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第464章
就這樣吧,他對自己說道,這樣就能解脫了,不用每天活在痛苦的深淵裡。
碎了的青花瓷隱隱還能看的清之前的紋路,白浩文在不知不覺中將它貼近自己白皙的手腕。
再近一點。
紅色的血液順著手腕開始流了下來,可是在白浩文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相反的,卻是一種解脫。
「浩文!」
清泉般的嗓音迴響在白浩文的腦海里,他迷糊之中,似乎看到白靜安朝著他跑過來。真好,能在人生的最後一刻看到自己最親近的人,他也滿足了。
「姐姐…?…」
白浩文輕輕的喚了一聲之後就昏厥了過去,他的臉上始終掛著笑臉,原諒他,真的沒有勇氣再這樣活下去。
「醫生!醫生!」
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在整個安靜的走廊里響徹而起,白靜安頹廢的靠在牆上,雙手抱著白浩文在不住的顫抖著。
「浩文,浩文,你睜開眼看看姐姐!」
連著聲音都在顫抖,凄慘的聲音在病房裡顯得尤為的清晰,走廊里很快傳來了跑步聲,醫生和護士推開門的瞬間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
不過短暫的失神之後,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將白浩文抬到病床上,推進了急救室。
「醫生,我弟弟怎麼樣啊?」
白靜安扯著醫生的袖子,焦急的問道。只是沒有人能夠回答她,醫生只是沖著她搖了搖頭就無情的推開白靜安。
「病人需要立即搶救。」
這句蒼白的話在此時顯得很無力,沒有人能告訴她白浩文的結果到底會如何,她能做的只是等待。
白靜安跌坐在地上,她的身旁站著的小甜甜一臉天真的看著地上的血跡。
「媽媽,舅舅怎麼了?」
稚嫩的言語在此時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刺在白靜安的心口上,她不知道應該要怎樣來回答小甜甜的話,她不知道要怎樣將這樣殘酷的事情告訴她。
「舅舅為什麼被推走了?舅舅生病了要打針嗎?打針會流血嗎?為什麼舅舅流這麼多血呢?舅舅一定很疼吧?」
甜甜指著地上的血跡問白靜安,她伸手抹著白靜安的眼淚,竟安慰起了白靜安。
「媽媽,舅舅會好的。」
白靜安將甜甜緊緊的攬在了懷裡,她內心無比的後悔,倘若自己中午留在這裡照顧浩文,他定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都是她的錯,是她沒有照顧好浩文。
白靜安將甜甜抱起來放在了椅子上,用顫抖的手將手機掏了出來,很快耳邊就傳來了通話?的聲音,還沒等對面的人開口,白靜安就抽泣著說道。
「彥琛,浩文出事了!」
電話那邊的蔣彥琛還在會議室里,聽到白靜安的聲音立刻道:「靜安,你先別慌,我馬上就趕過來。」
低醇的嗓音像是有著一股神奇的魔力,讓白靜安的心裡有了一絲寄託,她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眨巴著眼睛的甜甜,再看了看亮著的「手術中」,沖著電話說道。
「好的。」她竟在瞬間冷靜了下來。
電話剛一掛斷,蔣彥琛一把抓起椅子上的外套,不顧身後詫異的目光,直接從會議室里跑了出去。
「蔣總…?…」身後的聲音早已被他拋在了腦後。
公司里的人詫異的看著平日里雲淡風輕的蔣總慌張的從電梯口跑了出來,凌厲的目光在周圍一掃,公司里的員工都齊齊低下了頭。
所有人都知道得罪眼前這位的後果,也就更沒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招惹蔣彥琛了。
二十分鐘后,蔣彥琛便出現在了市醫院。
遠遠的,就看見白靜安坐在了長椅上?一臉焦急的看著急救室,這樣的白靜安讓他莫名的心疼。
蔣彥琛加快了步伐,三步並作兩步之後就出現在了白靜安的面前。
不過短短几日,她便憔悴了很多,蔣彥琛的心裡很是擔憂。
「彥琛……」
待到面前出現了自己熟悉的面容,白靜安也只是輕輕的呼喚了一聲,繼而將目光重新投向了急救室。
蔣彥琛並沒有追問事情的原委,他輕輕的坐在白靜安的旁邊,接過她懷裡早已熟睡的甜甜,輕輕將白靜安攬在自己的懷裡,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即便知道這樣並不能緩解白靜安內心的焦急,但是倘若不讓她為白靜安做點什麼,他的內心更是擔憂。
近日來,接二連三的事情讓白靜安的承受能力遭到了嚴重的打擊。
「別擔心,浩文會沒事的。」
蔣彥琛只能這樣安慰白靜安,可是這樣的語言無疑是最蒼白的。
白靜安輕輕的點了點頭,虛弱的將頭抵在蔣彥琛的懷裡,似乎只有他的體溫才能夠緩解內心的冰涼。
等待永遠是最煎熬的。尤其是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對於白靜安來說都是最折磨人心弦的。
終於,急救室的門在此刻打開了,主治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還未來得及摘下口罩,就被白靜安上前緊緊的拽住。
「醫生,我弟弟怎麼樣了?」
白靜安一臉焦急的盯著醫生,生怕因為自己的一絲不注意而錯過了什麼,她想要從醫生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因為病人搶救及時,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醫生的話語剛落,白靜安跌落在地上,長出一口氣,這才放心了下來。
「但是。?。」
醫生略有猶豫的看了一眼白靜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不想讓面前的女人又從希望的高空中跌落。
「怎麼了?我弟弟。。」
白靜安聽出醫生的語氣不對,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忐忑的抓著醫生的衣袖。白浩文不能再出事了,一定不能了。
只是有些事情並不能如她所想的那般。
「病人的情緒不太穩定,這次是因為搶救及時才能保命,但是難免不會有下次,建議你們一定要從心理上開導病人,不然。。」
醫生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一下,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這樣的病人他見多了,也是最難醫治的一種,畢竟心病還須心藥醫,只是看白浩文的心結能否打開了。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