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公主請自重(十四)

27.公主請自重(十四)

沐清淺最近很忙,同樣也很慘。

自從那一日她莫名其妙的主動親上去后,雪鸞大公主就跟打了雞血似得,不,說錯了,就跟林妹妹似得,三天兩頭就犯病,而每每不舒服之類的第一個召喚的不是專治疑難雜症的太醫,反而是直接喚沐清淺過來。為此府上有不少人開始傳言,這默默無聞的林公子其實是神醫之類的話。對此產生的直接後果便是不管走到哪裡沐清淺都能收到各種下仆投以的崇高敬佩的眼神。

神醫嘛,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啊!

當然,事實的真相哪裡有這麼幸運而美好。

「雪鸞,你就和謝侍衛慢聊,我就不打攪了。再見哈。」沐清淺嘴上說著各種話,腳下的步伐一點都沒有慢下來,在對面人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麼的時候便三兩步的奔出門外,那速度就像是後面有洪水猛獸似得。

「誒。」

雪鸞才剛說了個字就沒看到沐清淺的身影。

「殿下,要屬下將他抓回來嗎?」回過頭的謝琳直接問道。

雪鸞似笑非笑的搖搖頭,「不用了,畢竟一張一弛方位上策。不是嗎?」

聽聽,多有水準,對付沐清淺雪鸞都用上了文武之道了。

低頭的謝琳心裡默默劃過一陣黑線,最近長公主的「追夫」行為早已是府內人的熱門話題之一,甚至為此還有人開了賭盤。

並不知道謝琳在內心各種吐槽的雪鸞將視線移回到眼前恭敬低頭的人身上,獨屬於長公主的氣勢陡然上升,雖笑卻讓人不敢造次。霎時間剛剛還存有的娛樂煙消雲散。

「事情查的怎麼樣?」

謝琳收回玩鬧吐槽恭敬說道:「殿下,一切正如您所料那般。兵部尚書,工部尚書以及左相近日的確有所聯繫,驃騎大將軍劉通大約還有三日便會抵達京師復職。至於五公主,連日來她並未出府。」

「是嗎。」聽到這消息,雪鸞垂下眼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手指。「兵部,工部,左相,還有大將軍,這一切的動作似乎太巧合了吧。你覺得呢,謝琳?」

「屬下不敢妄自判斷。」謝琳頭低的更低。

並非不敢妄言,而是在這之中她嗅出了一絲大逆不道的陰謀,這話,誰敢說?

室內,一時間寂靜無聲。雪鸞不語,謝琳沉默。沉重的氛圍籠罩著小小的房間。

良久,才又聽到一聲嘆息。

「謝琳,準備下,本宮要進宮。」

逃離過後的沐清淺並不知道在她離去后,雪鸞的房間內發生了怎麼樣的變動,此刻的她正在慶幸,這可是難得能避開糾纏啊!她怎麼會放過這機會。

說來為什麼沐清淺跟見鬼似得模樣呢,原因無他只因為她的貞操已經被某個狼盯上了。

這幾日來,雪鸞對她簡直已經可以說無下限無節操了!最簡單的就是好端端坐著卻總是會倒在她身上,明明最開始兩人距離有兩個手臂遠。接著那便是吃飯的時候,莫名其妙的那些羹湯菜肴總是會被手滑,手抖,摔跤等一系列理由倒潑在身上。而這個時候雪鸞總是會以一種抱歉的口吻要求幫忙換衣服。第一次也就算了,可問題是餐餐如此,甚至現在就連喝水都會被潑濕,這手滑,手抖的太準頭了吧!這被潑衣服還是事小,接下來的換衣服才是事大啊!有一次,要不是她手快保存著最後一件裡衣,她全身就快被扒得精光,秘密也險些暴露出來。遊戲世界里應該還是會有砍頭的啊啊!

三拐四拐,沐清淺在一路上接受著各種詫異,奇怪,愛慕的眼神中直奔向自己的小房間。進去,轉身,關門,反鎖,一套動作坐下來極為的行雲流水。

呼,總算安全了。沐清淺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頭靠著門放鬆輕呼。

「清淺,回來了啊。」帶著笑意的聲音輕柔響起。

「誒!」

沐清淺捂著喘氣的胸猛然扭頭,本該是空無一人的房間里此刻卻坐著一個人。只見不該出現卻總是神秘出現的琉璃微此時笑著坐在床上,今天她一改往常的男裝,身上穿著的繁複華麗的裙裝,樣式隱隱和雪鸞的有點類似。

張著嘴,沐清淺結巴的看著來人說道:「琉,琉璃,你怎麼又在這?」

這叫什麼,出了狼窩又入虎穴。

要不要這麼倒霉,繼雪鸞外,眼前的人可以說也是一個麻煩的存在,也是沐清淺此刻不怎麼想碰到的人。

話說,這裡是公主府吧,你要不要每次來都跟逛自家公園一樣啊。沐清淺很佩服自己此刻還有心思吐槽。

琉璃加深了笑容,從床上站起的她小跳步的來到沐清淺的跟前,只不過歡愉的心思卻在看到某樣不同后近乎光速的跌落谷底。

近距離下,她看到沐清淺耳朵上不正常的紅色,見此那閃亮的黑眸又加深了幾分,琉璃語帶委屈說道:「清淺是不想看到我嗎?是不是我煩到你了?」說著說著,眼睛里隱隱有著晶瑩的反射。

「誒誒,哪有!怎麼可能!」向來最怕女孩子哭的沐清淺趕忙擺手,點頭堅定說「我怎麼會煩,就是,嗯就是怕琉璃你會危險。」哎喲,這回答的多好,沐清淺都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比個贊。

「什麼啊,原來是這個。」琉璃高高仰起頭,臉上明媚的笑容哪裡有半絲要哭的跡象,「清淺你不用擔心,這座府內的人是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這句話明示的很清楚了。

這麼厲害?不過沐清淺卻是不怎麼相信,話說能比大公主厲害的除了她老爸皇帝外就沒其他人了吧……

「怎麼?清淺不相信?」

信,信你有鬼……沐清淺心裡想道。

「清淺,我真的沒騙你!」像是被家長否定的小孩,琉璃跺了跺腳,氣呼呼的說道。

看著鼓著腮幫子,跟小孩子的反應沒什麼兩樣的人,原本因為看到來人的驚乍倒是去了大半。沐清淺好笑的摸了摸琉璃的頭,回答「嗯嗯嗯,信,信你,我信你。」

顯然,她並不相信這句話。

被眼前愛慕的人用一種小孩子的態度對待正常人多數都還有一種郁足的挫折感,琉璃細眼一眯,乖巧的蹭著頭頂上的手掌,臉上氣呼呼的表情並沒褪下。

果然是個小孩子啊。沐清淺又加大力度揉了揉,眼前傲嬌的琉璃簡直是直戳她內心的萌點。

或許,那日都只是錯覺吧。

看著不諳世事,一派天真的人,沐清淺很難將她和前幾日清晨突如其然的成熟詭異感所相連,至於那句告誡的話語,或許只是對方或者自己尚未睡醒的後果。沐清淺這般安慰自己。只不過,真的是這樣嗎?

心底里有道聲音極為細弱的反問著。

是的,絕對是這樣!只能是這樣!

被隱藏在身後的左手緊緊握住,還未修剪的指甲用力的插入沐清淺的手心。痛楚加上絕對的意志力逐漸掩蓋起她內心的真實。沐清淺微低下頭看著琉璃,對著還裝作生氣的人說道:「小琉璃,別生氣了,我相信你的。」

「清淺?」琉璃並沒有錯過對面人一閃而過的複雜光芒,她先是一愣,不過隨即卻又反應過來后的她立刻笑撲到沐清淺的懷裡,滿足的像個小貓似蹭了蹭那不寬廣卻又溫暖的懷抱。

被這突然一撲,沐清淺毫無防備的向後後退幾步,「琉,琉璃?」由於琉璃的臉朝里,所以她並不能看到對方此刻的表情,但是她卻能聽出那話語里的歡愉和肯定。

「清淺,怎麼辦,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欸!她這是被表白了?張著嘴,無措的眨眼,活了二十六年來的沐清淺收到了人生中第一次告白。而且還是來自一個美少女的告白。說不得意是騙人的,但那種正面情緒卻是一閃而過。在這之後拒絕兩個字亮蹭蹭的閃爍在沐清淺腦海里。

「琉璃,我……」

沒有說完的話被一根纖細的手指擋住,眼前清麗絕倫的臉上笑意不減,「清淺不用這麼快回復我,現在有太多東西阻礙著,所以你會看不清楚周圍,不過,等過一陣子,等那些麻煩的東西都處理掉了,你在回答我好嗎?我相信到時候你的答案才是真正的答案。」

琉璃的回答看似徵求意見實則卻霸佔了否定的回答。

不,可重點不是在這些啊!沐清淺心頭大喊,她極為肯定她對於眼前的琉璃只是出於姐妹的關係,而並不是和雪鸞……

等等,為什麼她會想到雪鸞!

沐清淺大駭,剛剛因為琉璃表白而複雜的臉,此刻盡數寫滿了不可置信和糾結。原因,只為了她心底里下意識的比較對象。

開,開玩笑的吧!沐清淺抽搐著嘴角。

是玩笑的吧?

沐清淺很想笑著跟自己這麼說,不過當她從琉璃那幽深黑暗的雙瞳中所看到自己的倒影時,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極為清晰,她知道,那是名為自欺欺人的城牆。

不會是真的吧……

琉璃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人的表情從複雜到不忍,再從不忍到震驚,然後各種糾結,不可思議等情緒交雜著喜悅在那張俊秀的臉上交替,最後直到停留下唯一一種肯定。她悠悠然嘆了口氣,輕飄飄的說出一句話。

「果然,動作還是應該再快點啊。」

「什麼?」

沐清淺看著突然推開自己的琉璃,還是那最開始的微笑,但是裡頭卻染上一層她並不陌生的寒意。她曾經在有一個人的眼神里看到過,明明是笑著卻讓她如墜冰窖。

她忍不住抖了抖,嘴裡極為清晰的吐出就跟夢魘一般的名字,那個名字曾經賜予過她死亡的滋味。

「心……心素?」

沐清淺恐懼的望著眼前不解歪頭的琉璃。

「心素?那是誰?」琉璃輕點自己的下巴,像小孩子煩惱般撅起嘴不滿反問,「清淺,你怎麼又認識這麼多人啊?」態度變化之快就跟某國粹一樣。

不,不是她!這已經不是上一個遊戲世界了。沐清淺內心凌亂,先前的領悟現在的驚嚇,情緒一起一落下她都忘了說話功能。

都說人對於第一次都極為看重,沐清淺對於那第一個賜予她死亡滋味的人只能說是各種刻骨銘心啊。

「呵呵,那個,那個是我的朋友。」沐清淺乾笑道。

琉璃不是傻瓜,所以她自是能從那牽強的笑容看出其中的真實,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清淺很快就只能屬於她一人了。琉璃笑的自信,笑的令對面的沐清淺又忍不住抖了抖。

「清淺。」

聽到名字被喚的人抬起頭,眼神的情緒跟故作鎮定的表情不同。

「怎麼了?」她咽了咽口水,臉部肌肉極為僵硬。之前還不覺得,現在怎麼覺得琉璃笑的怎麼跟楚心素這麼像啊。

像是沒有看到沐清淺突然的疏離,琉璃表情不變,「清淺,你喜歡大公主嗎?」

「呃……咳咳咳。」這問題實在是太受刺激了。

毫無預料的沐清淺被這直戳真相的話嚇得一時沒注意,一口水沒吞下,嗆到了。

「咳咳咳,琉璃,你,你說什麼啊!」沐清淺紅著臉大吼。

「那清淺,能回答我嗎?喜歡嗎?」

向來臉皮厚的沐清淺難得臉紅,「喜……喜歡什麼啊!開什麼玩笑啊!」。

聽到這看似否定的回答,琉璃欣喜的拍掌,「這樣啊!那太好了。」

太好了?

過於喜悅的話令沐清淺隱隱有點不安,「琉璃,你這是怎麼啦啊?」

琉璃輕笑,搖頭沒有回答。但正是這種志在必得的笑容卻令那種不安擴大到極點。感覺有哪裡怪怪的?

「琉……」話沒說完,沐清淺突然腦後頸一疼,原本堅實支撐自己的四肢頓時酸軟,她的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個面帶銀質面具的男人。

這個是……?

然而被擊打後腦勺的沐清淺已經無法說出正常的話與,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琉璃憐惜而又狂熱的表情。然後在黑暗世界完全降臨前一秒,她聽到了那就像是宣言般的話。

「清淺,很快,你就只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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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被掰彎的可能性[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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