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4.第 4 章

杜念看著一副主人做派的孫媽,眯起了眼睛。原身性格懦弱,被別人欺負了,或者是被人栽贓誣陷,總是習慣性地忍耐,從來不知道保護自己,也不敢開口為自己辯解。孫媽剛來的時候,看在杜父出的高薪水的份上,也是十分盡心儘力的,而等她發現杜念的懦弱和隱忍后,她便立刻換了張嘴臉,每天消極怠工,房子不怎麼收拾,衣服總是忘了洗,甚至連一天三餐,也因為她早上起不來,只做中飯和晚飯。

原本的杜念敢怒不敢言,受了什麼委屈都自己忍著,連找杜父解僱孫媽的勇氣都沒有,每天只知道顧影自憐,自怨自艾,懷念自己早逝的生母,以為自己淪落到這個地步都是因為沒有母親的緣故,而唯一的發泄就是把對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的怨恨寫進日記了。

現在的杜念不同。雖然兩個杜念都一樣的外表柔軟,舉止女氣,可杜念五歲被嫡母賣進青-樓,在那骯髒之地掙扎求生,最後能博得一個「江南第一舞伎」的名號,有資格和老︶鴇談條件,只做清倌不賣身,可不是完全靠著過人的舞技就能實現得了的。從小到大,同期的孩子嫉妒他,使出種種手段陷害他,當紅的前輩們怕他後來居上,搶了自己的生意,也總是百般迫害,他若是像原身那樣,只知隱忍不知反擊,怕是早就死了,被一卷草席裹了扔到城外去了。

對於孫媽這種惡仆,若是在過去,杜念恐怕早就一劍殺了,可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隨便動刀動槍,況且他武功尚未恢復,能不能打得過膀大腰圓的孫媽還另說呢,就算打得過,和一個粗鄙無知的婦人纏打在一起,也實在太難看,太有失身份了。

杜念想了想,換了鞋進屋,就在客廳里掏出手機,給杜父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手機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冷淡的聲音:「小念?什麼事?」

杜念看了眼孫媽,臉上表情嘲諷,聲音卻帶著難忍的哭腔:「爸爸……我想回家……我不要在這裡住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杜父重重地噴了口氣,道:「你不是說老房子離學校近,非不搬走嗎?怎麼一會兒一個想法,嫌我和你馮阿姨不夠忙是吧。」

杜念在心中冷笑,什麼叫一會兒一個想法,搬家是杜念初三時候的事情,現在杜念已經快高三了,將近三年時間也叫一會兒?不過是怕杜念去打擾他們的小家庭而已。不過杜念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杜父根本不想管他的死活,每個月定時給生活費就算盡了做父親的責任了,如果杜念直接提出要換保姆的要求,說不定杜父還會嫌麻煩,拒絕他的要求,或者把找新保姆的事情直接交給杜念做,自己惹出的事情自己解決。所以換保姆這件事,他必須讓杜父自己提出來,一個保姆負不負責,切身地關係到了他自己的生活質量,這樣他才會上心。

杜念不禁有些感慨,兩輩子都是幼年失母,上一世,生父好歹還是喜歡自己的,只可惜死得太早,才讓他淪落到被嫡母賣進青-樓的下場,而這一世,這個父親活著還不如死了。自己和父母果然沒有緣分,或許正是如此,上蒼為了補償自己,才讓自己和聿郎相遇,擁有一段完美的姻緣吧。

杜念假裝沒聽出來他話中的不滿,只接著哭訴道;「爸爸,房子里好多小蟲子到處爬,飯菜里也有,衣櫃里都是小蛾子……我不敢再住了……爸爸,您別不要我,我不會給您和馮阿姨添麻煩的,我會自己做飯,也會自己洗衣服的……」

「什麼小蟲子?少爺你不要亂說話啊!」孫媽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衝過來去搶杜念的手機。

杜念發出一聲驚恐萬狀的尖叫,稍一側身,伸手去點孫媽的膻中穴,內力從指尖噴出,孫媽大叫了一聲,渾身發軟,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而杜念繼續尖叫著,跑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把門一關,對著電話繼續嗚嗚地哭。

「怎麼回事?你叫喚什麼?」杜父迭聲問道,「我剛才好像聽到孫媽的聲音了,你們那邊到底怎麼了?」

「孫、孫阿姨剛才要打我……」杜念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杜念房間里的書櫃和擺在桌子上的照片,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說我污衊她,可是我沒有……爸爸,您要相信我,我沒有說瞎話……爸爸……」

杜父長長地嘆了口氣,半天沒有說話,安靜地聽著杜念的哭聲越來越低,最後只剩一下幾聲低低的啜泣,才道:「小念別哭了,我把孫媽辭了,再給你找個合格的保姆,怎麼樣?」

杜念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聲音卻還是怯怯地說:「爸爸……我不能回家嗎……」

杜父忙道:「小念啊,你看,這個學期馬上就要結束了,過了暑假你要進入高三,要考大學了。住在老房子那邊,離學校近,方便你上下學,能節省出不少時間學習。咱們家的孩子雖然不需要用高考改變命運,但是上個好大學,總是對你終身都有好處的。你說是不是?」

杜念知道見好就收,便不情不願的說:「好吧……謝謝爸爸……」

杜父鬆了口氣,正要掛電話,又聽到杜念說道:「爸爸,您能不能讓孫阿姨現在就走……我害怕她……」說著,杜念又哭了起來。

杜父被杜念哭得頭疼,忙道:「好好好,馬上就派人把孫媽趕走。」便連忙掛了電話,讓自己的助理去解決這件事了。

杜念掛了電話,擦去眼淚,得意地笑了起來,趕走了不想看到的人,他自然心情極為高興。

過了一會兒,剛剛被杜念點倒的孫媽緩過了勁兒,忙衝上樓,隔著門給杜念道歉,說盡好話。杜念懶得理她,自顧自地看著原身的日記,想對他的生活了解得更多一點。

突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杜念眼珠子一轉,再一次拿出手機,撥通了歐定宸的電話。

「小念,怎麼了?」歐定宸含糊不清地問道,聽起來像是正在吃飯。

「定宸,打擾了。」杜念細聲細氣地說,「我今天晚上能去你家裡吃飯嗎?」說著,他就把孫媽的事情誇大了兩三分說給他聽。歐定宸聽說杜念被保姆欺負了,氣憤不已,嚷著要來親自接杜念,又讓杜念收拾收拾行李,直接在他家住下來,也好有人照顧。

杜念假意推拒了一番,便聽到電話那邊換了人,接電話的人竟然換成了歐明聿。

「新保姆上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好保姆不好找,怎麼也要好幾天。」歐明聿道,「你一個人太不方便,還是搬過來吧。定宸很喜歡你這個朋友,你就當陪陪他,也幫我看著他,省得他放學了以後沒事兒做,到處惹禍。」

聽著歐明聿低沉溫柔的聲音,杜念覺得自己耳朵幸福得快要懷孕了!他忍住立刻答應的衝動,又軟綿綿地推拒了一句:「太麻煩歐先生了……多不好意思啊……」

「一點都不麻煩。」歐明聿說,「你現在就收拾一下吧,我來接你。」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杜念看著手機屏幕上通話結束的提示,小小地歡呼了一聲,跳上床開心的蹦來蹦去地打滾,然後猛地跳下床,拖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行李。

杜家的老房子在一座建成已久的別墅小區內。歐明聿的車開到杜念家樓下的時候,杜父的助理正好也到了,杜父的助理恭恭敬敬地向歐明聿問了好。杜家雖然也做生意,但那不過是在本市內的小打小鬧,哪裡比得上歐氏偌大一個集團,在世界上都是排得上名號的。助理有心套套近乎,可歐明聿冷著臉,並不多加理會,只自顧自地給杜念打電話,電話一通,便道:「我已經到了,你下來吧。」

杜念早就在樓上看到歐明聿了,不過他並不著急下去,他給歐定宸打電話之前,並不知道歐明聿也在,可既然遇到機會了,就要好好把握,要讓歐明聿對自己心生憐惜。男人,特別是強大的男人,總是對柔弱的東西有著不可抗拒的保護欲,話說憐愛憐愛,先有了憐,那麼愛也就不遠了。杜家的那些陳年往事,當年動靜鬧得那麼大,恐怕歐明聿已經知道了,那麼現在,他無須說什麼,只需要藉助孫媽強化自己孤苦無助,任人欺凌的小可憐的形象就行了。

助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歐氏的總裁,他來這裡解決孫媽的事情,算是給老闆處理家務事了,多少有些見不得人,可歐明聿就站在這兒,他也不能讓對方迴避,也不好當著對方的面處理孫媽的事情,不禁有些手足無措,又聽到他對著手機叫出老闆大兒子的小名,心中頓時感到一陣驚悚。老闆的大兒子他見過,是個比最害羞的女孩子還要靦腆的人,性格懦弱陰沉,很不討人喜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和歐氏集團的繼承人扯上了關係。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就看到別墅的房門打開了,杜念一路小跑著沖了過來。他雙目通紅,臉上掛著泫然欲泣的表情,猛地在歐明聿的面前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軟糯的喊了一句:「歐先生……」聲音有些發悶,聽著就像是哭過了似的。

歐明聿皺起眉頭,出於禮貌,沒有詢問太多,只是問道:「你的行李呢?」

杜念忐忑地回頭看了一眼,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房門再一次被打開了,孫媽跟著也跑了出來:「少爺,你就饒了阿姨這一次,我以後……」

助理沖了上去,捂住孫媽的嘴。家醜都衝到人家跟前去了,他只能儘可能地避免她進一步打擾到對方。「歐先生,大少爺。」他一邊把孫媽往車內拖,一邊訕笑著說道,「我先告辭了,你們慢聊,慢聊。」把孫媽往車裡一塞,接著就跳上車,逃離了現場。

歐明聿沒有理會他,只看著杜念,放軟了聲音,問道:「行李是提不動嗎?我來幫你吧。」說著就朝前走去。

「不是的……」杜念趕緊跟在他身後,「是孫阿姨拉著不讓我走……我自己來吧,我拿得動的!」他趕在歐明聿前面衝進了屋。

歐明聿不急不慢地上了樓,在房子的二樓,杜念吃力地拖著一個行李箱,兩條纖細的小胳膊看上去像是要斷了似的,臉也漲得通紅。歐明聿看著他和行李箱較勁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上前從他手中接過行李箱,輕輕一提就提了起來:「還是我來吧。」

杜念一臉崇拜地望著歐明聿,小媳婦似的跟在他身後,輕聲道:「真是太麻煩歐先生了,您能來親自接我,我已經很榮幸了,沒想到還要麻煩您幫我搬行李……」

杜念是真的提不起來行李嗎?當然不可能,他已有了最基本的一點內力,雖說離拈花飛葉皆可傷人的地步還遠得很,可提一個稍稍有些重的行李箱還是綽綽有餘的。不過輕輕鬆鬆提起一個大箱子什麼的,和他纖細柔弱的外表太不相稱了,杜念是打死也不會在歐明聿面前做出有損形象的事情,破壞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柔弱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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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護法演技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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