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惡煞夜遊起殺機

要說這個北靈鬼集讓文沖也算是小開了了一把眼界，閃閃發光的金珠，香火之力充沛的開光檀香，靈氣凝結的上品玉石，大大小小的鬼畫符，奇怪古物材料，甚至五鬼搬運術和道門基礎符籙的道書都有，至於年代也是從古至今真算得五花八門。

文沖開始還是隨意亂逛，後來一想自己也算道術小成，剛煉出的丙火雷澤杵還是略有瑕疵，何不趁此機會找些個好點的靈材，看看能不能再將那法器的品質提升，如果有合適的靈材和靈物還可以南嶽真火再煉製一兩個法器。

於是文沖轉過身來仔細的挨個鬼攤上搜尋奇怪材料。

和田玉、雞冠石、黃鐘石、藍田玉各種玉石；

隱形符、聚靈符、金光符、御空符各種鬼畫符；

玄青竹、紫檀木、降龍木和桃木、棗木各種靈根木料；

精鐵、紫銅、精金、星鋼、密銀各種金屬錠。

看了好多的材料，卻沒有一樣是五嶽真形圖真解中記錄的材料。想想也對，那真解中記載的各種材料在古時就是修道煉器的寶貝，到了現在估計早就絕跡了。

「咦？」正走著呢，忽然文沖感覺神魂一陣恍惚，就好像當初華山上的幻境感覺一般，不同的是意識總算保持著清醒。

文沖停下來看到已快到鬼集邊上，周圍一個陰魂野鬼也沒有，就面前一個冷清的攤位，一個穿著青衫的老鬼孤零零的坐在了地上，面前擺放了零零散散的小東西，有銅算盤，雞血石，小香鼎，散落的書頁，桃木長弓，幾枚四方銅印等等。而讓文沖感覺到恍惚的正是其中一枚四方的青銅印。

「前輩，您這個桃木弓怎麼賣的？」文沖沒動聲色拿起了桃木弓問那青衫老鬼。

「桃木弓三十枚靈石。」老鬼看了看文沖，隨口答了一聲。

「哦？這個桃木弓有什麼秒處呢，竟然要三十枚靈石？」

文沖在這個桃木弓上，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而老鬼的要價則讓文沖有點意外。

「這柄大桃木弓是用五百年桃樹木心所製造，長三尺六寸五分，寬一寸八分，厚二寸四分，暗合六六天罡之數，上刻疾風咒法和金剛咒法，雖沒有經歷天雷洗鍊，也是中階驅邪法器，要不是配套的雷擊桃木箭遺失了，三百顆靈石都買不到。

而且此桃木弓如落在五百年左右九品鬼神手中，千年八品陽神以上高手手中，轉化五行以五行法雷洗鍊，雖不如那天雷之力，卻也可以煉成頂級法器，到時候上千靈石也求不來。」老鬼一副文沖很不識貨的表情。

文沖此時真真是修道中的菜鳥，哪裡分的出那桃木的年代，不過自己雖不會用弓，但買來以後可以將這粗壯的弓身分解，再以天雷眼中雷氣電罡加持后，引小天雷洗鍊這五百年桃木心，想來上階法器是肯定可以成就的。何況文沖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桃木弓只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而已。

「我還沒見過五百年以上鬼神級的高手呢，我一個新近小鬼，又哪裡會精通煉器，這樣吧老前輩：「桃木弓，雞血石兩樣給你三十五枚靈石怎麼樣？」

「好小鬼你倒會講價，那雞血石可是煉製鎮魂磬的好材料，本身就有三十枚以上靈石的靈氣了，我看你買桃木弓是假，買雞血石是真吧。我也不黑你，兩樣東西六十枚靈石，再送你樣小物件算搭頭如何。」老鬼不愧是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了文沖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老鬼沒有想到文沖真正的目地，卻是他也忽略的搭頭。

文沖見老鬼主動提出送搭頭，也不辯駁它對雞血石的猜測，笑了笑對老鬼輕鬆地說：「五十五枚靈石，我隨意挑個小銅印做搭頭吧？」文沖直到此刻還只說隨便挑選一枚銅印做搭頭，生怕老鬼看出端倪。

「哈哈被老夫猜中了吧，也罷你隨意挑一枚物事拿走吧，也算與你結個善緣吧」老鬼好像感覺這五十五枚靈石的價格，也沒有超過自己心理底線，欣然同意了。

本著入袋為安的原則，文沖立刻先將三樣東西到手中，再運神念從紫府拿出來五十五枚遞給老鬼。

老鬼一看文沖眨眼就從紫府中五十五枚靈石，神魂魂體上卻沒看到儲物袋，哪裡還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只是怎麼算都是自己大賺了一筆，也就苦笑著接過靈石。

「哎，人不可貌相啊。老鬼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夜遊神尊恕罪。」

原來老鬼見文沖從儲物空間信手拈來靈石，立即以為他是修鍊有成的幾百年鬼神陰神夜遊，而買這桃木弓和雞血石，正是為了轉化五行純火真氣，煉製上品鬼道法器。

文沖打了個哈哈也不回答，將幾樣東西投入紫府後，轉身就離開了老鬼攤位。得到了與神魂有神秘感應的四方青銅印后，再看看這些煉器材料，文沖也想乾脆把不用的拿去換些靈石，或再買些其他有無能用到的東西。

正好前面路過時知道一處出售各種靈木枝幹的攤位，於是轉眼間一些不用的鬼修類的材料靈物，又換了幾捆靈木枝條和十幾方粗壯的桃木和棗木木段，這些東西拿了回去以星力和雷氣電罡淬鍊后，就是煉製成套雷擊木法器的優質靈材。

至於拘拿孤魂野鬼之夜遊神職，文沖哪裡敢在這鬼集里顯露，何況這裡既然存在如此多的孤魂野鬼和陰神共處，想來背後也定然有一定的背景或道理，自己這個菜鳥練氣士還是悶聲發財為好。想到這裡文沖也不繼續逛了，慢慢向鬼集外山坡處走去。

走出了山石平台，文沖將引得神念恍惚之四方銅印從紫府內取出，放在眼前仔細端詳起來。

銅印一寸見方，高兩寸左右，印紐處為黃銅麒麟握手，印四周浮雕鏤刻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整個銅印暗合五行。印底篆刻字體被銹跡銅封掩蓋模糊不清，但隱約可看出來是大約十個金文字元，其中有個字比較清楚，應該是個「天」字，其他的字則只能等回去以後打磨掉銹跡銅封才能慢慢辨認出來。

再拿出那桃木弓看了一看，文沖發現這個桃木弓由於用料較多，造型略顯粗獷古樸，最少可以南嶽真火煉製成兩柄桃木劍，從色澤和紋理上看，就算不是老鬼所說的五百年桃木心，確也應該有些年頭，想來製成一把同級中階法器還是很容易的。而那兩捆靈木枝條本來想粗略煉製成相應的木箭，此刻看來也先放在紫府星辰中淬鍊，留作以後他用吧。

那一整塊雞血石確也是極品煉器靈材，在五行真解中提過，此石天生靈氣雄厚，又暗含純陽真火，乃煉製佛道克邪之常用靈材。

最後是那銹跡銅封的青銅鏡，文沖看看反正四周無人，不如乾脆看看自己運氣如何。於是運起南嶽真火，將鏡子外面包裹的銹跡銅封煉化，隨著銅封徹底的解除后，立刻感覺到這青銅鏡上面泄露出濃郁的靈氣，仔細一看，竟然是枚上品法器。

此鏡鏡面光潔如玉，分黑白兩色，成太極陰陽魚狀，鏡背則是青銅本色，上面雕有四枚古篆「陰」、「陽」、「生」、「死」，竟然是仿造上古闡教金仙，赤精子所用的先天靈寶陰陽鏡，而成就的上品法器。

運轉神魂之力進入這銅鏡，白色半邊可發出銀光生力，晃在一株小草上面，整個白光籠罩內的青草迅速長大，其根莖粗壯葉子肥大；再用黑色半邊發出玄光死力，則頓時小草周圍所有青草立刻乾枯死去，雖然此鏡不能像傳說中，赤精子所用的仙家寶貝，光芒到處神魂被封印立將對手生死拿捏股掌之間，但卻也是防身制敵治療傷勢的好法器，以神魂煉化后，定能在鬥法之時，打的對手措手不及。

如此寶貝自己還是好心回報老鬼，才用了一枚靈石換來，真是天大的造化。此趟鬼集之行不但開了眼界，且斬獲太豐盛了。

粗略的以法力將此鏡子稍稍煉化感悟，得知此鏡名為陰陽生死鏡后，文沖滿意的向山外飛去。

翻過山溝后，文沖陰神飛到了一道山樑上，忽然感覺神魂莫名的一陣緊張，連忙停住神魂飛行，納氣歸元，暗暗將神通法力運行至天雷眼戒備，並向四周望去。

「哈哈，沒看出來小鬼你倒真有幾分道行，能感覺到本神法駕。」在文沖停下后，從四面八方傳來陣陣囂張的笑聲，狀如夜梟。

「哦，不知道前輩是何方神聖，對小鬼有何指教。」文沖還是頭次遇見這種自稱神聖的傢伙，心裡不免有些打鼓，自己對於修道界內的重重忌諱基本一無所知，要不是那鬼集中老鬼提醒，想來連開始的戒備之心都不一定能保持，所以乾脆就承認自己是小鬼，看看對方有何意圖。

「哼，哼。指教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小鬼你有沒有福消受。」

話音剛落，從前方陰風吹來的同時，隨風落下十幾個凶神惡煞。

領頭一個身著黑色法袍的壯漢。一臉虯須，面目猙獰，略顯青色，頂門一道黑色煞氣衝天足有三丈高，頭上戴有紫檀木道冠，右手拄著一把兩米左右黑色旗幡。

這陰神身邊不時陰風陣陣，連頭髮都好似隨陰風拂動，給人一種格外陰兀和詭異的感覺。身後站著十個老鬼手中也都拿著奇形怪狀的武器和法器，還有一個看起來比較蒼老瘦弱的老鬼，隱藏在其中鬼鬼祟祟的好似有點眼熟。

「我看前輩比方才集市中的老鬼們都強大許多，不知是何年成就陰神果位，顯身在此對小鬼我有何指教？難道這方界面，都是如此兇悍之輩，可以不問緣由，欺凌我等良善陰魂之輩？我觀前輩好似還沒徹底脫離鬼道煞氣，怎算一方夜遊陰神？」

文沖怎麼看對方都是略有幾分道行的老鬼，沒有將陰神內鬼道煞氣煉化就成就九品果位，也是勉強算的上夜遊神而已，在練氣修真品階中，對於這種根基不穩、法力不純勉強成就果位者，皆稱呼為半步真神果位，形容其法力駁雜，道行略顯淺薄。如果不是對惡鬼手中散發出無窮黑氣煙霧和鬼臉虛影的黑色旗幡不甚了解，文沖都想直接以天雷將其擊殺。難道這就是鬼集中，那善意老鬼所說的打家劫舍的五百年鬼神？

「放肆，本神乃北靈山境內夜遊神桑格，成道於清太祖年間，至今已有近四百年神通道行，五十年前即脫離孤魂野鬼道，成就夜遊神果位，掌管方圓五百里孤魂野鬼，連這北靈山鬼集也是本神轄內。

也罷，念你新入鬼道道行尚淺，也不知這天地鬼神之秘。本神看你天資根骨不錯，收你為北靈山門下鬼神童子，可助我管轄這五百里方圓，也可得傳你九品果位道法，如此良機你還不速速拜服？」老鬼一張口，就是一頂大大的帽子加甜棗，倒給文沖說的一楞。

「不知做前輩座下鬼神通子，還有何好處？正所謂有得必有失，不知小鬼又需為上神做些什麼？」文衝決定還是順水推舟，看這老鬼有什麼企圖。

「哈哈，小鬼你倒是精細。做我座下鬼神童子，如同門下真傳弟子，方圓五百里由得你呼風喚雨，就是那鬼集中有何東西看上，也可以半價直接收購。

平時倒也無需你做什麼，只是本神最近參悟煉器修真妙法，需要一柄火性法器和些許純火靈氣。

方才這老鬼稟報說你身上竟有純火屬性法器，本神一是想借你法器用些時日參悟道法，順便還能通過將法器淬鍊純化提升品質來增進五行火性和煉器之法的感悟；二來你既然有純火性法器，看你陰魂法力也不像九品陰神，那或許是天賦異稟，生來就可以轉化五行真火靈氣，只要到時候讓本神以秘法吸納些真火靈氣，或平時為本神淬鍊靈材煉製些許鉛汞真丹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