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南江側
「他功力高強無比，只怕已是三層頂階人物，甚至不在掌門師姐之下！」東方策緩緩地說：「如果得他之助，勝過整個鐵血衛隊，只是……只是……這話兒如何開口？國王陛下仰仗他極多，也許另有重任委派，而且他為南澤國出生入死，已經是幾經生死磨難，如果本人再提非分要求，與禮不合。」
南澤之事還可以說是為了百姓，有一個大招牌放在上面，他就算提出來，沒有人能說什麼，但此次師門之事卻不同了，師門之事只是東方策個人的事情，帶一個衛隊出來都有些難開口，何況是這個一代奇俠？他會怎麼看？你們飛雲山的人是不是瞪鼻子上臉？是不是不知進退？
「叔叔別煩惱！」東方怡悄悄地掃一眼亦雨：「你也不用親自說，我們這裡有一個人，只要她使一個眼色，那個人肯定就會乖乖地跟上……」
「哦？」東方策道：「什麼人？」
亦雨已經一拳頭砸中了東方怡的肩膀：「你！你幹嘛不去使眼色？你去呀！」
東方策笑了，笑著直搖頭，走出後院。
兩女的胡鬧已經安靜了，東方怡在做工作，亦雨在搖頭，東方怡說得急，她的腦袋也搖得急。
「師門有難，你犧牲一回不行啊？」東方怡已經上升到一個極高的高度了。
「你幹嘛不去犧牲？」
「我犧牲人家也不稀罕！」東方怡急了。
「我看行，他什麼女人都喜歡的！」
「那應該怎麼犧牲？」東方怡開始思索了：「要不要穿件特別露的衣服，半夜三更地進他的房間？」
亦雨愣住了，還來真的呀？
「或者乾脆脫光了，進他的房間就叫冷……」
不能！亦雨心亂了……
「不能這樣的，我覺得！」東方怡自己搖頭否定。
亦雨鬆了口氣：「我也……覺得不太好，飛雲山弟子可是有身份的人，怎麼能這樣……會讓人瞧不起……師門！」
「要不，我找找他，告訴他其實我喜歡他，說這話算不了什麼……」
「啊，不！」亦雨大叫。
「你有更好的辦法？」東方怡盯著她。
「我試試還不行嗎？」亦雨狠狠地瞪她：「不就是激我去嗎？還說得這麼不要臉，沒見過你這樣的師姐！」
東方怡笑了，笑得嘴角都成了月牙兒。
一群人進了王宮，王宮酒宴上，葉秋與國王正談笑風生，此刻站起：「亦雨！」他的目光沒有接觸別人，就只鎖定亦雨。
亦雨不看他，還是老模樣，東方怡急了，小姑奶奶，今天不同往日的。
「陛下，屬下明天就要啟程了，去師門救急。」
「應該！應該！」國王連連點頭：「衛隊你可以全部帶走，另外，南澤國內有哪些武林人士你比我清楚，也可以帶走，告訴他們，這次隨你出去的，是官的加一級，是平民的，家屬享受王家封賞，直到他們平安歸來，如果有陣亡之人，追為國之勇士！」
東方策嗵地一聲跪下：「多謝陛下隆恩！」這的確是隆恩，從來沒有哪個國王如此對待自己的屬下。
國王離座而起，扶起他：「大將軍且莫如此，需知在本王心中，與你實是……一家人！」
這又是一重恩澤！
東方策淚水盈眶，國王目光掃過他身後，在東方怡臉上久久停留，東方怡臉蛋微微發紅，輕輕轉了過去……
「這一去飛雲山也許大難終究難解……」東方怡突然開口：「陛下不怕衛隊隨著飛雲山一起玉石俱焚？」她的目光滑向葉秋，葉秋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國王反而是微微一震，酒杯握緊，好久終於吐出一句：「只要情義所致，何必在乎玉石俱焚？」
葉秋依然沒有任何錶情，東方怡好不失望，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果他不去，飛雲山有可能玉石俱焚，其中當然包括他最在乎的亦雨，可他硬是沒有半點表情，他真的不再在乎她的性命了？
再瞧亦雨，她轉過了臉，什麼人都不瞧，從側面看，小嘴兒倒是咬上了，象是要說點什麼……
有話就說呀，再不說就什麼都黃了……東方怡暗暗著急，但亦雨的小嘴兒就是不張，直到東方策一聲：「屬下告退，陛下萬安！」亦雨告退時走在最前面，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
大將軍府很嚴肅，鐵血衛隊一百三十餘人（精選的），個個都是人傑二層以上境界，大將軍脫下了身上長年不脫的盔甲，換上江湖豪傑的服裝，同樣是威風八面，兩邊一邊一個美女，也是江湖女子的勁裝，同樣英姿颯爽，一百餘騎馳出大將軍府，城頭國王陛下高舉酒杯：「大將軍一路順風！」
酒如珠如玉滴落，亦雨心中也有珠淚悄悄滴落，他不在城頭，這個時候又與公主在一起？他是真的不在乎她了，不在乎她的生死，也不在乎她的離別，來的時候，雖然三人打鬧一片，但她心裡好甜（到現在她才知道當時的甜），現在，帶著大隊人馬離開南澤，她卻是如此的孤單，一顆心彷彿飄過這古老的城牆，在那個獵場上方孤獨地遊盪……
葉秋，葉秋！
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要對我做那些事？你知道嗎？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耳邊傳來東方怡的嘆息：「走吧，他不會來了！」
呼！亦雨兩腿一挾，馬兒飛速而馳，一路急行，前面已是南江！急流而過的江水，幾隻大船在飄蕩，大隊人馬就在後方，亦雨盯著這江面，好象恨不得一頭跳進去。
夕陽西下，人馬就在南江紮營，東方策回首南澤，目光中也全是感慨，那邊他住了十多年，家眷子女也全都南澤，這是他的根，凝聚著他的最深的感情，而南江另一側，卻是他的師門，當年他只是一個孤兒，被師傅帶上飛雲山，教他武藝和做人的道理，同門師姐也和他親如姐妹，同樣是他的家，南澤的家有了危險，他拚命保衛王子殿下逃生，師門有了危險，他同樣得千里奔波，哪怕是從此不能回到南澤，也是男子漢做人的本分！
這一去能回來嗎？未必！他深知師門此次危機的嚴重性，十年前與天靈堡一場過節導致今天的危機，當時的天靈堡只是一個小堡，實力根本不足以與飛雲山抗衡，但今日的天靈堡卻完全不同，連縱橫東北八百里的王家都在他們手中灰飛煙滅，堡中不知以何種方式招攬了一比奇人異士，而且做事決絕無比，據說王家連三歲的孩童都沒一人逃生。
以他們的實力，本可以輕易地將飛雲山拿下，而不用等到十年之約滿，但天靈堡的堡主偏偏揚言江湖：在七月初三（十年前的七月初三，堡主就是在飛雲山亂殺無辜之時，被飛雲師太斬斷雙手，而口出狂言：十年後，蕩平飛雲山）這一天上門，請飛雲師太事先準備好棺木！
如此揚言天下，必有所恃，自己這一支力量只怕也在對方算計之下，他們能成功否？
自己闖蕩江湖數十年，做大將軍也十多年了，什麼江湖風雨都見過，榮華富貴也享受過，位極人臣的滋味也品嘗過，兩月後就算死也算不了什麼，但飛雲山還有那麼多的二代弟子，她們正風華正茂，如果死了是否有些可惜？
身邊的東方怡、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