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禁地
這一路上,我們遇到一撥工人。我們之間擦肩而過的。他們對我倆挺敏感,尤其大嘴身上那臭味,讓這些人都忍不住的直捂鼻子。
我倆沒說啥,還拿出很淡定的樣子。
這樣等我倆來到一個礦井入口時,這裡有兩個工人。正蹲在一起抽煙呢。
大嘴看著這倆人。突然嘿嘿笑了,又對我說,「搞定他倆,咱們就可以下去破壞了!」
我觀察著這兩個抽煙的工人。剛才跟工頭打鬥時,他會武功,我和大嘴都吃了虧,但憑我經驗判斷,這倆工人身手很一般。
另外笨想想,這一工地的人不可能都是武把子,不然也太逆天了。
我放下心,還跟大嘴念叨,「你先選吧,想解決哪個?」
大嘴明白我的想法,這時竟嗤了我一聲,強調說,「圈兒。你真是個粗人,腦子!腦子!遇事別光想著動武,要學會鬥智。」
我真不想反駁這個變身後的大嘴,心說剛才就屬他打的陶醉與忘我。
大嘴示意我落後一步跟著他。我倆推著三輪車,急匆匆的往這工人面前走去。
當這倆人看到我倆時,大嘴還拿出一副慌張的樣子,跟他們說,「兩位兄弟,你們還有閑心抽煙呢?頭兒生氣了,正找你們呢。」說完大嘴還挑著一個方向指了指。
這倆工人好騙,一下子慌了,其中一人還把半截煙撇了,問大嘴,「咋回事?我倆也沒做錯啥事吧?」
大嘴一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他又催促這倆人快過去問問。
這倆人起身,還都把身旁的鐵鍬拿著了。就憑這舉動,大嘴又把他倆攔住。指著鐵鍬問,「你們找工頭還拿著這個?想削工頭去?再說這工地也沒小偷,你們把鐵鍬放著不行么?」
倆工人一臉領悟的樣子,一起謝謝大嘴提醒。不過看著他倆跑遠后,我和大嘴一聲不吭的一人一把,將這兩把鐵鍬拿到手裡。
我倆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下礦井的,我倆從這個入口往裡進時,我發現路面有點陡,估計得有三四十度。另外這路上還分佈兩條鐵軌。
我們下礦井期間,時不時就有一個載滿鐵礦的四輪小車,從下往上的經過。
這小車沒人,全是自動的。我走的很累,看著小車很想跳上去坐一坐,問題是,它們都是往上走的。我坐它們,豈不是又把我倆拉回去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我們前方的路面平了,眼前還出現三岔口。我順著任何一個岔口,借著不太亮堂的光線都看了看。
我發現很複雜,每個路口往裡不遠處又有其他岔口,有種錯中複雜的感覺。
我問大嘴,「怎麼搞破壞?而且這裡跟迷宮似的。」
大嘴原本也只是有個初步的計劃,現在東瞧瞧西看看的,也有些犯懵。
但他很快拿了個注意,指著一個岔路口跟我說,「走這邊。」
我聽他的,這麼走了一大通,路上倒是遇到幾個開採的工人,他們開著類似於鏟車的東西,正操作呢。
他們一臉古怪的看著我倆,就好像我倆是外星人一樣。我倆為了不露餡,依舊沒理他們。
最後我跟著大嘴,一起來到一個岔路口,這裡被一個警戒牌擋住了,牌上貼著好大一個禁字。
我懷疑是不是走到盡頭了,就跟大嘴吐槽,說這就是他帶的路。
大嘴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反倒覺得,這個禁地有貓膩,我們更應該去看看。
他還硬拽著我往裡走,我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那個禁字影響到了,走在這裡,我一時間心都七上八下的。
我還發現,這裡的空間不小,能並排很輕鬆的開兩輛卡車,但牆頂都被鋼架子固定住了,有些地方還用半米粗的木樁子頂著。
我有個猜測,問大嘴,「這裡是不是容易塌方,又或者因為開採不規範,以前塌方過呢?」
大嘴也在觀察著,還說我這種分析很有可能。
我倆又來到一個木樁子前。大嘴說停一會,他圍著木樁子繞了幾圈,對準樁身狠狠踹了一腳。
這一腳下去,木樁子一抖,牆頂出現好幾股土屑子,跟水一樣嘩嘩往下流。
我看大嘴還要踹,念叨句娘啊,又強行把他攔住了。
我那意思,這木樁子明顯鬆動了,咱倆不想死,就別動它。
大嘴反倒嘿嘿笑了,說就是這兒了。他還抱著木樁子,幾下子爬了上去。
我抬頭不解的看著大嘴。大嘴沒理我,反倒摸著腰間,把之前搶到的手雷都拿出來,試圖找地方把它們卡在上面。
我看明白了,大嘴想要製造混亂,就從這木樁子下手。
我們還帶著槍呢,我打心裡掂量一番,一會我們離遠點,用手槍把手雷引爆,然後往外逃。
我心裡有點沒譜,擔心這麼一弄,很可能我倆沒逃出去,反被埋到這裡面。
我糾結起來,不知道該支持大嘴還是把他攔住再想別的辦法。而且突然間,遠處出現轟隆的聲音。
這聲音並不大,我和大嘴都扭頭看去。大嘴剛剛把一個手雷卡住,他被迫跳下來,把另一個手雷臨時掛在腰間,又跟我並排站在一起,警惕著。
過了十幾秒鐘,遠處拐角出現一個用來裝鐵礦的四輪車。它是一輛空車,正順著鐵軌開過來。
我挺納悶,心說它咋出現了?這裡不是禁區么?難道程序出問題了,還以為這裡是正常的,又派它過來取礦么?
大嘴倒是拿出無所謂的樣子,還一擺手,又往木樁子上爬。
我被大嘴影響,也沒把這小車當回事。我還把剛才擔心的地方說出來,問大嘴的意見呢。
大嘴讓我放心,說真塌方了,也不會波及太大。我總覺得他這話就是隨口說說,甚至是敷衍我呢。
要遇到一般事,他這麼敷衍也沒啥,我睜隻眼閉隻眼算了。這次畢竟事關性命安危。我又多強調句。
沒等大嘴再回答啥呢,越來越近的小車裡突然傳出一句沙啞的聲音,「兩位真是一肚子壞水,該死!」
我冷不丁有點毛楞,又扭頭看著小車。
小車裡突然站起一個人,他剛才一定是躺在車裡,這才讓我們沒發覺到。而且這人我認識,是海螺屠夫。
我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下能跟他見面。我也不相信他是過來挖鐵礦的。
大嘴對這人極為忌憚,他罵咧了一句,從木樁上跳下來,又立刻提醒我,一起開槍。
我動作很快,和大嘴幾乎同一時間掏出槍,我倆指向海螺屠夫,砰砰的開起火。
海螺屠夫並沒幹等著,他很聰明,一閃身從小車裡跳了出去,躲在車後面。
一發發子彈全打在車上了,激的冒出好幾股火星子。我和大嘴一看根本射不中海螺屠夫,又停止開火,一起等待著。
小車漸漸往我們這邊靠近,換句話說,過不了一會兒,海螺屠夫就會避無可避的跟我們見面了。
我知道他的潛水刀很厲害,一旦近身的話,一瞬間就能把我倆開膛破肚。我又緊張的捏了捏槍,提醒自己,一會就看誰下手快了。
但海螺屠夫另有打算,等四輪小車又行駛一段距離后,海螺屠夫有動作了。一團衣服從小車後面丟了出來,乍一看就跟他撲出來一樣。
我和大嘴視線被干擾,海螺屠夫趁空又往近處的牆壁上一撲,對著一個電閘摸去。
這電閘的位置不起眼,要不是他特意往那裡撲,我都沒留意到。但等我再想調轉槍口,已經晚了。
海螺屠夫摸到開關,順帶著一按。整個環境突然變黑了。
我隨著眼前一黑,心裡也跟著一緊。我心說自己跟著睜眼瞎子一樣了。
大嘴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還念叨一句,讓我靠到木樁子那裡等他。他又往前走,摸索著找海螺屠夫。
我很想幫大嘴一把,問題是,我又沒夜視眼,沒法幫。
這麼一耽誤,前方打起來了。有大嘴的咒罵聲,也有海螺屠夫沙啞的獰笑聲。
我又動心思了,心說自己順著聲音摸過去支援行不行?我試著走了兩步。但隨後傳來砰砰的槍聲。役東狀技。
每一槍下去,環境突然亮了一小下。我借著這一瞬間的亮度,模模糊糊瞧到,大嘴和海螺屠夫扭在一起呢。
我徹底打消這個念頭,急忙退了幾步,最終靠在木樁子上。
在槍聲過後,前方也靜了,配著黑暗的環境,讓我心裡更加沒底。
我純屬是一個頓悟,突然想到,自己帶的手機上有手電筒的功能。我一手拿槍,一手摸著手機。
當剛把手機拿出來,前方傳來大嘴的聲音,他罵了句媽的,人哪去了?
我不敢回話,隨後大嘴靠了過來,正巧貼著我。
我舉著手機,但沒急著按鍵。我往大嘴耳邊貼去,想告訴他我的想法,一會一旦手機的光線開了,他要立刻配合行動。
在貼到他耳邊時,我能感覺到,他耳朵周圍黏糊糊的。我猜大嘴受傷了,我挺擔心他的傷勢,不過壓下這份心思,又悄悄說了幾句。
大嘴一直默默聽著。而等我說完,眼瞅著要按鍵時,遠處又傳來一個聲音,「圈兒?」
我愣了,因為是大嘴的聲音,我心說他還在遠處,那我旁邊這位是誰?
沒等我反應過來呢,旁邊這位突然沙啞的笑了,還有一個冰冷的東西頂在我脖子上。
我知道這是潛水刀,我一下不敢動了。海螺屠夫嘖嘖幾聲,又讓我把電筒打開。
我只好照做,他還稍微用力提了提刀,我被他順帶著弄站起來了。
我借著手機光線,看到大嘴了。他也看到我和我身後的海螺屠夫了。大嘴立刻舉槍往這邊瞄準。
我這一刻心情極其複雜,除了害怕以外,有種很強的意識,我很可能命喪於此,成為海螺屠夫的「墊背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