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已到箭拔弩張時

已經是半夜了。

白瑾霜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的蕭傾陌已經沉沉睡去。

她迅速地披上衣服，跑到書桌前，看到書桌上整整齊齊地疊著一沓紙。

她翻了翻，果然翻出一張紙，上面正是進攻龍里城的作戰計劃。

她的心裡有點猶豫，但是最終，她還是取出小型照相機，照了相。

接著，她又將那幾頁紙夾好，讓書桌一點也看不出有人搜尋過的痕迹。

她回過頭，看他還是熟睡著的，趕緊穿好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她開了門，跑到花壇邊上，學了幾聲貓叫。

杜逸衡出現了，「霜兒。」

「師父。」白瑾霜將相機遞給了杜逸衡，「就在裡面了。」

「很好，霜兒，表現不錯。你終究是回來了。」杜逸衡低聲說道。

「謝謝師父。」白瑾霜又問道，「師父，我可以離開了嗎？我怕他發現我出賣他。我想回去，帶上堂兒離開。」

「霜兒，你現在離開，不是明擺著告訴他，是你出賣了他嗎？」杜逸衡清冷地反問道，臉上有著不悅之色。

白瑾霜心裡有點失望，沒有說話。

「你放心吧，他也不會活太長久了。段隆尹準備親自帶兵反攻，大敗北伐軍。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除掉蕭傾陌，為他解除大患。等段隆尹重新執掌龍國，就是我們東冷國坐收漁利之日了。」

「蕭傾陌，真的該死嗎？」白瑾霜喃喃問道。

杜逸衡一聽，臉突然一沉，不悅說道，「白瑾霜，你是我一手培養的間諜，你竟然要對敵人心慈手軟嗎？」

白瑾霜連忙搖搖頭，「不是，白瑾霜堅決效忠於大東冷帝國！大東冷帝國萬歲！」

「很好！你千萬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杜逸衡又掏出一個香囊，「拿著。」

「師父，這是什麼？」白瑾霜問道。

「這裡面混合著慢性毒藥。你讓他隨身帶著，那他就會慢慢中毒。等他毒發身亡，你的任務就大功告成了。」杜逸衡冷笑道。

「我明白了，師父。」

「是誰在那邊？」突然傳來雲商烈的聲音。後面還有跟上來的腳步聲。

「是雲商烈在巡邏。」白瑾霜著急說道，「師父，怎麼辦？」

「沒事，我已經觀察過這裡的情況，那邊有個狗洞。你拖著他，我先撤了。」杜逸衡語氣有點急。

白瑾霜沒再出聲，只是點點頭。

雲商烈很快走了過來。

「夫人，三更半夜的。您怎麼在這裡啊？」雲商烈問道。

「我，我睡不著，出來看看月亮。」白瑾霜攏了攏身上的披風，以此來掩飾內心的慌張。

「哦！夜深露重的，夫人您還是早點歇息吧！」雲商烈說道。

白瑾霜點點頭，「我是要回房去了。」

說完，她徑直回房間去了。

雲商烈撓了撓腦袋，帶著幾個人，往另外那頭去了。

白瑾霜回到書房，看到蕭傾陌還在沉沉睡著。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她隨手將香囊放在床頭，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給他。

接著，她若無其事地脫了衣服，躺下了。

她的腦海里，一直浮現著剛剛和他火熱的一幕。

那種身和心的愉悅，讓她對他少了幾分抗拒。他是她的丈夫，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雖然她對他的記憶非常非常模糊，有很多細節已經想不起來了。但是真的要對他下手了嗎？她的心，不知道哪一塊，隱隱作痛了起來。

第二天清早，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枕在他的手臂上。

她連忙坐了起來，卻對上他深邃的眼眸。

「醒了？」他笑著問道。

「早。」白瑾霜頷首說道。

他也坐了起來，柔聲問道，「還不舒服嗎？」

「已經沒事了。」

「昨晚睡得好嗎？」他在她耳邊問道。

「挺好的。」她有點不自然回道。

「有多好？」他故意問道。

她何嘗不知道他的意思。她臉一紅，嬌嗔一句，「夫君……」

他笑了笑，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臉頰，「還害羞？真是一個小傻瓜。」

「夫君就是會戲弄我。」白瑾霜咬著唇說道。

她的嬌羞，彷彿回到了以前，他們剛剛相識的日子。

蕭傾陌身體某個地方又有團火在竄動著，他的喉結在上下滾動著。

白瑾霜一見他的樣子，心裡馬上明白他的想法，連忙說道，「我去給夫君備好洗漱的。」

說完，就想站起來。

他將她按住，他扣住她的後腦勺，湊近她的唇，強勢地掠奪著。

白瑾霜本來還有點逃避，但是漸漸地，她閉上了眼睛，沉迷了進去。

他在她耳邊柔聲說道，「霜兒，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一切美好嗎？我們愛恨糾結多年，但是從來沒有真正放棄過對方。霜兒，你見證過我最脆弱的一面，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離不棄，你為我生了小馬車。那是我們生命的延續。是你，讓我成為一個有情有愛的人。我發誓，我要用我的生命來愛你。」

白瑾霜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內心哪個冰封的地方好像突然咔嚓一聲，掉下一些冰塊。但是她想繼續用力回想，卻覺得窒息得厲害。

「哎！這個香囊好漂亮，是給我的？」蕭傾陌突然拿起床頭的那個香囊。

她著急道，「不是……」

蕭傾陌故意說道，「不是給我的？小壞蛋，那你準備送給誰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還沒做好。」

「我覺得已經很好了。我收著了。霜兒的手就是靈巧。」他又在她的額頭親了親，「我洗漱完就得走了。這幾天，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辦。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你好好獃在這裡，等我回來。」

她一直默默坐著，看著他洗漱好，換上筆直的軍裝，散發出讓人迷戀的英挺之氣。

她已經忘了，若是以前，她一定會幫他穿上軍裝，一個一個扣子幫他扣上。

「霜兒，我出發了。」他回過頭，看到她神色糾結，暗暗皺著眉。

「夫君，一路小心。」她突然站起來說道。

他竟然有點受寵若驚，「我知道了。」

他關門離開了。

不知不覺地，她竟留下兩行清淚。

只是，她突然覺得背部抽疼地厲害，她縮在床上，默默地忍受著刺疼來襲。直到她的眼光又變得獃滯起來。

三天後。北伐軍遭遇了北伐以來最大的一次失敗。

他們布下了嚴密的布局，準備進攻龍里城，卻被敵軍破解。

他們只好又退回了柳安城。

會上，有人落井下石，「蕭副司令，你是總指揮，現在你有什麼解釋？」

「各位稍安勿躁。」雷鳴突然開口說道，「傾陌，你怎麼看？」

「這次是我指揮有誤，我願意承擔過失。我一定好好研究戰略，重新攻打龍里。」蕭傾陌回答。有人拍著桌子說道，「一定是有內奸！」

蕭傾陌冷靜笑了笑，「我不覺得有內奸。龍里是水城，我們通過水路攻打，他們肯定也會料想到的。這裡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各位覺得誰有嫌疑，儘管說出來看看。」

沒人出聲了。

雷鳴清了清嗓子，「傾陌，既然有人懷疑有內奸，我們也應該小心才是。」

「司令，我有分寸。」蕭傾陌神情平靜。

「既然如此，那就……散會吧。」雷鳴無奈說道，「大家都休整一番，再進行籌謀。」

白瑾霜這三天都混混沌沌過著。她的心，好像缺失了一些什麼，讓她的情緒，有點壓抑。

蕭傾陌走進了房間，臉色有點陰沉。

「夫君，你回來了？」白瑾霜迎接道，「你們去攻打龍里，還順利嗎？」

「失敗了。」蕭傾陌語氣平淡。

「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繼續努力就是了。」

「嗯！」他靠著椅背，答應了一聲。

「我去給你泡點普洱茶。」

「霜兒，加點玫瑰花，就像以前一樣的。你上次泡的沒有加。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他意有所指。

「好。」

「等等，霜兒。」他把她喊住，「那天在書房，你見過我那份作戰計劃嗎？」

白瑾霜臉色一變，搖了搖頭，「沒有。」

「我去書房了。以後你就在房間里待著吧，書房裡有時候有人在，有些不方便。」蕭傾陌的態度突然變了許多。

白瑾霜點點頭，看著他的身影離去。

半夜裡，杜逸衡出現了。

「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白瑾霜說道。

「正常。他是一個多疑的人。」

「師父，對不起，沒有辦好事，讓您失望了。」

「你放心，蕭傾陌是個非常驕傲的男人。他現在在黨內，因為立功太多，很多人對他不服氣。就算懷疑你，你是他的女人，為了顏面，他也不可能揭發你。」

他的女人？白瑾霜有點隱隱的內疚。

「師父，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有三天，他就會毒發了。」

「什麼？你不是說是慢性毒藥嗎？」白瑾霜急急問道。

「難道七天才發作不是慢性？」杜逸衡不屑問道，「三天之後，段隆尹會集中所有兵力，反攻柳安城，一定要將北伐軍打個落花流水。你到時拿到他手裡的印章，去開東城門。記得，是東門。到時，你直接從城門口逃走。我們一起離開。」

「知道了！」白瑾霜沒有別的回答了。

「很好！霜兒，這次你要立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