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狗大戰

林火和張朗全神戒備向前推進了一里地在一道山坡前發現了張鐵樹。張鐵樹背靠一塊巨石面前是圍成半圓形的九條巨犬。每條巨犬都有近一米的高度，粗粗的脖頸上套著滿是尖刺的黑鐵項圈，胸前和腹部毛色黃褐，身體其餘部分密布著漆黑的長毛。

巨犬除了體型碩大之外，最顯眼的就是頭和爪。巨犬的頭大如斗，與身體比例極不協調，口鼻處無毛光禿禿的皮膚在陽光下發射著生鐵一般的金屬光澤，下顎寬大，口裂一直延伸至耳際，兩排匕首一樣的利齒突出唇外閃著白森森的光，四肢粗壯，腳掌厚實，寸許長的黑色利爪生在腳趾末端，閃著和口鼻一樣的光芒。狗，林火見得多了，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充滿凶性、長得這麼囂張的狗。

巨石之前的張鐵樹全身籠罩在外放的真氣之中，左腿褲管破爛滲著斑斑血跡，顯然已經被巨犬所傷。見到老爸受傷，張朗顧不得研究巨犬的怪異，大喝一聲沖了過去。張朗的加入立刻結束了張鐵樹和巨犬對峙的局面，一聲犬吠過後，五條巨犬轉身撲向張朗，另外四條強攻張鐵樹。

「兒子，小心！」張鐵樹見巨犬撲向張朗，急忙出言提醒，只說了四個字就忙於應付攻上去的巨犬。張朗救父心切，聽到張鐵樹的提醒也無暇多慮，運起十層的功力義無反顧地迎向巨犬。

巨犬的怪異不只是它們的長相，撲向張朗的五條巨犬兩條正面強攻直取他的小腿和腰腹，兩外兩條左右夾擊分取他的左右兩肩，最後一條竟然頓了一頓后凌空躍起三米多高，巨口直奔他的頭顱而去。

長相兇惡的巨犬沒有像猛獸一樣憑本性圍攻，而是使用這種配合默契的分進合擊方式。張朗始料未及，立時吃了大虧。四條巨犬同時攻到，張朗只得強行止住去勢抽身後退，四犬撲擊落空，他的氣勢也跟著大減，就在此時第五條巨犬凌空而至。張朗無處閃避，只好運功護身氣聚雙掌拍向犬首。

巨犬凌空而下，對張朗的護身勁氣毫不畏懼，雙爪前探按向了他的雙臂。張朗只覺得巨犬重逾千斤，若只是簡單的千斤衝擊力張朗還可受得住，可是巨犬的利爪忽然向安彈簧一樣長出了三寸。接觸只在一瞬間，張朗毫無防備立刻被突然伸長的利爪刺入雙掌。

巨犬利爪刺入張朗手掌后立即發力，劇痛之下張朗手臂立時向兩側分開，緊接著巨犬張口就咬。犬口巨大完全可以放下張朗的整個腦袋，如果它咬中，張郎必死無疑。生死關頭，張郎奮力後退，忍著劇痛猛抽雙臂，接力使力把巨犬引向身側。犬口貼著張郎的面頰滑過，雖然沒有咬下張朗的頭，在擦身而過的瞬間犬齒依然劃破了他的右肩。

巨犬落地，積雪紛飛，未等它起身，張郎滿含怒氣和勁氣的一腳就踢在它的腰側。小牛犢一樣的巨犬在側踢之下，飛出了五六米遠，落地后哀鳴了幾聲打了個滾又站了起來。

一個照面下來，張郎兩處受傷，而那條被他踢中的巨犬除了眼睛更紅髮了凶性之外，沒看出任何的不妥之處。再看張鐵樹，他佔了地勢的便宜不會四面受敵，但在四條巨犬輪番攻擊之下也是左支右擋熱汗淋漓了。

人不如狗！練氣士被狗欺！難道氣功都練到豬身上去了？自信連老虎都可以赤手打死兩頭的張朗又驚又氣。扭頭髮現林火還在遠處發獃后，他的氣就更大了，用最大的音量吼道：「林火，你發什麼呆呢？還不過來幫忙。」

鐵獒，犬族異種。獒，凶犬，體高頭巨，性凶可搏獅虎。凶犬生九子，產後不乳，令其自殘而食，存者為獒。鐵獒更異，父母皆為獒犬，其父母處玄鐵之山終生肉食，相交成孕，一產九子，九子皆為鐵獒。鐵獒高壯更勝於獒，非血肉不食，皮堅骨硬可耐刀劍巨錘，唯胸腹異色之處可破；口爪凝鋼鐵之精，擅撕咬，雖神族亦要避之，尋常走獸見之必死。若無損傷，逢之必九之數，各獒心意相通，群戰克敵。雖不入靈獸之流，亦屬難尋之猛獸。

林火沒有立刻衝上去幫忙，就是在仔細觀察巨犬。張朗和巨犬一個回合的較量只用了十幾秒鐘，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林火腦中就有了巨犬的詳細資料。

這些前所未見的狗竟然是犬類的異種鐵獒。按照鐵藍留存的資料，兇猛的狗一窩同時生下九條小狗，然後再讓九條狗自相殘殺吞食才能形成一條獒犬；兩條生活在特定環境下的獒犬交配生子，又必須是一窩九個才可以出現鐵獒。雖說鐵獒一出生就是九條，但在各種苛刻的條件制約下出現的幾率絕對不是萬中無一可以形容的。

「馬上來！這是鐵獒犬，你要小心！」林火見張朗受傷，趕緊縱身加入戰團。

張朗一掌拍在一條鐵獒的鼻子上，鐵獒被震開，他的手臂也一陣發麻，見林火來到身邊趕緊問道：「鐵獒犬？獒我見過，哪有這麼大的。再說它們的嘴和爪子都像是鐵的，是機器狗吧？」

林火沒有看過《變形金剛》不知道張朗口中「機器狗」的出處，否則必定捧腹爆笑。揮掌逼開一條鐵獒后解釋道：「鐵獒犬是非常少見的凶犬，特別擅長群戰。它們的弱點是胸口和肚子下面長黃褐色毛的地方。趕緊和張大爺匯合，然後再收拾它們！」

林火和張朗聯手很快就和張鐵樹匯合到一起了。三人都是高手，自動結成了一個三角陣相互照應，以群戰對群戰，三人九犬殺得不亦樂乎。九條鐵獒雖然兇惡，但終究只是靠本身得獸性和主人訓練出來的固定套路進行戰鬥，與林火三人比起來終歸是兇猛有餘智慧不足。

幾十回合后，林火三人發現，鐵鏊體質特異，胸口和腹部雖然照其他部位薄弱，但對外力打擊的承受力依然驚人。他們幾次擊中了鐵獒的胸口和腹部，但都由於鐵獒的躲閃和互相掩護化解了大部分攻擊力，鐵鏊除了痛叫和更加瘋狂外並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顯然，不能全力擊中鐵獒的要害，沒有辦法制伏它們。

「兒子，找機會幫我把他們送上天。」張鐵樹對張朗說完，又對林火說：「林火，你注意，等我把這群狗東西送上天後，你用最大的力氣最快的速度給我打，能收拾幾個就收拾幾個。」林火不明其意，又無暇多問，只好點頭同意，靜觀其變。

又過了幾回合，鐵鏊全部退縮后又同時圍了上來。「機會來了。看我的卧牛枕山！」隨著張鐵樹一聲喊喝，張郎的雙手搭了他的雙肩，在不到半秒鐘的時間裡把體內大半真氣傳了過去。得到真氣補充的張鐵樹全身的勁氣全部內斂，曲起右臂側抱頭部，然後整個身體右傾直挺挺地砸向地面。

張鐵樹右側身體接觸地面，然後就不動了，好像打累了突然側躺到地上去睡覺一樣。張鐵樹不動了，可他躺下后地面卻動了。地面猛然一震，圍上來的鐵獒全都跟著打了一個趔趄。鐵獒還沒弄清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土黃色的真氣帶著凍土和積雪從它們腳下噴薄而出，渾厚強大的力量瞬間將它們送上了半空。

林火知道機會來了。跟在鐵獒後面騰身而起，催動霸氣訣手上蓄足了力量，在每條鐵獒胸前都結結實實地來了一拳。九聲悶響幾乎同時響起，每條鐵獒的胸口都下陷了半寸。土黃色真氣散去，緊跟著就是鐵獒同時墜落髮出的一聲巨響。鐵獒落地，隨後站了起來，它們胸口處的皮毛全都留著一個滲血的拳印，仔細看還會發現它們的眼神有些散亂，齒間也有血絲滲出。

張朗從地上扶起張鐵樹，看著圍過來的鐵獒對林火說：「你不是說它們有弱點嗎？怎麼還打不死？現在我和我爸都很虛弱，恐怕頂不住它們了。趁著功力沒有耗盡，你快走吧，別管我們了。」

林火雖然沒有弄清張鐵樹父子修鍊的自然真氣有何種奧妙，但張鐵樹修鍊功法后能和牛建立一定的心靈聯繫這一事實他很清楚。既然能和牛這麼內斂的動物建立心靈聯繫，對自己身體內強大的獸威就一定會生出感應。自從知道了異能者在世界上的尷尬地位后，林火不想讓張鐵樹父子知道自己另有異能，一直壓制著體內的獸威。所以，即便對上了少有的凶獸，林火也只憑著霸氣訣在戰鬥，沒有釋放獸威去壓服鐵獒。沒料到鐵獒如此強大，受了他的全力一擊居然沒死，到了這個地步林火只有做好為救張鐵樹父子暴露異能的思想準備了。

「我不能丟下你們。放心我還有辦法。」林火正說話間，一條鐵獒撲了過來，林火一掌回去，鐵鏊應手飛了出去，落地后大口噴出了鮮血。

見狀后，林火大喜道：「別怕，它們的傷不輕，恐怕支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張朗也看到了鐵獒吐血，點頭說道：「沒錯。你真說對了，它們確實有弱點，只是太壯實了，一下打不死。看它們的樣子，你找機會再打一下肯定能整死它們。今天晚上老子要吃狗肉了！」

張朗和林火正在歡喜，遠處林中忽然傳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哨音。九條鐵獒聽到哨音后，竟然放棄了林火三人轉身往那片林中奔去。

「這群死狗要跑，不能放過它們！」張朗扶著張鐵樹，想追又怕老爸出事急得直跺腳。

「一定是狗主人在召喚它們，你照顧張大爺，我過去追。最好能把它們的主人揪出來。」林火見張朗的情況比張鐵樹好不了多少，就留下他們父子獨自追了下去。

九條鐵獒雖然受傷，但跑起來的速度絕對不慢，轉瞬間就進了林子。林火施展輕功踏著樹尖一頓猛追，直追到林子深處才接住它們。張氏父子不在近前，林火沒有了顧忌，身形還在樹頂，飽含著怒意的獸威就一古腦兒地壓了過去。鐵獒們如同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又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按住了頭，齊刷刷地停住了腳步伏身在地，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讓它們把巨頭深深地埋在了雪地之中。

如果有第三者在場就會發現盛怒之下的林火的眼睛已經變成淡金色，但附近別說人除了鐵獒外沒有任何喘氣的動物，所以林火不知道身上的變化，只是一步步接近被他壓服的目標。

「把頭抬起來！」一個聲音在鐵獒們的心中響起。鐵獒們無法違抗顫抖著抬起頭，在它們的想象中面前的應該是凶暴無比一心想拿它們作點心的未知天敵。當發覺林火站在面前後，鐵獒們的眼裡除了畏懼之外又多了一絲不解。

「你們中間誰是頭領？站出來！」林火看著抬起頭卻還伏在地上的鐵獒接著問。

「是我。」一條鐵獒站了起來。

林火走到這條鐵獒跟前，用手去摸它的身體。鐵獒不知林火打的什麼主意，而且獸威之下也不容它反抗，只得被林火作了一次全身檢查。搜遍了鐵獒的整個身體，林火終於在鐵獒的項圈內側發現了一個紐扣大的裝置。

林火把這個微型耳機一樣的東西拿到鐵獒面前問道：「這個是不是你們的主人給你們發布命令用的？」

「是的。」鐵獒回答，「我們只是去完成主人給的任務。我們也不知道你是強大的獸類，如果知道不會冒犯你的。」敢情，鐵獒憑著林火的獸威把他認作是人形凶獸了。

「我才不是獸呢！我只想知道你們的主人在哪裡？你們帶我去，我就放過你們，不然我就一個一個地殺掉你們，再讓你們品嘗一下自己兄弟姐妹的肉！」平時的林火絕對想不出這麼殘忍的主意，但在獸威發動時這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林火自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種心境和性格的變化。

聽到林火要找它們的主人，鐵獒在獸威下失去的勇氣似乎回到了身體里，九條鐵獒同時說出了一個詞：「不行！」

對於「不行」這個詞，鐵獒的頭領進行了進一步的解釋：「你可以殺了我們，讓我們自相殘殺，我們根本沒法違抗你的意志，唯獨一件事例外，那就是主人，想要危害我們的主人，別說你，就是萬獸之王來了，我們也不會做。」

「既然你們不能違抗我的意志，帶我去找你們的主人這也是我的意志，難道你們就違抗得了？你的說法簡直是自相矛盾！別跟我耍心眼兒，現在你們就帶我去找你們的主人！」林火被鐵獒激怒了，眼睛完全變成了金色，兩道金光隨著怒意直射進鐵獒頭領的眼裡。

鐵獒頭領哀號一聲滾倒在雪地里，但是它仍然顫抖著說：「我們不能違抗你的意志，但可以阻止自己的行動！」

鐵獒頭領話音剛落，伏在地上的其他鐵獒就躥了起來，九條鐵獒扭成了一團。在一瞬間，林火從鐵獒身上感覺到了強大的殺意，這種殺意竟然突破了他獸威的壓制，但這殺意卻並非沖著他而發。它們要自殺，雖然不知道九條鐵獒用什麼方法可以結束它們自己的狗命，但林火還是按照直覺的指引沖了過去，用最快的速度把鐵獒們分開。

倒在地上的鐵獒頭領受了衝擊，大口地吐著血水，被林火眼內金光刺傷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但它的心聲依舊倔強。「忠誠和犧牲是保護主人、應付恐懼的最好方法。從我們出生起，這個信條就印在我們的血液里。你可以壓服和奴役我們，這是你的能力，作為獸類我們無法抗拒。但是，同樣你也不改變我們護主的決心。」

看著鐵獒的頭領，林火忽然想起了剛死不久的大黑。想到大黑后，林火眼中的金光淡去，獸威中的怒意跟著減輕了不少。「你們的兇殘讓我厭惡，你們的忠誠讓我感動。念在你們生就異種，我就留下你們的性命。既然你們對主人如此忠誠，你們的主人必定不會捨棄你們，你們不帶我去找他，我就只好留下你們，等著他來找我了。」

林火說完，逐一將鐵獒頸上的項圈取下，捏碎了上面的儀器。隨後，九隻項圈消失在他的左手上，接著青色的囚獸壇神奇地出現在他的手中，這就是「掌上乾坤」的妙用。

初次領教了掌上乾坤的神奇后，林火再次實踐了囚獸壇的運用。打開壇口，將壇口對準要收取的野獸，三丈以內沒有反抗能力的野獸就會被壇內發出的青光籠罩，然後被縮小了形體吸入壇中。

用囚獸壇裝了九條鐵獒，並且禁錮了九條鐵獒在壇內的一切活動防止它們二次自殺后，林火把囚獸壇手進了左手上的儲物空間之內。想想離開張氏父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林火不敢怠慢趕緊辨明方向往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