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遇見
秋日早晨的陽光讓人心裡暖洋洋的,最難得的是葉歡顏竟然在除了上班時間以外的時間起了個大早,還突然心血來潮到公園走走。她坐在公園的木椅上,沐浴在陽光中,輕鬆而愜意。
也許是孤獨的久了,竟逐漸習慣了一個人,喜歡上了這樣的寂靜。
儘管是周末,公園裡的人不算太多,大多都是老人,也許是因為年輕人都有在周末賴床的習慣吧,葉歡顏以自己為例。
不過也有例外的,她環視四周,偶爾也能看見幾對年輕情侶約會賞景。比如不遠處木橋上的那一對,中學生模樣,洋溢著青春的活力,透著稚嫩的青澀,淺笑而談,面露羞澀。年輕真好!葉歡顏感慨。
其實想想,二十五歲的自己也不算太老吧,不過好像離十八歲已經很遠了。
「嗚……嗚……」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葉歡顏對歲月無情的無限哀思。
手機屏幕上跳躍的陌生號碼,葉歡顏清清嗓子「喂,你好。」
「你好,葉小姐。」清潤好聽的男聲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我是許子卿,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什麼情況?葉歡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許子卿,她當然記得,林澈的大學同學兼同事,那個有過兩面之緣的帥哥醫生。
這時他旁邊好像有人說了句什麼,電話里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歡,是我!」「好久沒見了,就是想讓你出來聚聚,難得今天大家都有空。」
他剛出聲,葉歡顏就知道他是誰了,林澈。
要說這林澈和葉歡顏那可就是真正的青梅竹馬了,雙方父母是好朋友,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妹。林澈比她大一歲,在她還沒出生時,林葉兩家還想來段指腹為婚的戲碼,還好只是說說而已。
林澈和葉歡顏自小就在一起玩耍。從幼兒園開始就在一個學校,只是他比她大一級,一直都是同校,直到上大學才分開,卻還是在同一個市。他們自己都認為這是剪不斷的孽緣。
聽見林澈繼續說道,「我手機沒電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飯。許子卿,你見過的,還記得嗎?燕子也想你了,你要是不來後果很嚴重...」然後報了地址,千叮嚀萬囑咐,不許爽約。
掛了電話,歡顏還沒回過神,許子卿?記得第一次見過後燕子對他的評價「身長八尺,風姿特秀,蕭蕭肅肅,爽朗清舉,龍章鳳姿,天質自然。」當時歡顏邊笑邊給她遞紙巾「給,擦擦口水!」換來燕子的一陣追打。
她第一次見到許子卿是在三年前,那天是林澈的生日。雖然林澈和她都在同一座城市上大學,而且兩所學校也相距不遠,但她很少和他見面,原因就是她的宅女氣質在大學越發明顯。為此還不止一次林澈挖苦她『宅女』但她的一句「我不是宅女,請叫我居里夫人。」讓林澈啞然失笑。
那是林澈學生生涯的最後一次生日,正巧是周六,她的好閨蜜燕子也自告奮勇的要陪她去,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看看葉歡顏傳說中青梅竹馬長啥樣。
一個生靈與另一個生靈的相遇是千載一瞬,分別卻是萬劫不復。茫茫人海中,相遇是緣起,相識是緣續,相知是緣定。
人生中,相遇最美!當一顆心與另一顆心,相遇想吸,便是最珍貴的一份情緣!有時候想想,緣分真是奇妙,就像林澈和燕子。
當她和燕子走進KTV包廂的時候,裡面已經很熱鬧了,見她到了,林澈放下麥克風,站起來給她一一介紹。當時林澈的一個室友起鬨說,「不用介紹我們都知道,她是你的小青梅,哈哈」林澈踹了對方一腳,笑罵道「去死!」
然後開始介紹下一位:「這位是我的好哥們兒,許子卿」「這位是我妹妹葉歡顏」。
「你好!」許子卿微微一笑,溫潤的眸子好似能把人吸進去。
葉歡顏愣了幾秒,回過神點頭一笑「你好!」當時歡顏的腦子裡閃現的一句話是:好一個美男子!
在她的記憶里林澈已經就是翩翩少年郎了,挺拔的身形,有著細長的眉,高挺的鼻樑,俊朗的面龐,厚薄適中的唇總是掛著壞壞的笑,總是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
見到許子卿的時候,葉歡顏終於明白了《書劍恩仇錄》里乾隆對陳家洛的評價『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是什麼感覺了。如畫的五官,長身玉立,溫文爾雅。有的人身上有種氣質渾然天成,即使他不說話,但只要站在那裡就是一道風景,而許子卿就是這樣的人。
第二次見到許子卿是在一年前,那會兒她剛工作不久,再一次活動中一個同事不小心把手弄傷了,她陪著送到了林澈所在的醫院。她給林澈打電話,因此給他們看診的醫生就變成了許子卿。
燕子和歡顏是大學室友,也是好閨蜜。燕子全名叫陳雨燕,性格就像《還珠格格》里小燕子一樣活潑可愛,大家都叫她燕子。燕子和歡顏的是兩種不同類型的女孩子。燕子是那種五官都不算突出,但組合在一起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身材高挑,透著一股子的豪氣。
而葉歡顏則是五官靈秀,高挑纖細,透著一股書卷氣的婉約型美女。大家都說歡顏和燕子就是現代版紫微和小燕子的組合。燕子是本市人,大多數節假日都把歡顏一起帶回家,燕子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和藹可親,也都非常喜歡葉歡顏,對她就像親閨女一樣。
燕子和林澈結緣於三年前的那場生日會,走到如今很不容易。記得燕子和她提過,不出意外的話年底會結婚。歡顏是打從心底里祝福他們,燕子即將成為她名正言順的嫂子。
原來幸福也是觸手可及的。
想想也快兩個月沒見到燕子了,挺想念的。平時工作,沒時間,就是偶爾通個電話或是在網上聊聊,聽她嘮叨林澈又怎麼惹她了或是又怎麼讓她感動了,歡顏總是靜靜的聽著,感受著她的幸福。
林澈是學醫的,因為各方面都很優秀,畢業后毫無疑問地留在了Y市的市醫院工作。而燕子和她都是中文系的,可能是家庭傳統,燕子畢業后竟選擇了做中學語文老師,而她則進了一家雜誌社做了編輯。
記得上次和燕子見面時燕子說的話:你是不是還在等著他?那個『他』燕子是知道的,林澈也知道,只是很少在她提起。
「你也老大不小了,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這麼多年也不找男朋友,打算打一輩子光棍啊?」「我和阿澈都打算年底結婚了,你要做伴娘的,嘿嘿~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青年才俊?」燕子說道,「你可別不當回事啊...」
歡顏笑著答道:「聽到了,我的格格!」
每次聽到她說『格格』,燕子就知道她又在敷衍自己了,拿她沒辦法。
那人離開已經六年了,六年!好像真的是很久了...
年少時的愛戀總是單純而執著,會因為守著一個承諾,傻傻等待。只是到最後不知到底是是因為要等那個人,還是要等那個承諾。
張愛玲說,「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
每個女孩都曾是無淚的天使,當遇到自己喜歡的男孩時,便會流淚,於是變為凡人。
那時候的葉歡顏傻傻的以為那個叫鄭文遠的少年會一直陪著她,在那單純的青春歲月里,其實他也只陪了她三年。
從往事中掙脫出來,拿起手機看看時間,不早了。在外面解決了午餐,打道回府。
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打發時間,迷迷糊糊睡著了,一個下午過得很快,直到鬧鈴響起,她才開始拾掇自己。
換了條白色棉布裙,外搭一件淺色針織衫,把頭髮綁成馬尾。看了看鏡子里的人,像是沒畢業的大學生,照了照鏡子還算滿意,拎著包,換好鞋,順手拿了鑰匙,準備出門。
這時手機有來電,這回顯示'格格'。
立即接聽,「喂,豬頭,趕緊下來,我們在樓下等著你呢。」耳邊盪起燕子清甜的聲音。
「好的,就來。」鎖好門后,立馬乘了電梯奔赴樓下。
葉歡顏住在八樓,電梯很快就到了,出了門以後就看見立在銀白色轎車旁的一對俊男美女。
只見男的身形挺拔,身著略緊身的黑衣黑褲。女的一頭黑色長發鬆松的垂落雙肩,穿著一身嫩粉色的絲絨長裙,荷葉邊和乳色的蕾絲綴在裙擺下,大方得體。兩人親昵耳語,不知俊男說了什麼,美女笑著給了他一記粉拳。看見歡顏后笑著向她奔了過來。
「豬頭,想死你了!」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好啦,走吧」牽著她,向俊男走去。邊走邊笑著說「阿澈,感謝你來接駕,無以為報,送個'格格'給你」。
林澈被她氣笑了,回了句「兩位娘娘請!」后,自覺去幫她們開了車門。
燕子和她一起坐在後排座位上,聊著天,林澈則負責做個稱職的司機,只是偶爾搭句話。
「對了,今晚是許子卿請客。除了我們,其他幾個都是阿澈和許子卿的同事。」燕子不經意說道。
「啊?那我去不太合適吧...」歡顏驚了一下。
這時林澈插了句「沒什麼不合適的,你們也是認識的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這人不喜歡熱鬧,就幾個朋友聚聚」。歡顏瞬間有了種誤上賊船的感覺,是錯覺嗎?
車停在一家高檔餐廳門口,林澈去停車,讓她們先進去。她倆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等著和林澈一起。林澈走了過來,看見她倆還在門前站著。
笑著說了句「走吧!」邁著大長腿往走了進去。
看樣子,是熟客啊。歡顏向燕子眨了眨眼睛,燕子笑著點了點頭,拉著她跟上林澈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