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做戲做全套
去柳燕樓的路上路過鎏金樓,蘇朝夕瞥了一眼,發現還是大門緊閉,不由有些驚訝,這溫升到底欠了誰的債,這麼久了還在躲。
墨歡禮淡淡道:「三個月之內都不會開門了。」
「你知道他在躲誰?」蘇朝夕詫異,為什麼她感覺某人有些咬牙切齒呢?
「快走吧,你不去找人家姑娘攪局了?」墨歡禮看了她一眼:「你這身上的衣服哪兒來的?」
蘇朝夕此時些微易了易容,穿著一身普通男兒家應穿的長袍,頭髮高束,雙手背後,一臉沉著,倒真有些年輕男子的樣子。
「不告訴你。」蘇朝夕當先走向柳燕樓。
白天的柳燕樓倒是安靜,來往的人甚少,老媽子看見他們兩個便笑眯眯的迎過來:「兩位是聽曲兒啊,還是休息啊?」
蘇朝夕雖變了樣,但聲音還是容易被發現,於是捅了捅墨歡禮,墨歡禮一臉冷峻:「我們找涼音姑娘。」
老媽子一愣,有些為難:「涼音姑娘現在有客,不如兩位看看我們別的歌姬?」
蘇朝夕眸光一亮,連忙搖頭,墨歡禮會意:「那算了,改天再來吧。」
出了門拐進一個小巷,墨歡禮看著她興奮的樣子,不由嘆息:「你要幹什麼?」
「你沒聽那老媽子說涼音有客啊?我猜十有**就是南宮易,我得去瞧瞧。」說完,蘇朝夕擼袖子便要翻牆,看著她在牆上笨手笨腳搖搖欲墜的樣子,墨歡禮眉頭一皺,一個飛身將她抱在懷裡,瞬間上了房梁。
蘇朝夕達到目的,笑道:「幹得好,孺子可教。」說完便小心翼翼的翻開一塊瓦片,正好看見下面大將軍的臉。蘇朝夕比著口型無聲的炫耀:「看,我說的沒錯吧?」墨歡禮懶得理她,倒在一旁躺著望天。
「易君可是有煩心事?妾身近日總覺得易君愁雲滿布,不知所為何事?」涼音柔柔一問,聲音酥到骨子裡,蘇朝夕趴在房上抖了抖,回頭看看墨歡禮:「這大將軍怎麼喜歡這種...」
南宮易搖了搖頭:「無事,涼音不必擔心。」
涼音媚目迤邐,嬌弱一笑:「易君,過幾日你就要走了,涼音有一物相送,望易君收下。」說完走到床頭,拿出一個木盒放到桌上。
南宮易打開一看,有些驚訝:「紫玉玻?」
「紫玉玻?」蘇朝夕皺眉,那是個什麼玩意?
「易君好眼力,的確是紫玉玻。」涼音掩唇一笑:「這也算是涼音身上唯一貴重的物品,贈與易君,盼易君早日得勝歸來。」
南宮易蓋上盒子推了回去:「這我不能收,涼音,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你也知道,我不能回應你,在這種情況下,我沒辦法心安理得的收下你的東西。」
涼音握住他的手搖頭:「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這一切都是涼音願意的,易君只管收下,不必多想,只當是圓了涼音的心愿。」
南宮易沉默的看著她,半晌,點了點頭:「好。」
蘇朝夕看八卦看的脖子酸,還沒有什麼建設性的發現,索然無味的起身:「走吧,沒什麼可看的了。」說完對著墨歡禮伸出手臂,墨歡禮挑眉:「幹什麼?」
「當然是怎麼上來的怎麼下去啊,快點抱我下去,我不會輕功。」蘇朝夕倒也不臉紅,墨歡禮有些嫌棄的看著她,但還是帶著她下去了。
兩人剛落地,便被一個紅袍男子撞見,男子騷包的拿著把扇子,扇子上畫著鴛鴦戲水圖,一看見他們,男子張了張嘴,有些嘲諷:「我就說我這沒用的五弟怎麼總是不見人影,還以為是害怕父親出去住了,原來是有美人相伴樂不思蜀了,只是這美人雖美,卻沒什麼腦子啊,跟著這個廢物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末了還挑逗的看著蘇朝夕,一臉色相。
墨歡禮將蘇朝夕護在身後,面色不善的看著他:「不及四哥風流,妾室如雲,若沒什麼事,五弟就先走了。」說完不等對方說話,拉著蘇朝夕便走,蘇朝夕的手腕被他拽著生疼,若是平日她早就掙脫了,可今天不知為何,竟有些憐惜他,一直沒有接觸過墨家人,所以對於他不受寵也沒什麼感覺,但今日光天化日之下看到他竟被自己的哥哥諷刺了,蘇朝夕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走出了好幾條街,蘇朝夕才輕聲說:「已經夠遠了。」
墨歡禮放開了她,冷淡的說:「你走吧。」
蘇朝夕歪頭看著他,卻發現他一直躲避著她的眼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姑娘笑道:「你這是覺得丟人了?連看都不敢看我了?怕我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小人會因為這個看低你?就因為那幾句沒頭沒腦的話?」
聞言,墨歡禮眸光幽幽的看向她,蘇朝夕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笑道:「那你可就猜錯了,本姑娘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被人猜中心思的人嗎?墨五公子,在家你是演了多少戲,導致現在在外面都有人欺負你了?別老想著扮豬吃老虎,小心最後真的變成豬。」
「你哪隻眼睛看見他欺負我了?」墨歡禮涼涼道。
「兩隻。」蘇朝夕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該挖出來換一對了,都瞎了。」墨歡禮沒好氣的說。
「瞎的是你那位風流四哥,不是我。」蘇朝夕挑眉:「你在家是不是一點地位都沒有?在別人眼裡是不是什麼都做不好?」
墨歡禮沒出聲,那就是默認了,蘇朝夕有些驚訝:「你們家的人都是...呃...好眼光。」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這人是在演戲嗎?一個真的無用之人怎麼可能在太皇太後面前說得上話,他們都傻嗎?
「家父已經很久都沒有過問政事和家事了,所有的事都是大哥在管。」墨歡禮斂眸。
看來瞎的是大哥。蘇朝夕自顧自的瞎想,墨歡禮瞟了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麼,搖搖頭:「你當我家只有我一個人在演戲嗎?剛才那位,你覺得那就是他的本性?」
這般言外之意...蘇朝夕晃了晃腦袋:「墨家樹大根深人才輩出,小女子佩服,就是頭有點暈,先走了啊。」沒走兩步,蘇朝夕又返了回去:「你之前說的那個一直跟著我兒子的影歌回來了嗎?」
「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墨歡禮道。
蘇朝夕擺了擺手:「謝啦。」
墨歡禮看著她蹦躂噠的身影,眸光冰且寒,回到墨家住處,墨歡禮冷聲:「影歌。」
「爺。」一身灰色勁裝的影歌從暗處現身,拱手道:「一切都已安排妥當,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小公子怎麼樣了?」
「還和之前一樣,恐怕時日無多。」
「查出是誰下的手了嗎?」
「屬下無能,只查到那毒是由北蠻的扶陰花煉製。」影歌低著頭,半天也沒聽見墨歡禮說話,他想了想有些遲疑的說:「爺,你真的打算按計劃行事嗎?」
墨歡禮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看著居外扶桑片片,他冰涼的眼眸一如幽冷的潭水深不見底,就在影歌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耳邊卻突然響起薄涼的音色:「按計劃進行。」
是夜,皇宮觀星殿內,少巫司站在院內抬頭望天,群星璀璨眾星閃爍,一輪皓月當空懸,看著倒是和諧安寧,卻不知清風送暗雲,少巫司眯了眯眼,對著身後的大巫司說:「陰月陰時生卻帶陽蘊的人的確難尋,此次這批女嬰中依舊沒有合適人選,看來目光不能局限於孩童,吩咐下去,將二十歲以下的少女都排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
「是。」
「另外,那個蘇將軍府的蘇朝夕,給我仔細查查。」少巫司顰眉,當初在皇宮匆匆一眼,他並未看清,但那姑娘身上的駐魂逐魄之息,他不會感覺錯。
駐魂逐魄,少巫司冷笑,說不定這次真能成事也未可知。
就在這時,一個宮女匆匆過來對著大司命行禮:「大司命,影妃在殿外想要見你。」
大司命看了看少巫司,點了點頭:「知道了,讓她進來吧。」
自從上次宴會之後周影一直心神不寧,大巫司平白送來的一句話讓她許久都沒有睡好,她到御醫院詢問御醫,御醫卻說那幾味藥材之間並無聯繫,不是藥方。周影思來想去也猜不出當中的奧秘,於是決定到大巫司這裡疑問究竟。
衣容華美錦繡金絲,周影美艷的面龐卻愁雲籠罩,再華美的衣服無人欣賞也是徒勞,她坐在上座看著立在面前的大巫司,略有疲憊的問:「上次雖有幸得大巫司指點,本宮卻沒能想明白,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今日前來,想請大巫司詳解一二。」
大巫司點頭:「娘娘來意,我已經猜到了,只是這天機不可泄露,一切還要看娘娘自己參悟,旁人做不得主。」
「可你已經泄露了一句,難道就不能告訴本宮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嗎?若是本宮參悟的出,還要你作甚?」周影一臉怒容。
大巫司滿是褶皺的臉上顯出一絲猶豫,周影見狀,立刻柔聲細語:「大巫司,本宮知道你不願泄露天機,但種因得因,因果循環才是天理,本宮也不是要你全都解釋,只是解釋一小部分,算是開導本宮,說不定之後本宮茅塞頓開,你還算是立了一功呢。」
沉默半響,大巫司嘆息:「好吧,那我就說一部分給娘娘聽。」作者有言:打滾求收藏推薦長評啊,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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