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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扯了花瓣的紫羅魂草完成了它的任務之後就被慘兮兮地拋棄在地上,可憐兮兮地蠕動著,還發出類似於孩童的哭泣聲。
「他這是怎麼了?真煩。」顧卿皺眉,手掌直接竄起一簇火苗,打算燒之完事兒。
他最討厭難得吃了一回豆腐,曖昧的氣氛都被其他人給破壞了,雖然這個其他人只是一株缺心眼兒的植物。
「如果有人把你的生殖器給硬生生的拔下來,那麼也不會多麼好受吧。」凌非白脖頸之後的神魂烙印已經徹底被抹去了,他現在心情不壞,語氣淡淡,語出驚人道,「多虧了它我才得以擺脫這個惱人的印記,所以只是哭幾聲而已,體諒一下吧。」
顧卿: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_(:3ゝ∠)_當然,非白說啥都是好的!嗯~o(* ̄▽ ̄*)o
在那一縷殘魂徹底消散之際,倒地不起的連軒佝僂著腰,咳出了一口黑血,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他的左眼已經被血糊滿,遠看上去就像一個血洞,半個人都是血淋淋的,看起來可怖極了。
撕開了像一隻大狗狗一樣抱著自己的顧卿,凌非白瞟了連軒一眼,這才緩緩地說道:「宣離消失,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此前那人一直寄居在他的左眼裡,已經吸取了他太多的精氣,長此以往,必定會暴斃而亡,趁著現在還吊著一口氣,還能有救。」
「非白,我們不要管他了好不好?」
顧卿十分粘人地從身後摟著了他,聲音有些委屈地可憐巴巴道,「我不喜歡......你不准你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他對你心懷不軌,絕對的!尤其前一秒咱們還在......還在......」就像是一位陷入了熱戀的懷春少女耍著小性子,說著說著,一個「親吻」的詞兒居然害羞得說不出來了。
單身喵鈴蘭一張軟糯的貓臉面無表情,默默地伸出了寒光凜凜的利爪。
#總是有渣渣在我面前秀恩愛,怎麼反殺,在線等,挺急的#
#每次見到顧卿這個心機貨畫風都不對!好想宰了這條蛇!#
話說回來——你們這對兒知道秀恩愛分得快嗎?
好吧,約莫以他倆這樣的黏黏糊糊的程度,還能再戰百千年呢...-________-'
原本還躺在一邊兒的金勛在這時也悠悠地轉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朦朦朧朧之中望見了一襲青衣,銀髮金瞳的顧卿,即俊美又妖冶,瑰麗的五官面容卻也不失一絲一毫的俊朗英氣,仙人的周身似有流光翩飛浮動著,像是整個人都在煥發著熒光,他身著古代的長衫,松垮的衣領處露出了瓷白的肌膚和精緻的鎖骨,迷迷濛蒙地帶起了一絲飄忽的笑容。
好仙、好美。
神話之中的謫仙也是如此樣貌吧!
一時之間,剛剛才起身的金勛在居然被如此風華絕代的美貌迷了眼。
「神、神仙啊......」金旭在張了張嘴,一瞬間都以為自己身在天堂般的幻境之中,「你、你是神仙......」
神仙顧側轉過頭,那張俊美至極的面龐正對上他,那雙令人迷醉的桃花眼微微一勾,難得心情頗好地,他對著被驚艷到了正處於呆愣之中的金旭在笑了笑,然後手起刀落,一個手刀砍暈了他,後者又軟綿綿地面朝大地倒了下去。
「真是好大一個電燈泡。」顧卿收回了手,含著一抹溫煦笑意的眼神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呆在一邊兒的布偶貓,鈴蘭喵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連身上軟軟的貓毛都僵硬地豎了起來。
這貨......絕對是在殺雞給猴看!
我我我......我還是去山腰上散散步嗯......
再呆下去鈦金貓眼要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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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漆黑的夜空上團團的烏雲漸漸地散開,露出了皎潔的圓月,清冷的月光潑灑在大地之上,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薄紗纏繞般的清輝,天空之上忽然出現了恍如極光般飄蕩的華練,倏忽之間,如金色閃耀的流漿緩動傾瀉而下,燃燒照亮了大半邊的夜色。
圓月精華臨世的時刻到了,這種百年難遇的奇景凡胎肉眼無法看見,但是在凌非白的眼中,整片天空都被一瞬間照亮了,流光溢彩。
而就在精華能量即將傾下山峰之際,天邊響起了雷聲的嗡鳴,雷劫將至。
凌非白只感覺體內丹田處金丹已有突破之勢,一股無形的、龐大的能量就像是生生地堵在了瓶頸口淤塞堵塞,只差最後一步,便可一步登天結成元嬰。
雷劫來至,滾滾烏雲,不過須臾,一道蒼色的勁雷夾雜著毀天滅地般的力量直劈而下,根本沒有給人一點反應的時機。
凌非白猛然意識到,這個世界的天道,似乎根本就沒有想要讓他繼續生存下去的意思,換句話說,他自身的力量或許已然越過了這個世界可准許的範圍之內,天道想讓他魂飛魄散,徹徹底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的天地之間。
勁雷如一條蜿蜒的蒼龍直搗而下,其中包含的力量足以媲美渡劫修士的全力一擊,這遠遠不是僅僅金丹後期的凌非白能承受的,即便是可以抗下第一道雷劫,那也無法一一抗下後面接踵而至的雷劫。
按照此天道的坑爹屬性,凌非白將要面臨的,一定是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的最高待遇。
「天道要亡我。」
當第一道雷劫狠烈劈下時,凌非白心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句話,自己雖然沒有在這個世界上造下冤孽,但是奈何這個世界的天道規則就是如此尿性,寧可錯殺一千不肯放過一個,作為一個高能的存在,天道對他感到惶恐了。
而上一世也是因為修真界天道對他太過提防,又加上凌非白早年殺孽過重,雖然死在他劍下的,都是一些該死之人,然而還是影響到了他的氣運,一朝飛升雷劫一劈,凌非白就重生到了這個新世界。
燃燒的雷火侵蝕著他的皮膚,有噼里啪啦的雷電聲在耳畔炸裂開來,這具身軀已經快要承受不住這劇烈的衝波,一片劇烈的雷光之下,凌非白只覺得有人一把輕柔地擁抱住了他,微微張開了被雷火灼傷的眼睛,他像是模糊隱約地看到了那一絲華光滿溢的長翩銀髮。
「安心,非白,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顧卿溫聲在耳畔淺笑低語道,一瞬間,擊打在身上的雷電像是被一片屏障強力抵擋,再無摧毀一切的能力。
凌非白睜著不可清晰視物的眼睛,顧卿溫和的面容模糊地印在他的眼裡,彷彿眼前的人不是在替他抵擋洶湧而至的雷劫,而是在輕鬆地和他日常散個步談談天,如此輕鬆寫意的樣子,將所有替他承受的苦楚都生生地壓制,絲毫不流露於表面。
就像是......許多年前,就有人為他這般犧牲過一般,就像是也有人這樣於為難之中對他說過「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非白」。
朦朧之中,顧卿的面容與曾經的那一個多年前熟悉、而現在卻忘卻得一乾二淨的人重合為一,少頃,無數多瑣碎零散的記憶湧上腦海,凌非白微微揚起眼睫,輕抿著的嘴唇顫顫地微張開來,然後嘆息一聲,復又闔上了眼睛。
同一時刻,夜空之中流漿般的精華能量從天而降,所到之處熠熠生輝,就仿若流星劃過夜空留下的一道光尾,此刻也像是被無形之中引導了方向,盡數傾注至狗耳朵山山峰上,驅散了初春的寒冷,整個山峰上被金色的光芒所柔和的籠罩,白雪瞬間消弭化為溫暖的流水滲入土壤,幼嫩的新芽悄悄地鑽出土地,就連那幾棵掉完了葉子的枯樹上也長出了初生的新芽,枯枝殘葉隨之一掃而空,幼綠的生命正在蓬勃的生長開來,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
不知過了多久,震徹天地的雷劫已經消失於天中,吸收了圓月精華的凌非白燒灼殘缺的身軀開始泛起金色的微芒,緩慢地重構修復血肉和髮絲,他緩緩地再次睜開了眼睛,此時眼瞳里金光畢現,渾身縈繞著結嬰之後逸散的靈氣。
下一秒,一條青龍至下而上騰飛至空中,呼嘯而上,在夜空之中飛翔了一番,俯衝而下,巨大的龍角輕柔地抵上了凌非白的額頭,親昵地用滿布青色鱗片的龍尾蹭了蹭他的長腿,就像是要把凌非白這個人給包裹起來一樣,發出一聲激動而興奮的嗚鳴。
「青蛇化龍,原來你並不是一條純種的青蛇,體內流著龍的血脈。」凌非白輕輕撫摸上青龍頭顱上的利角,有種粗糲堅硬的手感,一點也不讓人討厭,「原來你是,真龍的後裔。」
「非白......」青龍巨大的身軀上泛起一陣青光,人形的顧卿從一片耀眼的明光之中走了出來,像是十分害怕一般緊緊地攥住了他的雙手,「我現在這幅樣子,你不會嫌棄我的吧......」
「威風堂堂,何來嫌棄?」凌非白淺笑一聲,而後接著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直到現在才能夠恢復真身。」
顧卿聞言,愕然地揚起了眼睛。
「非白,你——」
「你想的不錯,」凌非白一挑眼眉,正巧顧卿站在大樹前,只稍稍湊近過去,一伸手抵在樹上,就將後者完美地壁咚了,「以前的事情,我已經完全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