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 106 章
「謝謝。」杜念接過可樂,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不過我也還是新人呢,實力派藝人什麼的,我可不敢當。」
「可我覺得杜哥已經很厲害了。」白燁跟個小尾巴似的跟著杜念來到旁邊臨時圍出來的化妝隔間,其他藝人可以不用卸妝直接離開,可杜念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幾道傷口,頂著這麼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出去,怕是會嚇到路人。
那邊,賀熙謝過幫忙的兩位老戲骨,笑呵呵的對大家說:「晚上殺青宴,請大家去松湘吃自助去。」
大家立刻歡呼了起來,給杜念卸妝的化妝師小聲的尖叫了一聲,激動道:「賀導好大方!松湘大廈的自助單人要五百呢,一直都捨不得吃。」
「賀導可真疼小賀導啊。」攝影一邊收拾著器具一邊小聲說,「一個微電影,整出這麼大個動靜,劇組配套齊全,大劇組該有的工作人員都給配上了,卡司陣容也夠豪華的,全國也就只有小賀導有這個排場了。」
化妝師瞪了他一眼,「你以為呢,那可是賀導外甥。」說著,眼睛朝著坐在杜念身邊的白燁悄悄的瞥了一眼。攝影心領神會,不過白燁這幾天在劇組從來沒有表現出和賀導有什麼親密的關係,待人也十分的溫和友善,像個聽話的小弟弟一般,大家都有些忘了他是賀導包養的情人這一個身份了。攝影呵呵的順勢轉移了話題,開始討論起等會兒的自助餐。
白燁發現了他們的小動作,不過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接著笑眯眯的和杜念聊天。
當初,杜念為了吸粉,經常在微博里曬一些他的書法國畫作品,還有傳統樂器演奏的視頻,現在依然保留了這個習慣,只是頻率不像以前那麼高了。而聊天的時候才知道,原來白燁早就關注他了,因為他和杜念有著同樣的愛好,喜歡書法和國畫,只是水平沒有他高,傳統樂器也只會一個古箏。
「我一直特別佩服杜哥。」返程的路上,白燁坐在杜念身邊,面頰微紅,看起來就像看到偶像的粉絲,「杜哥的丹青和書法,絕對是經過名家指點的,已經自成一派了,我第一次看的時候,還以為是出自哪位大師之筆呢。杜哥,你是不是重生的?要麼就是天才,不然普通人怎麼可能不到二十歲就這麼多才多藝,還能把才藝練到頂級的水平。」
杜念被他誇得渾身都舒坦了,白燁確實十分會討好人,他很會利用自己長相和年齡的優勢,讓他的討好看不出一點諂媚,真摯的彷彿一隻專心崇拜著主人的小奶狗。
杜念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他當初還在挹翠閣時,作為當家的花魁,手下還帶了兩個還不到十歲的男孩子,既是給他做貼身的小廝,也是他的徒弟。杜念一直記得兩個徒弟總是用清澈而又崇拜的眼神望著他,和白燁簡直如出一轍。
「我也就會寫奇技淫巧了。」杜念笑道,「至於其他的,什麼數學物理,政治地理,還有計算機什麼的,我都不會,當初還是請了好幾個家教,辛苦補了一年的課,高考的時候才算是夠上了錄取線。所以老天還是公平的。」
越是深入交流,杜念越覺得白燁合胃口,除了性格,愛好也幾乎完全相同,不僅僅是書法國畫,白燁也喜歡古典文學,名家名作可謂是信手拈來,也喜歡作詩填詞。在前往松湘大廈的路上,白燁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機在網上搜了他創作的一些古風歌曲。
這些古風歌去在杜念這個古人看來,曲調還是太現代了。不過歌詞優美華麗,只是未免在形制和用詞上過於強調文言,而失了詩詞最重要的風骨和靈魂。白燁謙虛受教,又拿出自己剛剛填完的新作,請杜念幫忙修改。
只是這時已經臨近松湘大廈,杜念便讓白燁把作品發給他,等他這幾天有時間的時候為他改一改。白燁欣然同意。
剩下幾天,杜念自然是和歐明聿在一起。九九重陽,需闔家登高辟邪。歐父歐母早就帶著各自的情人安排好了旅遊行程,只剩下歐明聿帶著歐定宸和杜念,再加上一個已經登堂入室的容慕詩一起行動。因為杜念是藝人,在國內登山,被粉絲認出來怕是會很不方便,而歐美等比較遠的國家,來回一趟花在路上的時間又太多,杜念的假期沒幾天了,於是登山地點定在了日本的飛驒山脈。
登山那天剛好是重陽節,一大早他們便趕到了山腳。和鋪好了石階的山路,走樓梯一般的爬山不同,這一次他們穿上了衝鋒衣換了登山鞋,背著登山包,拿著登山拐杖,一步步在崎嶇陡峭的山路上前行。
飛驒山脈被稱作被阿爾卑斯,風景秀麗,到處可見蒼蔥的古樹森林和大片的野花。杜念和歐明聿身懷內力,體力充沛遊刃有餘,容慕詩據說是在國內就很喜歡戶外運動,登山對他來說毫不費力,四個人中只有歐定宸沒爬一會兒就一副要斷氣了的樣子,三個人只好輪流拉著他走,每隔一個小時便休息一次。等到了中午,終於爬到了山頂,決定在山頂露宿一宿。
正午的陽光燦爛明媚,碧空如洗,几絲雲彩在空中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迹,只在尾部慵懶的捲起。歐明聿坐在地上打開登山包把帶來的露宿用具套出來,在登山包的最下面,他碰到一個冰涼的木盒。
歐明聿心中一動,他抬頭看了眼杜念,杜念正和容慕詩一起,給癱坐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歐定宸揉腿。他微微轉身背對著他們,打開了木盒。
歡喜禪靜靜的躺在木盒內,散發著朦朦朧朧的柔和的白光。
重陽節,正午,只需要兩滴血,那些一直困擾著自己的記憶,就能恢復了。
可代價是絕嗣,而杜念很喜歡小孩子。
歐明聿摘下手套,把歡喜禪倒在手中。他不知道為什麼在已經決定放棄通過這種手段尋找記憶之後,自己卻還要把這個東西隨身攜帶。或許,內心裡還是有些捨不得吧。
他嘆了口氣,用手指輕輕的摸著微涼而光滑的玉石。
突然,他感到無名指一陣刺痛,卻見指腹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破了一個小口子就像是被針扎到了一般。一滴鮮紅的血液蹭到歡喜禪上,他伸手去擦,卻只是將血液抹成了一片,紅色的印記依然牢牢的沾在玉石之上,隨後,他眼睜睜的看著這片血液迅速的滲進了玉像,潔白的玉石出現了一片紅色痕迹,彷彿是和田白玉和紅玉糅合在了一起。
歐明聿感到一陣驚悚。這尊歡喜禪雕琢的極為光滑,一個尖銳的突起也沒有,怎麼可能划傷他的手?而且,他從未見過能夠吸收液體的玉石。難道這東西是活的,渴望鮮血,所以故意劃破他的手?
他直覺想把這尊歡喜禪扔掉,但心中實在不舍,又想到這東西原本就不是普通的玉雕品,再加上歡喜禪並未染上杜念的血,便迅速的將歡喜禪放進木盒內,扔回了登山包,藏到最裡面,心中惴惴不安之感才稍稍有所消減。
一轉身,歐定宸一灘爛泥似的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容慕詩還在為他揉腿,而杜念則掏出了氣爐,開始準備做午飯了。
歐明聿走過去,輕輕的踹了弟弟一腳,道:「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麼虛弱。」
歐定宸嗷了一嗓子,怨念的喊道:「老哥你謀殺親弟!」隨即哼哼唧唧的坐了起來,一邊捶著自己的腿一邊嘟囔道:「我這是正常人類好吧,不像你們三個,體力這麼好根本不科學,是不是外星人還不知道呢……」
歐明聿又踹了他一腳:「自己平時不鍛煉就知道打遊戲,還好意思怪別人體力好?」
歐定宸拚死爬起來,躲到更遠的地方以躲避歐明聿的摧殘。歐明聿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去幫杜念的忙。
「沒人性……」歐定宸直哼哼。
「好啦。」容慕詩一邊幫他揉著手臂,一邊說道,「不過你哥說的對,你確實缺乏鍛煉。」
「我每周也是有去打籃球的好吧。他明明就是在殘忍無情的無理取鬧!沒見過這麼沒有人性的兄長,簡直是比我和他兄弟鬩牆。」歐定宸鼓著臉,抖著腿爬起來,氣呼呼的找到歐明聿的登山包一屁股坐了下來,開始翻歐明聿的包,「餓死我了……」
容慕詩失笑,過去拉他:「我包里也有帶零食。」
「不吃他的不解氣!」歐定宸故意把歐明聿的包翻得亂七八糟,「嗯?什麼東西?」他從最下面掏出一個木盒子,順手就給打開了。
「噗!」歐定宸差點噴笑出來,把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回頭偷偷看了眼正在和杜念一起準備午餐的歐明聿,發現對方並沒有注意到這裡,這才擠眉弄眼的把手心裡的東西給容慕詩看,「老哥一天到晚一本正經的,居然還隨身攜帶這麼淫蕩的東西!真是人面獸心啊!」他嘎嘎的笑了起來。
「這叫歡喜禪。」容慕詩就著他的手仔細的觀賞了一番,道,「這一尊,價值不下百萬,可是好東西呢。」
「唉喲~」歐定宸嘿嘿笑,「幾百萬買個情趣用品,不愧是歐大少呢。」他把歡喜禪放到眼前,猥瑣的盯著兩個人像相連的地方,「我擦,這種地方都雕出來!好精緻!」他試著把兩個人分開,發現雖然分不開,但是那個部分並非雕刻在一起的,而是套在一起的,如果不是人像緊緊相擁,怕是能拆成兩個獨立的人呢。
「哎呦我擦,哎呦我擦!」他驚嘆道,「你說他值百萬,我現在信了。」
「別說髒話。」容慕詩拍了他一下,「趕緊放回去吧,這是你哥的東西。」
「嘿嘿。」歐定宸傻笑道,準備把歡喜禪放回去,就在這時他覺得無名指一陣刺痛,接著就看到一滴血蹭到了玉像上。
「倒霉。」歐定宸嘟囔了一聲,順手用手指擦了一下,便把歡喜禪放進了木盒,又把木盒重新放到登山包里,「等會兒我一定要嘲笑老哥,一天到晚假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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