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正義的天使（ⅷ）

「安吉爾，瞧我的。」迪克很風騷的一撩劉海，跑向露天咖啡館里一桌閨蜜聚會，一番調笑后順利要來了所有姑娘的電話號碼。得意的坐下來，朝他家清心寡欲到從沒有交過女朋友，甚至都很少離開韋恩莊園的養兄揚了揚電話號碼，苦心婆口的說：「女孩子們都很可愛的，她們又不會真的吃了你，哦，她們是會吃人，但你懂得不是那種吃。」

早已經#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迪克英俊的臉上露出壞壞的笑，露出個曖昧十足的笑容。

然而坐在他對面的青年毫不動容，他從手中的Wayne-pad上抬起頭來，神情平和，眼神也是，這讓看起來就像是靜態的油畫。他只是抬眼看了一圈那一桌聚會的五個閨蜜——迪克的眼光當然不錯，光看外表她們都很靚麗，是露天咖啡館里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就收回視線來，慢吞吞的說：「你的眼光一如既往，她們在審美學上令人愉悅，只除了五個中有四個已經有了男朋友，另外一個訂了婚，有個未婚妻，以及穿紅色連衣裙的和穿綠色上衣的男朋友有一腿。」

迪克：「……」這一眼看過去的信息量好大，以及他覺得他的膝蓋中了好多支箭！

迪克頓時變得悻悻起來，把那張寫滿了電話號碼的紙條揉吧一團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里，一擊即中，嘴裡還咕噥著：「去他X的電話號碼，蝙——」好吧，他現在沒有和蝙蝠俠一起出任務，所以後綴的「蝙蝠俠」就算了。

韋恩家的安吉爾大少爺，AKA已經長成了眉目如畫青年的顧青語氣裡帶了不解：「你為什麼扔了？我承認她們在審美學上令人愉快了。」

迪克：「……我聽得懂你在諷刺我了，安吉爾。」

顧青把Wayne-pad反扣，淡然的目光看過去：「我以為這是在句讚美。」

迪克盯著他看了十秒，挫敗的發現他沒有找出任何他這是在開玩笑的破綻，無語凝噎的舉手投降：「是啦是啦，這是句讚美，對她們長得好看的讚美。」

「你以為我在諷刺你只注重外在美，而不注重內在美嗎？可在剛才短短時間內，你確實只看到了她們的外在美，所以我同樣是在讚美你對外在美鑒賞力很好。」顧青慢條斯理的說著。

迪克：「……」我討厭哥哥是高智商！

人家嘴炮能力也是杠杠的啊，迪克少爺！

迪克不願意再在智商又一次被碾壓這件事糾纏了，他挪動著椅子往顧青那邊湊近了些，故意弄出一副要和對方講悄悄話的姿態來，可惜人家不配合，他眨了下眼睛，長睫毛像是蝴蝶在扇動翅膀，俊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只不過說出來的話就——「我假設你要和我說你要離開家的事，以及假設你知道你這樣鬼鬼祟祟的反而更引人注意。」

再被兩擊擊中的迪克連反抗的心力都沒有，乖乖坐正了，突然發現沒什麼好說的了，因為他就是要和養兄說他要#自立門戶#的事，現在真是話在心頭被憋回來，不過他心裡的躊躇還真是一點都沒少，這件事他自己是決定好了，但他還沒有和其他人講。好吧，現在安吉爾是知道了，可布魯斯那邊他還沒說。

就在這時候咖啡館的女招待過來送了一疊據說是咖啡館免費送的玉米薄餅過來，迪克心知肚明的朝人家拋了個媚眼。等人家漂亮的女招待走了，他目光灼灼的看向顧青，顧青稍微傾斜頭髮出無聲的疑問。

迪克：「……我在等你演繹她。」

顧青吐出一個評價來：「典型的金魚。」

迪克顯然知道這個梗，不過：「就這？」

「我是說你，」顧青微微嘆口氣，似乎還有那麼點憐愛的意味，「所以說你打算怎麼把你要離開家的事告訴布魯斯？不如等你走後，布魯斯就自動知道這件事如何？」

迪克：「……等布魯斯回來，我就好好和他談一談的，行了吧！」

「那是你的事。」顧青平平淡淡的說。

迪克撇撇嘴，咕噥了聲「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但他又不自然的咳嗽一聲，不那麼乾脆的說：「等我離開家，家裡可又會只有你和阿福了，唔，你自己有什麼打算嗎？」迪克還真有點不放心，他想或許等他獨立后，他可以拉攏自己這個在武器開發上超一流的養兄，順便他就可以就近照顧他了嘛。

一腔兄弟情誼還沒有表完的迪克就聽他哥哥說：「有趣。」

迪克：「？」

「我得通知阿福多準備一份小甜餅了，」#邏輯死#無藥可救的顧青下半句話就是，「順便一說，布魯斯已經知道了。」

迪克被顧青這一悶棍子打的眼前星星都出來了，已經闖出羅賓威名的迪克少爺此時卻是煩悶的抓著頭髮，「他X的！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件事啊！」

秉承著#邏輯至上#的顧青理所當然的反問：「布魯斯知道你要自立，和你主動告訴他這件事，這兩件事有衝突嗎？」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再度被牽著鼻子走的迪克有火也成火星子了，一口把剩下的咖啡灌進嘴裡，然後就推著顧青的輪椅帶他回家，這時候火星子也沒了，左顧右盼下說：「你知道很多善良的弟弟會擔起照顧殘障哥哥的責任吧？」

不僅身體健全，而且身體素質遠超絕大數人的顧青——是的，七八年過去了，他還是坐著輪椅，不管是第一印象先入為主，還是長久以來的根深蒂固，除了知道實情的布魯斯和阿福，其他人好像都默認顧青是個殘疾人了——聞言眉目不動：「所以是報答過去八年來我擔起了照顧智障弟弟的責任？」

迪克：「……」我討厭哥哥是嘴炮大能手！

「我很高興你長大了，迪克。」

這句話從只大了一兩歲的哥哥嘴裡說出來，有點奇怪也不會讓人高興，但對從小就沒有哥哥只比自己大一兩歲這種感覺的迪克，他聽了這句話，可恥的高興了，被順毛順的一塌糊塗。

從不認為自己是智障弟弟的迪克等回到了韋恩莊園，得知蝙蝠俠回來了，不僅如此還又撿回來一個小孩后，頓時想起顧青在咖啡館外說的那句讓阿福多準備一份小甜餅，心裡那叫一個五味雜陳。

是的，長成打得了壞蛋又撩得起N多妹子的迪克少爺，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會把安吉爾大少爺當成天使的小孩子了，但這「預言術」真的沒差啊！

——幸好迪克在認為自己是個智障前，和其他小孩子接觸過了，不然，那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了。

……

說起來當年布魯斯收養顧青和迪克時，他們倆都不到十歲，性格上呢，顧青先不說，就是迪克在將殺害了他父母的兇手緝拿后，也就變回了原來的積極向上，在強大的超級英雄養父，智商卓越的哥哥和慈祥的老管家照顧下，一如既往的#根正苗紅#，就算現在快要成年了，到了叛逆期了，也就是想獨立嘛，這也無可厚非，平時還是個陽光顧家的好青年。

但也不能期望布魯斯往家裡撿的小孩都是迪克這種正能量滿滿的少年，這一次似乎是#物極必反#了。這個叫傑森·托特的小孩，十四歲了，是一個流浪兒，因為偷蝙蝠車的輪胎……未遂，還被蝙蝠俠逮住了，就這樣被布魯斯扒拉回蝙蝠洞了。

性格先不說，因為在韋恩莊園的他們還沒有見到真人，不過光是偷蝙蝠車輪胎就足夠令人唏噓的了。

迪克摸著下巴：「我得說，雖然偷輪胎未遂，但這勇氣可嘉啊。」

「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曾有人偷了克拉克的——」

迪克是個地道的超人粉，他聞言就瞪大眼睛：「紅披風？」

說話向來都溫吞吞的顧青把話接完了：「輪胎，四個。」

迪克：「……我不知道超人還有過戰車？超人也不需要戰車。」

顧青眨眨眼：「可克拉克需要交通工具啊，弟弟。」

迪克不想說話了。

最終，布魯斯還是決定收養了傑森，一來他知道了迪克要自立，二來他觀察出來傑森已經有了反社會傾向，不能放任他就這麼走上歪路。然後像當年一樣，收養ok，可教育起來也是不那麼ok，傑森就像個炸藥桶一樣，不點都能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正好處在上中學二年級的年紀，還是其他的，他的中二病尤其嚴重，連對待布魯斯都一副「你不過是因為比我大，又有裝備在身，所以也不過如此」的姿態。

迪克忍不住感嘆：「這小子好欠揍啊。」

然後，他家像個天使一樣的哥哥就用「待會我要吃三塊小甜餅」的語態說：「你去揍他一頓，把他揍哭后，對他說『所以，要吃小甜餅嗎』。」

迪克：「……沒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以及第一次總會不適應，習慣就好了。」

好吧，哥哥說的總是對的，迪克就將信將疑的上陣了，二話不說就把原本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新弟弟傑森給揍了。傑森也是倔脾氣，就是迪克把他揍得渾身疼——被哥哥誇獎長大了的迪克還是很有分寸的，揍得都是傑森身上肉多又會疼的地方——他就是不哭，「要！忍！耐！」

迪克想停手時，顧青那一如既往聽不出什麼感情-色彩的聲音就傳到他耳朵里：「繼續，他還沒到極限。」

所以說是要檢驗人家小孩的潛力嗎？迪克自動給哥哥美化了一層，直到把傑森再也受不了了，哇哇大哭起來才被命令停手了。

——所以說，極限就是到傑森哭。

迪克還沒忘記那句歡迎詞，他還擺出了歡迎的笑臉來對自尊心也跟著哭沒了的傑森說：「所以，要吃小甜餅嗎？」

這對傑森來說，沒什麼比這還能更羞辱人的了，他早晚有一天要把這個看不起他的小子以及蝙蝠俠都給揍哭！

完全不知道傑森確立了這樣偉大目標的迪克轉身還問顧青，「他的潛力值怎麼樣？」

顧青發出一聲微妙的單音節，給出一個似乎答非所問的答案：「自尊心很強，這是一種可貴的品質，能激發人們發憤圖強，不斷進取，這很好。」

迪克自動把這當成了傑森潛力值很高，他想著等傑森被訓練成接替他工作的羅賓后，他可以送一套戰服給他。

再說傑森那邊，打一棍子后得給顆甜棗嘛，所以阿福的小甜餅就被當成甜棗了。傑森死死咬著嘴唇，眼睛里有熊熊火焰在燃燒，他對那碟小甜餅可不屑一顧了，沒有把它打翻在地就是給它面子！

傑森就是不吃。

好吧，人總是會餓的，中二病也是要吃飯的，所以傑森餓的受不了了，他惡狠狠的拿起那碟小甜餅，「我這是不浪費食物。」拿了一個小甜餅塞進嘴裡，媽的，這小甜餅太好吃了吧！

殊不知，他的所作所為都被正在考察他的布魯斯老爺和安吉爾大少爺盡收眼底了。

「所以說，」安吉爾大少爺雙手合十抵住唇，用和閃電俠研究宇宙跑步機的語態說，「對待熊孩子，打一頓再餓幾頓就好了。哦，還有阿福不會介意家裡多一個兼職園丁吧？。」

布魯斯若有所思：「是要培養他的責任心嗎？」

看穿了一切的安吉爾大少爺糾正：「不，他愛養花種草，很有趣的愛好呢。」

是的，已經成為傑森少爺的傑森桀驁不馴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愛養花種草的少男心，這一點用不了多久就得到證實了：傑森少爺在刻苦訓練，爭取早日把迪克和蝙蝠俠揍哭的同時，相當不情不願的當上了韋恩莊園的兼職園丁，然後他的房間不久后就被他裝飾成一片綠色，兼職園丁也做的有模有樣的，阿福很高興的給他開了一份工資。

「媽的，果然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連園丁賺的都比外面坐辦公室的小白臉還多！」嗯，如果傑森少爺說出這麼輕蔑話的時候，嘴角沒翹那麼高就更有說服力了。

很有進取心的傑森少爺很快就#披掛上陣#了，成為了第二代羅賓。

就像是迪克曾經遭遇過的那樣，總覺得蝙蝠俠做什麼事都不帶他，就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切，搞得是他自己很想做這羅賓一樣！

從這抱怨的語氣上就能看出傑森少爺和迪克少爺的不同了，不過相同的是作為大哥的顧青一如既往的，成為了他們的樹洞。

傑森少爺性格熊，和迪克又有揍哭之仇，所以對迪克那叫一個橫挑鼻子豎挑眼。迪克那時候就懂了顧青說的「習慣就好了」是什麼意思，因為揍傑森大概會揍上癮吧，不，是傑森就是欠揍。不過迪克現在已經獨立出去了，他不再是蝙蝠俠的助手羅賓了，而是有了新的代號「夜翼」，就離開了家，去外面闖蕩了，所以傑森少爺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啊！

不過，對顧青這個大哥——哦，傑森少爺才不會叫呢，那很白痴的好不好！——大概是因為顧青和他沒有競爭關係，又是殘疾人，傑森少爺再怎麼中二，也不至於和一個殘疾人過不去。

唔，再加上顧青長得好看，性格也很溫和——這是傑森少爺自身的感覺，與顧青本人無關——傑森少爺大概對這類型沒什麼抵抗力吧，總得來說，他和顧青的關係相對來說還不錯，有時候就會來找顧青傾訴下少男心思，不過次數並不多，傑森少爺才不允許自己這麼軟弱呢。

不過，傑森發現對顧青傾訴還蠻有用的，每次在和他傾訴后不久，他的訓練目標就往上升，而且布魯斯就會給派任務。傑森少爺沒想那麼多，他首先想到的還是：果然少爺我又進步了，哈哈哈！

殊不知，他的訓練計劃書就是顧青制定的。

如果熊孩子不熊，那就不能把他叫做熊孩子了，所以被拴了根鏈子的傑森少爺也有脫韁的時候。在一次跟著布魯斯出任務時，他不聽布魯斯指揮，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布魯斯把他訓了一頓，傑森少爺也火了，一把扯過頭罩扔到地上，然後就……離家出走了。

布魯斯沉著臉不說話。

從來都是好兒子的安吉爾大少爺慢吞吞的說：「我會安排好讓他挨頓揍再挨幾頓餓的，另外兩天內他就會回來的。」

布魯斯看向切開全都是黑芯的大兒子，大兒子清淺的笑了，看起來可柔和了，「他屋子內有盆花，根據預期在後天就要發芽了，他不會想錯過的。」

離家出走的傑森少爺怎麼都想不到他會有什麼遭遇，以及也早被看穿了，還有也就那麼短短兩天，韋恩莊園就有人上門來和他競爭了。這個來和他競爭的人，不但比他聰明（人家提姆·德雷克可是哥譚市的小偵探），還比他性格好（陽光少年的性格自然比中二彆扭熊孩子的性格好），當然傑森少爺哪一點都不會承認的。

同時，布魯斯知道了他很可能有了個親生兒子。

——唔，這真是#多事之『秋』#啊。