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她一定是覺得太冷了，這幢樓才出現了第十四層。」後來，幕後老闆對方凜說道，說話間眼中滿是溫柔，「她再也不會離開了，我可以每天都和她在一起。」

「呵呵。」方凜諷刺地笑了笑，「你一定不知道，林嘉玉死後不久，魂魄就被厲鬼所吞噬，現在在十四樓和你每夜溫存的那個魂魄，只是那個吞噬林嘉玉魂魄並想不斷從你身上吸取陽氣的厲鬼。」

走在陰暗小路上的時候，方凜的心情是鬱悶的。雖然他這次收穫不小，但是並沒有什麼卵用，幕後老闆雖然是個變態，但他顯然和方凜現在想弄清楚的案子一點關係都沒有。而那次令人啼笑皆非的襲警行為，也暫時被方凜歸為了厲鬼想吸取陽氣弄出來的把戲。

這天晚上，方凜做了一個夢，他很久不做夢，所以對這次的夢境記得異常清晰。在夢中，離焰平靜地看著他，眼中卻有深邃的漩渦，彷彿要將他吸進去。離焰精緻的相貌緩緩變化，最終定格的時候，和方凜一模一樣。

「阿凜。」離焰一遍遍喚著他的名字，裡面包含的東西，方凜聽不清楚。

沒有擁抱，沒有親吻，甚至他們之間的距離始終都有三步之遠，方凜卻有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此刻他和離焰的距離，遠比做.愛時距離更近。

醒來后，方凜驚出了一身冷汗，卻怎麼也想不出離焰和自己有什麼關聯，離焰為什麼把他的容貌變得和自己一樣？

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多鐘，方凜卻完全沒有了睡意。去沖了個澡之後，方凜坐在電腦前開始玩掃雷。

案情一直都不明朗，本來以為幕後老闆一定知道些什麼，卻是牽扯到另一起偽裝成自殺的謀殺案，和此案毫無關聯。這一趟除了兌換兩把普通匕首耗費了100積分之外，竟是毫無收穫。

真是日了狗，這次的任務怎麼這麼難，還不如讓他去被虐，就算被虐一百次也比現在好，如果任務失敗，肯定又要進入那個坑爹的懲罰任務，上次是死亡遊戲，誰知道下次又是什麼鬼，直接死掉都是有可能的。

方凜手上玩著掃雷，大腦不停轉動著，卻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他根本就推測不出誰是兇手，說不定兇手是個變態殺人魔，跟死者並不認識，只是隨機抽取了一個寢室的人作為目標也說不定。如果是這樣的話，兇手就在A大，A大那麼多人鬼知道兇手是誰。而且兇手是個變態殺人魔只是一種猜測，還有可能並不是變態殺人魔，只是和A大404寢室的那四個人有仇呢。

瑪德，真是日了狗了。

方凜在心中不停日狗，但是日狗並沒有什麼卵用。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方凜立刻出發前往警局，到了二隊的辦公室之後發現一個人也沒有。

方凜看了看時間，雖然天亮了，但是剛剛六點鐘。

值夜班的警員看到方凜之後就打著哈欠回家了，整個警局就剩下方凜一個人。方凜不知道警局是不是都這樣，反正他覺得警察局就剩他一個人挺奇葩的。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專門想耍著方凜玩，那個值夜班的警員剛走，報警電話就響了起來。聽著響個不停的鈴聲，方凜不知道該不該接，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這是個報案電話，那邊的人說晨練的時候在公園旁邊的草叢中發現了一具屍體，然後報出了具體的地址。

方凜並沒有二隊任何一個人的聯繫方式，所幸這種尷尬的狀況沒有持續多久，二隊隊長非常敬業，上班時間很早。

聽到方凜說了一遍那個報案電話中說的內容之後，二隊隊長氣急敗壞地說了一句，「你特么怎麼不早說，快快快，快去看熱鬧……啊呸！！快去現場！！」

於是方凜和二隊隊長兩個人去了案發現場，由於方凜不認識路，二隊隊長勉為其難讓他坐在了警車上。

到現場之後，屍體旁邊已經為了一圈看熱鬧的，看了一眼肚子上被捅了好幾刀腸子都出來的屍體，方凜默默地感嘆了一句看熱鬧的口味都好重。

經過調查，死者名叫錢鳳芝，性別女，年齡四十歲，自小父母雙亡，並沒有什麼親戚，也沒有孩子，至於有沒有耍朋友這還待深入調查。錢鳳芝名下有兩個服裝廠和一家KTV，也算是個不小的老闆了，雖然不是非常有錢，但也是很有錢。

二隊隊長說，作案動機可能是情殺，謀財害命，仇殺，或者是碰到了無差別殺人的變態殺人魔。

看著錢鳳芝大腹便便的屍體和死後依舊布滿橫肉的臉頰，方凜覺得情殺的可能性不大。

二隊隊長突然問道，你覺得這個錢鳳芝有沒有可能是夜總會幕後老闆口中的錢老闆？

這個方凜真說不好，而且不得不對二隊隊長強大的聯想力表示欽佩之情，看到死者的名字之後方凜一時間還真沒想到幕後老闆曾經說過的那個想和他談生意卻始終沒出現並且有著襲警嫌疑的錢老闆也姓錢。

二隊隊長給二隊的警察們挨個打了電話，讓他們趕緊過來，不到一刻鐘，除了甄玉來大姨媽不舒服沒來，別人全都到了。

令方凜感到意外的是，蕭子瑜也來了，而且還聲稱是去買早餐路過，見這裡好多人圍著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這一點無可厚非，令方凜在意的是，蕭子瑜根本沒說實話。她手裡的確拎著剛買的油條和豆腐腦，還冒著熱氣，但那是兩人份的。試想，一個人給別人帶早餐，會在路上因為看熱鬧讓早餐冷掉嗎？

有的人可能會，但是蕭子瑜卻不會，因為據方凜了解，蕭子瑜現在是和甄玉住在一起的，甄玉來月事不舒服，蕭子瑜肯定不能讓她吃冷掉的早餐。

所以這是蕭子瑜來查看屍體的借口，至於她有什麼目的，方凜就無從得知了。

蕭子瑜看到屍體后好像被噁心到了，意外地並沒有多加逗留，馬上離開了。如果不是方凜看到她閃爍的眼神，恐怕也會以為剛剛自己對蕭子瑜的猜測是杞人憂天了。

人們所做的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大多都是有目的的，那麼蕭子瑜的目的是什麼？她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這裡有一具屍體，但後來她看到屍體時的意外並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是怎麼知道的呢？又為什麼會特意來看？以方凜的智商是想不出來，二隊的警察也沒注意到蕭子瑜的異常。

經過更加深入的調查，以及對夜總會幕後老闆的詢問，確定了錢鳳芝就是幕後老闆那天所說的錢老闆。

兇手想按照給404寢室四個人的恐嚇信件內容殺死她們，到了蕭子瑜這裡卻並沒有成功。蕭子瑜的那封信是什麼內容來著？好像是……焚毀的森林？

方凜不想回警局，因為在封閉的環境中影響思考，他在公園一邊溜達著一邊想，答案彷彿已經呼之欲出。

調查蕭子瑜檔案的時候，二隊隊長還說過一句，「原來蕭子瑜以前叫蕭子榆啊，看時間好像是上大學之後才改成的王字旁的瑜。」

「對了！」方凜突然嗷了一嗓子，嚇壞了在旁邊手牽手散步的小情侶。

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到警局，方凜跟二隊隊長要了甄玉的聯繫方式，卻是蕭子瑜接的電話。

「你找甄玉姐嗎？她剛吃完葯睡下了，等會醒了之後我再讓她給你回電話。」

「不用了，你現在熟悉的人裡面，有人知道你以前名字里的『瑜』是榆樹的榆嗎？」方凜問道。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回答道，「沒有。」

掛斷通話之後，方凜對二隊隊長說，「你最好去甄玉家裡看一下，她可能有危險，因為蕭子瑜是兇手。」

「啥？」正在忙著調查錢老闆這個案子的二隊隊長看方凜的眼神好像在看神經病，「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

二隊隊長到底還是去了甄玉家，和那個傳說中的格鬥專家一起，其他人留下繼續調查錢老闆的案子。方凜也死皮賴臉跟了過去，敲了半天門沒人應聲，二隊隊長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格鬥專家擺開架勢一腳把門踹開。

那個場景，饒是見多了死亡的方凜，也覺得終身難忘。

甄玉躺在蕭子瑜懷中，安靜的像個瓷娃娃，臉上是毫無血色的蒼白。她的胸口插著一把刀，直直捅入心臟。

蕭子瑜專註地看著甄玉，迷戀而偏執的神色讓她看上去像個瘋子，眼底絲毫不加掩飾的愛意卻彷彿將時間都凝固。

方凜一點都不能理解這種行為，他不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多蛇精病，幕後老闆是這樣，蕭子瑜也是這樣。愛她就要殺了她的這種方式真是細思恐極。

「為什麼不離開？以你的手段，一定可以把自己的嫌疑撇的乾乾淨淨吧。」方凜問道。

蕭子瑜沒說話，直到被戴上手銬，走上警車之前，她對方凜說，「盡情地笑我吧，我居然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愛上一個人。」

因為這可笑的一見鍾情，她們兩人輸得一無所有，一個丟了命，一個將要面臨法律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