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死局
我想起一句話,不想當將軍的裁縫不是好廚子。我一度理解不透這話的含義,但也打心裡對它有一個詮釋:用清醒的思想去支配糊塗的行為,穿別人的鞋子走自己的路。
我發現胖二副就屬於這種「廚子」。要讓他指揮水手干點活,或者操操船啥的,絕對沒問題。但要是讓他指揮手下衝鋒陷陣,他真不是這塊料。
也不知道胖二副到底下了什麼命令,有四個拿著AK的水手。全衝到白鯊號的甲板上,對著海盜船重機槍處,一起猛射。
四把AK組成了一道火網,剛開始確實很有效果,立刻把重機槍手打成馬蜂窩,死者身上濺射出來的鮮血,當場還把重機槍染紅了。但這四人竟沒找掩體,繼續猛射著。
重機槍旁邊原本候著另外三名海盜,他們見苗頭不對。立刻趴著躲到重機槍架子的後面。他們不敢探頭,卻一起配合著把重機槍角度調整了。
之後有一名海盜,先伸手摸到重機槍的扳機,讓其開火盲射一番。等壓制住AK的火力后,他又站在重機槍後面,對準這四名水手無情的射擊。
重機槍跟AK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這四名水手很快犧牲了。
這時我和鐵軍蠻可以用大炮進行攻擊了,甚至這也是反擊的好時候,但鐵軍跟我一起,只是把大炮的角度微微調整,並沒急著開火。
我明白鐵軍的意思。我們要再逼胖二副出手,消耗下他的實力。
很快的,又有兩個水手和兩個偷渡客,一起拿著衝鋒槍出現了。他們跟敢死隊一樣,對著重機槍玩命的打著。
但重機槍立刻反擊,把他們擊斃了。這四具屍體立刻躺到血泊中。
鐵軍的對講機還響了起來,胖二副幾乎崩潰的聲音傳來,問我們到底能不能開炮了?他的「兵」快用光了。
鐵軍有表示了,應了一聲又關閉對講機,他果斷的按下開炮按鈕。
一個炮彈呼嘯而出,正好打在重機槍上。我看到那裡冒出一股夾著火光的煙。剩餘那三個充當機槍手的海盜,死的不能再慘。尤其他們身上的很多碎肉和血沫,全亂濺到四周。
我們又把剩餘炮彈打光。當然了,這次針對的是海盜船的甲板。最後我一看,這甲板噁心的不成樣子。
我們仨棄了暗堡。一同偷跑出去。
我和大嘴沒啥具體的後續計劃,全聽鐵軍的命令。
我看鐵軍的意思,原本是要往船尾奔的,但中途我們遇到三個正趕往暗堡的海盜。他們帶著步槍,還跟我們仨在一個拐角突然碰面。
我們仨都蒙著面,他們冷不丁把我們當成自己人了,也都沒舉槍,就愣愣的看著我們。
我們仨根本不多說啥,還很默契的一起舉著手槍,一人對準一個的扣動扳機。
三聲槍響過後,這三個海盜稀里糊塗的做了冤死鬼。鐵軍四下看看,又指著一個艙室,跟我們說,先別亂走了,趕緊躲一躲。
我和大嘴應聲。這艙室很破也很亂,是個雜物間。我們還特意鑽到最裡面,借著貨物把身子遮擋住了。
其實較真的說,我們當了一把逃兵。但有時候,逃兵往往吃香。我們仨毫無危險,聆聽外面的一舉一動。
槍聲又亂響了一會,之後傳來打鬥聲,估計胖二副帶著剩餘水手攻過來了。這兩撥人正進行殊死搏鬥呢。
我沒有表,不知道具體時間,但在心裡估算著。大約過了一刻鐘,外面靜了不少。
鐵軍當先念叨句,「結束了!」我很在乎結果,接話問,「誰能贏?」
我們仨都沒親眼看到外面什麼樣,但鐵軍很肯定的說,「那胖子贏了。」我猜這就是經驗吧,鐵軍一定察覺到什麼我沒察覺到的東西了。
他又讓我和大嘴趕緊換衣服,把海盜服脫下來,這麼一來,我們又恢復成偷渡客的身份。
我們仨小心的出了雜物間,走了沒多久,還遇到一個胖二副的手下,他受了傷,渾身血跡斑斑的,但他很有精神頭,正背個包裹,四下划拉有價值的東西呢。
他看到我們仨時,也敏感的嚇了一跳,還念叨說,「嚇死我了。」
我能感覺到,這次戰鬥對這名水手心裡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我們沒時間安慰他什麼,鐵軍問長官在哪?
這水手指了路線,還說胖二副在海盜船的會客艙。我們撇下他不管,又急匆匆趕過去了。
在我們仨進會客艙的時候,這裡正在殺人。我這麼形容一點沒錯。
海盜頭子已經死了,一臉青紫,脖子上有勒痕。現在正有兩名對手,對受重傷的獨眼船長下手。
獨眼船長臉衝下的躺在地上,這倆人用膝蓋頂著獨眼船長的後背,一起發力勒著獨眼船長。
就憑這兒,我能肯定,這倆人是殺人老手,不然沒經驗的主兒,不會讓受害者面衝下。
胖二副站在一旁,對這一幕不聞不問的,別看他也是一身血跡斑斑的樣兒,但正一臉貪婪的看著手上的一個紙條。
我記得胖二副說過,獨眼船長有個密室。我猜這密室一定裝有很複雜的密碼鎖,胖二副剛才對獨眼船長逼問了,把這密碼要來,之後船長徹底沒用了,就被處與死刑。
我們仨的到來,也引起胖二副的注意。他急忙把那紙條收好,又抬頭看著我們。
我捕捉到,有那麼一瞬間,胖二副的眼神中漏出殺意來。我心說鐵軍真沒猜錯,這兔崽子毒著呢,現在又想對我們下手了。
但這殺意只是稍縱即逝,隨後胖二副熱情的湊過來,跟我們仨挨個擁抱一下。
我能裝樣子,擁抱時輕輕哎呦一聲,又示意胖二副,我們都受了點傷。
胖二副豎起大拇指,又對我們說,「我答應的事,肯定記得,等回到白鯊號上就去辦,現在咱們還有個棘手的活,這船不予久留,想啥辦法給它弄沉了,另外走前咱們把這裡洗劫一空。」
我突然冒出個念頭,心說這他娘的,到底誰是海盜?
鐵軍說弄沉海盜船的事,交給我們仨了。
我們也不多待了,在走出會客艙的那一刻,獨眼船長腿一蹬,這表明啥,不用說了。
我們直奔海盜船的底艙,這時底艙還有幾名白鯊號的水手,他們正搬運東西呢,我發現這裡不僅存有食物、衣服和其他雜物,還有槍支彈藥。這些槍支中還包括一隻狙擊槍。
我們跟這幾個水手打了聲招呼,就分開行動。我們在底艙找來半箱炸藥。這都是黑火藥那種的。
我和大嘴對這玩意懂得真不多,但鐵軍很熟練的擺弄著,最後我們在底艙的幾個地方,鋪好炸藥。
隨後我和大嘴先來到甲板上。我們這些人並沒多待,五分鐘后,就借著梯子全部撤離了。
鐵軍用對講機跟胖二副溝通著,我看到鐵軍先沖回海盜船的甲板上,等又回到白鯊號上后,海盜船里傳來很悶的爆炸聲,它的船體也立刻變得傾斜。
胖二副再次對鐵軍豎起大拇指,還強調說,「一指殘的四梁八柱,果然都是奇才。」
我和大嘴都有一個想法,在我倆回到白鯊號上以後,我倆就時刻留意胖二副的動向,怕他突然對我們下殺手。
但鐵軍回來后,胖二副都沒啥異常舉動。我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我們又操船離開,這期間我統計下,白鯊號少了一多半人,現在就剩下包括我們仨在內的十二名偷渡者,還有包括胖二副在內的十名船員。
等到了晚間,我們還舉行了一場很豐富的晚宴。這次大家不是捧著餐盤吃,每個餐桌上都放了十多盤菜,還有啤酒。
胖二副成為白鯊號最高長官,在開飯前,跟我們說了下午的事。
他告訴大家,海盜船出現內訌,沒想到波及到我們,而且那次內訌跟獨眼船長有關,我們這些人就是地道的水手,為了自保,不得不反抗。所以現在能活下來的,真都是僥倖。
我一邊聽著一邊打心裡暗罵,心說他不說實話就算了,還把一切說的這麼可憐,他不去當戲子真都可惜了。
胖二副的手下當然立刻支持他了,還表示以後就聽胖二副的。
而這些偷渡客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娃娃臉,他雖然極力收斂著,卻總目光不善的盯著這些船員。我跟他離得近,把他這舉動更加清楚的捕捉到了。
胖二副當然也品出點啥來,他跟偷渡客們又說,「你們放心,白鯊號會繼續把你們送到目的地。而且還會將船票降為半價,對你們做一次補償。」
大部分偷渡客的臉色緩和不少,娃娃臉卻輕輕哼了一聲。嗎女估圾。
之後我們不多說啥了,一起喝酒吃菜。我發現酒是個好東西,能調節氣氛。
等這些人三五杯酒下肚后,全把煩惱拋在一旁。我們仨都點到即止,尤其我們平時酒量都不小,現在適當喝點,也酔不到我們。
飯後胖二副紅著臉,給偷渡客分了工,畢竟現在船員太少,為了確保安全航行,就不得不讓偷渡客充當人力。
他把偷渡客分成兩組,主要是操帆、燒煤還有其他一些小零活。
另外我們仨待遇優厚,並沒歸為這兩組裡面。這樣等散場后,我們仨出了餐廳,不過沒急著回到客艙休息。
我們仨隨便轉悠一會,又向船長艙走去,我猜胖二副這貨,現在也在船長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