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難產
亓三郎回去的路上,又去了趟沈鶴鳴處。彼時將一臉不願的沈鶴鳴提過來時。
析秋已經開始躺在床上生產了。
內室里的析秋這會疼得滿臉是汗,青白的臉上不停的抽動著,隨著婆子叫著使勁,她趕緊深吸了口氣,一個大力咬牙的向下使著力。那撕扯的疼痛。讓她險些痛得暈死過去。
裡面的壓抑的低吟。讓等在偏廳守著的眾人心頭焦燥不已。
特別是亓三郎,一動不動的在那緊抿著薄唇。正襟危坐的端著盞茶遲遲不上嘴喝著。
沈鶴鳴坐在一邊仔細的看他半響,既是發現這廝居然手指在抖。雖抖的頻率不高,可那是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的。
好笑的吃著婢女們端上的桂花糕,直覺著稀奇不已。
明鈺公主亦是一臉焦急的坐在上首。知這個時侯還不到時辰,不能亂了陣腳。見下首兒子整個臉有些不是色了,趕緊寬慰道:「生子都有這麼個過程,她又是頭胎,時間難免會長些。」
「嗯!」亓三郎回過神,將茶盞送於嘴邊碰了碰。隨一個蹙眉,這茶,既是有些涼了。轉首將盞放於桌上沒有吭身,看著婢女們端著熱水,一會的進進出出。想著去歲時在明郡王府的情景,嚇得他趕緊的一個緊握了拳。
析秋這一聲聲的痛吟。直持續到下響晚飯時間還未有任何動靜。下人們知主子們可能沒啥胃口,只上了一些個清粥小菜跟點心到偏廳。
沈鶴鳴一看到那些個精緻小炒和那梗米粥,就有些個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可抬眼看去,見廳中眾人皆未動筷,又覺有些個掃興。只得命著婢女們將點心放下。他又開始自顧自的吃著自他來后的第三盤點心了。
旁邊的藍衣看得咬牙,她們奶奶在裡面痛得是死去活來,這人倒是悠哉,吃了那麼多的糕點,也不怕噎死了去。果然是個心黑的。哼了一聲,藍衣直接轉了眼。眼不見心不煩。
沈鶴鳴因著有武功在身,對於她這一聲哼,自是聽到了耳里。不由得抬眼看去,見她正不屑的撇了眼,不由得黑線一圈……
天徹底黑透時,析秋裡面依然未有一點進展。
這時明鈺公主也開始有些按捺不住了。起了身,對著緊閉的門裡敲了敲,「如何了?」
守在偏廳連著暖閣門旁的桂麽麽搖了搖頭,「又下地溜了好幾次,說是孩子還未露頭呢!」
那要怎麼辦?是不是真的吃太多孩子太大了?
彼時的析秋汗水早已滲透了衣衫,強咬著牙試了多次都未能如了願。再這樣下去,她怕是要將力氣用光了。
穩婆還在叫著「用力啊!」析秋拼著所有力氣,低哼了一聲用力擠著肚子。一滴汗就那樣流進了她的眼裡,混著淚水擠出了眼眶。
艾瑪,生孩子太痛了,真是太痛了!役華何扛。
時間一分分走著,析秋也不知用了多少的力了。耳邊對婆子們的喊聲也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只聽得又是一聲大叫,「少奶奶用力啊!」隨著婆子安推著肚子的勁頭,她一個大力輕喊,「啊~」
「快了,快了。已經看到頭了!」一個隨時觀察著的穩婆對析秋大力喊道:「少奶奶,再使點勁,快了,快了!」
再使勁?她已經沒力氣了啊。一想到沒了力,心就開始慌了起來,一慌,所有的凝聚力也就開始散了。她在那卡白著臉,驚慌得有些不知所措,婆子們還在大叫著使力。可她已是半分力也使不出來了。
外面等著的人在聽到裡面說露頭了,還未待鬆口氣呢。又聽著新一輪的喊叫,「使力啊少奶奶,快使力啊!」
沈鶴鳴有些個想捂了耳,鎮國侯皺了眉。明鈺公主提了心的又一次站起了身,只聽裡面道:「少奶奶,你若再不使力孩子就該窒息了!」
一句話,讓在坐所有人皆心驚不已。
亓三郎再受不住的一個快速自椅子上起身。對著門扉一個大力的拍動了起來,「開門,放我進去!」
「爺,你別鬧了。這是產房,污穢著呢。」桂麽麽在裡面也聽得心急,可產房之地,哪有男人進來的?不吉利不說,還晦氣得很。
「我讓你開門!」亓三郎面沉如水的冷了聲。此時他心裡焦急得很,這麼會兒了,再沒聽到析秋的低吟,他開始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沒來由的心慌得厲害。
桂麽麽無奈,明鈺公主跟過來要來拉了他,「卿兒你冷靜點,你這一衝進去,要漏了風進去,秋兒怕會受了風。」
「那就欠一條縫,我用身子堵著。」
裡面的人無法,外面的人也無法。鎮國侯皺眉看了他一眼,「先坐著等等,你這樣,成何體統?」
裡面的析秋渾渾噩噩,腦子清醒著,可力氣就是聚不起來。婆子們喊的用力聲對她來說也好生恍惚。
突然,外面的叫門聲,驚她有些回了神。轉眸看著那放下的天青門帘,不由得眼淚滾得洶湧,「三郎,我,我沒力氣!」
一聲粗粗啞啞的三郎,將亓三郎心頭險些個叫碎了。沉了眼,他手都有些哆嗦了,大力的拍打著門,聲音冷如霜寒,「我叫你們開門,若再不開,休怪我要硬闖了。」
明鈺公主見他這樣,又聽著裡面析秋傳來的聲音。正待為難之際,就見亓三郎伸了掌就要破了那門,嚇得她急急的對著桂麽麽喚道:「快給他開了門,門縫盡量小點,可別漏了風了。」
桂麽麽聽此,只好順從的將門開了條縫,哪知門才將開,就見一隻腳快速的別了進來,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人已經進到了屋裡。
桂麽麽愣了一秒,再回神,連著內室的帘子都已經在晃動了。無奈的嘆了聲,只得跟了進去。
亓三郎一進來,就將兩穩婆嚇了一跳。其中一個跑過來,就要來攔了他,「爺,這可不能進,這地兒污穢著呢,快快出去!」
「滾開!」亓三郎一臉清冷,一雙鷹眼直直的看著床上卡白了臉的析秋。見她也正好轉了眼,趕緊的跑去在她的床頭半跪著,將她伸來的手輕握在手裡。
「三郎!」
「嗯!」他應著她,滿面心疼的以一手慢慢的向著她的手腕里輸著真氣,一手撥動著她濕粘於臉上的長發,「沒事的,我在呢!」
析秋點了點頭,眼淚在眼圈中打著轉,看著他委屈的癟了嘴,「生孩子好痛!」
「我知!」他輕輕的在她的臉旁吻了一下。
彼時的兩個穩婆見狀,皆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望了一眼。見主子都不懼了,她們也懶得再勸了下去。只得走到床邊,一人揉著析秋的肚子,一人看著遮擋的下面。兩人同時勸道:「少奶奶,再使把子勁,已經露頭了,再一把子勁就好了。」
析秋點著頭,覺著身上又重新有了些力氣后。深吸了口氣,咬著牙,在聽得穩婆說使勁時。拼盡著最後一口氣,大力的向著下面一個地方用力奔去。
「啊~」撕心裂肺的撕裂感,伴隨著穩婆用手大力一拽,『撲滋』一聲。身子一空,讓她累極的倒在那裡大喘了氣。
亓三郎見狀,連連給她再次輸入幾股真氣,見她額頭汗濕得厲害。趕緊的拿著枕邊的巾帕為她撥發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