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買香
林薇問我怎麼回事，我卻在想著那個老頭的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林薇叫了我好幾次，我才回過神來，急忙跟那個護士道了歉。好在那個護士沒有跌傷，林薇也在一邊幫我說好話，才原諒了我。我鬆了一口氣，卻立刻拉著林薇跑到一邊，說道：「林薇，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老頭在哪裡？」
林薇用疑惑的表情看著我，道：「在精神科，住院部的六樓。」
我急忙說道：「快帶我去！」
林薇卻沒有動，而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我，說道：「我還是先帶你去精神科的門診吧。」
「去精神科門診幹什麼？我又不看病……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望著我啊，我不是神經病啊，我只是找那個老頭有點事情！」我急忙說道。
林薇卻依然是一臉懷疑，說道：「可是你剛才好像產生幻覺了，而且精神狀態也不太穩定，我建議你還是先去精神科門診看一下。真是奇怪，你是不是被那個老大爺傳染了？但是神經病應該不會傳染的啊……」
我說：「我真的沒事兒！你讓我跟那個老頭談一下就行。」
「小子，你找我有什麼事？」
一陣幽幽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我感到後頸一陣發冷，急忙回頭一看，那個老頭居然站在了我身後，把我嚇了一跳。那老頭正笑眯眯地看著我，再次露出兩個崩了的牙齒。
真是神出鬼沒，怎麼這個老頭會突然出現的？
我說：「這位大爺，怎麼稱呼？」
「醫院裡面的人，都叫我瘋老頭。」
「那我就叫您瘋大爺？瘋大爺，您之前對我說的相思咒，請問是怎麼一回事？」我一邊說著，一邊把煙拿了出來，準備孝敬瘋老頭，可是林薇卻劈手搶了過去，對我冷冷道：「醫院裡面不準抽煙！」
瘋老頭嘿嘿笑了笑，道：「沒關係，我不喜歡吸煙，我喜歡吸香……」
「吸香是什麼？」我並沒有聽懂。
「就是拜神燒的香啊，我喜歡吸那種香，嘿嘿。」瘋老頭陰測測地笑道。
拜神的香能吸的嗎？這個瘋老頭好像還真是個瘋子啊。只是他那副陰險的表情，配上他說的話，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詭異感覺。
「這……這個嗜好真是特別。」我只得尷尬地回應。
瘋老頭又對我說道：「我很久沒有吸過香了，你如果想問我什麼問題的話，先去找三炷香給我吸一吸吧。」
「嚇？你要吸那種香啊？在醫院裡面怎麼找得到拜神的香？」我開始後悔了，這個瘋老頭看來真的神智不清的，但是偏偏他又知道相思咒，真是讓我進退兩難了。
「找不到你就去買啊，去長壽街盡頭那間叫七里香的店買，買一包供香，記得要檀香的。」瘋老頭說完竟然背著手轉身就走。
「呃，等等，老大爺，我下午還要回去上班啊……」我都還沒答應，這瘋老頭走得這麼瀟洒是幾個意思？好像我一定要聽他的似的？
果然瘋老頭停下了腳步，轉身說道：「嘿嘿，你現在應該長出兩片『葉子』了吧，下午就應該長出『花蕾』了。」
我心中一震，不禁捂了捂自己的胸口，瘋老頭是怎麼知道我的血痕多了兩圈「葉子」的？難道他真的知道些什麼？
下午兩點。丑的人還在睡午覺，而帥的人已經醒來。而身為古嶺鎮吳彥祖的我，已經走在了長壽路上。
因為一個小時前，我發現胸口血痕的最尖端處，真的長出了一個「花蕾」一樣的痕迹，而且在花蕾的下方又多了一片葉子！
這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瘋老頭的話，這瘋老頭一定是知道什麼的，所以我只好照他吩咐去做了。
這條長壽路基本整條路都是賣那些元寶蠟燭等祭品的，我在長壽路的盡頭，找到了掛著「七里香」牌匾的香燭店。那間店從外面看進去，光線十分暗，沒有開電燈，只有點著的長明燈，泛著微弱的紅光，布置在店裡的兩邊。
我走進了店裡，發現這個店還挺深的，裡面好像可以一直走進去。不過裡面漆黑一片，我也不敢往前走，只是在門口櫃檯處四周打量了一下，這裡面除了元寶蠟燭，還有各式各樣的紙紮祭品，不但有紙紮的女僕，連紙做的蘋果手機，以及路由器都有。
我心裡不禁覺得好笑，忽然發現手邊還掛著幾套壽衣。當我看到其中一件的時候，我卻頓時感到心底一涼，嚇得我腿都軟了。
那是一件旗袍款式的壽衣，跟昨天那個胖妞身上穿的是一模一樣的！她丫的她居然穿了件壽衣來跟我相親？實在是太驚悚了！
「朋友，看中哪一件壽衣了嗎？」忽然有個人從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我嚇了一跳，急忙轉身望去，卻是一個肩膀寬闊的中年人，帶著一副厚重的眼鏡。
「我是這裡的店主，我姓陳。怎麼，看中這套紅色的壽衣了？這是今年流行的最新款，比較適合年輕女死者穿著。你家裡有年輕女子過世了？是你老婆嗎？」
「不是不是……」我急忙擺手，這個陳店主說話比我還直接啊，再讓他說下去不知道他還會說出啥東西出來。難怪這店沒人光顧，誰來了被他這麼一頓說估計心裡都會發毛吧？我說道：「我不是來買壽衣的……有個奇怪的老頭叫我來幫他買一包供香，而且還說是要檀香的。」
「奇怪的老頭？」陳店主皺了皺眉頭。
我這才想起沒問那個瘋老頭叫什麼名字，只得說道：「是個在醫院裡的瘋老頭……」
「哦！原來是瘋老頭！」陳店主點了點頭，便從裡面取出一捆包裝好的供香，遞給我，說道：「瘋老頭叫你買的，那就不用收錢了。」
我接過供香，感到十分驚奇，說道：「不收錢？瘋老頭是這裡的常客嗎？」
陳店主笑了笑，卻用古怪的眼神望著我，點頭道：「常客。那個瘋老頭經常和死人打交道的。你正在和他打交道吧？」
不是吧？和死人打交道的？那個瘋老頭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等等，陳店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要咒我死嗎？我剛要發火，陳店主突然大手一伸，一下子抓向了我胸前的衣服！我嚇了一跳，急忙一邊大力掙扎一邊大叫道：「你想幹嘛？」
但是我穿著的襯衣一下子還是被他扯開了紐扣，露出了裡面的「花蕾」血痕。
「相思咒？」陳店主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放開了手。
我一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頓時燃起了希望，衣服也顧不得整理，就急忙說道：「這位大叔，你也知道相思咒？」
陳店主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你相貌平平，也會被多情的女子看中，給你下了相思咒。」
「什麼？相貌平平？！」我急忙說道，「這位大叔，你咒我死，可以，你說我相貌平平？那我就不幹了。」
陳店主扶了扶眼鏡，說道：「是嗎？最近年輕人的審美，有點跟不上了。」
我也懶得跟他分辨了，畢竟現在解了我身上的這個相思咒才是正事，所以我繼續說道：「大叔，既然你也知道相思咒，那你知道相思咒怎麼解嗎？」
沒想到陳店主點了點頭，說道：「知道啊。」
我不禁心裡大喜，就像抓著了救命稻草一樣，看來瘋老頭是故意指點我來這裡的，瘋老頭真是好心人啊！我急忙扯著陳店主的衣服，說道：「大叔，你要救救我啊，幫我解了這道相思咒吧！」
但是陳店主卻像嚇了一跳，把我的手撥開，說道：「我是知道怎麼解，但是我是解不了的。」
我有點急眼了：「大叔，那要怎樣才能解了這咒？」
陳店主說道：「你只要找到對你下咒的姑娘，讓她幫你解掉就行了。」
「大叔你這不是逗我玩嗎？她肯解的話，就不會下了。」我苦笑道。
陳店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沉吟了一陣，才說道：「下咒的姑娘，長得很醜嗎？」
「別提了，我有生之年從未見這麼胖的人！三百斤起還不封頂！我估計她在街上多待一陣，都能站出一個坑來，而且身上還穿著你這裡掛著的這款壽衣！」我指著那件紅色的旗袍壽衣，搖著頭吐槽道。
「三百斤啊……這樣的話，解這咒確實有點難度啊。」陳店主的眼神有些閃爍，忽然間顯得有點吞吞吐吐。
「怎麼？這相思咒，難度還跟體重有關？體重越高，這咒的威力就越大嗎？」我吃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