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感情好?哪裡感情好?她們當你是笨蛋,你以為她們是真心跟你做朋友嗎?」他說得直接又殘忍,「你沒有朋友,知道嗎?靠討好別人是交不到朋友的。」
田偲月羞惱的用力拍開他的手,氣呼呼地道:「你幹麼管我的事,你很閑嗎?」
紀航平濃眉一皺,怒瞪著她。「好樣的,田偲月,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也不想想每次你被欺負,都是誰罩你的。」
「你是不是看我現在人緣好,你英雄無用武之地,所以才找我麻煩?」她質問得有點心虛。
聞言,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突然,他笑容一斂,目光一凝直視著她。「你這笨丫頭,你人緣好?我看你身邊全是一堆異次元的東西,別自我感覺良好,他們不是你的朋友。」
迎上他犀利的目光,田偲月倒抽了一口氣。「你以為我真是笨蛋嗎他們是我的朋友!」她氣恨的推了他一把,邁開大步跑開。
看著她跑走的背影,紀航平眼底閃過一抹深沉的光芒。
「偲月,你出來一下。」周春玲小小聲的把田偲月叫到教室外頭,然後將一個粉紅色信封交給她。
接過信封,田偲月愣了一下。「這是……」
「幫我交給紀學長,好嗎?」周春玲一臉乞憐小狗般的表情。「你跟紀學長從小一起長大的吧?如果由你交給他,他應該不會拒絕。」
田偲月看看信封,又看看她,一臉為難。
「偲月,拜託你了,我只是想讓紀學長知道我的心意而已。」
「春玲,你幹麼喜歡他?」她不解的看著周春玲。
周春玲長得很漂亮,家世背景又好,不知道有多少男生仰慕她、追求她,她為什麼會喜歡壞心眼、嘴巴毒的紀航平?他除了長得高一點、帥一點、功課好一點之外,根本沒有其他優點。
「因為紀學長是我喜歡的類型啊。」周春玲雙眼冒著愛心。「他很高很帥,功課好,還是運動健將,現在又是學生會長……總之,我很喜歡他啦!」
「可是……」
「別可是啦。」周春玲親昵的拉著她的手。「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你該不會不肯幫這個忙吧?」
她其實大可以親手把信交給紀航平,可是她知道他已經傷了很多女生的心跟面子。一直以來都有女生向他示好,例如在情人節或聖誕節送他巧克力跟禮物,或是當面將情書交給他,可是她們的巧克力最後都被大家分著吃了,禮物則拿出來當義賣品,至於情書……她曾親眼目睹他是怎麼拒絕接受情書,讓向他表白的女孩哭著跑開的。
她不想丟臉,而透過田偲月是最好的方法。
她知道田、紀兩家是世交,兩家不只住得近,田偲月跟紀航平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有這層關係,紀航平應該多少會看在田偲月的面子上收下她的情書。
「偲月,幫我跟學長美言幾句。」周春玲懇求道:「記得幫我說好話,讓學長知道我的優點。」
「這……」田偲月不禁皺起眉頭。「我不確定……」
她說的話哪有什麼分量啊,周春玲顯然不知道她跟紀航平的關係就像是胖虎跟大雄,胖虎幾時管過大雄說了什麼?
「唉唷,你是不是朋友嘛?」周春玲噘著嘴,語帶怨懟地道:「虧我把你當好姊妹,你連這點忙都不肯幫嗎?」
好姊妹、好朋友,對田偲月來說都是關鍵字,她無力招架,於是硬著頭皮答應了。「好、好吧,但是我不確定他……」
「謝謝你。」周春玲用力拉著她的手,又笑又跳的。「萬事拜託嘍!」
看她興高采烈的樣子,田偲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把醜話說在前頭,不過話說回來,周春玲的條件這麼好,搞不好紀航平那個機車男會喜歡她也說不定。
就這樣,她收下周春玲的情書,放學后便到紀家門前等紀航平。
不過她先等到的人是紀鐵平,他是個開朗的陽光男,小她半歲,也差她一學年。
「偲月,你在這裡幹麼?」紀鐵平帶著溫暖的笑意問。
「等你哥。」田偲月老實回答。
他愣了一下,才又問道:「等我哥要幹麼?」
「給他情書。」她從裙子口袋裡拿出粉紅色信封。
紀鐵平驚訝的笑道:「哇!你要跟我哥告白喔?」
「不是啦!」田偲月急忙澄清,「鬼才會喜歡他勒!」
「你跟我哥是青梅竹馬,日久生情很正常。」紀鐵平很愛捉弄她。
她又氣又羞。「他又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同時,眼尾餘光瞥見了正走過來的紀航平。她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他。
她想,他應該沒聽見什麼吧?但就算他聽見又怎樣?她說的是事實,她才不喜歡他那種毒舌壞心眼的腹黑男呢!
紀鐵平見她表情不對,也跟著轉頭,就見自家老哥走過來,他連忙湊到她耳邊小聲的問:「你是不是幫人家送信的?」
「廢話。」她也壓低聲音回道:「我才不會寫信給你哥勒!」
他微微一笑。「小心點,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為什麼?」
「可能是大姨媽來了吧。」說著,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然後一溜煙的先進了家門。
田偲月當然知道紀鐵平是在開玩笑,不過她也看到了紀航平的表情,的確不怎麼好看,可見他今天的心情鐵定不怎麼美麗,想到這兒,她不禁有點退縮,也許今天不是轉交情書的好日子。
正思忖著,他已經來到她面前,兩隻眼睛冷冷的瞪視著她。
「我……回家。」她一說完,腳底抹油就想溜。
紀航平一把抓住她的后領,抽走她拿在手上的粉紅信封,這才放開手,然後深深的皺起眉心,問道:「這是什麼?」
「那是……你不知道嗎?」田偲月怯怯地回望著他。
「是什麼?給我的嗎?」紀航平眉間堆疊出三條皺摺,他都不曉得被多少人告白過了,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他是故意問的。
「是、是幫我同學拿給你的……」她越說越小聲,「是情書。」
「你是信差嗎?」他寒著臉。
「不是。」
「那你就是奴才、是小跑腿。」他沒好氣地道。
「你一定要說這種話嗎?」
「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你管不著。」
「你……」田偲月瞪圓著眼,卻不知該說什麼,「算了,反正我已經交給你了,你回家慢慢看吧。」
紀航平的眉心擰得更緊。「我不看,拿回去還她。」
「你至少看一次嘛。」她勸道:「人家也寫得很用心。」
「她寫得很用心關我什麼事?誰規定她用心寫,我就有義務看?」
這話說得也沒錯,但真的太不近人情了。「你有必要這樣嗎?人家是仰慕你,才會鼓起勇氣寫信給你,你看一眼會少塊肉嗎?」
「她這麼有勇氣,怎麼不親自交給我?」他問。
她微頓,才回道:「她大概是怕被你當面拒絕吧。」
紀航平不屑的冷哼一聲,「連被拒絕的勇氣都沒有,還說有勇氣?」
「她……這……」可惡,他說話超機車,可又機車得頗有道理,要她如何反駁啊?
「拿回去。」他將信封塞回她手裡。
田偲月一慌,又急著想塞給他,兩人推來推去,信封掉在地上。
「啊!」她嚇了一跳,急著想撿,可信封已穿過水溝蓋的縫隙,掉進黑漆漆的水溝里,她先是一愣,然後哭喪著臉,怨憤的瞪著他。「你怎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