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種奇葩的雙向暗戀節奏
內宅里,索文特跟壕沉默對坐。
索文特看著屏幕里程雪峰,壕卻在看著索文特,他扶了扶自己毫無功效的眼鏡:「今天下午你沒去見程止?」
「不需要見。」索文特回答簡潔。
越是這樣,壕越覺得有鬼:「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比起你自己的判斷,程止的事情問我比較好?畢竟上次我料到了結局。」
索文特瞟了眼正在漱口的程雪峰,目光移在了壕身上:「你覺得你比我了解程止?」
「這也能吃醋啊……」壕有點好笑的勾唇:「殿下,我也許沒你了解他,但我有一顆沒被感情沖昏的頭腦。」
索文特認真思考起來。
好一會後,他終於猶豫的望向壕,這一說就是一五一十的說了,連一個字都沒有漏,順便還分析了一下自己當時的心境。壕同情的看向索文特:「遇到暗戀對象的暗戀對象,真是虐。」
「明戀。」索文特沉著聲音糾正:「遇到明戀對象的明戀對象。」
壕更加同情他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說你有能力,真的么?自己試了么?」
索文特扭臉。
「誒誒誒,我就是好奇問問嘛,我知道殿下你一向自有主意。」壕嬉皮笑臉起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子,那表情很明顯是在算計什麼:「依我之見呢,其實程止也不是完全不喜歡你。」
「這不用你說。」索文特覺得自己所託非人了,可壕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緊緊皺起了眉。
「但是一定有什麼他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事情橫在你們中間,只要他肯說……不對,應該這麼說,如果他肯說自己的難處,你會原諒他么?」
索文特沉默了。在透明星,背叛可說是絕無僅有的東西,但索文特不是沒見過謊言,即使有多年的教育和事前警告,他初出透明星的時候依舊上了不少當,連人家隨便說句殿下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都能深信不疑。
可他現在不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了。
即使發現了程止的不對勁,他還是依舊選擇相信了他,事後被狠狠打臉,以一個帝國繼承人的身份來說,這不僅是傷了自尊,還有多年來鍛鍊出的理智,還有內心最深處對族人一般毫無保留的信任。
這時,鏡頭裡洗漱了整整二十分鐘的程雪峰終於換位置了。
索文特強迫自己忘記這件事,將注意力被拉了過去。
出來后,程雪峰拿了一本紅皮書坐在椅子上,從拉近的鏡頭來看,書是《戰略意圖研究》,這一切都似乎沒有什麼。緊接著,程雪峰一邊看書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吃藥,半個小時后他就熄燈睡覺了。
屏幕里變得暗沉沉的,只看得見床上鼓起來的一條人影。索文特十分確定,程雪峰這是真的睡著了,絕對沒有乘夜亂跑。
壕連忙打了個假哈欠:「今晚完了,讓小黃蜂繼續盯著就行。」
索文特卻皺眉不說話。
「怎麼了?」
「回放,我覺得哪裡不對勁。」索文特說。
壕按了按鈕,從程雪峰迴家,批閱文件、洗漱、看書、喝水全部快放了一遍,可這些都是非常日常的行為,壕自覺找不出來有什麼跟岳家的聯繫。
索文特卻讓他再放了一次。
這次,索文特在程雪峰一邊看書一邊喝水的時候停了下來:「他喝水是在吃藥。」
「吃藥怎麼了?」壕腦子裡有點迷糊,但是有一個影子模糊成型,他飛快的跳起來翻開程雪峰的資料:身體完全健康,沒有長期服用任何藥劑的習慣。最後還蓋了個紅戳,鑒定體能為a級alpha。
「他隱瞞藥物史?」壕有趣的笑了起來:「我說他人品這麼差,該不會精神有問題吧?」
「也許只是特殊營養劑。」索文特沉吟了一下:「把畫面調到他吃藥的時間,找到藥片精準圖形跟abo醫療系統進行比對。」
壕點頭,操作通訊器飛快的入侵了abo星醫療系統。兩個人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等著比對結果,結果一直到了凌晨三點卻沒有找到任何完全相同的藥丸。這個時候再比對也是浪費時間了,如果常用藥劑找不到,程雪峰身體沒有疾病,那他吃的肯定不是什麼合法的東西。
「是非法藥物。」壕下了判斷,他拿著放大鏡對著藥片圖看了一會:「上面有一個標誌,圓形裡面藏著一隻伸著翅膀的雄鷹,還有花紋。」
「專業的非法藥物?」索文特努力回憶了一下:「程雪峰軍區捍衛abo星最腹心的地方,我記得這個軍區下面有科技研究所,他們……」
「我可以入侵到裡面去,但是如果要調閱資料起碼需要兩天的時間。」
索文特點點頭,有些疲累的靠在了沙發上:「我明天去見程止,看他那裡有什麼線索。」
壕皺眉看了看揉著額角的索文特,神色突然一整:「殿下,我覺得你有必要考慮好,如果他肯說出自己的苦衷,你原諒他么?」
索文特手上動作一頓,垂著眸子掩住表情:「首先,我得收到一份道歉,其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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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程止一出門就撞見了許久不見的程閱。自從上次兩父子被騙后,程雪峰壓根沒念及父子情,把所有罪責都怪在了程閱身上,拉到後院一頓打之後連床都沒讓躺,就直接發配了邊疆。
「弟弟終於回來啦?」程止笑眯眯的打招呼。
程閱掃了他一眼:「大清早穿的這麼騷/包幹嘛?」
「呵呵。」程止理理袖口,完全當他誇自己帥了:「閱弟啊,你覺得你用冰塊臉說我騷/包好么?直接誇哥哥一句帥不就行了?」
程閱冷著臉:「閱弟?」
「賢弟?」程止故意挑眉,他就是特意戳戳程閱的。
程閱臉上卻沒什麼表情:「我聽說你昨天被人抓/奸了?」
「捉人拿臟,抓/奸在床,誰看見我跟他在床上了?」
「那你在做什麼?」
「買東西,他是壕的人。」程止說的大言不慚,半真半假:「你要不要管我買的啥?」
「你媽給了你多少錢?」程閱皺眉。
「嫉妒了?誰叫我媽是親媽。」你爸不是親爸呢?程止突然有點同情起程閱來,要是他有這麼個慘痛的青少年時期,說不定比程閱還愛陰著臉裝冰雕。不過對敵人的同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程閱面上依舊笑嘻嘻的:「具體數目我就不說了,總之夠我撒著花一陣子了……對了,我要去上課了,你要不要也去監視著?」
程閱沒說話。
程止對冰雕悶葫蘆沒興趣,他走過去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程閱的肩膀:「我說弟啊,下次見著我了叫聲哥,我財產分你一半怎麼樣?」
程閱:「你別再叫我弟弟,我全部讓給你怎麼樣?」
「果然是一點都不服輸。」程止嘖嘖了兩聲,給他說了聲拜拜:「弟,哥哥晚上回來安慰你受傷的心靈,白天你就好好自己撫慰了一下哈。」
「謝謝關心。」程閱眯著眼睛看著程止飄然而去,興高采烈的跟只花蝴蝶似的,他朝自己警衛一示意:「跟著他。」
「是,少將!」
吃完早飯,從學校大門進後門出,程止來到了跟索文特約好的小樹林。按照平時的模樣,他特別內心高冷的走了過去,臉上還噙著多年鍛鍊出來最佳笑意,絕對是帥的不行外加看上去特別斯文有內涵。
索文特卻皺起了眉。
他遠遠看著程止越走越近,發現那雙眼睛里星光越來越亮,漂亮的像是盛出了漫天的星光。
而且,他明明昨天還穿著一件大棉衣把自己裹成了粽子,今天卻換成了嶄新的三件套,背還挺直挺直的一點點都不見懶散的小模樣。
就像孔雀張開了屏,小貓搖了搖尾巴。
有點可愛,有點……
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