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篇 地府幽冥遇老祖
「真有地府啊!」一個青年走到奈何橋邊,指著那一簇簇的花,問道,「那是傳說中的彼岸花?」
漫長無邊際的黃泉地府,整個昏黃的顏色,天地一色,讓人說不出的發悶,猛然看見片片紅色的花叢,這個青年倒是很是好奇,連忙拉著黑白無常的衣服,興奮且好奇地問道。
黑無常黑著一張臉,很是無奈,誰讓自己的頂頭上司說了,一時失誤將人家拘來了,可是這小子又有一個惹不起的老祖宗,沒事還要爭理五分,要是自己這邊理虧,豈不又是一個大鬧地府!
白無常則是白著一張臉,好像被什麼東西鬱悶的要死一樣,完全破壞了這位鬼使的一張帥臉,黑白雙使對視了一眼,還未開口,這個好奇寶寶樣的青年反而開口便吟:
「梵語波羅蜜、此雲到彼岸、解義離生滅、著境生滅起、如水有波浪、即名為此岸、離境無生滅、如水常流通、即名為彼岸、彼岸無生無死、無苦無悲、無欲無求、是個忘記一切的極樂世界、而有種花、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於弱水彼岸、炫燦緋紅、那是彼岸花、彼岸花開、花開彼岸、花開無葉、葉生無花、想念相惜、卻不得相見、獨自彼岸路……」
傳說中,
彼岸花是開在冥界忘川彼岸的血一樣絢爛鮮紅的花。
有花無葉。
當靈魂度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
曾經的一切留在了彼岸,
開成妖艷的花。
黑無常黑著一張臉問:「你知道這花?」
青年點點頭:「聽說過,傳說,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世世,花葉兩相錯。註定此生無法相見。好似好有很多故事,那就記不清楚了。」
說罷嘆了一口氣:「人已死,說這些又有何用?走罷,早死早超生!」
聽罷這句話,白無常的臉色又白了一分,很是奇特。
黑無常倒是好奇的很:「看你樣子,不是那麼懼怕生死啊?」
青年沉默了一會,問道:「你們應該知道我的生平吧?」
黑無常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雖然拘錯了,但是,每個魂魄的生平卻都是在拘魂薄上顯示,青年嘿嘿笑道:「現代社會的壓力,真他奶奶的,生著的時候就在思考,還不如死了以後一身輕鬆,若不是種種責任壓在身上,早就解脫去了,但是那可就太不負責了,父母生養,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在他們白髮時,來場天崩?所以就死撐著,誰想到,為了救一個人,竟然意外的死亡,這可真是應了一句話:
守法朝朝憂悶,強梁夜夜歡歌。
損人利己騎馬騾,正直公平挨餓。
修橋補路瞎眼,殺人放火兒多。
我到西天問我佛,佛說——我也沒轍!」
說完后,青年才反應過來:「對了,有地府,就應該有佛啊,哎呀,壞了,佛祖不會過來踩死我吧?」
黑無常的臉同樣是黑了幾分,悶聲道:「放心,你沒那麼大的面子!」
白無常白著個俊臉,終於開口了:「楊銳,走吧,說不定,死了比活著好!」
楊銳倒是看得開,雖然對於自己的父母很是歉疚,但是再傷感,人死如燈滅,自己如何能有齊天大聖那樣的神通,能鬧個地府,勾了生死薄。雖然很喜歡YY小說,現實和虛幻還是分得清的,不過,話說回來,既然能有地府,YY小說中的未必全是虛幻……
看著楊銳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白無常對他的粗神經倒是欣賞不已,黑無常只是面無表情地在前面帶路,只是臉上是更黑了。
在酆都城城門前,一襲白衣,烏黑的長發隨便披散下來,雙目如冰,楊銳這輩子見過最帥的人,莫過於在這鼎鼎大名的酆都城門前見到的這個,黑白無常更是精彩,黑無常的臉已經跟鍋底一樣黑了,再黑,不知道還能不能滴下墨來,而白無常的臉色如雪,泛著昏黃的光芒,原來是反光!
那個又帥又酷的不像人,啊,不像話的鬼,雙手攏在長袍中:「你們走吧,我帶他走!」
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默不作聲地直衝入酆都城,楊銳還搞不清楚狀況,難道是為了自己來的?可是,楊銳想破了腦子,也不知道這個酷哥找自己有啥事,那個帥鬼瞥了楊銳一眼:「跟我走。」
楊銳雖然有點怕這個鬼,但是,心中竟然不是恐懼的那種怕,而是面對長輩的威嚴那種怕,乖乖地跟在帥鬼後面,向著城外走去。
「只剩你一個了……」那帥鬼雙目變得茫然,隨即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站立在一邊的楊銳,終於帶著一絲笑意,「也罷,沒便沒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小子,你叫楊銳是吧?」
楊銳點點頭,不知道是自稱我啊,還是自稱晚輩,看了看這身打扮,還是改口了:「晚輩楊銳!」
「晚輩?嘿,的確是晚輩啊,以後,叫我爺爺吧,免得弄不清到底是多少代。」
楊銳看了看那帥鬼,嘴張了張,終於勉強開了口:「爺爺。」楊銳也聽出來了,這個帥鬼說不定是自己不知道多少代的祖宗,竟然能從黑白無常手裡說截人就截人,實在是……楊銳也不知道自己這心裡是什麼滋味。
「我叫楊虛彥!」爺爺一開口就把楊銳打了個趔趄,差點癱倒在地。
媽媽呀,楊虛彥?楊銳試探著問:「寇仲?徐子陵?」
楊虛彥皺了皺眉:「不要跟我提那兩個變態。」
《大唐雙龍傳》頭號倒霉鬼,楊虛彥?那個【影子刺客】?楊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自己竟然是他的後代,這真是……嘿。
楊虛彥皺眉思索了一會:「閻羅把你弄錯了,陽壽是八十四,雖然你才二十四……」
楊銳無語,八跟二相差不是很小吧……楊虛彥看著楊銳默然無語,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安慰道:「我去給你討了個說法,閻羅答應了再給你一世,不過,卻是不能在原世界復活,那樣,就更亂了,更何況,你的原身也早已經壞了……」
楊銳聽到前面還是微微露出了喜悅的神色,聽到後面又是沉默了,楊虛彥也感覺自己這些話不像是安慰人,終於開口說道最重要的事情:「你可以自己選擇一個虛無的世界復活。」
楊銳想也沒想就開口道:「鴻蒙未判,天地初開……」
「……」楊虛彥無語的看著楊銳。
楊銳咳嗽了一聲:「當然是不可能的。」雖然那時候天地靈寶遍地跑,但是,天道因果糾纏不清,幾大劫數更是死亡盛世,不知道隕落了多少准聖大能,更更重要的是,如果有能力可以回到那個時代,閻羅自己未必就還呆在地府。
看著楊銳還在盤算哪個世界的修真好修,楊虛彥開口打斷他道:「玄幻的不行。」
楊銳一愣:「呵,你也看起點?」當然,是沒敢說出來。
楊銳皺了皺眉,終於想起來一個世界,樂道:「海賊王?」
楊虛彥一呆:「我以為你要挑一個異能世界。」
楊銳也是一呆:「爺爺你是個老書蟲啊?」
楊虛彥臉色一板:「好,那就決定了。」手拿了個東西,「啪」地按進了楊銳的胸口,楊銳還未反應過來:「這是啥?」
楊虛彥思索了一會,道:「你可以理解為護照……」
「……」楊銳木然地點點頭,「那我走了……」
楊虛彥酷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恨鐵不成鋼:「你復活僅僅是思想的復活,你是去受罪還是去找虐!」一副別以為我沒看過海賊王的架勢。
想想那些惡魔果實,楊銳贊同地點點頭:「再說吧,我到時候去找一個惡魔果實吃了。」
「……」楊虛彥臉色終於變的有點難看,「錢?能力?」
這三個字說得很是精闢,楊銳費了一番力氣,了解到楊虛彥說的是什麼,那個錢,翻譯過來就是「你小子怎麼知道就一定能找到惡魔果實?如果你托生了一個貧困的家庭,你上哪去找惡魔果實,用錢買也得有錢啊!你以為惡魔果實是蘋果,一籮筐一籮筐的賣?」;而那能力兩個字,翻譯過來就是「就算得到了果實,你知道獲得了什麼能力?萬一是無用的能力,再加上吃了惡魔果實怕海水,那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對於楊虛彥,楊銳是高山仰止,這老爺子怎麼就能把那些話這麼簡短有力的表達出來!
「你在這呆一段日子吧,不讓你脫胎換骨,怎麼對得起你來到我身邊這一趟!」聽著楊虛彥話中透出的平淡,楊銳憑空感覺到自己的背脊一陣惡寒!
……
看著面前的那個霧蒙蒙的灰色漩渦,楊銳一陣頭暈,楊虛彥站在楊銳身邊,臉上還算是滿意,吃得了苦,意志堅韌,雖然都是被逼出來的,但是沒有怨言,口中卻是帶著點威脅:「你即將去的這一世算是正常活過,雖然可能有些古怪的能力,但那是外力帶來的,而且,這虛幻的世界沒有魂魄,死便是魂飛魄散,我之所以同意這種補償,是我相信你能破開這個世界,重新回到我這,若你無法在這個世界破碎虛空,我就當從沒有你這麼一個後代,死也便死了。」
楊銳點點頭,目光漸漸清明起來,那灰色的漩渦也無法再影響楊銳的視覺,而且,楊銳觀察著那灰色漩渦,玄奧的軌跡,心中竟然獲益良多。
楊虛彥看著楊銳那專註的目光,也不催促,楊虛彥當然知道這個灰色漩渦對於自己的【幻影劍法】有多麼重要,【幻影劍法】就是專門針對敵手的感官而設計,以特有的手法催發出劍光劍氣來瞞人眼目,再配以幻魔身法,令對手無法掌握其位置,並令對方露出空隙破綻,故決勝每在剎那之間。如果楊銳沒有注意,楊虛彥也沒想過要提醒,一個無法時時刻刻把自己的目標放在首位的人,即便一時能拉他一把,卻可能讓他滑向更深的深淵。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銳終於目光清明,顯然是心性更進一步,楊銳看著楊虛彥雖然仍舊清冷的目光,但是,那暖心的溫情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心想,這個祖宗性格也真是彆扭,笑了笑,對著楊虛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後站定,道:「爺爺,你放心,我絕對能破碎虛空,超脫生死,永駐地府,到時,再見吧!」鬼仙,以武入仙,雖說是鬼仙。這就是楊銳的目標及,楊虛彥的未曾說出口的期待。
楊虛彥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拂袖而去,一個聲音輕輕傳來:「滾吧!」
楊銳終於踏入了灰色漩渦,也就是虛幻世界的投生池,楊虛彥心中悵然若失,一個笑嘻嘻的聲音傳來:「楊小子,那小傢伙不錯啊,我喜歡,不如入我寇家吧?」
楊虛彥冷冷地回道:「想死就說。」
寇仲渾不在意:「本帥早就死了,還用說嗎?」
一個溫和地聲音接道:「仲少,你也知道楊小子性格彆扭,還要刺激他。」
楊虛彥哼了一聲:「你們兩條長蟲是不是無聊死了?今天專門來找我打架嗎?」
寇仲根本就不說話了,手一翻,一道月黃色的光芒逼得路過的幾個魂魄屁滾尿流的有多遠跑多遠,井中月嗡嗡作響,似乎迫不及待一般,楊虛彥眉毛一挑:「很好!」整個人唰地一下消失了,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點點星光,猛然如煙花般爆炸,寇仲周身星光燦耀,似乎要凝成太陽一般,耀眼的光芒罩向了寇仲,寇仲哈哈大笑,井中八法全力展開,首先便是「不攻」「方圓」……
徐子陵眉目如玉,淡笑著:「還是老樣子,怎麼一點也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