐屍這事兒也不排除人為的可能了，包括林狗子死了這事兒！

「如果說這事兒是人為的，那就代表著狗子叔也是人害死的，詐屍這事兒也有可能是人為的！」我說道。

「那狗子多變的表情又怎麼解釋？」林老千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說：「人死了，肌肉就會變得漸漸僵硬，死之前的表情，也會一直保留下來，可是狗子的表情發生了變化，單是這一點，就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

「所以說，這事兒不是人為的。」

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冷颼颼的，同時也覺得有點兒可悲。

我堂堂一個大學生，受了祖國十多年的教育，應該對唯物主義信念堅信不疑才對，想不到這才過了不到一年，我就帶頭相信鬼神這一說了，呵呵。

屋裡的氣味實在是難聞，我不想再呆下去了，便打開門口的燈，站在了外面。

現在，我有一種想抽煙的衝動，雖然我不會，我似乎也明白那些遇事就喜歡抽煙的人的心情了，抽支煙，能緩解一下焦慮的心情，思緒會放鬆一些。

「三千叔，有煙嗎？給我來一根。」

「有，給。」林老千遞給我一支煙，我接了過來點上。

我已經不小了，抽煙這事兒爺爺也不管我。

我點上煙，辛辣的尼古丁味道充斥著我的喉嚨，頭頓時有些暈，媽的，林老千這是什麼煙？勁兒這麼大！

這幾天，村裡發生了太多的事了，從林狗子挖出石棺起，接著是他的死亡，詐屍，最後再是這個陰陽先生的到來，這些事情看似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細細想來，卻有和我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先是我能看到他們看不到的東西，再是爺爺這突然的到來，還有就是爺爺和我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

難道說這些都是他做的？不過仔細想想卻不可能，他整天窩在家裡，做這些事情他有什麼好處？他又有什麼動機？可是這樣一說，爺爺又為什麼和我說那句話呢？

思來想去，一點頭緒也想不出來。

我不經意間看了一眼狗子的屍體，事實難料，誰能想到挖出石棺之日，就是他死亡之時呢？

等等！我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剛才，林狗子的屍體是和那具石棺並排放著的，可是，現在那裡孤零零的只有他自己。

石棺不見了！

「石，石棺不見了！」我驚恐的說道。

眾人聽了我的呼聲，忙從屋裡跑了出來。

「這石棺好好的怎麼不見了呢？」林老千問道。

從剛才我們進屋，到現在，不過也就是十分鐘的時間，我記得剛才我第一次出來的時候，還見石棺放在那裡，這才幾分鐘的功夫，那具石棺怎麼不見了？它是怎麼不見的？那麼重一具石棺，就算是消失，也應該有點動靜才對！

頓時，我覺得這事兒越來越玄乎了，如果說之前那些事情都是人為的，那現在呢？能在我們四個大活人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將石棺運走，誰有這麼大能力？

又或者說石棺自己消失的？那這樣說來，之前那些事兒都不是人為的了！

這具石棺是被墨斗線封著的，之前崔先生也說了，之前它是在河裡埋著的，水屬陰，就證明這具石棺擁有最夠多的陰氣，這幾日來它一直沒有一點兒動靜，我們幾乎都把它給忽略了。

就在這個時候，屋裡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沙沙沙。」聽聲音像是從屋裡上方傳來的。

我本能的想進去看看出了什麼狀況，忽然想起爺爺說的那句話來。

「一會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向頭頂看，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