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即將出發
宦海翔雲-第377章即將出發
特級教師說話很幽默,非常有特點,語速不快,時不時會抖出一個包袱,往往會把人逗得哈哈大笑。別人聽說他也去,對左睿說,你可有福氣了,特級教師是個很幽默的人,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左睿心說,特級教師當然是幽默的。如果他不幽默,而是死死板板非常嚴厲的那種人,可能也當不成這個特級教師,特級教師不單要看教學成績,還得看學生對他的喜愛程度。從為人師表這方面來說,特級教師是個非常成功的人。
"早就知道左縣長你,年輕有為,長得又帥氣,我還尋思著,想要抱你的大粗腿,結果一看,你這麼瘦,這腿也並不太粗嗎。」
特級教師的話,讓左睿忍俊不禁。他把傳說中的抱大腿,和現實中的大腿結合起來,這話里的意思,已經有好幾層了,就算是他,也只能分析出三層來,再往深里分析,恐怕只有特級教師自己才知道說的什麼意思吧!
農藝師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他不喜歡特級教師,說他油嘴滑舌。這兩個人原來就是認識的,彼此看不順眼,左睿還以為,有了特級教師,他離開的這幾年,不至於那麼寂寞,農藝師這一插足,反倒讓他很擔憂,看來他要成為兩個人之間的潤滑劑,這個潤滑劑的角色可不太好當。
溫暖和左睿的婚期又推遲了。上面催的緊,要求他們在一個月之內必須完成交接,到寧五報到。
雖然溫暖很不高興,但是又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這正中了惠紅瑾的下懷,一旦有了時間,她自然可以不遺餘力地勸女兒放下嫁給左睿的心思。溫暖就不明白了,母親為什麼會如此固執,在他的印象里,母親是個溫婉的女人,不愛爭,不愛搶,愛做家務,也愛自己的孩子們,莫非更年期真的這麼厲害嗎?母親真的到更年期了嗎?
當更年期撞上青春期,是不是一定要碰撞出火花來?溫固一直說惠紅瑾現在正更年期,不讓溫暖跟她硬頂著干。每當溫固這麼說的時候,溫暖就覺得自己對不起母親,女兒應該是母親的小棉襖,如果惠紅瑾真的到了更年期,她這個做女兒的還要硬頂著跟她干,反倒是她不懂事了。
左睿對溫暖說,他臨走以前,一定要到去她家裡去拜訪一下,表示必要的尊重。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他這個當姑爺的,必須得上門表示一下——古時候有上門提親,現在不興那一套了,必要的表示應該有,必須的。
溫暖一聽就發愁了。她倒不怕別的,就怕惠紅瑾不顧一切的阻止他們走到一起。雖然她也看得出來,就算惠紅瑾力量再大,左睿也不會像當年那樣打退堂鼓。
左睿聽從了溫暖的意見,讓她先勸勸惠紅瑾,爭取這次上門,不至於讓左睿太過尷尬。溫暖把左睿想要上門的消息,說出來以後,惠紅瑾就像炸了毛的雞一樣,柳眉一豎,"他上家來幹什麼?我不歡迎他。如果你讓他進家門,那我就走。」
"媽,你這是要幹什麼呀!他是我最愛的人,你這不是也不讓我上家門嗎?"溫暖苦著臉說。
"你是我閨女,無論什麼時候,這個家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但是他不行。」
"你為什麼,這麼排斥他呢!試著接受一下他,從我們認識那一天起,他就對我特別好,他是愛我的,媽,你得相信我的感覺。」
"你的感覺是錯的,我也相信嗎?我看他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媽你說咱們有什麼好圖的,又沒有錢,就算我爸手裡有點權,左睿也用不著指望。」
"不指望他還死賴著幹什麼?我現在對他越發的不看好。你一直說他的心裡有你,你想想他的心裡真有你嗎?如果真有你,他也不可能跑這麼遠去掛什麼職!」
溫暖不想再解釋了,看來父親這些日子白努力了,惠紅瑾這個牛角尖鑽的太深了,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人家是年輕有志向,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左睿同志呢!咱們家老溫同志就曾經說過,年輕人應該到艱苦的地方鍛煉自己,人家左睿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受罪,這也是想鍛煉自己,溫室里的花,一搬出去就打蔫兒。"溫固幫著左睿說話了。
惠紅瑾瞪了兒子一眼,"你知道什麼?一邊呆著去。」
溫固朝姐姐攤了攤雙手,又向母親的方向揚了揚頭,說:"看到了沒?越來越頑固了。知識越多越反動,媽這些年教書教的,頑固不化呀!」
溫暖一個栗鑿敲到弟弟的頭上。溫固吐了吐舌頭,趕緊跑回自己的屋子裡。這話要是被母親聽到了,肯定就要狠狠教育他一頓了。
惠紅瑾雖然竭力反對,左睿還是在星期天來到了溫家。他不是第一次來溫暖家,在他的印象里,好像是第二次。惠紅瑾早就躲了出去,她根本就不想見他,對這個當年的學生,也不知為什麼,恨得牙根痒痒。
有一位老同事曾經分析她這種心態:我看你不是不喜歡那個年輕人,可能是你對小暖長大了要嫁出去這個事實無法接受,剛開始他們談戀愛的時候,這種危機感還不存在,正因為小暖出了一次車禍,你害怕失去她,後來又出了那檔子事兒,你就把所有的這一切全都歸疚於這個年輕人。你覺得是這個年輕人奪走了小暖對你的愛,所以越來越無法接受這個年輕人。我看你不是僅僅針對這個年輕人,換做其他人,你仍然是這個樣子。
大禮拜天,跑到自己的辦公室躲清靜,惠紅瑾下意識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過分,現在又想起那位老同事說過的這些話,也覺得有點兒對不住溫暖,溫暖就算是她的小棉襖,也不可能穿一輩子。
左睿雖然到了溫暖的家,但是因為沒有女主人在場,他的心裡仍然七上八下的。溫志軒跟他說了不少,主要是到任以後應該怎麼開展工作,他都一一記下了。
本來溫暖想在家裡自己做飯,可是惠紅瑾的不配合,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早早的就讓溫固在附近的飯店裡訂了一桌。當然,這一桌是外賣,溫暖不想到外面去吃。
"我去接惠老師吧!"左睿說。
"算了吧,她一直轉不過彎來,慢慢就會好的。"溫志軒看了看未來的姑爺說。
"是啊,我媽那個人,原來覺不覺得她這麼講,這次怎麼這麼固執呢!"溫固說。
"是我做的不好。讓溫老師傷心了。"左睿檢討。
"這跟你沒關係。一會兒菜就來了,小暖這丫頭手不太巧,也不太會做飯,往後你們倆到一起了,你可就要挨累了。"溫志軒慈愛的看著女兒。
"爸,你說什麼呢?有這麼埋汰自己閨女的嗎?"溫暖撒嬌道。
溫志軒大笑起來,"這怎麼叫埋汰呢?我這只是向左睿說一個事實,那你說,你會做飯嗎?你會幹家務嗎?」
"我當然會。你們就是不讓我做,尤其是我媽。又怕我打碎這個,又怕我打碎那個。你問問左睿,我在他們家洗碗,一個碗也沒打碎過。」
在家裡的幾個人有說有笑,在辦公室坐著都會紅警卻再也呆不下去了,她趕緊收拾了一下,匆匆的往家裡走。
好在,家離學校並不遠,她一直是步行上下班的。順著熟悉的林蔭路,惠紅瑾的步子走得越發的緊,腦子還在想著女兒問暖的事情。
正思考的時候,突然覺得腿部一陣劇痛,旁邊有人哎呀了一聲。惠紅瑾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騎自行車的大學生趕緊把自行車往旁邊一扔,扶住惠紅瑾,"老師,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惠紅瑾擺擺手,"我沒事兒,你走你的吧!以後騎自行車注意點,別這麼著急,校園裡人來人往的,這麼多人,不定撞上誰。」
"您真的沒事嗎?以後我會記住的。"撞倒她的是一個青澀的大男孩,臉上的表情很焦急,但是卻掩蓋不住陽光帥氣。
"你是哪個系的?我怎麼看著你這麼面熟?你是不是聽過我的課?"惠紅瑾問道。
"上大課的時候我來聽過您的。惠教授,您講得特別好,我們都愛聽。"男孩子笑著說。
"愛聽就好。——你趕緊走吧,我真沒事兒。"惠紅瑾又說。
男孩子手足無措的看著惠紅瑾,見惠紅瑾又擺了擺手,這才推起自行車,說了一聲老師再見,就走了。
剛邁出兩步,惠紅瑾便覺得腿部一陣鑽心的疼痛,她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棵樹旁,掏出手機給溫志軒打電話。家裡的幾個人,一桌子的菜已經上好了,正想動筷子的時候,她的電話打進來的。
一聽說惠紅瑾受了傷,溫志軒可坐不住了,急忙放下筷子,穿上外套,就想往外走。左睿趕緊跟了出去,雖然並不太清楚,惠紅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溫志軒的面部表情可以確定,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溫暖和溫固也都跟著跑了出來。這個時候,誰還能坐在家裡?
看到家裡來了這麼大的陣容,惠紅瑾心裡高興,就連平時看著特別不順眼的左睿,也比平時順眼多了。
一家人七手八腳地把惠紅瑾送到了醫院,經過一系列的檢查,惠紅瑾別的問題沒有,只是皮外傷,看著那一大塊淤青,溫志軒心疼不已。
"你們都趕緊回去吧,我在這裡陪你媽就行了。左睿,你明天不是就要走了嗎?好好休息休息,這一路可是夠累的。"溫志軒說。
"不礙事。惠老師沒事就好。"左睿說。
"讓你回去你就回去,我這兒又沒有什麼大事,犯得著用這麼多人嗎?小固,小暖,你們倆也回去吧!有你爸陪我就行了。"惠紅瑾冷著臉說。
溫暖拉著左睿,回頭對溫固說,小固你不想走嗎?媽這裡沒什麼大問題,要不咱們到學校,去找找爸媽撞傷的那個人。
惠紅瑾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你們倆可千萬不要去,那個孩子是我讓他走的。一看到孩子就是個特別優秀,他上過我的課。我這兒又沒有傷筋動骨,在醫院觀察幾個小時就好。」
溫暖顯然早就知道母親會這麼說,別說是這點皮外傷,就算真的骨頭出現了問題,母親也不會去找那個學生的。如果她要想找,當時就不會讓那個學生離開。
從醫院出來,溫固找了個借口躲開了二人,這小子怪怪的表情,那意思就是——想要給他們製造二人世界。
溫暖靜靜的躺在左睿的懷裡,"睿,這次婚期又要推遲了,你結個婚,怎麼會這麼難呢!」
溫暖純粹是由感而發,可是在左睿聽來,其實有別的意思。上次和周心園的婚禮,鬧得滿城風雨,一時之間,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這次兩個人又要準備結婚了,一份掛職文件又成了橫亘在兩人之間的障礙。
"小暖,要不咱們年前再結婚吧,我會盡量把所有的假期都攢起來。最好就是把咱們兩個的假期撞到一塊,這樣,就會有挺長一段時間,我帶你去旅遊,瑞士、加拿大、澳大利亞……你呢?"左睿輕輕地撫摸著溫暖的臉龐。
"你說的這些地方,我也都喜歡,雖然在英倫呆了那麼長時間,離瑞士也不算太遠,我還真沒去過。哎呀,要年前結婚,結婚以後,我不想過那種沒有你的日子。"溫暖嘟著嘴,一副撒嬌的嬌俏模樣。
雖然溫暖把這句話都說了出來,但是左睿卻不相信她真的是這麼想的,一個女人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撒撒嬌,這是可以理解的。
明天就要走了,就要和溫暖分開了。上次分開,近兩年的時間,這次呢?
"小暖,我是真的不想離開你。可是我沒有辦法,你知道嗎?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雖然不是英雄,但是我也不想氣短啊!」
溫暖明白左睿的意思。在世俗人看來,溫暖嫁給左睿,那叫下嫁,因為溫暖的社會地位比左睿要高。可是在溫暖看來,左睿就是她的唯一,是那個唯一她愛、也是唯一愛她的男人。
一家人好像商量好似的,兩個人一直溫存,沒有人打擾他們,一直到天慢慢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