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當年真相
「告訴,我什麼都告訴你,你這個嫂子真是太……太好了,他和我也沒有說什麼,只讀了一首詩,他很不開心,很可憐,因為他已經是沒有娘親的孩子了,哎,真希望他心情能好起來。」
「會的,時間會治癒他的傷。」上官晨曦幽幽地道,同時也在心裡暗暗發誓,時間也會洗滌塵埃查出事情的真想,她會替林妃報仇的。
夏侯嬌聞言又開始忙她的事情了。
「你什麼時候回府?娘親不讓你在宮裡呆太久。」上官晨曦脫口道。
「怎麼?你討厭我了嗎?」
「沒有,我只不過是聽說上夏侯府提親的人都踢破了門檻,我想,娘親一定很著急,那畫像怕是已經壘成一人高了,你再不回去,得騰出一間屋子裝畫像了,原來我只知道小姐要畫像,卻不知道公主也要畫像。」
「當然畫了,要不然誰能見到誰呢,但凡有些名聲的,長得齊整些,那眼高於底,我才看不上……」
「我瞧宗政磊就好,人長得還齊整,聽說太后要張羅給他娶親呢,還說,宮宴的時候,要給他順便瞧瞧,若是有意的姑娘,可以讓家裡的人呈上畫像來,我想宮宴也不過正月十五吧,那天小姐千金們穿的一定是極好的,我這裡有兩張錦繡閣的衣服樣式,若是現在做還來得及……」上官晨曦慢悠悠地道。
夏侯嬌一聽豎起了耳朵:「嫂子,你跟錦繡閣很熟嗎?」
「當然熟。」
「有多熟?」
「就跟到自己家裡取東西那麼熟。」
「那你……那我怎麼才能訂到他們的衣服呢?是我去錦繡閣還是讓他們來家裡?想來他們那樣大的架子來府內是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我替你安排,你當我是趕你走不成?小氣樣!」上官晨曦笑得奸滑。夏侯嬌便撒嬌式地扯著她的衣袖,左一個嫂子,右一個姐姐的亂叫。
上官晨曦讓她回家等著,兩天後就會有人給她量衣服去,夏侯嬌非常聽話,當天就回府了。
她送走了夏侯嬌,鸞紅算是長出了口氣,兩人相視一笑。
上官晨曦現在讓夏侯嬌離開,絕對不是因為討厭她,她現在很喜歡這個小姑子,因為她也和自己親近,是真的親近,但是,她現在如果在這裡,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
至於計劃是什麼,她深吸了一口氣,與鸞紅相視一笑。
正月里真的很忙,正月十五去年沒有大辦,今年因為夏侯珩的凱旋,京城要舉辦燈市遊行,但是因為上官晨曦沒有滿月,她不能出去,夏侯珩自然留在宮裡陪著她,而丫環們只留了兩個守著院子的,其它的放了假,讓她們去城門上看花燈,連嬤嬤和劉嬤嬤年歲大了,也不太愛湊熱鬧,所以守著火,偶爾到院子里走走,為了防止燃放的煙花走了水,皇宮裡倒顯得特別的安靜,所有的喧囂好像都離他們很遠,那是一種鳥鳴山更幽的安靜。
兩個寶寶很都睡著了。
上官晨曦歪在床頭靜靜地想著事情。
連嬤嬤突然捂著胸口進來,一副驚嚇的樣子,想跟上官晨曦說什麼,又忍住了,在屋子裡轉了兩圈之後,她突然又道:「我剛才看見一個白衣服的人一閃而過,象是飄過一樣,是不是鸞紅又去上林苑裝鬼了。」
「好好的日子裝什麼鬼?」上官晨曦脫口道,「她不過是出去看熱鬧去了,閑不住的人。」
「哦。」
惠貴妃此刻自己坐在屋子裡發獃,她本想也到城頭去跟著湊湊熱鬧,只是傷風一直沒好,鼻子一見風就打噴嚏,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了。
說起來,這還是上次從華勝院回來,好像聞到了那水仙花的香氣才會如此,她沒有去問是不是她的花有問題,再說,現在她也出不去,總不能用毛巾掩著口鼻吧。
宮裡的小宮女們也都是愛看熱鬧的,蕊公主也跟著出去了,只剩下兩個年老的看著火,她自己也是無聊,看著書,在這樣的日子裡,她應該陪在皇上身邊的,想來皇上也知道她新增了這個病,所以便讓人代話讓她好生地養著,想起皇上的恩情,她不禁勾起了嘴角。
正在這時,外面咣咚一聲,好像什麼倒地了,惠貴妃揚著聲音道:「怎麼了?什麼東西倒了?」
沒有動靜。
「都聾了?都去看燈火了?」惠貴妃又喊了幾個名字,還是沒有反應。
惠貴妃下了地,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怎麼?這真是奴大欺主,還擺起本宮的譜了?」
又是咣地一聲,這回就在門口,惠貴妃倒嚇了一跳,反而退了回來:「誰?」
她的聲音冷厲起來,卻仍舊沒有回聲,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背後的汗毛有些立,感覺瘮的慌,不禁退到了裡屋,順手地拿起了茶杯又覺得不對,放了下來,門未開,卻從門縫裡冒進了煙來,那煙是青青裊裊的,看起來,倒象是青晨林間的霧靄,她以前在上林苑和御花園都見過,那時候,她還有心情,她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沒有去看這林間的霧嵐了。
恍惚中,又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當時她與眾姐妹一起入宮,那會兒的她心思多單純呀,她原本以為這是新生活的開始,她可以和自己心目中最偉岸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不過進宮后才發覺,那男人的眼裡根本沒有自己,他甚至對先皇后也只是敬重多於寵愛,她當時只是奇怪,而且有一口的意氣在裡面,她有她的驕傲,她覺得自己比先皇后美,她覺得皇宮裡沒有人能美過自己,所以她做著自己的美夢。
不過她的美在並沒有現在皇上的眼裡,皇上仍舊視而不見的樣子,他的眼裡誰都沒有。
不光是沒有她。
她只覺得皇上的心思沒有人能猜得到,直到有一次,她發現了一件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大秘密。
那回兒,她自己一個人去了御花園,無聊地在假山後面睡著了,她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她頭一次聽到皇上這麼溫柔地說話,她就想知道這個女人是誰,結果看了一眼還不認識,但是這個女人的美她卻記在了眼裡,皇上說對她的思念,那女人卻不給面子,說什麼只當不認識,她也不是為了他才嫁給別人的,反正說的她很是迷糊。
後來在宮宴上認出了那個女的,竟然是將軍夫人,皇上在宮殿上,並沒有多看她幾眼,但是每一眼,別人看不出來,她能看得出來,那每一眼看似不經意,但是那裡面的情意,濃得化也化不開。
她是妒嫉的。
非常妒嫉。
正想著,頭暈乎乎的,屋裡都起了霧氣,她喃喃地道:「這是什麼情況?屋子還起霧了呢?來人,來人……」
她站起來,人晃了幾晃,又跌坐了回去,她覺得自己的胸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全嘆了口氣:「來人!」
門吱啞開了……
她眼盯著那門口,卻見影影綽綽地走進來一個人影,那人穿著一身白衣,長發披著,她嚇了一跳,看起來竟然是林妃:「你不是死了嗎?」
那人影進來:「是呀,姐姐還記得我死了?」
「你……來人,來人。」惠貴妃嚇得一身冷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但是腿仍舊軟,坐也坐不起來,她只是指著那人影,顫微微地,連她自己都覺得聲音是抖的。
「人是見不到鬼的……」那人影的聲音顫微微的,「我來見你,是大過年的,我想姐姐了,不知道姐姐是否想我呢?」
「你,你……你到底想幹什麼?是想要我的命嗎?你做夢,我不怕你,你活的時候我都不怕,別說你死了!」
「姐姐不怕我,我也不怕姐姐……只是過年了,覺得寂寞,來瞧瞧你,姐姐可是開心?」
「你快點離開!我喊人了!」
「我是不怕的……姐姐還是忘記了,我不是人,我是鬼了,你殺了我的人,還能滅了我的魂嗎?」那聲音裡帶著譏諷,說話間,霧氣里的人影越來越清晰,頭髮披散著,只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那人站在那裡直直地盯著她,「姐姐,我死的好冤呀……」
「是,我是下手了,我是殺了你,可是你若不是威脅我,這麼多年都過年了,那謝秋兒也是該死,我只恨自己當時下手輕,若是當時下手再重些,那個小崽子也不會活下來,現在倒好,在宮裡還得看他的臉色,現在他這般風光,戰功是他的,將來的太子之位怕也是他的,我的毓兒這麼多年,一直等著熬著,眼見著天亮了,卻來了他……」惠貴妃越說越激動,她一氣之下,竟然忘記了害怕,指著那鬼影怒氣衝天,「你怎麼樣?來要我的命了?」
陰風陣陣,那鬼影衣衫飄飄,笑聲起,鬼笑桀桀:「你這麼多的理由,害了謝秋兒,害了我,還要害她的孩子和孫子嗎?你做的事情,人不知,鬼還不知嗎?一樁樁一件件,今日就做個了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