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八章

第七七八章

走在路上,付念、丁浩,默默無言,他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本有心躲避的付念此時心中難以言喻,不曾想有心躲避之人竟與自己同病相憐。

丁浩看了看身旁的付念,油然升起一種無依的珍惜感。

他安慰道:「沒事的,你的一個人總比我的八個人要好找。」

付念苦著臉問:「丁浩,我們真的要為了治病殺人嗎?」

丁浩茫然地望著遠方:「念,我們曾經的生活多麼美好,本來用不了多久我們即將組成一個幸福家庭。可是現在,卻像過街老鼠一樣,隱蔽,躲藏,不敢大大方方地暴露在陽光之下,這一世我們並沒做什麼壞事,為什麼要為前世的罪孽付出代價?再說,那一世不是已受到懲罰了嗎?被砍八刀,被剮3357刀還不夠嗎?如果我不把那些吃我肉的殺了,我的這一世完了。」

丁浩說得對,付念燃起鬥志,她抓起他的手說:「好!我們一起加油。」

……

「砰──」前方突然發出巨大的聲響。

「發生了什麼?」有人尖叫,有人探出頭看。

司機緊急剎車:「前方發生車禍,有輛大客車失控衝下了山崖,在山下爆炸!」

車上乘客紛紛下車,衝到公路邊緣,果然在山崖下有一輛墜毀的客車,濃煙滾滾而上,根本看不清下面狀況,不過從這個高度來看,八成是車毀人亡了。

有人拿出手機報警,有人哀悼,有人慶幸自己沒有坐上那輛客車,情況一度混亂。

付念站在丁浩身邊,卻發現他根本不關心這場慘劇,而是若有所思地捂著自己小腹,「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這裡有點癢。」

「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過敏?還是在這山間被蚊蟲咬了?」

「不。這種癢的感覺,很像傷口結痂的……」丁浩似乎知道了什麼,那是一種預見奇迹的無措與失神,他焦急拉開自己領口,順著寬大的領口往下看自己的身體,一道,兩道……天吶!只有七道!他的傷痕少了一道!

他的驚喜無以復加!小心捲起衣角,讓付念看皮膚上傷口癒合后淡淡的一道粉紅色印記,剛才就是這裡有痒痒的感覺。

付念難以相信:「這怎麼可能?你並沒有殺人啊?難道……」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望向山下殘破的客車,「難道那個人在那輛車裡?車禍死了?」

他們一直等在山崖邊,直到急救人員從車裡抬出一張張擔架,擔架上蒙著白布,看不清男女老少。

丁浩看著一張張擔架從眼前掠過,他在等那個人,或者說他在等那種感覺,紅老太說的那種奇妙感應。

直到第二十三張擔架被抬出來,丁浩突然沖了過去,停在擔架前面,猶豫再三,顫抖地掀開白布。

那是一個女人,年約三十,穿著普通,沒有任何與眾不同的體貌特徵,醫護人員以為丁浩是這女的親人,只有付念知道他為何如此激動。

事後付念問起,丁浩說當時有一種直覺認為就是她,他不知道這個感覺是否正確,但他會記住今天的感覺,至少為以後尋找之路開了個好頭。

「恭喜你!」付念鼓勵著他,之身落寞一閃而過,她的傷口本就比丁浩要多百倍、千倍,他的逐漸好轉,而她卻看不到一絲希望。

……………………………………

瑾獻禮部之紅顏醉,明武宗大喜,流連花叢之他所輩,貪戀美酒亦之他所幸也。

嘗得此中滋味,常思其想,對宮中御酒索之無味,不幾日,宣劉瑾進宮。

朱厚照曰:「此美酒如何釀之」?劉瑾濃眉微蹙,過了片刻答道:「正是小民鼓搗數年,延用九九八十一味奇珍草藥,摸索而成,只為陛下能飲之龍顏大悅」。明武宗大喜,賞,黃金百兩,絲鍛二十匹。

瑾頷首跪拜謝過,突欲言又止。明武宗正興時,對這眉清目秀年輕人很是喜愛,見他有難,便問起緣由。瑾默默說道:「草民苦讀詩書近二十載,只為報效朝廷,貢獻一份力量,然草民家中疾苦,父母早亡,一時湊不夠朝廷殿試,鬱郁不得終,遂於深山尋找靈草,釀得這一壇紅顏醉,以報效皇恩」。

明武宗心下翕動,左右問了一番,瑾早有計較,回答的天衣無縫,明武宗大喜,直呼得劉瑾乃明氏江山之所幸也,官拜文閣殿文臣——從六品官吏。

瑾叩謝皇恩,第一時接紅顏進宮,有了那紅顏醉,明武宗對劉瑾更是喜愛有加,劉瑾一邊利用朱厚照推行新政,極力改革,然,利用武宗厚愛,結黨營私,勾結朝中大員。

首當其衝的便是曾經給他冷臉的叔父劉文俊一家,最後落了個滿門抄斬的地步。

短短數年,瑾已從當初的從六品猶如坐過山車般,升至了正三品大員,官拜大學士。

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北方塞外勢力兇猛,逐鹿中原虎視眈眈,短短數月,竟破了我方兩員大將所守防線,眼見逼至天子腳下,朝廷眾人心驚,一時半刻無人回應。

一眾文臣緊急商議,給出的答案是和談,可派誰去,一時爭議不下,忽有朝廷政客見那劉瑾不喜,便也將矛頭直指向他。

曰:「陛下,瑾乃文曲星下凡,雄韜武略樣樣精通,何不讓瑾塞外一行」。明武宗覺得有理,命瑾出行。

瑾心下一驚,塞外勢力兇猛,可不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七尺男兒所能抗衡,可如今明武宗注意已定。

幾年來,他雖與紅顏看似恩愛,但當初答應她的婚期早被越來越大的權勢腐蝕,認為能配得上他劉瑾的絕不是一鄉野民婦,起碼也得是皇宮貴族。

然,遇到了事,第一個想到的依然紅顏,回家后他鬱郁寡言,紅顏再三追問,得知緣由,可對於朝廷大事,她一時半會並無計較。

兩人商討一夜,終不得法,瑾心中焦急,曰:「娘子,若你不幫,夫君這次只怕命不久矣」。紅顏嘆息,問:「奴家該如何幫你,夫君但說無妨,紅顏自當儘力辦到」。

瑾就為了等這一句,他知明武宗好色,紅顏美貌天仙,若是能將她送至武宗身邊,所有事情都將迎刃而解。

紅顏一時不敢相信,左右看著這熟悉之人突覺得有些陌生。

瑾苦苦哀求,說這只是權宜之計,只要僥倖躲過一劫,自當接紅顏回來。

恐怕世上也只有他說的這般輕巧,那皇宮之地,豈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紅顏雖然單純,但是不傻,這次她怎麼也不願意。瑾大急,吼道:「你就這麼想見我死嗎」?紅顏哽咽,深深看了一眼床邊人,嘆道:「如今我有一法,你這幾日裝病不起,明武宗來時,你說府中幕僚願意為你出塞,夫君放心,古不是有木蘭女扮男裝替父從軍,紅顏為了夫君做什麼都願意,只望夫君莫要負我」。

如她所願,明武宗情急之下,沒有猶豫便答應了病懨懨的劉瑾,紅顏一襲灰衣,橫刀立馬,身直如松,望了一眼府邸之地,策馬奔騰。

………………………………………………

回到繁華的大城市后,本是同病相憐,付念不曾再躲著丁浩,甚至去了他公司做起了文秘。

丁浩外形俊雅,身邊一直都有女人圍繞,不過公司里的女員工卻看出,他對付念是特殊的,關係好像比朋友多一份曖昧,比情人少一份親密,不像愛人般風花雪月,更像家人般溫暖關懷。

這頓時讓許多女人眼淚掉了一地,傳言丁總監有一女友,可從未在公司露面,許多人覺得機會不小,可真當事情來時,除了舉足無措,倒也沒有其它辦法。

丁浩的第二個人出現在公司,並且是他的新任上司。

那天早上他們同乘一部電梯上樓,那是新上司第一天上班,他們並未見過面,新上司進入電梯的那一刻起,丁浩的腦袋就像被狠狠敲了一下,全身感到強烈的不安,如同火灼一般,似乎快要窒息。

到了公司后他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付念。

付念秀眉微蹙:「你的意思是?」

「沒錯,我在想他會不會……」

「你要怎麼做?」付念略顯緊張:「上次那人是意外死亡,這一次難道你要親自動手,你確定你的感覺沒錯嗎?」

丁浩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這種感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

第二天,那個新任上司被發現刺死家中,警方勘察現場確定是一起蓄意謀殺,新任上司縱橫商場,人際關係複雜,嫉妒他的,憎恨他的人比比皆是,排查起來十分困難。

「昨天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你在哪裡?」警察詢問丁浩。

「我,我在家裡。」丁浩神色緊張。

「可是據大廈管理員說,昨天有個穿黑衣的男人尾隨被害人進入大廈,管理員本想叫住那個陌生男人,他卻叫被害人吳總,之後與被害人攀談著走進電梯,經管理人員描述,那人身形清瘦,與你頗像。」

「怎……怎麼會呢?吳總昨天才到我們公司上任,我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麼要殺他呢?」丁浩矢口否認,但明顯已經底氣不足。

「那麼你可有證人證明你昨天十一點到一點在家?」

「我可以為他證明!」說話的是付念,「昨天晚上我在他家!」

「請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情侶。」(這兒說明一下,情侶夫妻的證詞並不有效,推理更不嚴謹,但我現在不是推理小說,請諸位多多擔待)。

因為付念的證詞,丁浩暫時排除嫌疑,而二人的關係也因此公之於眾。

「傻丫頭,謝謝,要不是你的偽證,我恐怕難逃一劫。」丁浩有種劫後餘生之感,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必他離痊癒的那天不遠了。

「可是這樣你以後就不能……我這身子……」

「與其他女孩子交往是嗎?」丁浩笑笑,他的笑如和煦春風,誰能想到他在十二個小時前才滿手鮮血地殺了一個人,「我現在這種情況怎麼與別的女孩交往,還不嚇到人家,丫頭,別胡思亂想了,我們是上天安排在一起的,這樣也好,以後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為我作證了。」

「什麼意思?」付念有種不祥的預感。

丁浩得意道:「念,你知道嗎?我身上的刀疤只剩六道了,我的感覺沒有錯,憑著這種感覺,我會找到第三個人、第四個、第五個……到時候你要幫我做不在場的證明。」

「我——」付念本想拒絕,可是看著浩興奮渴望的樣子,又不忍心澆滅他的希望,摸著自己滿身的「魚鱗」,她最能理解他的心情,如此感同身受,她怎能不幫?

從此付念成了丁浩殺人道路上的得力助手,也許上天真的冥冥之中自有註定,丁浩在三年時間找到了其他五人。

他們分別是公司的客戶李桐;在打客服電話聽到聲音就令丁浩心悸的話務員李小芬;上門推銷藥品的陳廣發;服裝店導購姚美麗;醫院裡的殘疾病人楊踏。

丁浩毒死了李桐;以李小芬愛慕者的身份約她見面將她殺死在郊外;陳廣發上門推銷藥品時丁浩感覺到他是第五個人,尾隨用刺刀將之刺死;姚美麗被風度翩翩的丁浩迷住,被殺死在酒店;至於楊踏,他是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丁浩輕輕一推,他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這些人和他毫無冤讎,也無利益關係,丁浩沒有殺人動機,再加上付念作證,他竟然都安然度過警察的排查。

是啊!警察怎麼會知道丁浩那匪夷所思的殺人動機呢!

而付念,一直在幫別人做嫁衣裳,或者可以說一直在助紂為虐。她卻沒有遇到那個「惟一」。

三年來,她尋找了很多地方,在報紙上登重金懸賞的尋人啟事,在網路上人肉搜索,傳媒、網路的力量是多麼強大,可任它再怎麼無所不能,也「人肉」不到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

就在付念自我放棄,對人生絕望的時候,丁浩向她求婚了!

那是在付念殺死第四個人之後,付念看著他逐漸痊癒,而自己仍是披著一身「魚鱗」一片未減。她已經和丁浩不一樣了,上天在眷顧著他,而遺棄了自己,於是付念決定辭職,遠離都市,到一個偏遠的山村自生自滅。

可是丁浩迫切地挽留她,他向付念表白,那樣深情,那般渴求。

他握著她的手說:「我想呵護你,愛護你,就像保護我自己一樣,你對我來說是最特別的,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們要合力划向彼岸,誰也不能中途離開。」

「可是我的病……」付念對丁浩有情,不然她不會一次次冒著違法犯罪的危險幫他做假證。

「念,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嫌棄你,我都不會,你是我不可缺少的另一半,我怎麼會嫌棄我自己呢?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守護你!」

付念感動得熱淚盈眶,緊緊擁抱住丁浩:「我收回那句話,上天沒有遺棄我,至少它把你給了我,我愛你,浩。」

「我也是,念。」隱藏在付念髮絲間丁浩的臉,露出不易察覺的笑。

笑中的含義想必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留下付念,是可以繼續利用她作偽證,亦或是長久的陪伴,想要守護她的心情,只是……他還無法確定這是不是愛情。

丁浩曾經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性感的身材,光滑的皮膚試問哪個男人不愛?因為自己不再完美就娶了個更惡劣的,丁浩這一刻問自己,這樣對嗎?

…………………………………………………………

紅顏出征,女扮男裝,夥同兵部數人,快馬揚鞭,她曾想若除去朝中隱患,瑾必心念與她,與之結成百年好合。

她人魚一族儘管不是戰鬥一族,但自有保命之法,對於塞外之行,她充滿了信心。

然,人算不如天算,塞外邊境叢林茂盛,風景俊麗,不似中原風沙漫天,也不曾有那濃烈的日照凌空,但她遇到了宿命。

一襲黑衣,一頂草帽,後背一把弓箭——獵衣一族,天生以獵殺人魚為生。

人魚淚製成的人魚之心價格高昂,令無數烏衣趨之若鶩。

他靜靜地站著,身直如松,過了半響,淡淡聲音傳來:「我已等你多時」。

紅顏凝視——

那一刻的氣質翻天覆地,明武宗後宮三千,即使最寵溺的妃子當不屬其之二,立於馬間,盤下髮髻,三千青絲任風飛揚。

她心知今日在劫難逃,唯有瑾令她牽腸掛肚。

須臾間,紅顏仰天,塞外的天空湛藍,她嘆息,如果能與瑾生活在這美麗之地當屬一幻想也!

「你跟了我不少時日了吧」?

「然,縹緲海域有結界防護,可我獵衣一族有的是耐心,整座海域皆在我們監視之下,從你出海,自在我的控制之內」。

「為何給我苟活許多年」?

「為了你的淚,也是人魚之心」。

「可惜我讓你失望了」!

「所以我動手了」。

「我不會哭,你休想得到人魚之淚」。

「我說過,獵衣族不缺耐心」。

「瑾若知道,會來救我」。

……

紅顏擄,使團扣,明武宗大氣,命兵部調集三十萬大軍北征,歷時三月,終勝,朝廷元氣大傷。

劉瑾偷奸耍滑為此付出代價,遭武宗冷藏。

塞外之所,僻靜茅屋之內。

獵衣與紅顏已生活長達三月之久。

紅顏由之前瑾會來救他,慢慢變成瑾自是遇到了麻煩,後來,每天望著夕陽問:「瑾為何還不來」?

獵衣每天惡語相加,說劉瑾是一奸小,絕不會來,甚至打賭如果劉瑾在半年之內塞外尋人,他便放了紅顏,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反之,必須以人魚之淚想送。

劉瑾最近遇到了麻煩,由之前的大學士官削太子太保,也就是陪太子讀書的書童,雖然官位不降,但朝廷之人哪個不是人精,這明升實貶的作態顯然是武宗對其不滿了。

之前與之勾結的大員自是知道利害得失,均與之撇清關係。

話說瑾也確實能耐,身為太子太保能在後宮隨意走動,這人也屬狗膽,武宗後宮佳麗三千,就算一天一番,也得排上了九至十年,後宮之內,春心蕩漾與那被閹貨偷個樂並非稀奇。

瑾仗著容貌清秀,資質上佳,竟撩撥的後宮無數妃子春心萌動,就連那武宗最寵溺的妃子都無法逃脫魔爪,枕頭風,威力大,短短數月,瑾已然再次崛起。

卻不知獵衣正帶著紅顏悄悄入京都,他若想得到人魚之淚,必讓紅顏看清嘴角。

而此時的瑾呢?

那日,武宗最寵溺的妃子黎氏,與劉瑾**以酒助興,不巧說出了一個天大秘密,說武宗並非一個常人,在他後宮之內竟養著不少男寵,堂堂的武宗然龍陽之好。

說者無心,聞者牢記。

在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瑾精心打扮,面見武宗,終被收入帳下。

怕引來非議,武宗與劉瑾商,次日,帶入凈宮,一刀砍下,終成閹人。

因此博得明武宗寵愛,此後官運一發不可收拾,數次升遷,官拜司禮監掌印太監。掌權后趁機專擅朝政,作威作福,魚肉百姓,為「八虎」之首,人稱二皇帝。

而兩雙眼睛時時緊盯。

紅顏浮行數年,終是看清了劉瑾真面目,雙眼渾濁,兩行清淚再也把控不住在眼眶翻滾——

得了人魚之淚,獵衣本該高興才是,可凝望她那二月紅霜葉的雙眼,不知為何竟有些刺痛。

……

正逢那日,武宗與劉瑾媾和,卻不想剛脫下衣的瑾突然間大變,身上竟長出一塊塊魚鱗,武宗大驚,說瑾乃是妖孽,命人將之身上所有鱗片割下,正是3357片,分與鄉間百姓食之。

瑾凌遲,其家中查出金銀數百萬兩,抵得當時朝政150多年,並有偽璽、玉帶等違禁物。被認為是當時的「世界首富」。

他一死,各地百姓奔走相告,自製鞭炮連放三日已示慶祝,卻不知一人遙望,一身傷——

PS:六千多字大章,今天就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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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強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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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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